第50章 被嫌棄的第四十九天

何淇淇到店裏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 雖然她不怎麽愛說話,看上去有些內向, 但是幹活還是非常麻利的, 再加上她聰明, 學東西很快就能上手, 所以店裏的人對她的印象都不錯。

因為會幹的事情很多,所以何淇淇打工的時候基本是在店裏的各個崗位上輪轉的,哪裏缺人了就去哪裏填個空子,倒是沒有整天待在吧臺。

因為她做點心有些天賦, 再加上她很感興趣,所以餘秋雲偶爾會指點她一兩句, 一來二去,她和餘秋雲也就熟悉了起來。

餘秋雲這個人, 對自己看得上的人都比較好, 看得也更加細心一點,她覺得何淇淇和過去的自己多少有一些相似,只是她們選擇的路不同而已。餘秋雲從來不覺得自己選擇的那條路是錯的, 雖然在其他人的眼中她的行為可能很糟糕, 也不被人們說接納,甚至還弄出了一個小生命來,但是她自己覺得目的已經達成, 那麽過程如何不需要讨論。大概是在何淇淇身上看到了過去的事情,所以餘秋雲對她的關注也多了起來,很快, 她便發現了何淇淇身上的一個問題。

最近天氣漸漸開始熱起來了,大家的衣裝也單薄了起來,特別是在廚房裏待着的,大部分員工都換上了夏日的制服,但何淇淇卻總是穿着長袖。

餘秋雲本來也不在意這一點,畢竟喜歡穿什麽衣服,怎麽穿都是人家的自由,也不關她的事情,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餘秋雲看到了何淇淇挽起的袖子,她的手臂上有一些烏青的痕跡,這讓餘秋雲很在意。

她在意的事情,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就問何淇淇了。

何淇淇有些驚訝她的觀察敏銳,但是她解釋說這些傷痕都是她不小心磕到的,她說她比較迷糊,很容易走路的時候磕到絆到。

餘秋雲并沒有信她的說辭,但是也沒有拆穿她的意思。

她暗地裏留了個心眼,對何淇淇的觀察越發的細致起來,很快她就發現,何淇淇身上是經常有傷痕的,有時候一些痕跡消下去了,但是很快就會有新的痕跡覆蓋上來。

餘秋雲心中大概有了結論,本來想和司信言商量一下這件事情,看看怎麽處理比較好的與山,但是還沒來得及說,這天早上就出事了。

高三周六上午還有一個上午的課,一般來說,何淇淇都會在中午放學後到店裏來,這星期的班次本來也是這麽排的,但是早上開店之後,樂音滔接到了何淇淇的電話,說她生病了,沒辦法來上班了。

樂音滔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沒有想的那麽深遠,也就只是叮囑了兩句。

餘秋雲中午的時候沒見到人,就找樂音滔問了一下,她比較細心,再加上本來就關注了何淇淇的事情,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昨天晚上回去還好好的,今天就病了?很嚴重嗎?她說話的時候有哪裏不對勁嗎?”

樂音滔回憶了一下。“她說今天有事不能來,我聽她的聲音覺得她有些虛弱,我才問她是不是病了,她說是……”

餘秋雲皺了皺眉,當下就覺得不對:“查淇淇的住址,我們去她家裏看看,她怕是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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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音滔吓了一跳,也覺得不對勁了,趕緊叫上了安臨河,三人上樓打開了休息室的電腦,調出了當初何淇淇落下的身份信息和住址。

餘秋雲本來打算親自去的,但是樂音滔攔住了她:“雲姐,我和臨河去吧,店裏不能沒有總廚坐鎮,我和臨河先去找人,你和言哥說一聲,讓他到店裏來坐鎮。”

“好,那你們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如果遇到什麽事情,放心出手,我和你們言哥幫你們撐腰。”

“好。”

安臨河雖然不清楚出了什麽事情,但是看他們兩個嚴肅的樣子,也跟着板起了臉來:“雲姐你放心好了,我跟着一起呢,我會護着小滔和淇淇的。”

“好,你們快點,我擔心她真出什麽事情。”

樂音滔和安臨河的速度真的是很快,何淇淇的家其實離商場這邊不遠,不然她上學和打工都不方便,只是和商場這一塊的繁華不同,她居住的這篇小區非常的老舊,應該是很久以前的老樓了。

兩人按照地址一路找去,中間還問了兩次路,那些居民聽說是來找何淇淇的,都給他們指了路,就是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樂音滔和安臨河畢竟都是男生,心思也沒有細膩到那個份上,知道了路就急急忙忙的趕過去了,一路到了何淇淇家門口,剛想敲門,就聽到屋裏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像是什麽東西被摔在了地上的聲響。

情急之下,安臨河直接破門而入,就看到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對倒在地上的何淇淇拳打腳踢,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剛才的聲響是他掃下了桌子上的鍋碗瓢盆的聲響。

安臨河大聲的喝止男人,但是并沒有什麽用,男人轉身看到他們兩個,罵罵咧咧舉着酒瓶就朝他們兩個走來,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們。

安臨河和樂音滔分頭行動,安臨河上前控制住男人,樂音滔則快速的跑到何淇淇的身邊,發現何淇淇頭上應該是被啤酒瓶打了,有一塊在流血。

安臨河三兩下控制住了男人,問:“淇淇怎麽樣了?”

樂音滔沒有回答他,他不知道何淇淇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也不敢擅自動她,就怕出什麽問題,于是掏出了手機道:“我打電話叫救護車,你報警,這個人渣要先找警察看住他。”

安臨河也發現了地上的血跡了,神色變得越發嚴肅了,兩人于是一個叫救護車一個叫警察,樂音滔聯系完救護車,好打電話和店裏說了一聲,讓餘秋雲不要太過擔心,人已經救出來了。

何淇淇好像還沒有完全暈過去,她迷迷糊糊間發現自己不再挨打了,強撐着精神睜開了眼,就看到了半抱着自己的樂音滔,他穿着店裏的制服,衣服上已經沾了血。“櫻桃姐姐……”

樂音滔聽到聲音一驚,看到她勉強睜開的眼欣喜道:“你醒着?太好了,不要再睡過去了,我們撐一會,一會救護車就到了。”

那邊那個男人還在罵罵咧咧,說什麽“我自己家的女兒我樂意怎麽打怎麽打!打死你們都管不着!”“我要報警告你們強闖民宅!”“你們是那個小□□哪裏找來的幫手!媽的小小年紀就跟她那個賤人媽媽一樣,會在外面勾三搭四!”

安臨河聽的難受,随手抓了一塊掉在地上的抹布,堵了他的嘴。

樂音滔贊賞的看着安臨河,沒想到他還能這麽幹脆果斷,平時看上去憨憨傻傻的,結果動起手來這麽的利落。

小區附近就有個警局,所以警察來的很快,看到了現場的樣子後也有些生氣,不過很快讓安臨河放開男人,要他們配合調查。

救護車也來了,于是安臨河留下來配合警方,樂音滔和一部分警察跟救護車一起去醫院。

司信言到了店裏後就聽餘秋雲說完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今天是周六,店裏的人有些多,沒有了安臨河和樂音滔有些忙不過來,司信言也就跟着幫一些忙,沒辦法去醫院那邊處理。

好在聽樂音滔和安臨河的意思,暫時沒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只是需要配合警方而已。

何淇淇身上都是傷,頭上的那個傷口很大,醫生說可能被打到腦震蕩了,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下了多大的力氣。

因為擔心何淇淇,所以司信言決定今天提前關店,讓樂音滔和安臨河先留在醫院照顧一下何淇淇,等晚上他和餘秋雲一起過去再看要怎麽處理。

在當陸止的秘書的時候,司信言手底下有許多的消息渠道,雖然現在他已經辭職了,但是要用的還是可以用的,他知道這事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司信言也收到了調查的結果。

何淇淇是單親家庭出身,她5歲的時候,她媽媽帶着她改嫁給了他的繼父,也就是今天打他的那個男人。

她媽媽一直沒給繼父生出個一兒半女,一開始繼父還是柔情蜜意的,近幾年生意越做越糟糕,漸漸的也沒什麽錢了,兩人就開始争吵,最後甚至動了手。何媽媽受不了男人的打罵,一天早上出去之後就再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只是把何淇淇丢下了。

繼父氣狠了,從那之後,就開始虐待何淇淇。

他好面子,也不讓人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沒有讓何淇淇辍學,但是他打何淇淇的事情,卻是全小區都知道的,大家看到了能幫也就幫一幫,但是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攙和多的。何淇淇被親媽丢下了,還要靠繼父的錢才能夠繼續讀書,所以沒辦法,只能是忍着,想着等高考結束,出去讀大學了,就徹底脫離這個家。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繼父越來越暴躁,從三天兩頭打她,已經發展到了每天都要對揍她一頓出氣的程度了。

何淇淇本來已經學會了如何在挨打的時候保護好自己,不被傷的那麽重了,但是今天早上,一夜未歸的繼父喝醉了酒回來,罵罵咧咧就對她動手動腳,說什麽她媽媽跑了,她就要代替她媽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

何淇淇吓哭了,反抗的越發激烈,所以才會被打暈過去。

她接樂音滔的電話的時候,其實是想要求助的,但是繼父雖然喝了酒,但是人還是清醒着的,她不敢直接說救命,就只能換一種方式引起樂音滔的警覺。

樂音滔雖然一開始沒有發現不對勁,但是回頭一想也能察覺到異常,這才救了何淇淇一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今天她會被繼父怎麽樣。

翻完了資料,又聽何淇淇說起今天的經歷,司信言的臉黑的跟墨似得,他坐在何淇淇的病床邊上,對何淇淇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想和他斷絕關系嗎?”

何淇淇攥緊了被單,說:“我要和他斷絕關系,把自己的戶口獨立出來,還要告他虐待我。我身上的傷都是證據。我快要18歲成年了,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

“好。”餘秋雲在一旁冷笑道:“那我們就找律師,告到他傾家蕩産!”

何淇淇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今天樂音滔和安臨河來救她這件事情本來就讓她驚訝和感激了,她沒想到餘秋雲和司信言還會來看她,還要幫她。

在一起生活多年的人都能這麽殘忍的對待她,剛認識不久的同事卻可以這樣幫助自己,何淇淇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被打的時候都沒有哭,現在她卻哭出了聲。

沒有人安慰她,大家都覺得她需要哭出來,才能夠釋放一下心頭的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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