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嫌棄的第五十四天

司信言想了想, 決定換條路,剛準備轉身, 那邊陸止就喊他了。“言言, 等等。”

司信言腳步微頓, 他盯着自己的腳尖, 心說關鍵時刻怎麽就管不住這雙腿呢。

他和陸止有多久不見了?上一次見面,好像是他的店開張的那天晚上,陸止到店裏來見他了,但是司信言沒搭理他。

那好像是半個月, 一個月還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司信言記不得了。

周圍有其他人的時候,他還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壓下心中最後的那一點眷戀,拒絕的毫不猶豫, 但是當只有他一人面對許久不見的陸止的時候, 司信言又開始矛盾了。

他臉上面無表情,看陸止的那雙眼也沒有任何的情緒,但是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 陸止明白, 他這是被自己叫住了,他們還有機會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吃晚飯了嗎?”陸止三步并作兩步,小跑着來到司信言的身邊。“你的胃有點毛病, 要按時吃飯。”

司信言想說自己吃了,但是他還沒開口,籠子裏的鹦鹉先替他說話了。“餓了, 餓了。”

司信言看了一眼鹦鹉,鹦鹉在籠子裏跳了跳,又喊:“請客,請客。”

司信言想要拒絕,但是他還沒開口,陸止就提前截住了他的話:“我請客吧,這附近有家你很喜歡的店,很久沒有去吃了,一起吧。”

“不了,我回家做飯。”司信言并不想和陸止撞上,他們之間要斷就斷個一幹二淨,他現在還沒辦法心情平靜的面對陸止,只能是強壓下自己心頭翻湧而起的那些念頭,先走為敬。

陸止拉住了司信言的手:“我們一定要這樣嗎言言?當兩個陌生人?”

司信言回身看他,陸止的眼中印着他的影子,這段時間不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但是司信言的口中卻沒有留情的意思。“陌生人也許也比我們的關系強一些吧。”

陸止攥緊了司信言的手,眼中滿是哀求。“言言,不要這樣對我,太殘忍了。”

司信言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是陸止卻貼近了些,主動松開了他的手,卻也逼得司信言沒有更多的餘地。“你對我不殘忍嗎?”

陸止噎了噎。“很殘忍。我現在知道被那樣殘忍的對待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了。言言,分開這段時間,你開心嗎?快樂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能和我說說嗎?不要總是拒絕我,我們之間缺少太多的溝通了,就算是分開,我也想解開了所有的問題再分開,我不想我們之間存在那麽多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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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信言垂眸,他分開的理由沒辦法說出口,他怕說出口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段時間來他的情緒管理都做的很好的,現在看來估計是沒有遇上這樣糾纏的陸止。

陸止和從前的他不一樣,他抓着司信言的衣服不放手,擺明了不會因為司信言的威脅或者其他的原因而放手,放在以前,好面子的陸止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他們兩個在家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司信言說了算,但是到了外面,陸止就要絕對的掌控權。從前司信言順着他,慣着他,他就被司信言慣成一副熊孩子模樣,現在沒有人慣着了,自己倒是知道收斂幾分。“言言,我請你吃飯,我們坐下來,心情氣和的談一談,可以嗎?”

司信言掃開了他的手,這次沒有再拒絕:“可以。”

他覺得自己之前已經和陸止說清楚了,只是那個時候的陸止就好像頭腦不清醒一樣,不願意聽他說的話,現在既然他可以交流了,把自己的想法再說一遍而已,司信言不懼。

兩人于是進了陸止說的那家飯店,雖然服務員對司信言手上提着的鳥籠好像有些在意,但是他們兩個要的是個包間,服務員看兩人氣勢不凡的模樣,到底沒有把人攔下,而是恭恭敬敬的請進了包廂之中。

若是在從前,點菜那是司信言的事情,但是這次,陸止自然而然的把菜單接了過去,菜點的不多,但都是司信言愛吃的,讓司信言擡眸多看了他一眼。

陸止好像真的有哪裏不同,司信言垂眸,他都要記不起來過去的陸止是個什麽模樣了。這裏的過去,指的是他們一起創業的那段時間的陸止,那個時候他們的感情還很好,好像陷在了熱戀期一樣甜蜜蜜,只是礙于家裏人的約束,不能夠太過親近。但是那個時候的陸止對司信言是很照顧的,像是點菜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他來。

直到後來司信言可以離開學校來幫忙之後,陸止越來越忙,照顧人的事情就被司信言接了過去。

最開始的時候,陸止還很心疼他,說什麽這些事情不應該司信言來做,後來大概是習慣成自然,慢慢的就變成了司信言在付出。

現在想來,他好像是把陸止當兒子寵,簡直要把人寵上天了,而後來的陸止也的确快上天了。

菜上齊了,包廂門的關上了,包廂裏安靜了好一會,陸止才斟酌着開口:“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想養一只寵物,這是你選的嗎?”

司信言夾菜的手微頓,他沒想到陸止還記得這件事情,不過這并不是什麽值得被記住的事情。

司信言的确是想養動物,從兩人從家裏搬出來住後,司信言就有這樣的計劃,只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有些手忙腳亂,靠自己和彼此都難以互相照顧,所以司信言沒去想。再後來稍微穩定一些了,司信言就提出了這個想法,畢竟是他們兩人的家,司信言覺得有商量的來比較好。

但是陸止卻拒絕了。

他倒不是讨厭貓貓狗狗或者什麽其他的什麽動物,他的理由很充分,他們都還處在拼搏的創業初期,很多事情自己都沒有處理好,雖然現在有一些空間了,但是養寵物并不是把寵物買回來就好了,每天要有足夠的時間陪伴和看顧他,他們兩個都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陸止不贊成。

于是這件事情就被擱置了,後來成了司信言心頭的一個疙瘩,他覺得陸止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很期待,但是他并不為自己考慮,他太現實了,不知道拐彎抹角至少糊弄司信言兩句,至少說一句他養司信言一個就夠了這種話來哄一哄司信言,司信言也不至于那般的難受。

現在陸止提起來,司信言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嘲諷了。“我現在辭職了,無牽挂,有大把的時間用來陪伴寵物。”

陸止大概是也想起來這并不是一個很适合的話題,但是他覺得他有必要說清楚。“我當初不讓你養,只是不想讓寵物分散你的注意力。”

“分散了注意力,就幫不了你的忙了吧,會耽誤工作,我知道的。”

“不是……”陸止覺得有些頭疼,他們真的太久沒有交流了,這種誤會大概屬于史前級別的,怪不得司信言要和他分手,他從前怎麽不知道司信言原來這般的會記仇,這些事情現在還記得,明顯當初就很在乎。但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他面對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萬事OK的樣子,陸止有些時候都不知道他是因為愛自己,所以才順從,還是因為本性如此,所以特別的聽他的話。

畢竟司信言從小到大都很聽他的話,他們在一起之後,他也根本不會跟陸止發脾氣,他不會誤會,不會吃醋也不會質問,就算是陸止想解釋,有時候也會被他那種“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沒事了我相信你”的目光給看得把解釋噎下去。

那時候的他覺得他們多麽的心有靈犀啊,現在看來只怕是司信言把這些事情都憋着,隐忍着不發作而已。

這般想着,陸止的心越發痛了,司信言得有多愛他,才會一直的隐忍,陸止只要想到過去那個不争不搶一副人淡如菊模樣的司信言,心就開始痛。“我不想你養,是覺得寵物會霸占你原本屬于我的時間。”說完他覺得這樣說可能還會被司信言曲解,于是又補充。“那個時候的我們相處的時間本來就不多,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相處都是公事,也不想其他的人或者事務占據你的心,所以才會反對。”

司信言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他的解釋,反正他的臉上是沒什麽表情的。“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言下之意,你現在愛怎麽解釋就怎麽解釋,反正過去已經回不去了。

“言言,我知道無論我怎麽說,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這四年來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其實都并非出于我本願。”

司信言擡頭看他。

陸止苦笑道:“我知道我很過分,也很殘忍,我的心裏也經常掙紮,我想說,要對你好一點,要讓你開心一點,但是看到你開心了,我就難受。”

司信言又冷笑了一聲:“我的确很難受。不過現在也不會了,不必為不在乎自己的人傷神,這是你教會我的。”

陸止無言,他不知道如何解釋的自己的心态,就算是解釋了又如何,傷害已經造成,擺在那裏,難道解釋了就能當看不見嗎?

不行的,他的言言痛苦過,傷心過,難道要因為他的一句“并非我本意”,就原諒他嗎?陸止自己做不到。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賬玩意,這些年就沒幹過人該做的事情,他想要好好解釋,但是現在卻發現,他們之間的隔閡已深,說得越多錯的越多,現在就算他說出花來,司信言也不會原諒他。

“無論如何,言言,我是愛你的。”陸止只能這麽說。

對這句話,司信言的回應更加幹脆了,他幹脆就當沒有聽到,吃完了飯以後就起身準備離開了。“如果你還是想和我說這些的話,那以後我們沒必要再談。”

陸止問:“連朋友也做不成?別人分手了,至少能成為朋友。”

司信言離開了,沒有給他回複。

陸止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臉,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好像在夢裏看着司信言的屍體時一樣,那種無力感讓他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甚至要無法呼吸。

他說過要讓他幸福,但是這些年,他帶給過他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篇文章的內容填充是有主有副的,我沒有在文案上寫全文都是兩人談戀愛吧?

可能是我第一次接觸這種題材的關系,我并不打算一直灑狗血,現在兩人的感情都處在中間的冷靜期,我不知道你們在着急什麽,是很想看陸止出車禍也死一次嗎?

抱歉,不大可能啊,我沒這個安排。

我這個人主張心理上的折磨,只有心裏痛苦才是一輩子的,時時刻刻的,身體的痛苦早晚都是能好的,如果只是因為身體上的傷痛就可以挽回言言,那言言也太好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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