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雲尊仍是不知道他徒弟女婿的名字◎
在鬼王沒有提醒他之前,兩個人在秘境探索了七個多時辰,也一無所獲,而天佛門的弟子們更是從不知道這個陣法所在,小家夥兒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還剛巧是在他發現異常的同一時間?
宴塵筠倒也沒說什麽,孩子聰明是個好事,他擔心的是,在無意識、不懂得黑白善惡的時候,擅自去讀取感知親近之人的心思,可不是個好習慣。
回頭得好好教育他,不能長歪了。
言歡跟着崽溜達了一圈,也很快發現了異常——這裏有陣法的痕跡,連忙将崽崽揣進了儲物袋裏,以陣法封口:“寶寶先歇會兒哦,睡一覺,等會兒再出來玩,好不好?”
紅紅也趁機爬了進去,拍了拍言歡的手背,示意自己會照顧好他。
言歡摸了摸它的大尾巴:“謝謝紅紅,辛苦紅紅了,回去咱們吃烤魚。”
安置好兩個小的,言歡才又問道:“要喊師尊他們過來嗎?”
宴塵筠點頭:“要。我們兩人破陣太慢。”他已經大體丈量好了陣法的範圍,感慨的同時又不免震驚,這絕對是個陣法天才,如此龐大的陣法,竟然是一個人完成的?!
雲尊和行知趕過來的時候,宴塵筠已經讓整個陣法浮現了。
“我說呢,總感覺這個秘境仿佛哪裏不對勁……”雲尊看着大陣,恍然大悟,“這麽一大片區域被隐匿,整個秘境的靈氣流動,都會被轉變……不過到底是誰,在此布下這麽龐大的陣法,而且這麽多年還不為人所知曉?”
“先破陣吧,或許就能知道答案了。”
言歡修為最低,自覺站到後面去了。
待陣法破除,裏面的景象也逐漸顯露,言歡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跟一雙霧蒙蒙的眸子對上了——是一只十分靈氣的小鹿,正眨巴着大眼睛看她,眼神裏寫滿了好奇。
自出生以來,這裏的靈獸,都沒有見過外面的修士,又察覺幾人并無惡意,便站在原地沒有動,上下打量幾人。
言歡對着小鹿笑了笑,極大限度地釋放了善惡,然後看向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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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山萬狀,千百成峰,含霞飲景,水霧迷蒙,宛若人間仙境。
随着陣法被打開,裏面終年環繞的霧氣,開始逐漸向外圍擴散,遠處的山岳,也變得清晰起來,靈氣的清新,無處不在。
一瞬間,讓人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當年的仙府秘境。
回過神來,言歡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只靈獸,對着她的裙擺和儲物袋嗅來嗅去,倒是一點兒都沒有驚慌的樣子。
言歡伸出手,摸了摸長耳兔,跟她的紅紅一樣柔軟好摸。
小兔子全身雪白,眼睛紅紅,玲珑又可愛,小爪子緊緊拽着她的衣擺,在言歡拿出靈丹給它吃的時候,小家夥兒一口含進嘴裏,然後跑遠了。
言歡忍不住笑,也沒計較,繼續往深處走去。
陣眼并不難找,毫不費吹灰之力,幾人就尋到了。
那是一柄劍,劍身長約三尺,通體漆黑,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卻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凜冽至極的正義。
仿佛,這把劍在此,森森鬼氣,亦是不敢靠近。
雲尊上前,将劍拿了下來,說道:“陣法已破,也無需陣眼了。”
這把劍,跟布陣的人,也必然脫不開幹系。
不過,到底是個好消息,回去的時候,言歡就格外高興。起碼,那個家,沒有被全部毀掉。
準備離開雍城之前,言歡去城中幾家鋪子,兌換符箓和法寶,一轉頭就看到前頭打起來了。
“天佛門好不要臉!”
“就是!本就占據地理優勢,還把秘境據為己有,那是你們天佛門的嗎?”
“要不是被揭穿,咱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得知真相!”
“怎能如此?我們要天佛門給個說法!”
“竊取那麽多資源,總該給大家夥兒一些補償吧?”
“誰不知道秘境産出多?那可是散修們唯一的希望啊!”
“要不是天佛門将秘境籠罩在大陣之內,咱們又何至于從未得到過天賜?”
……
言歡站在後面聽着他們吵得厲害,一群人忿忿不平,還以為天佛門真的幹了什麽壞事,被人抓包了,敢情是因為慈悲城秘境之事?
“那個,這位道友,我鬥膽說一句,慈悲城秘境不是仙府秘境嗎?仙府秘境是有機緣者進,跟天佛門沒有關系吧……”
“小道友你是外地來的吧?”
話還沒說完,言歡就被人打斷了,一個中年散修氣急敗壞,激動地唾沫液子直往外飛。
言歡悄咪咪往後退了兩步。
宴塵筠立刻将她擋在了身側,悄悄撐起靈氣防護罩。
中年散修繼續說道:“這也難怪你不知道!仙府秘境确實是需要機緣才能進入,但是天佛門那幫天殺的禿驢,在秘境入口設置了一個法陣,外人根本進入不得,哪怕拿到了機緣也無法越過法陣!”
言歡懵逼:“不可能的吧?天佛門的獨門法陣确實厲害,但也越不過天賜機緣吧?我聽聞,仙府秘境不是一定要從入口進的……”
中年散修更加生氣,言之鑿鑿:“沒有驗證過的事情,誰說得準?!但是,天佛門堵住秘境入口确有其事!說什麽秘境出了意外,極度危險,以防傷及無辜,特将密林暫時封印……我呸!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言歡悄悄跟宴塵筠咬耳朵:“慈悲城秘境被鬼氣侵蝕一事,是秘密嗎?我怎麽看,大家好像都不知情。”
“或許。”
宴塵筠倒是理解這麽做的原因。仙府被鬼氣侵蝕,一聽就是大劫将至,說出去,只會人心惶惶。
何況,雍城這麽大的城鎮,是中部地區最大的交易場所,修士們來來往往,各路人馬都有,人心複雜,更是不能冒險。
此時,行夜也急急忙忙找到了行知,将此事告知于他。
“原時澤通過陳修那邊,散布了一個消息,說是天佛門獨占仙府秘境數百年,将自己宗門壯大,獨占了原屬于天下修士的修行資源。”
絲毫不意外,确實像原時澤能夠做出來的事。
行夜氣的一拳頭錘在了桌子上,只聽得“喀嚓”一聲,桌子一角便碎成了渣渣。
行知默默将桌子修複,說道:“這是兩位施主租借的洞府,弄壞了要賠償的,二師兄姑且冷靜一下。”
行夜被噎了一下,倒也鎮定下來了:“我來問問師弟,可否有什麽對策?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他現在無比後悔,為什麽在找到原時澤的第一時間,沒能殺得了他?
當時就已經把陳修想辦法引開,哪怕付出些微的代價,也要弄死那個狗東西!就算被人指認出來,也是他一人之事,而不是像現在,整個天佛門都被拽進泥潭裏。
正說着,言歡兩人也回來了:“你們知道了呀?”
行知點頭:“二師兄第一時間就來告知貧僧了。”
言歡立刻說道:“別急,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急忙趕回來跟你們說了。”
行知師兄弟二人齊刷刷看了過來,異口同聲:“施主請講!”
言歡也沒有賣關子:“你們等等,我立刻就去制作,天黑之前,一定搞出來!”
說完,就拽着宴塵筠進了卧室。
行知便坐了下來,耐心等待:“二師兄也坐吧,現在出去澄清,也是無濟于事。”
天色将将暗下來的時候,言歡兩人終于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遞給行知和行夜一人一個玉簡:“兩位大師看看,可否?”
行知接了過來,沒有二話,即刻開始讀取。
玉簡裏的內容并不多,也就一刻鐘左右,便看完了,随即擡眼看向兩人,神色遲疑:“裏面那個黑影人,是原施主?”
——這裏面是一段留影記錄,是最起初的慈悲城秘境,那時,仙府之內,尚且是一片繁榮,遍地是寶,随便看到的靈植都是五階以上,靈獸更是通人性又溫和,會主動贈予各種珍稀法寶,誰看了不饞的流口水?
但是這一切,在一個壞人進入後,就全都被改變了。那人不僅将秘境內的高階靈植強行取走,帶走了高階靈獸紫鸾的蛋,強行盜取了萬年靈髓,還在仙府內,埋下了一顆zha彈,在他離開後,仙府秘境突然之間被鬼氣彌漫。
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是一團黑色的影子,沒有具體的五官和四肢,唯有一雙白眼,在黑影之上格外突兀,怎麽看都不是個好人。
此後,靈植枯萎,靈獸痛苦死去,萬物不生……
這時候又來了一群僧人,注意到了不停往外彌漫的鬼氣,于是在秘境入口處,布起了防禦大陣,阻止鬼氣像密林外繼續擴散。
此後數百年,森森鬼氣一直在天佛門布下的大陣內回旋,有弟子定期加固查看情況,保證鬼氣沒有絲毫溢出。是以,就連生活在密林周邊鎮子上的人,都未曾察覺到這裏的森然鬼氣。
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直到,那個黑色小人兒再次出現,他又開始作妖,破壞了整個大陣,讓鬼氣往外散溢,大和尚們再次以身飼鬼,将散溢的鬼氣引渡到自己身上,确保周邊百姓的安全。
畫面至此結束。
行夜也看完了,多少有點明了言歡的目的了,但還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便問道:“這樣的話,那也不能證明,使壞的人就是原時澤呀?”
言歡點頭,道:“咱們心知肚明就行,這種事情,信息越是模糊,大家的好奇心才越重,自然也就有人主動去尋求真相。他們自己得出的結論,可比我們到處宣揚,更容易被接受。”
行夜頓時恍然大悟:“果然還是施主想的周到!”
“這些玉簡,制作個幾千份,分發到不同門派的弟子們手中吧。”
“要挑選特定人群嗎?比如說,修為較高的、聲望也較好的?”
“那倒不必,各類人群都分發一些,這樣才避免有人說三道四,再次懷疑天佛門從中作梗。”
行夜心急火燎地就去了。
行知對着言歡鞠躬道謝。
“大師不必如此,本來我還在愁,真相要如何告知天下人呢,這倒是個大好時機。”
言歡制作玉簡的最初目的,确實是保存真相,不僅僅是要留存慈悲城的本來面目,也是為了給後世的修士們看看,曾經,神賜予他們這麽高階的秘境,讓大家都有更多的進階機會,但這個機會,被心存歹意的人給毀掉了。
當初制作的時候,她還在感慨,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玉簡,才能被世人知曉。
下午在西市聽到那些人在謾罵天佛門的時候,言歡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這份玉簡,匆匆忙忙回來修改,加上了黑色小人兒所做的那一切。
原時澤這個人,做事非常謹慎,走一步看十步,哪怕仙府秘境有自動記錄的陣法,也未能記錄下來太多。他天生的高敏感性,大概都用在規避攝像頭上面了,尤其是在做壞事的時候,像是知道哪裏有陣法似的。
宴塵筠握着她的手,在洞府外圍散步:“不必擔心,天佛門氣運正盛,這一次的事件,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想來玉簡應該能起到該有的作用。”
言歡對着他燦然一笑:“我也這麽覺得。”
她察覺得到,最近有些微的變化。宴塵筠的記憶,應該正在一點一點的恢複,那麽,原時澤的陰謀,就不會如書中所寫,那般順利。
他們的反擊,也必然會有效果。
“要等等看?還是直接走?”
“走吧,天佛門的事情,他們自己能解決好,不需要我們指手畫腳。而且,等行知的大師兄本命法器進階之後,肯定會主動來尋咱們。”
“好,那就繼續往北走。”
臨行之前,宴塵筠又去了雍城的拍賣行,留下了兩株七階靈植,并且指定了交易人:“拍賣第三樣物品的時候,第三位舉牌競價的客人。”
掌櫃的很驚訝:“貴客您确定要這樣?若是競價,會更高一些,萬一那位客人——”
“不必,我需要的不是靈石。若是那位客人問起來,你就告知,讓他去青岩鎮找我。”
既然都這麽說了,掌櫃的也不再勸,連忙點頭應下。七階靈植能讓他們拍賣行的名氣更上一層樓,客人的要求也不過分,無論如何都得接下。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便跟行知告別。
雲尊道:“歡歡你先走,我等等你們大師兄,估計快要進階了,不能只讓天佛門操心啊。”
言歡應下:“好。”
至于行知的死劫,言歡想了又想,也不确定是不是躲過去了,還是不放心,便多嘴了一句:“大師還是盡量少靠近有魔氣或者有鬼氣的地方吧。”
行知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是,貧僧會記着施主的忠告。”
兩人前腳剛出雍城,玉簡就在修士們中間傳開來了,只不過,玉簡數量少,得到的人也少,大家都在私下裏讨論這件事。
言歡說的沒錯,越是遮掩大家才越是好奇,想要不由自主地去尋找真相。
沒幾天的時間,大家就開始讨論,黑色小人兒究竟是誰,他毀了仙府秘境,又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漸漸地,就無人再說起,天佛門獨占仙府秘境資源的事情了。
畢竟,仙府毀了,大家都深受其害。要是天佛門真的能自由出入仙府秘境,損失最大的也是他們。
風止目送兩人走遠,想起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心裏就一股無名火起,蹭蹭往上蹿。
慈悲城秘境的發展,也遠超乎他的預料。
這個秘境出問題的時候,他是知道的,那會兒剛好路過,還曾為天佛門提供過一些建議,但是後來記憶出現差錯,他便也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生生讓鬼王在秘境內成長了數百年,進階到了大乘期。
若不是鬼王僥幸保留了一分理智,結果必然是,行知以身飼鬼,鎮壓鬼王于秘境之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十個風止跟行知聯手,也不可能抵抗的了一個大乘期的鬼王。
而真到了那時,宴塵筠也必然要承擔因果——鬼王的力量和本源都來自于他,鬼王造成的犧牲,最終當然也是由他來負責。
原時澤果然是好算計!一箭雙雕,既除掉了行知,又能重創神司。
這人,确實是聰明的,但這份聰明夾雜着陰險毒辣,讓人防不勝防,想想就很窩心。
好在,他并沒能成功,也算是,天道有眼。
雲尊覺着,這不過是個開始,原時澤設下的天羅地網,正在悄悄鋪展開來。
言歡和宴XX,他和行知,都逃不過。
——到現在,雲尊仍是不知道他徒弟女婿的名字。
言歡也正問起來這件事:“師尊知道你叫什麽了嗎?”
宴塵筠笑:“大概?”
言歡:“???”
“反正雲尊已經接受了,不是嗎?”
那日,他不僅在雲尊身邊,親自說了三遍自己的名字,還在桌子上寫了兩遍,他自己看來,一清二楚。
但是看雲尊的表情,應當既沒有看清也沒有聽清,但雲尊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是以也就沒再追問。
這也讓宴塵筠确定了一件事,他仍是受到世人敬仰敬畏的,所以他的名字,對于芸芸衆生而言,也依舊是神秘的,不可亵渎。
言歡本來想問問,具體發生了什麽來着,一看他的表情,就又放棄了,算了,不重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前面的鎮子,停下來吃點東西,稍微逛逛?”
言歡點頭:“好啊,也該找個寬敞的地方,讓寶寶出來撒撒野了,這兩天一直待在陣法裏,他都煩了。”
從雍城到青石鎮,路途很近,兩個人便沒有乘坐飛舟,也沒有用疾行符,像是游山玩水似的,坐着靈獸車來的,也方便觀察附近有無異常。
雍城繁華,青石鎮又是個煉器師的聚集地,這兩個地方來往的修士非常多,路上也遇到不少人族妖修,是以言歡就沒敢讓蛋蛋崽出來。
倒是紅紅,蹲在拉車的靈獸身上,感受了一把,風一般的飛翔,蓬松的長毛被吹得都打結了,也不肯進車廂裏來。
言歡也只好由着它。
但是只堅持了一天,紅紅就被大風吹得睜不開眼了,本來就偏圓的小包子臉,也有點腫,看上去像個大饅頭似的,言歡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紅紅的自尊受挫,在車廂裏窩了三天,有氣無力,一直到今日到了青石鎮,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以及小攤小販的吆喝聲,這才又精神了,唧唧叫着,拽着言歡就要下車去找吃的。
“好的好的,咱們去吃肉。”言歡迅速給它打理好漂亮的毛毛,又揉了一把已經消腫的臉,看着是只漂亮狐崽了,便抱着它下車。
宴塵筠将靈獸車交予了早在路邊等着生意的禦獸少年,然後跟上言歡的步伐,一起去打聽哪家的靈食做的好吃。
煉器師們很青睐靈食,覺得丹藥不如靈食的靈力溫和持久,而且靈食還能提供更大的氣力,鍛造的時候也就更加輕松一些。所以青石鎮也有不少食修長期停留在此,為各處來的煉器師,提供符合每個人口味的靈食。
很快,兩人便打聽到了好幾家口碑不錯的食鋪:“這條巷子盡頭,有一家陸氏粥府,粥做的最好,其他也不錯,價格公道,道友可以去嘗嘗。”
“左拐第二個路口往南那條巷子裏,有一家專門做靈魚的,名為‘海妖’。主人也确實是一名海妖,海裏的可食用靈獸肉,都做的別有味道。”
一聽到肉,紅紅頓時就興奮起來,小爪子撓着言歡的手背,焦急難耐。
“好吧,那就先去嘗嘗海妖那家。”
言歡抱着紅紅往店鋪走去,又跟宴塵筠說道:“也不知道寶寶喜不喜歡吃海鮮。”
“應該,不挑食吧?畢竟我們倆都不挑。”宴塵筠昧着良心說道,反正還沒破殼,只能吸點靈氣,愛吃不愛吃的,有什麽關系?
言歡一想也是,又說:“那一會兒把最好吃的那個,打包帶回去,給寶寶聞聞味。”
宴塵筠頓時就笑了起來,眸中風華流轉,眉梢一縷溫柔,更顯得溫潤多情,只要一想到小崽子只能聞聞卻吃不到,就覺得開心:“好。”
言歡總覺得他笑的不懷好意,但又實在太好看了,忍不住也跟着笑。
在“海妖”大吃了一餐,走出小飯館的時候,言歡和紅紅輪流打着飽嗝。這家的海鮮确實做的好吃,而且種類非常豐富,比後世她吃的海鮮自助還要豐富的多,況且都是專門養殖的靈獸,不存在寄生蟲的問題,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言歡一打嗝,就覺得自己嗓子眼兒裏冒出來的,全是濃郁的靈氣。
“找個地方先住下吧,這食修做的飯菜,确實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靈氣,我得趕緊入定吸收,不能浪費了。”
這一大桌子,吃了他們上千靈石呢。
“好,我已經找好地方了,咱們直接過去就行。”
宴塵筠選定的洞府,就在美食街的後面,隔了一條街,既不會被熙攘的人流煩擾,還能随時過來吃好吃的。
這裏的洞府稍微有些貴,但勝在環境不錯,靈氣也濃郁,靈石花出去,也覺得蠻值。
“這是第一個。我預定了三個洞府,另外兩個在前面那排,歡歡喜歡哪個?”
“這裏就很好。”言歡一眼就相中了。這個洞府不算大,從外表看,也很普通,但是周邊環境優雅,是獨立的一個洞府,除了正門,其他三面都種滿了靈竹,年份也不小了,郁郁蔥蔥,翠綠的竹葉将洞府都映成了環保色,空氣中飄來靈植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宴塵筠便跟管事确定:“那便要這一間,暫定一個月,有需要再續。”
言歡已經走進去了,看了一下,房間裏打掃的十分幹淨,還用了祛除意味的符箓,窗戶也都有每天通風,房間裏只餘各種靈植的清香,一點兒都察覺不到前任主人的氣息,言歡滿意極了。
将日常用的桌椅都從儲物袋拿了出來,放置到外間,言歡又去卧室放了一張床,又在旁邊設置好陣法,準備打坐。
這才從儲物袋裏掏出來一個小墊子,放置到自己打坐的旁邊位置,然後将紅紅放了上去,撸了撸它的大尾巴:“快點睡吧,眼睛都睜不開了。”
紅紅“唧”了一聲,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覺的時候,靈氣在它體內自發運轉起來,隐約能夠看到,火紅色的毛發外面,有一團白霧似的東西。
言歡也趕緊坐了下來,又開啓了聚靈陣,然後把崽崽蛋拿了出來,問道:“寶寶餓不餓?”
蛋蛋蹦跶了兩下,跳到她膝蓋上,躺平。
言歡認真觀察了好多次,不管是蛋蛋平時蹦跳還是滾動,亦或是到處溜達,她都細心看着,現在基本能夠确定,寶寶在蛋殼裏面,是個什麽姿勢了。所以,言歡也就知道,他現在是躺着還是倒立,順便還能猜出他現在的心情。
很顯然,此刻寶寶不高興,爹媽帶着狐崽去吃好吃的,卻留他一顆蛋在儲物袋裏寂寞難耐,寶寶很生氣!
言歡把打包的魚拿了出來:“你看,娘親和爹爹沒有忘記你,也給寶寶帶了的。”
蛋蛋沒有動,還在較着勁。
言歡正在耐心哄着,宴塵筠走了進來,頓時表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确定了,這小東西就是在讀取他的共知共享意識。
因為路上腹诽了一番,又沒有屏蔽他,這會兒就開始作了。
作者有話說:
雲尊:我女婿,宴XX。
言歡:???
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