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累了,歇歇。◎

宴塵筠想起來了,在神遺之地的時候,确實有一個日子,對他來說是特殊的。每到那天,他就會通過一面鏡子,觀察世間萬象,見識人間百态。

長老們說,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是以,他看的很認真,也很用心。每每看到喜愛之物,就會忍不住,贈以福運,希望這些可愛的小生命,能夠活的更長久一些,展現出更多生命的絢麗和多彩。

這樣的時日并不是很多,在他漫長的成長期裏,大概也就只有個十幾次吧。回憶解封之後,他能夠清晰記起來,每一個被賜福過的小生命,這裏面,并沒有言歡,也沒有一對夫妻。

所以,他應當也不曾見過言歡的父母。

緩過神來,宴塵筠問道鱗君:“原時澤如何得知,歡歡是得到神賜之人?”

“因為她的父母吧。”鱗君回道,“我打聽過,也試過各種法子,企圖從原時澤嘴裏得到一星半點的确切消息,但都沒有成功,只零星得到只言片語——他是從言長老和素長老的行蹤推斷得知的。”

——他說的這兩位長老,正是言歡的父母。

宴塵筠若有所思,摁了摁眉心。

看來,就算言歡的父母沒有進入過神遺之地,也必然到過附近。或者,與神遺之地的人,有過交流?

而他對此,毫無印象,又是怎麽回事呢?

言歡說道:“所以我父母最後的行蹤确實很重要,我們還得一路追下去,才能知曉結果。”緊緊握住宴塵筠的手,無聲地安慰了一會兒,言歡又問起來另一件事。

“鱗君說是病急亂投醫,才答應了與原時澤的合作?可否詳細說說?”

“這倒是沒什麽好隐瞞的,東海出事了。”

言歡立刻正襟危坐,認真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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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之後,言歡有一點點的表情裂開:“他說東海被神詛咒,你就信了?為什麽不想想,是水質出了問題,或者是幼崽出了什麽問題呢?”

鱗君微微一愣:“水質?”

“我是這麽想的,不一定對,但是你得去排查原因。”言歡說道,“你們是海妖一族,賴以生存的就是海水吧?”

鱗君點頭,海妖自然是生活在海裏了。就算化形以後也會到其他種族的地界游歷,但一生中的大部分時光,尤其是幼年,從出生到化形之前,都是在海裏面。

“長久生活在一個地方,海水會适應海妖,海妖也會适應海水,兩者是相互依存的關系。但,若是有人想辦法改變了海水呢?我說的水質,包括海水中鹽分的含量、水的溫度、靈氣的流向……總之各方各面。一個方面稍有改變,或許無甚影響,但若是兩三個指标都發生了變化呢?”

鱗君再次愣住:“出事的,基本都是幼年海妖,都未曾化形,有的甚至還沒有破殼……”

“化形後的成年海妖,修為高深,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有影響,這不是正常的嗎?而且,化形後之後,有多少海妖會常年居住在海水中?大家不都在四處游歷,尋找機緣嗎?相比起來,無法離開海水,又沒有修為的幼崽,首當其沖被折騰的體弱、生病,從而夭折,不是很正常的嗎?”

鱗君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稍等,我傳訊于長老,讓他們立刻着手調查一下。具體有哪些——指标,能否請道友詳細告知?”

他是鱗君,生于東海長于東海,對自己的家無比熟悉,但真要讓他去檢查海水是否出現了異常,一時之間竟然有幾分茫然。

而且到了元嬰期以後,五感雖是變得極為敏銳,但水溫有沒有變化這種事,他根本不記得啊?更何況,适不适合幼崽,他也沒有親自養過啊?

一瞬間,鱗君在知識盲區茫然無措,只得再次厚着臉皮求助。

言歡沒有拒絕,将地表水常見指标都寫給他,又道:“我覺着,海妖的幼崽,不會如此脆弱,因為這些指标發生了些微變化,就會導致夭折。我更傾向于,海水被改變了,幼崽本身也出現了問題。讓照顧幼崽的長老,也去挨個檢查一遍吧。”

鱗君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瞬間他就想起來一件事——靠近西海岸的地方,幼崽夭折率最高,而原時澤,曾經去過那裏。

那是他們合作之初,原時澤聽聞東海有定海神器,那是他的祖上化龍時,留下的法寶,可保東海萬年安寧。

定海神器難以取走,就連他這個後人,也只能看到全貌,卻無法觸及,所以鱗君很放心地帶他去看了。

雖然幼崽是在那之前就開始陸陸續續出事的,誰又敢保證,與他無關呢?

這人做事,向來走一步看三步。

若沒有這件事,當時的東海,絕不可能跟他合作!

鱗君的心,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看到他臉色劇變,言歡也心知肚明,便道:“多謝鱗君今日為我們解惑,幼崽之事更為重要,鱗君不必将時間浪費在此處,原時澤之後的動靜,若有需要,我們願意告知鱗君。”

“多謝。”鱗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又道,“還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我能看看那顆蛋嗎?”

看到兩人表情怪異,鱗君又連忙解釋:“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他一出生就異常健康強壯,生機勃勃,很是羨慕,如果東海的幼崽也能如此健壯,就不會夭折了……那天晚上我也在秘境內,看到你生下了那顆蛋。”

言歡頓時一言難盡:“……”

還好只是生了一顆蛋,不用經歷人族生産時候的狼狽和痛苦,不然,被人悄悄在暗處圍觀,想想就窒息。

但是,只看看也未嘗不可。

正好寶寶睡醒了,又開始在儲物袋裏蹦跶了起來,企圖鑽出來。言歡便解開了儲物袋的陣法,讓他自己跳了出來。

自從知道蛋殼的堅硬程度之後,言歡也不再提心吊膽了,看他活潑,便任由蛋蛋崽自由蹦迪。小孩子對外面的世界難免好奇,他喜歡就讓他去探索呗。

蛋蛋崽圍着言歡蹦跶了好幾圈,蛋殼上面的金色光芒一閃一閃,像是在傳達着什麽訊息。

言歡蹲了下來,打開萬年靈髓的蓋子,讓濃郁的靈氣清香飄了出來:“寶,餓不餓?要不要吃兩口?”

蛋蛋崽蹭了過去,在瓶子口附近呆了十來秒的時間,就又蹦跶遠了。

看他吃飽喝足,精力十足,言歡也沒太限制他調皮,只牢牢盯着,一直在自己視線範圍內。

宴塵筠則是一直跟在蛋蛋崽後面,生怕他一個人顧及不來,就把紅紅也揪了出來。

一看到蛋蛋崽,紅紅就格外高興,忙不疊追了過去,陪着他玩了起來。

蛋蛋崽也很熟悉紅紅的氣息了,比對待父親的态度親昵多了,立刻停止了蹦跶,等待着紅紅到了身邊之後,又跳進了它的大尾巴裏面,躺了下來。

紅紅也立刻趴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圈住他,腦門蹭了蹭,像是對待自己親生的崽一樣。

宴塵筠:“……”

總覺得,他這個爹,存在感有點太弱了?難道今天開始,他要把蛋崽放進懷裏,摟着睡?可是這麽小,他生怕一不小心就壓到了。

雖然不會壓壞,但是到時候崽一定會更生氣。

宴塵筠眉頭皺了起來,得想想辦法,讓崽子快點長大,快點破殼,好好看清楚誰才是親爹!

鱗君看着那顆蛋,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誰能不喜歡健康又聰明的幼崽呢?而且,這個崽還有蛋殼,他們海妖一族的幼崽,也都有殼,卻沒這麽活潑。

再看到言歡手裏的萬年靈髓,頓時想到了什麽,鱗君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更加愉悅。相信這一次,他的選擇,一定沒有錯。

臨走之前,鱗君又問言歡咬了聯絡專用的符箓,說道:“若是難以查明原因,或者無法确定,可能還要麻煩兩位前去東海,幫忙看看。”

言歡沒有拒絕:“好說。”

送走了鱗君,兩個人又陪着蛋蛋崽在天佛門的防禦大陣裏,蹦跶了小半個時辰。也許是靈髓給吃多了,崽的精力格外旺盛,一點兒都沒有要睡的意思。

言歡将他揣進兜裏,說道:“帶你去秘境玩兒,不要離開娘親身邊哦。”

蛋蛋又蹦跶了兩下,像是在回應她。

宴塵筠道:“要不給我吧?我帶着他。”

言歡看向他,忍不住笑:“你在介意什麽?介意紅紅搶了你的位置?”

宴塵筠臉色微紅,聲音驟然就變小了:“倒也不是——”

紅紅始終是伴生獸,不是靈獸也不是妖族,不存在化形的可能性,但是他的孩子,卻是會慢慢長大,然後破殼,化形,成長為跟他一樣的人。現在的形态,不過是為了更容易生存下去,也更容易吸收更多的靈氣,提升對天地的感悟。

神裔本就順應天時地利而生,他也沒能想到,自己能夠有後代,這份意料之外的驚喜,已經足以讓他一生都再無所求。

所以,他完全沒必要跟紅紅争風吃醋,就是覺得,既然是母親辛辛苦苦懷孕這麽久,又将他生了下來,以後照顧崽崽的事情,就應該歸父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聽他這麽說,言歡立刻就高興起來,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下的紅色淚痣愈發生動,整張臉都變得神采飛揚:“你真的這麽想?”

宴塵筠點頭:“所以,要不要試着,多信任我一些?我一定能照顧好咱們的孩子。”

言歡立刻就把蛋蛋崽遞了過去:“好呀,你來,剛好我就有時間多修行了,金丹才是開始呢,距離元嬰還有三個大臺階。”

何況,原時澤已經是元嬰後期,兩人之間,差了六大步,不趕緊怕是來不及呀。

說到這,宴塵筠從芥子囊裏面拿出來兩本功法,遞給了言歡:“這兩本曲譜,是我從外面買回來的,大致翻了一下,或許有用,你先練習試試看?”

“好啊。”言歡也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謊言,笑着接了過來。

功法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買得到?何況還是特定的曲目?浮雲宗沒有單獨的音修部門,像她這樣,本命法器是樂器的,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人,都是各峰長老想辦法,為他們尋來各種修行資源。

但也只有幾個曲目,其中之一就是言歡進階金丹之前學習的,用于防禦的。

還有幾部,分別是幻術、輔助,包括靈氣增幅和攻擊招式的加成,但是是增幅輔助別人,而像宴塵筠給她的這兩部特定曲目,都是帶有特殊效果的攻擊招式。

大概只有在無音宗這樣的音修大宗,才有可能得到。

宴塵筠的功法來自何處她當然知道,不過對方不想說,她便不問。

或許現在,也并不是坦誠的時候,說破了,未必就是好事。

兩人進了慈悲城秘境之後,就按照原先說好的,先去找了正在排查秘境的天佛門弟子,按照他們走過的路徑,還原慈悲城的秘境地圖,然後标記處重點區域。

裏面的幾座宮殿,也因為鬼氣的腐蝕,變得陰森了不少,牆面都是黑漆漆的顏色,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似是不詳。

常年的鬼氣浸染,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善的,也沒有如此龐大又純淨的靈力,來淨化巍峨恢弘的宮殿,只能讓它自己慢慢恢複。

言歡站在那裏,看着宮殿的大門,似是感受到了一股悲鳴,心頭不由自主地就湧現了悲傷的情緒,讓她忍不住哽咽。

“它沒有那麽脆弱,在鬼氣之中數百年都仍舊屹立不倒,以後一定能夠恢複。”

言歡點頭:“我也相信它。”

一直到月上中天,兩個人才走出了秘境。

“咱們是不是得去找進入過這裏的人,将秘境裏面的靈植靈獸,都還原出來?”

“好,我也是如此想的。”

兩人相視一笑,只一個眼神,便知曉了對方的意思。

慈悲城仙府秘境被毀了,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複成常态,以後再也沒有這個人人向往的存在了,但它曾經的輝煌和壯麗,也曾被修士們見證過,不能任由它就此湮滅,至少,得留下點什麽。

行知聽聞此消息的時候,立刻說道:“天佛門內,留有不少玉簡,都是曾經進入過慈悲城仙府秘境的修士們贈予的,記載了秘境的産出,以及當時裏面的狀況,雖然不夠全面,多少也能夠用得上。”

言歡拍手:“那真是太好了!”

想要一比一地真實還原秘境場景,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八九不離十,還原個大概,六個紀念,就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個私心——這裏,也曾經是宴塵筠的家,是他的洞府之一。雖然對他來說,未必重要,但總還是留下過他的痕跡,言歡不忍看到此處,如此落敗。

花了五天的時間,慈悲城秘境的還原場景才做好,刻成了玉簡,方便存留。

這幾天的時間,天佛門弟子也未放棄尋找原時澤的行蹤,終于有了線索:“确定他的住處了,是陳修的丹藥鋪子,有三個元嬰後期坐鎮。”

陳修此人,在雍城頗有名氣,他很會做人,對散修們尤其友好,是出了名的“厚道人”,這家丹藥鋪子經營的也很是不錯,不論是口碑還是人脈,都屬上乘。

“這麽說,陳修也是他的人?”

“十之八九。”

“師弟,要不,還是先試試吧?我去,趁着他傷重,就算殺不了他,能傷到他兩分也值得,我自己會小心,應該能全身而退。”

行知立刻反駁道:“不行!他身上有保命的法器,還能反彈特定的術法和招式,不是我們天佛門體修的金剛身,我從未見過那樣的功法,二師兄對上他,毫無勝算。”

行夜皺眉:“難道就這麽等着?”

想了一會兒,行知才道:“繼續盯着,先看看這兩日,都有些什麽人進出過陳修的丹藥鋪子。”

行夜只好應下:“我知道了。”

這天,言歡正在思考問題,她總覺得,這個秘境還是不大對勁,仿佛不僅僅是被鬼氣侵蝕,還被人洗劫了似的,她跟宴塵筠昨日逛了将近一天的時間,竟然一無所獲,靈植靈獸竟然全都不見了?!

這絕對不正常!

“歡歡!”

雲尊伸手招呼她。

言歡起身走過去:“師尊,正好要跟您說一件事,那個日期,我從鱗君那裏得到答案了。”

聽完後,雲尊若有所思,喃喃自語:“原來是我記錯了麽?不是息,是栖?倒也說的過去……”

“今日我們再去秘境一探。”

言歡趕緊跟了上去:“我也是如此打算的,前幾日去了一趟一無所獲,總覺得不太對勁。——師尊稍等,我去喊宴塵筠。”

雲尊突然停下了步伐:“說起來,你男人到底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每次你都只說個‘宴’,後面就跟吃了烤地瓜燙到了舌頭似的,含糊不清?”

言歡傻眼:“啊?”

她明明每次都說的很清楚啊?原來,大家都聽不清楚的嗎?怪不得那一次進階後,周師姐還曾特意來尋她,讓她不要告知別人,宴塵筠的名字,有人企圖渾水摸魚。

那會兒她也沒多想,又急匆匆離開了浮雲宗,也沒機會再去告知別人。

原來神司的名諱,大衆并不知道呢。

雲尊又道:“不信你問問行知,還有別的幾位大和尚,他們也在嘀咕來着,說你男人是不是有什麽前科,犯了什麽惡事,不敢說出自己的名諱。”

言歡:“……”

正絞盡腦汁,想要編個合适的理由搪塞過去,宴塵筠就帶着蛋蛋崽和紅紅過來了。

“雲尊若想知曉,不如直接來問我?”

風止看着他:“問你當然得問,但我也得知曉,我的徒弟,又對你了解多少。別以為有了崽,就非你不可。”

宴塵筠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言歡直覺不妙,正要開口替他辯解,雲尊就道:“你別說話,我要聽他自己解釋。”

宴塵筠卻是笑了起來,眉目舒展開來,耀如春華,占盡風流。

不得不說,單論相貌風姿,确實無人能出其右,也難怪言歡一眼淪陷,處處為他着想。

“雲尊請跟我來,這件事,也确實應該由我來解釋。”

言歡剛要跟上去,紅紅就用尾巴卷着蛋蛋崽跑到了她腳底下,拽着她一起陪玩兒,言歡只好先去陪伴崽崽了,卻又不放心,轉頭往後看了好幾眼。

宴塵筠也正巧轉過頭來,對着她溫柔一笑,眉目之間寫滿了安定。

言歡突然之間就沒那麽擔憂了。

今天的蛋蛋崽也很精神,在草地上蹦蹦跶跶,時不時停下來轉個圈圈,然後又繼續往前蹦跶。看了一會兒,言歡頓時恍然大悟,崽崽是在看她在不在呢,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連忙跟過去,距離蛋蛋崽的距離,一定不超過一米半,讓他随時都能感知到自己在。

蛋蛋停了下來,往草叢裏一躺,優哉游哉地曬起了太陽。

言歡蹲在那裏,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蛋殼。

淡金色的光芒稍稍有些變化,随即,蛋蛋就滾到她手邊來了。

言歡将手掌平攤,也放到了草地上,就看到蛋蛋直接蹦跶到她手心裏,躺平,淡金色光芒一閃一閃,仿佛在說:“累了,歇歇。”

行知走過來,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也看向她手心裏的蛋,唇角帶着溫柔的笑意:“真是個健康聰明的孩子。”

言歡很高興地應和:“能健健康康長大就是最好的!”

蛋蛋又滾了兩圈,似是在回應母親的期待。

言歡再次笑出了聲,紅紅也巴巴地湊了過來,大尾巴纏繞到她的手腕上,蹭了蹭金燦燦的蛋,一人一狐都覺得很滿足。

“大師不想知道嗎?”遲疑了一瞬,言歡意有所指,看向雲尊和宴塵筠進去的房間,兩人還在裏面,不知道在說什麽。

行知微微一笑:“天衍術确實不能推算宴施主的天命和來歷,但貧僧也并非一無所知。而且,有時候太過好奇,并非好事。”

“雲尊作為父輩,為子女憂心,排查不當之處,實屬正常,貧僧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言歡抿了抿唇,聽他話裏意思,倒也有幾分明了。

最終言歡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宴塵筠又是如何驗證自己并非惡人的,反正出來後,兩個人的表情,都有幾分不自在,但師尊明顯釋懷了幾分。

不過沒等言歡追問,雲尊就立刻說道:“去秘境吧,今日是秘境外顯的最後一日了,待到明日太陽升起,慈悲城又會暫時隐匿,到時候再進去就麻煩了。”

言歡立刻就收回了心思,将自己在意之處一一說給他聽。

雲尊道:“确實不合理,靈植靈獸在鬼氣侵蝕之下,确實會死去,但也有一些,會變異,不可能全部消失的一幹二淨。”說着又問行知,“其他弟子也沒有發現嗎?”

“有,貧僧還未曾前去确認,待從秘境出去後,幾位施主可一同前去。”

确定了探索計劃後,一行人便分向兩個不同的方位,繼續探索秘境。

蛋蛋崽非要下來自己滾,耀武揚威地往前面蹦跶,言歡緊跟其後,一錯不錯眼地盯着他,還不忘分出幾分神識,觀察着周邊的環境,看有沒有活下來的生靈。

宴塵筠跟乾坤戒裏的化體鬼王溝通了一下,對方傳遞給他一個消息——鬼氣剛剛開始彌漫的時候,秘境中進來過一個人,那個人在秘境之中布下了新的陣法,将部分靈植靈獸都趕了進去,但是成為鬼王後,他的記憶也随着理智被逐漸侵蝕,陣法在什麽地方,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宴塵筠若有所思,将五感放大,神識也放出一大半,在整個秘境之中搜尋,片刻後,他察覺到了一處不太一樣的地方。

“寶寶,慢一點,前面有石頭……”

蛋蛋崽也突然感知到了什麽似的,不再悠閑地蹦跶,而是直接滾了起來,速度飛快。

言歡一邊喊着一邊急急忙忙往前追。

宴塵筠也正看向那個方向,還在思考着陣法的事情,并沒有多想。

言歡追了将近一刻鐘,蛋蛋崽才停了下來,開始繞着周邊轉圈圈,像是在巡查地界一樣。

“寶寶是覺得這裏有什麽好東西嗎?”

言歡轉過頭喊宴塵筠,讓他過來一起看看,正對上對方看過來的詫異目光,仿佛還帶着幾分不可置信,滿頭問號:“怎麽了?”

“我也剛好在找這個地方。”宴塵筠垂下眉眼,看向還在溜達的蛋蛋崽,心情瞬間變得複雜——是他想多了嗎?巧合?

作者有話說:

蛋蛋崽:我爹真的不行。

神司:???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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