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冶驚豔

聽顏葉這麽說,我更是慌得不知所措。我從沒聽他這麽說過話,從來沒有,他始終是溫柔的,像個與世無争的天使一般。

可是他現在就那樣伸出食指在我和他之間重重地劃了一下,帶起的風幾乎将我吹開。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一睜眼,我變發現自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雖然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麽讓顏葉生我這麽大的氣,但他劃下的那一線卻似乎讓我看見了他的決心,這一次,是真的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麽?

我悻悻看了他刀刻般的側臉一眼,順着他一腳踹開的車門飄了出去。

這次轉身,會不會是永遠?我想着,忍住胸中的酸澀,沖向最高空。

一旦離開了顏葉,我就沒有方向感了。

在黑暗的空中轉着,我使勁仰着頭看着68樓的燈光,任晚風吹拂着我輕飄飄的魂形。

又要像當年一樣了麽?又要離開了麽?可是不離開又能怎樣呢?他對他妻子的愛,通過一個眼神就能夠看出來。

他們太相愛太般配,8年前我沒舍得插一腳,現在死了,更是沒心情折騰了。

只是心裏的憋悶太難受了,那種絕望的情緒再次襲來,幾乎要将我撕成碎片。

為什麽我就是能這麽清晰地體會各種感情呢?不管是快樂的悲傷的,到了我這裏就比別人清晰十倍百倍地镌刻在我的心,影響我的情緒。我果然天生就是個瘋子吧?潤生知道了肯定又要說我像個女人了。

啊,潤生,那個傻子現在在做什麽呢?是不是将亂七八糟的男人帶回家了呢?

我想起了那張我賴了很久的床,居然有點懷念那種暖呼呼的感覺了。

算了,就像顏葉說的,我怕黑,忍受不了黑暗帶來的寂寞和恐懼,所以今天,我還是找個人氣比較旺的地方看看吧。

不過這天池街似乎是再也找不到當年我的樂園了,但是沒關系,順着這條街去找找霓虹燈最亮、黑色角落卻最多的地方估計就能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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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些地方,就是黑暗與光明共存得最和諧的地方啊。

我就這樣飄在空中搜尋者,不知道轉了多久,當這個城市的燈光開到極致時,我才找到另一條街,感受到了那龍蛇混雜群魔亂舞的氣氛。

幾家“樂園”藏在各式各樣的KTV和美容院之中,門邊的招牌寫着幾個象征性的英文字母。

街上,目光放肆的青年,露出尚且消瘦鋒利的肩胛骨,他們經過的燒烤攤的攤主也是光着上身,挺着巨大的啤酒肚站在火前全身冒着油,轉過身去時肉呼呼的後背完全看不到他們肩胛骨在哪裏。

“呼~”我吹了聲口哨,頓時覺得輕松起來,只有看着這樣真實火熱的人,我才感覺到稍許的安寧。

就是要這樣,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做讓自己舒服的事情吧,将那些鋒利割人的愛戀都抛在腦後吧!就像8年前一樣。

我飄進了一家店,找了個位子飄坐在上面,聽着裏面打雷般的音樂,看着那神經病一般轉換着顏色的燈光,欣賞着人們臉上迷醉的表情。

當然,現在的我什麽也做不了,所以我只是安安分分地尋找着看得過眼的男人。

眼神轉了一圈回來,我居然發現自己身邊就坐着一個不錯的男人。

他穿着深紅色珠光的V領,那顏色血紅血紅的,說不出的誘惑。再加上他脖子上的皮膚光潔白皙,更是讓人心裏一驚。

我頓時來了興致,将視線移到他的臉上,頓時心裏又咯噔了一下。

這是個什麽樣的妖孽啊!

從沒有見過這麽妩媚的一張臉,細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高高立起的鼻子彰顯着高貴的氣質,眼角一絲血色彩妝平添一種妖異的氣氛,眼裏放出的光芒半分禁欲深沉、半分狂放熱烈。然而他的體型卻不像他的臉那樣纖細,整個人雖然妖冶卻并不羸弱,散發着一股沉穩的,完全不好惹的力量感。

嗷嗷嗷,這無處不在的矛盾氣質簡直太誘人!

我趕緊坐正,樂滋滋地想着:“顏葉啊顏葉,被你折磨了這麽多年,今天終于讓我遇着真正屬于我的那位了啊,以後爺走了,你可別太傷感!”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自己已經是鬼魂這件事,還自顧自地想着怎樣開始我的第二春。

故作優雅地對着路過的waiter打了個響指,我琢磨着先拿杯酒好方便我跟他搭讪。

沒想到那waiter居然看都沒看我就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我氣得又手指對手指狂磨了幾下,響亮的“啪啪”聲發出來以後,那混蛋居然還自顧自地從繼續往前走。

被小看了嗎?我簡直頭頂生煙,都說與時俱進與時俱進,沒想到這個破城市waiter的服務态度反而比不上8年前!

“呵,小鬼,都成鬼了還賴在人間讓別人伺候你,你臉皮也夠厚的。”

耳邊傳來一陣清澈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居然是身邊那個妖孽男!

與此同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鬼身,頓時覺得特別羞恥,只能故作鎮定地說:“什麽?你不知道嗎?麻煩別人是與人建立友情的第一步呀?你要不要麻煩我做點什麽,嗯?”

說完我笑了笑,右手撐着臉歪頭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仰頭将杯子裏的酒喝個精光,湊到我耳邊說:“是嘛,真是有趣的理論,那麽你要我麻煩你做什麽呢?”

我伸出左手順着他的V領勾勒着,抿了一個自恃妩媚的笑容給他,說:“都可以啊,你愛麻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呵呵,可是你是鬼啊,我還不至于麻煩一只小鬼幫我做什麽。”

他繼續靠近我,伸出手在我的右臉輕輕劃了一下。

我頓時感到一陣徹骨的冰涼。

熟悉的冰冷刺激得我渾身發抖,我才感覺到不對勁,花癡勁兒一上來腦袋也變傻了,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個鬼魂,而即便如此,這個人類還能看見我。

如此奇怪之事我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盯着我,忽然之間我似乎看到裏面飄着的黑色霧霭。

邪門了,太邪門了,好不容易碰着一個還算養眼的,卻似乎是我這個鬼魂不能觸碰的。

不會是碰上什麽捉鬼師之類的了吧?不會被抓去被他當做道具被他逼着為虎作伥吧?一個捉鬼的也這麽妖孽,這世界沒救了!

我恨恨地暗罵着,飛速地思考着該怎麽辦,卻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漸漸地一片空白襲擊了我的思維。

這下真的要被囚禁了,我絕望地想着,沉入那片空白之中。

沒想到做鬼了也會被人下藥。

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我靜靜地浮在一個垃圾箱上方,裏面發出來的腐敗氣息讓我瞬間飄開老遠。

真是倒黴,昨天就那麽暈倒了,至于原因,我實在是想不到比被妖孽男下藥捉弄更好的解釋。

可是我又沒喝什麽又沒跟他交換口水,他從哪裏下的藥?

突然我想到了他撫摸我臉龐的手。

那個時候冰涼刺痛的感覺一旦想起來還是那麽清晰,簡直像被用冰刀狠狠地劃傷了一樣。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紅光,接觸到的時候也是這種冰冷的疼痛感。

顏葉說那天晚上出現紅光是因為那個人也來了,卻沒有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一股不詳的預感充斥着我的心,不會吧?難道我遇上什麽不得了的家夥了?

可是昨天那個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啊,既然是人的話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麽瓜葛吧?

可是顏葉也是人啊?突然,我又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個妖孽男,他的手碰到我的臉時,我的臉有觸感!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他和顏葉是一樣的東西?

我無奈地搖搖頭坐起來,後面居然傳來了熟悉的刺痛感。

嗷嗷嗷!為什麽老子變鬼了還要被人上啊?!這倒是是有多罪該萬死才會攤上這樣的命運啊?!

我再次無語,直起身子飄了起來,看着尚未明亮的晨光,想着去哪裏消磨這午夜驚心後好不容易到來的白晝。

唉,說起來也許潤生這個老媽子才是最了解我的,我就是一個多愁善感加自虐狂的結合體,居然想再回大學裏面看看了,想在裏面尋找一下回憶來祭奠祭奠自己的初戀。

雖然那裏沒有一個腳步是我和他一起留下來的。

雖然所謂初戀也許只是我一個人自以為。

我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朝着N大的方向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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