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丢臉到家

雨軒靠在我的身上,肩膀劇烈起伏着,已是泣不成聲,我緊緊地摟住他,卻說不出話來安慰他。

那個顏石,和顏葉是一樣的嗎?他們家的人都是被眷顧着的嗎?為什麽異能力都出在了他們家?

雨軒的爸爸現在怎麽樣?看他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已經。。。

會想到要自殺,他被顏石抓回去後到底又經歷過什麽啊?為什麽和顏石相處了三年之久,雨軒卻完全沒有發現蛛絲馬跡?顏石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将雨軒家暴露在陽光下又買通木家幫派重要人物的呢?一個孩子,真的可以有這麽深的城府嗎?一個孩子,真的可以殘忍到僅僅因為三年前的一次被打就毀了一個人的全家嗎?

我不寒而栗,将雨軒摟得更緊了。他卻推開我的手,将臉從我懷裏移出來,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倔強地繼續說起那些事來。

“溪哥,以前心狠手辣的事情我也見過,但是可能是爸爸為了保護我,沒有将幫中事物完全交給我的原因,我還真的沒有遇到過像那個人渣這樣的。後來他将我囚禁在家裏,每天折磨我,如果不是他那張年輕的臉,我幾乎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時間長了我也開始跟他玩起心機來,我裝乖,套他的話,才知道從那天他突然要爸爸收留他進我家時,一切就已經開始了。”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失去了父母,但是這點傷痛卻沒有抹滅他少年偵探的身份,他并不是随随便便到了N市,而是帶着任務而來,那可是剛剛他得知自己失去雙親的那天啊!”

“那個時候他可能真的是無意中從我面前經過,可能也真的是失魂落魄着的,然而如果我不截住他,他下一步的可能就是去直接去接觸我爸爸。但是那個時候,傻逼哄哄的我自動送上了門,他任由我們打着,臉上的笑卻怎麽都抑制不住了,而我這個傻子卻偏偏被他那個笑給蠱惑了。溪哥,你說是不是很諷刺?”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解釋了,他的上級通過白道給我爸爸壓力,我道歉,顏石進我家,逮着機會上我,蠱惑我,剛好我又上鈎愛上了他,然後他勸我考大學卻悄悄籠絡我弟兄,私下裏拉攏幫裏重要人物,卻在贏得爸爸的信任後趁機收集證據。呵,一個學生,一邊要兼顧學業,一邊要和這幫大人周旋,還能同時考上N大兼拆了我家,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了。”

雨軒又笑了,笑得無力而又透明,他伸手摟住我的脖子,說:“溪哥,你說怎麽會有這種人呢?我寧願他直接拿着刀槍和我對着打,死就死了,光明磊落,好過這種陰險卑鄙的醜陋嘴臉一萬倍。”

我擦着他的淚,輕輕地拍着他的背,盡力給他力所能及的溫暖。

“算了,雨軒,不說了,我帶你去別的地方,這裏太黑了。”

他卻按住我,摟着我的脖子繼續說:“不走,還沒說完呢!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自殺嗎?那段時間我裝乖裝了很久,從以前的弟兄那兒将事情問了個七七八八,就想逃出來。但是這次顏石似乎是讓人加強了戒備,不管我怎麽低頭,就是沒有人敢放了我。可是有天晚上,有個紅發男子走了進來将我放了。我看着他,居然完全無法掌握自己的思維有一種失控了的感覺。那人靠過來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小少爺,你的爸爸,今天已經判下來啦,十年啊,哈哈哈。”

“我當時就懵了,腦子裏好像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說要去救爸爸,一個卻叫我自己去死,而且腦中自動放映爸爸得知判刑後痛苦的表情,又想着以前那麽高高在上的他,低聲下氣建立起來的洗白成果現在功虧一篑,一定會想不開。然後我的腦中就全是他自殺的景象,我自己的另一個思維卻已經越來越弱,到後來,我只知道自己在走,也知道自己是去自殺,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

“啊?”我看着雨軒緊皺的眉頭,有點反應過來,怎麽好像有點懸乎了?

雨軒依然眉頭緊鎖,似乎自己也想不通當時的情形,他努力的回憶了一段時間,最後仰着臉對我扯了個笑容,說:“就是這樣了,反正我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飄在星子湖上了,然後一睜眼就看到□□的溪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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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他的臉,說:“別笑,你笑起來也不好看。對不起,剛剛不應該讓你講這些事情的,又讓你痛了一回。”

他低下頭,抿抿唇,從我身邊飄開,站起來看着那棵樹說:“沒什麽,都過去了。不過溪哥,我也不是完全将心交給了那個人渣的,這個地方這棵樹,我就完全沒有告訴過他,哈哈哈,他總歸也是被我擺了一道!”說完雙唇一彎,眼睛也眯了起來,似乎無限明媚。

然而沒有心髒的我,在那一瞬間嘗到了心髒驟然縮緊。

我忍住心痛,搭上他的肩膀,說:“雨軒,走,咱們別在這裏,哥哥帶你吊帥哥去,今天就算沒有身體,用意念咱們也要玩個徹底!讓人渣們都見鬼去吧!”

“嘿,你的那個人渣可是已經見過很多鬼了。”他調皮地笑笑,雙手環住了我。

我們這兩只苦命鬼,就這麽愉快地決定要放開一切,笑傲江湖去了。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我和雨軒又找了家店待着。

将近午夜,店裏的氣氛已然到了最高點,我帶着雨軒穿梭在人群中,即使沒有實體還是和他随着音樂瘋狂地跳起舞來。雨軒扭着他那纖細的小魂魄,半眯着眼睛勾着唇,臉上的表情換上一種放縱的迷醉。

我看着他,其實很難過,卻也放開手腳扭了起來,偶爾和他輕輕相碰,交換一個眼神。

歡舞吧!放縱吧!将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吧,在下地獄之前!

跳完舞,雨軒又用意見玩弄着店裏的人,我摟過他,看着瘋狂了的人群,他卻和我大眼瞪小眼,臉上失去興味。

“呃,溪哥,這樣也挺沒意思的哦。”雨軒吹了吹劉海,在空中躺倒,滿臉的百無聊賴。

我也躺下來,嘆了口氣說:“唉,也是挺無聊的。”

我們就這麽各自躺着,再也想不出什麽話來。

正當我們自顧自地沉默着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人,我頓時一掌拍在了雨軒的背上。

“我靠!雨軒!你那個皮衣男怎麽又上這家來了啊?”

雨軒聽我這麽說,突然坐了起來,向下看去,皺着個眉說:“靠!顏石你好樣兒的啊,一晚上是要泡幾家酒吧?!老子今天就是不讓你潇灑!”

我看着他向前飛去,動了意念将一個酒杯毫不客氣地砸在顏石腦門上,頓時心裏又擔憂又爽,擔憂的是雨軒會不會将事情鬧大,到時候不要又招來一些亂七八糟的琰魔啊,小鬼啊,抓鬼人啊什麽的,一方面又替他解氣。

沒想到上半夜還醉醺醺的顏石,現在卻像複活了一般,迅速地就察覺,頭一歪避開了那個杯子。

他立在原地,兩眼張望前方,大聲叫喊:“木頭!木雨軒!你出來,我要見你!”

我又開始摸不着頭腦了,這家夥是突然發瘋了麽?怎麽想起雨軒來了?

雨軒聽到這話也呆了,他回過頭看看我,我朝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便又轉過頭去面對着顏石。

顏石還是叫着要雨軒出來,兩眼急速地打量着整個會所,仿佛在尋找着什麽。

就這麽喊了幾分鐘,人群的注意力就被他吸引過來,那個經理也清醒過來,顧不得自己狼狽的樣子,趕緊跑過來,讓顏石不要發酒瘋。

然而顏石卻一把推開他,又跌跌撞撞地推開身邊的人群,真的發了瘋一般四處找了起來,還跳進吧臺的內側翻起裏面的櫃子來。

那個經理簡直要氣炸了,趕緊叫了一幫保镖過來,正要将顏石扣住時,門外又湧進來一幫人,乒乒乓乓和酒吧的保镖打了起來,護着顏石,任由他像個瘋子一般将酒吧翻了個底朝天。

我看看雨軒,他居然也瘋了起來,穿到酒吧保镖那邊,指着顏石的屬下們大聲地喊打,原本氣憤的小臉頓時神采奕奕,唯恐世界不亂般笑得花枝亂顫。

“我靠!打他臉啊!沒吃飯哪?!”

“對!對!踢他下面,讓他斷子絕孫!哈哈哈!”

我無奈地搖搖頭,抱着雙臂飄到外圈已經被吓蒙了的人群上方看好戲,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石頭!給我停手,哥哥叫你讓他們停手,聽到沒有!”

我的心頓時揪緊,悄悄夾在人群中,朝前看去。

只見顏葉站在那裏,依然是一身嚴肅的正裝,眉宇間是那種讓我驚懼的怒氣。

真是沒完沒了了,為什麽每次剛剛從他手裏逃走,一個夜晚都還沒過去呢,就又會碰上他?

蒼天啊!能不能饒了我!

顏石聽到他大哥的聲音,瘋狂的情緒瞬間收斂了好多,他揮揮手,他的那幫手下便停了手,我奇怪為什麽酒吧保镖沒有繼續打,仔細一看頓時扶額,都在地上躺着呢!

經理臉都綠了,指着顏葉抖着唇,咬牙切齒地要賠償,顏石不管他,只是拽着他哥哥嚷着要見雨軒。

我頓時大悟,敢情這家夥找到這裏是因為顏石那個王八蛋将雨軒魂魄還在的事情告訴了他啊?這個大嘴巴!

但是為什麽他又知道我們在這家酒吧呢?難道他在我們身上做了什麽跟蹤記號?靠!卑鄙小人!

人們見這副陣仗,瞬間從這間酒吧逃了出去,顏葉陰着個臉看着顏石,又一臉鎮定地轉過臉去對着那位經理說了什麽,那經理本來還是一臉不爽的樣子,突然就換上了略帶谄媚的表情。

我皺了皺眉,難道顏葉對一家陌生的酒吧也有影響力?我才發覺自己對他的認識簡直停留在幼稚園的水平。

事情很快平息,人群也散得幹幹淨淨,我無處藏身,看着顏葉甩開顏石,陰沉着臉向我走來。

他走到我面前,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那個瓶子。我不打算與他糾葛,身子一歪,趕緊拽住雨軒,力圖和他突然闖出去。

然而還沒等我們飄出幾米,一道白光閃過,我們又被捉了。

靠!這下真是沒臉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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