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名怒火

潤生陪我在樓下客廳飄了一夜,雨軒這鬧騰鬼晚上居然不鬧騰了,在客廳門前飄來飄去的,時不時将臉貼在旁邊的玻璃窗上向外張望。

我還是沒有将潤生介紹給顏葉認識,我不知道怎樣跟他形容我和潤生的關系。

直接說是那種關系?可是我怕會玷污潤生對我的呵護,也怕顏葉會更加看不起我。而且潤生碰都沒碰過我。

說是朋友?這個定義連我自己都會覺得心虛,而且說出來潤生肯定又要暗暗不開心很久。

那麽就算了吧,他們雙方都知道有這麽個人就行了,被困住或有困難的時候能喊得出對方名字就行了。

下午經歷的事情還一直在我腦中盤旋,我忘不了那個蠱惑人心的聲音,忘不了琰魔那血紅的衣衫,忘不了他對我暧昧得詭異的态度,更忘不了在大火中扭曲着掙紮着的那些囚犯的臉。

我能預感到未來,我、顏葉、潤生将會一起遭遇很多事情,也知道一旦被琰魔這麽追打着,陷入困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們三個人人鬼鬼到時候只能互相扶持,相互救助。

至于雨軒,我是真的希望他趕緊還魂,趕緊忘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這意味着我也會被他徹底忘記。

對于這個二十剛出頭的男孩,我總是有着一種很溫潤的情緒,是因為他和大學時候的我很像?還是因為他本質善良的性格很讓我安心?又或者是因為他那時不時爆發的天真爛漫的瘋癫讓我覺得很羨慕?

我已經說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這麽多年一直假裝熱情其實對人已經差不多失去交流興趣的我,久違地對一個小孩産生了信任和喜歡的情緒。

我想要保護他,不管是像學長保護學弟還是像哥哥保護自己的弟弟,反正我希望他快樂,希望他能繼續擁有甜蜜的愛情,享受被喜歡的人呵護在手心的那種幸福,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樣,總是渴求而不得。

顏石這個人雖然從雨軒嘴裏說出來像是很卑鄙,但是聽了木老大和他的對話,我總覺得就連經歷過風暴的木老大對他都是有一種信任和贊賞之意的,那麽顏石可能真的沒有撒謊,雨軒家的事情也許真的不是他一手導演的。

可是還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據雨軒所說,那個時候他被顏石禁制在家裏,據說是受過顏石虐待的?

這又是怎麽回事?

然而兩人之間的感情之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所以我一直沒有問顏石,雨軒似乎也沒有特別地在意這件事情,我看着他現在時不時就飛去窗邊,裝成是在看風景,實則是在尋找顏石身影的虛僞小樣兒,覺得也許那個時候他有點誇大其詞了,這孩子自己就明顯已經開始原諒顏石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我們就這樣度過了一夜,在漸漸明亮的天光中,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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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石走了進來,身上依然穿着那套西服,高大的身材被襯得充滿豪氣。

然而,雨軒卻最早地從這片豪氣中發現孱弱,他裝作不經意地飄到顏石身邊,說:“你怎麽這副死狗樣?昨天晚上很累嗎?是不是出了警察廳就去找人滾床單了?!”

顏石揉揉眉心,弓着背脫了鞋,揚起一張明顯不悅的臉說:“我不像你。”

我頓時覺得奇怪,顏石這兩天因為想要追回媳婦兒,雖然天生表情比較木讷冰冷,但是從來不會表現出這麽明顯的怒意,而且說出來的都是情侶之間的禁忌之詞。

這貨不想混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小溪,這男人沒救了。”潤生突然環住我,對我這麽說。

我拉開他的手臂說:“你又知道?”

“廢話,老子當年就是用這句話逼麻煩的男孩離開的,很有效。”

我一個肘子撞了過去,說:“你還好意思說!”

潤生這點其實挺好的,他從來不瞞着他的情史,雖然那情史無聊得讓我直想打哈欠。

來來去去不過就是被人勾搭或勾搭人,帶人回家,然後被糾纏,再然後就是想方設法将人弄走的戲碼。

潤生對于和他好過的人都很仁慈,不會像某些有錢有勢的人渣一樣,一旦用完就扔掉,扔不掉就直接弄死或者弄殘。

他明明是道上混着的大佬級人物,卻有着很是溫情的一面,總是會很珍惜人,即使那個人已經是他不想要的了。

所以每當他要甩別人,慣用的伎倆之一就是說話将人氣走,并附送一筆分手費,二是直接附送分手費,說白了就是用錢将人砸走。

再有那死都不肯放手的,就做戲恐吓恐吓,順便幫人家分析一下利弊,最後還是送一筆錢将人弄走。

對于他這種地方我其實還是很喜歡的,如果他沒有溫情過剩到變成老媽子的話。

潤生見我發呆,又是趁機将手臂環了上來,但是我已經無心去甩開他,因為我看到雨軒已經要發狂了。

只見他盯着顏石看了好久,看着看着,旁邊的鞋櫃就突然飛了起來,朝着顏石砸去。

顏石本能地揮手一擋,雖然沒被砸到,但是鞋櫃上的鐵棍子還是在他的手臂上劃下一道口子,鮮血漸漸滲出。

接着飛過來的是各種碗碟,到後來居然是玻璃茶幾和沙發。

“乓啷啷”,各種物品和地板瓷磚親密接觸的聲音響徹了這個客廳,又在顏石的伸出血紅手掌按在剛被一只碟子擦出血的眼角時停了下來。

一切似乎又突然靜止了,空氣中散發着逼仄的味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顏石,而他的臉上已然烏雲密布。

“小石頭,回來了就到哥哥房間來,要教訓媳婦也等報告了情況再說。”樓上突然傳來懶洋洋的一聲叫喊。

那一瞬間我真想為男神這永遠不會讀空氣的個性叫好,而且他昨天還說叫我不要用媳婦這個詞,今天自己卻叫上了,雖不知道他的腦回路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是我已經雀躍到想要上去抱住他猛親了。

僵着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雨軒紅着臉瞪了顏石一眼,顏石那恐怖的表情似乎也軟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已經背過身去的雨軒,徑自上樓去了。

現在這裏不爽的只有年潤生了,他朝着樓上白了一眼,說:“什麽東西,老子本來正等着看更勁爆的家庭戰争呢,丫就這麽給打發了。”

我失笑,只能将他從我身上弄開,說:“幾天不見你倒是跟雨軒小朋友一樣了,唯恐天下不亂了是吧?”

他粘了過來,皺着眉頭說:“老子剛說那男人沒救,結果被樓上那小子一弄,你這雨軒弟弟就這麽嬌羞,也不吵架也不打人,這不是打我的臉麽!”

“我沒有嬌羞!我也不是小朋友!”雨軒聽到,立馬反駁。

“年潤生你夠了啊,變成鬼了倒學會胡鬧了”,我轉身去安撫雨軒,實在是忍不住還要說這個三十五歲的老油條幾句。

“你跟那個牧守的事情我還要問你的,別想輕巧地就繞過去。”

“我沒打算瞞你啊。”

潤生追上來,很是自然地摟住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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