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悔仲子逾我牆
瑤光這次下山,可謂是在範遙手裏吃足了苦頭,到了最後,甚至逼的他男扮女裝來躲避其追蹤。
雖說他個性豁達,對這些頗覺無所謂,但心裏實在是不願意總處下風,再加上金花銀葉一事,覺得人在江湖,沒有武力實在危險。兩兩相加之下,又勾起了他習得高深武藝的欲/望,心裏隐隐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若我武藝高超,師父就再也不能甩開我’。
于是,瑤光尋不到俞岱岩,卻依舊沒有回武當,穿着一襲女裝,反而轉道往昆侖行去。
待行至昆侖山,他又有些茫然。
當時讀書的時候,寥寥幾個章節,主角便碰到了秘籍,可真要去尋找,卻着實要花費些功夫,雖比不上大海撈針,但在偌大一座昆侖山裏尋找一個萬丈峽谷,還得跳下去找個洞鑽……這實在是有點困難。
好在瑤光生性執着,再加上他雖有心尋找秘籍,但總還抱着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順其自然的念頭,如此花了大概四五個月的時間,才尋到一處靠近朱武連環莊附近的一道大峽谷,估摸着大體就是這裏了。
他為人謹慎,既然決定下那個峽谷拼一拼,自然要做好相關的準備工作,一來要往昆侖山旁的市集處采購些生活用品和幹糧一類雜物;二來好歹尋人給武當帶個信,報個平安;又單寫了一張信紙,指明太師傅張三豐張真人親啓,裏面說了幾句紀曉芙的事情。
他幾年前忙着俞岱岩的事情,就把這事給忽略了,待到後來,殷梨亭已然訂婚,瑤光又不能每天跟着紀曉芙,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和楊逍勾搭上的,結果就一拖拖到現在,估摸着楊不悔和張無忌差不多的年齡,覺得這時候十有□□是出生了,所以,那天一怒之下,才會口不擇言的說出‘殷梨亭會帶綠帽子’的氣話,現在想想,還覺得後悔對不起六師叔。
這次下山,本想找個妥善的法子解決,能不傷殷梨亭的心就不傷……可惜,拖了些時日,也想不出什麽法子,終究還是得弄的殷六叔難過。
雖明白六師叔必然十分不願接受事實,但這婚事拖着總不是個事情,若是日後鬧出來,就跟原著那樣,直接暴露在江湖中人面前,武當丢臉不說,峨眉也得大跌顏面。
畢竟,峨眉都是女弟子,這事一出,有損峨眉的清譽,這年頭女人要是沒了名譽,活着可比男人艱難多了。
事實上,瑤光懷疑後來張無忌能那麽直接抛棄周芷若,卻無一人說一句公道話,固然有他自身武藝高強,位高權重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峨眉先出未婚先育紀曉芙,後衆女弟子靠山滅絕師太去世,峨眉名聲大跌,地位大減,自然再沒一個武林人士願意為一群弱女子說話了。
滅絕師太行事雖然狠辣,但不得不說,她将手下女弟子護的嚴嚴實實,值得人欽佩……所以,這件事少不得麻煩太師傅,他德高望重,又記着峨眉那點香火情,總能想到個兩全其美,既不傷峨眉的臉面,又能退了婚事……
想了想,瑤光又将紀曉芙的情人就是光明左使楊逍,而楊逍正住在昆侖山坐忘峰,以及滅絕師太同楊逍不共戴天之仇的事寫了出來……
雖覺得這位紀姑娘行事糊塗,可她也是個可憐人,被楊逍強逼後,居然愛上強/奸犯,之後因害怕給峨眉或者說給家裏抹黑,就自個兒偷偷躲起來生孩子,還一養就好多年,瞞得大家跟傻子一樣,害的武當峨眉,簡直吃大虧了……可後來,她被自己師父一掌殺死,也實在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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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楊不悔年紀還小的份上,瑤光也不忍心讓一個孩子喪母,便下意識的寫上了這一段,心道:“太師傅一向心善,大概會想辦法不傷這紀姑娘的性命吧!”
只因昆侖山這一帶算是楊逍的地盤,他記得範遙和楊逍貌似當年在武林中并稱‘逍遙二仙’,關系極好,怕自己露了行蹤,被範遙查到,所以,去市集的時候,便依舊穿着女裝,雖單身‘女子’招惹了幾個無賴流氓,但瑤光幾下子就将他們打退,買了一應用具,去驿站留了書信,便重新返回了昆侖山。
怕被人注意到,他在峽谷旁觀察數日,确定無人,才弄了根繩索,扮作采藥的模樣,緩緩順着崖壁向下爬,果然看到一個大平臺,再一探索,就發現了那處洞口。
洞口十分狹小,好在瑤光的身型一直比較嬌小,雖然往裏爬的時候,十分艱難,但還是勉強的爬了進去。
這洞中的山谷有桃樹又漁潭,物産十分豐富,瑤光又随身帶了幹糧,便不慌不忙的從這山谷裏住了下來,日日讨好那群猴子,指望那天那個帶着九陽真經的大白猿猴從天而降。
他沒有主角的氣運滔天,足足又待了三四個月,眨眼從武當下山開始,到現在足足快半年多,他才見着那大白猿。
治好猿猴的傷,取了九陽真經,瑤光才終于覺得不枉此行。
之後,拿着真經鑽研不提。
另一邊,武當山上,
那一日,俞岱岩得知瑤光又一次私自下山,便讓莫聲谷繼續追查張翠山下落,他自己卻回轉武當山,尋殷梨亭問怎麽個情況。
殷梨亭此時因瑤光的口不擇言,猶自氣惱,只憤憤說:“他素有主見,自不把我這個師叔看在眼裏,我怎知他行蹤。”
俞岱岩十分驚訝,只因這殷六俠素來性情溫和,如現在般言語,已經算是極重的氣話了。
不由得忍不住替瑤光說情道:“這孩子近來有些左了性子,他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沖撞了六弟,我先代他向六弟你賠個不是,待他回來,定叫他來磕頭賠罪,六弟莫生氣了。”
殷六俠見自家三哥如此說,頓時紅了耳尖,他不欲提及紀曉芙,怕傷到人家姑娘的名聲,只擺手道:“三哥折殺我了,不過是有些口角,算不得什麽,只是我确實不知道他下山去了哪裏,估摸着是尋你去了。”
俞岱岩聽了,便道:“就算是有些口角,敢跟長輩口角,也定是他不對,回頭我替你訓他。”他嘴上這麽說,可心裏着實有些擔心,有心下山尋找,又怕瑤光趕回來,兩下走叉了……
于是,耐着性子在武當一連待了數月,才得了一封從昆侖山附近一個小驿站寄過來的兩封書信。
其中一封是平安信,武當山衆師兄弟都可打開觀看,另一封卻奇了,居然寫着‘太師傅親啓’。
俞岱岩心裏一團亂麻,不知道瑤光究竟出了什麽事,又是擔憂又是着急,便急忙将信給了大師兄宋遠橋,讓宋遠橋轉交師尊張三豐。
那日恰好,張真人出關,先聽說瑤光又跑下山去,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且随他吧!”又拿了信打開細看,越看眉頭越皺起來,到了最後,竟是面沉如水。
俞岱岩心頭惴惴,既怕瑤光出事,又怕瑤光亂說惹得師尊震怒。
張真人看罷信,便叫了還在山上的四俠張松溪來,将信遞給宋遠橋道:“你們且先看看。”
宋遠橋看完,臉色大變,只沉着臉不說話,将信遞給俞岱岩。
俞岱岩看了,頓時慶幸六弟不在這裏,又見瑤光寫的有條有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加上又是自己的徒弟,頓時信了八/成,只他素來沉穩,面上看不出什麽,轉手将信又給了張松溪。
四俠張松溪智計絕倫,看了這信,也覺得棘手,便道:“師父,這事不知真假,還得我們去探查探查。”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若是真的,這事絕不能瞞着六弟。”
張真人點頭道:“你和岱岩走一趟吧!若果然是真的,這事也只能交給峨眉,咱們武當沒辦法插手。”
“可按照瑤光的說法,這滅絕師太同楊逍是生死大仇,只怕紀姑娘被帶回峨眉,兇多吉少。”宋遠橋插口道,他平素看着嚴厲,其實最是宅心仁厚。四俠張松溪雖然也看出來,卻沒開口,只因這事峨眉內部家事,他覺得不應插手別派事情,只宋遠橋略有不忍,還是将這事提了出來。
至于三俠俞岱岩,他完全沒考慮那麽多,心思全用在推測瑤光目前行蹤上了,心道:“這孩子怎麽跑去昆侖這麽遠的地方?”
張真人也覺得為難,便道:“還是先探明事情真假,再說之後吧!”
俞岱岩和張松溪當即動身下山,一個月後回返,果然确有其事,而且,張松溪道:“因那紀姑娘抱着剛滿兩歲的孩子,苦苦哭求,實在沒辦法就這麽送她回峨眉,只得将其帶到武當山腳下的一處民舍處暫住。師父,這事還是得問問六弟。”
張三豐嘆了口氣,點頭允了。
衆人尋了殷梨亭,小心翼翼告知。
殷梨亭得知此事,鐵青着臉,只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衆人一時沉默。
他見此情況,頓知此事非虛,心中哀痛,自訂婚以來,他一腔少年情思盡數系在紀曉芙身上,如今……他回過身去,猛然疾沖下山,就要去尋紀曉芙問個明白。
宋遠橋和俞岱岩大叫:“六弟,六弟!”
但殷梨亭既不答應,亦不回頭,提氣急奔,突然間失足摔了一交,随即躍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殷梨亭見了紀曉芙,就紅着眼眶道:“曉芙,你是不是被逼的?若是被逼,我定幫你出氣……我們……我們以後還好好在一起!”
紀曉芙這人雖行事糊塗,好在并不虛僞矯飾,她自覺愧對殷梨亭一片深情,只得垂頭坦言認錯,卻又垂淚道:“六哥,我對不起你,但這事……我卻是不後悔的……這孩子,我也取名不悔。”
殷梨亭如遭雷擊,正在魂不守舍之間,又聽紀曉芙凄恻道:“如今事情洩漏,只怕隔日我就得回峨眉啦,師父素來嚴厲,只怕不會放過我的……我只求你……六哥……求你把這孩子給他父親送過去……別人我都不信……我只信你……求你,六哥……來世,我必做牛做馬以報你的恩德。”
聽出紀曉芙語氣中的決絕之意,殷梨亭頓時清醒過來,可又聽她語氣哀婉,心中難受萬分,他慘白着臉道:“紀姑娘,你放心,你既然不喜歡我,我殷六也不是那等強人所難的人,你我婚約解除後,本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他哽咽了一下,又道:“你我婚約解除,你想嫁給那人……也沒什麽錯處。”他不想提及楊逍的名字,便用了‘那人’來指代,又道:“你怕被師太責備,我可陪你同去峨眉,若師太執意不放過你,我就護着你走一趟昆侖山坐忘峰……也好問問那人,既然做了這等事,為何棄妻子女兒于不顧,他若對你不好,我……”
他本待要說‘我就為你讨回公道’,可轉念一想,這婚事解除,自己又有何立場說這話,頓時幾乎也想要大哭出來,勉強忍住,終還是掩面而走。
身後傳來紀曉芙失聲痛哭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泡了兩天的溫泉,所以存稿有點緊張,謝謝塵珂的地雷,我現在努力碼字,明天有加更,不好意思,今天先只有一更,謝謝大家的支持!幹勁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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