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攜手共隐泛五湖
世事紛繁,人生如棋。
自那日,瑤光知道自家師父背着自己居然做了那般令人感動的事,心喜之餘,又生出許多的心疼和愛意。
他一貫臉皮厚,知道大家都曉得了,幹脆再不向以往那般遮掩,圍着自家師父每天膩膩乎乎的噓寒問暖。整的武當七俠其他幾人一個個面紅耳赤,見他倆就連忙躲避。
就連俞三俠強撐了幾天,都不由自主的紅着耳尖,斥責他:“規矩點,別整日的沒正形!”
瑤光這才收斂了許多,之後回了武當山,一連數日都歡天喜地。
背着師父買了好大袋子的糖果,裝紅紙袋裏,見人就發……
本來對此事頗有微詞的武當七俠,以及對俞岱岩很是擔憂的張真人見了,雖不太習慣瑤光這般直白的表達,可卻能到真實的感覺到,兩人彼此之間那種真摯的情意,和無需言表的默契。
時間久了,漸漸的大家也就習慣了。
而且,俞三俠在外始終沉穩規矩,連帶的瑤光也不敢太放肆。若不是刻意,或者是事先知情的人,也看不出這對師徒有何異常,甚至,好些新來的弟子只覺得這‘三師叔祖’和‘瑤光師伯’的關系真好,其他的也猜不出什麽來。
後來,待武林之中屠龍刀的消息漸漸平息,一衆英雄忙着抗元。張無忌就趁此禀告張真人說,想要去海外接他義父謝遜回來。
五俠張翠山和妻子殷素素如何舍得幼子孤身前去,便也請命一起去。
張真人自然應允。
因着這回沒了原著中的那些麻煩人物,只五俠一家三口,雖然依舊遇見了紫杉龍王金花婆婆,但金花婆婆畢竟年邁,又身單影只,不是衆人對手。
張五俠一家順利接回了謝遜。
誰知,謝遜得知成昆已死後,抱着屠龍刀孤坐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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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往昔恩怨過往具都湧上心頭,想起自己曾經的父母妻兒,心中悲痛;又想起自己曾經的濫殺和瘋狂,心中愧疚……如此這般反複之下,居然大徹大悟。
第二天清晨,他留下一把屠龍刀和一封書信獨自離去,孤身上了少林,跪求出家為僧,替自己曾濫殺之人念經誦佛已贖前罪。
自此,一代金毛獅王謝遜,絕跡于武林之中。
張無忌傷心之餘,覺得父債子償,當下也立誓要做善事,幫義父贖罪。
于是,也辭別衆人下山,行走江湖,每至一處,必為善一方。
此時,明教有了教主,還是一個對明教極為重視,又有心機謀略的教主,上下團結一致,勢力大漲,打的元朝廷節節敗退。
眼見各地義軍紛紛起義相應,元朝大廈将傾,當此國仇家恨之時,武林各派弟子紛紛北投義軍,抗擊暴元,還我河山。
瑤光趁此時,從張無忌那裏取來屠龍刀,和自家師父一起,親上峨眉,與滅絕師太相談一晚。
第二日,倚天劍中秘籍盡皆歸于峨眉,瑤光和俞岱岩帶着《武穆遺書》離去,送交明教抗元将領。
自此之後,武當七俠領三代弟子也屢屢出現在這些隊伍之中,憑着高超的武功,幫助義軍做成了好些大事。
十年後,元朝終于覆滅,各地義軍零零散散,只有明教最為勢大,便都以明教為主。
莫名其妙的,範遙這個當初被陷害而成教主的人,居然有了問鼎天下,登基成皇的可能。
世事離奇至此,真是難以言喻。
汝陽王戰死沙場,其子王保保軍事天賦極強,率領大軍敗走邊疆。
臨行之時,趙敏派人傳書瑤光,紙上寫道:“早聽君之所言,已料有此一天。從此,妾願避居塞外,牧馬放羊,不問世事,君可願與共?”
瑤光頓覺有些莫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招惹了這位郡主,可又佩服她一個女子,能豁得出面皮來,這般敢愛敢恨……但他心中除了自家師父,實在是不可能再有他念。
于是,将這紙悄悄燒了,自然也就沒有一字答複。
趙敏雖作風豪爽,但如此直白的示愛,卻被無言的拒絕,自然也不會腆着臉再次上門求辱。
她從此便死了平淡生活這條心,更不提什麽牧馬放羊,一心一意在自家兄長王保保帳下效力。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多次出謀劃策,使得這只軍隊在元朝覆滅,明朝建立後,依舊在邊疆掙紮了數十年,才終于被徹底擊敗。
範遙登基為皇,因曾經明教教主的身份,巧合的是也将國號改為明,歷史的車輪兜兜轉轉一圈,除了換了個皇帝,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軌道上。
明教一衆兄弟有願意當官的便去當官;有那閑雲野鶴,性格桀骜不馴的,就再去江湖流浪。
因這新皇經歷頗有幾分傳奇之處,加之當年瑤光給他編的履歷太華麗,民間便多有編了故事傳唱,什麽潛龍卧底一二事,什麽忠肝義膽為百姓之類的。又因他自毀容貌,私底下,百姓就親熱的叫他‘醜皇帝’。
就為這,範遙幾次氣的不行,每每聽到,就想把瑤光給抓來揍上一頓。
可如今,他深陷在皇宮的大籠子裏出不去,再不複當年任性桀骜的範右使形象……說實話,他這皇帝當的實在沒什麽趣味,只是莫名其妙被推上了位,如今,也只能慢慢被推着繼續往前走了。
天下至此,總算太平。
如今,武當派無論在朝堂還是江湖,地位都已經極高。
武當弟子又愛行善事,謙遜恭良,名聲極好,江湖中提起武當,哪個不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好!’。
這一日,清晨,
瑤光從夢中醒來,見俞岱岩穿戴好衣裳,雖鬓邊略有銀絲,但眉目間,依舊透着一股子英氣和銳利,只有目光望向自己時,才流露出一絲溫柔。
俞三俠見他醒來,不由得笑他道:“怎麽這般大了,還懶床?”
瑤光便毫不知羞的說道:“我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大概是昨晚師父太用力了些?”
俞岱岩就算這麽多年相處,依舊不适應這般對話,面頰一下子紅了起來,只強裝鎮定的轉過身子,“你快些起,前兩天不是叫喚着要出去玩……”
瑤光眼睛一亮,頓時歡歡喜喜的忙爬起來穿衣,還一邊問道:“師父,你要和我一起?前陣子你不是說還不行嗎?”
俞岱岩就回答道:“我處理好事情,去跟師父和大師兄都說了一生,他們俱都答應了。”
瑤光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随口一句出去玩,自家師父雖當時沒答應,可卻很是認真的去把這事當作将來要做的事情了。
這會兒,是都處理妥當了,才來告知自己。
他心裏很是感動,忍不住便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俞岱岩,道:“師父。”
俞岱岩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般樣子做什麽?你對我的心意,十年如一日,我自當珍重……從今以後,你願意去哪玩,我都陪你一起。”
俞三俠自來一諾千金,這話雖沒一字愛意,瑤光卻聽的全身暖意融融,當即擡頭就是一吻。
兩師徒略略纏綿些許,才收拾打點了行裝,去拜別了一衆同門,就一起攜手下山而去。
張真人并未親自相送,卻在武當一處山峰之上,看着這對除了性別以外,都格外相配的師徒神色默契的攜手共同離去……先是輕輕一嘆,臉色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宋遠橋正給宋青書講解着日後繼承武當,應該如何處理的一些事務,見宋青書走神,便拍了他一下道:“再想什麽?”
宋青書望着俞岱岩和瑤光離去的方向,道:“其實,若是相愛,又何必在意其它。”
宋遠橋怔了一下,與一旁二師弟俞蓮舟對視一眼,方才輕輕道:“終究不合禮法。但情真意切,總有可恕之處……”
四俠張松溪、五俠張翠山聽了,也微微點頭。
殷梨亭和莫聲谷本來在外面練劍。
此時,莫聲谷也望着俞岱岩和瑤光離去的背影,笑道:“三哥那般嚴謹,難得願意放下責任,決定出去游玩,這必是受瑤光的影響。”
殷梨亭反問道:“又有何不好?”
說完,不等莫聲谷回答,他又微微愉快了笑起來,“我現今覺得,他倆在一起,真真是再合适再互補不過了。”
其時正當暮春三月,武當山頂松柏具是郁郁青青,生機勃勃。
陽光溫和,清風拂過,正是出游好時節!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很認真的完結,并不是爛尾!以上!
周末終于可以無憂無慮的去約會了,大家下一篇文章再見,耐你們,麽麽噠!
☆、番外一
岸芷汀蘭青書一卷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匆匆幾度寒暑,已是大明□□皇帝登基的第五個年頭。
範遙縱橫江湖之時,性子任性妄為,驕傲自負,但當了皇帝,也許是知道自己不擅長,反而變得謙遜很多。也是他運氣好,元蒙劫掠多年,如今,中原大地正需休養生息,不用采取什麽大規模的改革,又恰巧趕上風調雨順,範遙這個皇帝雖當的雖沒有什麽一代明君的氣魄,卻也讓百姓穩定而平靜的生活了起來。
這一日,是武當創派祖師張三豐的一百二十歲大壽。
張真人多年修習武藝,又精于養生,加上他心性豁達,竟是江湖中少有的長壽老人。
也因此,他在武林中輩分地位都是極高的,如今過壽,各派雖知他不喜鋪張大辦,卻也依舊紛紛派弟子送上賀禮。
“師姐,聽說張真人武功高超的很,門下七俠各個厲害,就連三代弟子,瑤光師兄、青書師兄和無忌師兄也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是真的嗎?我們上山祝壽,他們會不會很嚴厲?”
一個清泉般悅耳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只見一個身穿蔥綠衣衫的女子,容顏秀拟芝蘭,縱身向前一躍,衣衫飄動,身法輕盈,雖并不是十分高明的輕功,但可見其基礎十分穩固。
“武當張真人自然名不虛傳,名下弟子也各有各的精彩。但我峨眉也是武林大派,不遜色于他人。芷若,武當峨眉世代交好,而且張真人他們都是很和氣的,你莫在亂想了。”峨眉四代弟子,滅絕師太膝下弟子貝錦儀看着自己的這個小師妹,不由得微笑着安撫道。
也許,命運的安排真的不可打破。
因着蝴蝶效應,周芷若不曾在漢水之上遇險,被張三豐救助後送往峨眉。但在七八年之後,她父親卻死于義軍和鞑子兵的交戰之中,恰巧峨眉弟子此時紛紛下山,援助義軍,見她一個孤苦女子,自然就救回了山上,被滅絕師太發現其練武的天賦不錯,雖說年紀大了些,但還是惜才,當即收為關門弟子。
好在這一次沒什麽壓力責任的,如今,明朝已立,峨眉滅絕師太猶在,峨嵋派在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外人輕易不敢惹。
她剛剛拜入峨眉,雖幸運的拜在滅絕門下,但年紀大了,練武有些遲了,周圍師姐都較她年齡大,平時也很少嫉妒她,加上她性格溫婉賢淑,到是難得的得了好些人的喜愛,性子被養的很是文靜單純。
這一次來武當賀壽,卻是她第一次下峨眉山,因此看什麽都新鮮,難得的有了幾分屬于女孩子的活潑。
貝錦儀見一貫文靜的小師妹露出這般活潑的一面,心中也覺得有趣,就一邊逗着她說話,講着武當的一些事情,一邊繼續朝前趕路。
忽然,她突然停下腳步,望着一個方向看過去。
就見一群人,正騎着馬經過,只見當先一騎上坐着一個青衣書生,行至近前來,一衆峨眉弟子不由得齊齊在心裏喝了一聲彩:“好一個美少年。”但見這青衣書生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帶着三分軒昂氣度,令人一見之下,自然心折。
這青衣書生先是抱拳客氣的道:“借過,借過!”
他說這話,□□馬便邁開長腿,帶着身後幾個弟子,從衆峨眉弟子讓出的路中越過。
“貝師姐,好像是武當弟子?”峨眉裏一個女弟子猶豫着說。
貝錦儀也覺得面熟,正想要不要高聲打個招呼,就見那青衣書生的目光似乎停在了周芷若的面上,然後,調轉馬頭,轉了回來,遠遠就道:“可是峨嵋派的師姐們?”
貝錦儀道:“正是,尊駕是……”
那青衣書生笑道:“貝師姐,我認得你呢,在下宋青書。不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掃過周芷若那般清麗靈秀的容顏,掩飾的扭開頭,道:“不知各位師姐都怎麽稱呼。”
貝錦儀自己雖不涉情/事,但畢竟年紀漸長,如何看不出這位宋少俠的言外之意,但見他人品端正,江湖之中也是名聲極好,不由得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姓周,名芷若。”
“岸芷汀蘭,好名字!”宋青書脫口而出,可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唐突了,不由得紅了臉頰。
另一邊,周芷若臉上也飛起兩片紅暈,襯着她眉間一點朱砂,清雅秀麗,有若曉露水仙,令人我見猶憐。
命運無常,但在對的時間裏遇見了對的人,終将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有點少……捂臉,不過最近可能是正文完結的緣故,狀态找不回來了。
唔,先發了,明天再碼……最近作者君有點忙,番外更新時間不定時,請大家體諒一下,謝謝
番外二 執子之手相約白首
瑤光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才發現是師父的幾縷長發垂在了他的臉上,弄的他臉上有些癢。
他略略緩了緩,才發現自己又一次手腳并用的把自家師父給抱了起來,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側頭凝目,去細看自家師父,覺得越看越喜歡。
俞岱岩的睡姿素來和他的為人一般很是一板一眼,即使被瑤光這樣纏繞着,依舊睡的安穩平靜。他的長相并不是很帥,只能說是五官端正,但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沉穩感覺,仿佛一顆靜靜生長的大樹,沉默卻可以讓人放心依靠。
瑤光用手指一點點輕輕的勾畫他的模樣,然後,又輕輕的把頭貼在他的胸口,閉着眼睛,靜靜的聽着他心髒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覺得很是心安。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俞岱岩睜開眼,望了望窗外還沒完全大亮的天空,輕聲的問道。
畢竟是習武之人,雖然沒什麽防備,但枕邊人醒過來,還做了這麽多動作,他怎麽可能還睡得着。
“睡不着。”瑤光閉着眼睛說,“我昨晚上夢裏沒師父,想師父想的睡不着。”
兩人就算前後相處十多年,俞岱岩依舊不習慣他這般肆無忌憚說情話的性格,每一次聽到都有些羞澀,但相比較之前的臉紅耳赤,現在僅僅是別扭的側頭,或者簡單的挪開視線,不得不說已經是一大進步。
半響,俞岱岩才別扭的說一了句:“我不是就在你身旁嗎?”他頓了頓,又低聲道:“你明知道我聽不習慣這些話,偏要回回說出來讓人無措……”
瑤光忍不住伏在他身上低低發笑,“師父,弟子就是故意的,明明都做過那麽多回了,你怎麽還這般……”
他想說可愛,又怕俞岱岩生氣,便咽了回去,不說話,只低低的笑,左手輕巧的穿過他的腰側緊緊的摟住,輕輕擡頭,唇就對着貼了過去,右手卻向下探過去,一路輕輕摩挲,“既然醒得早了,師父,我們做些運動好啦。”
俞岱岩有些窘迫有些惱怒的拉住他的手,“瑤光,天亮了,不可白日……”
他一向古板嚴肅,想斥一句白日宣淫,又有些說不出口,轉而道:“你前陣子不是想學那套刀法,我今天好好講一下給你聽。”
瑤光知道自家師父是轉移話題,卻也不想逼的太過,畢竟,俞岱岩自幼受的教育裏便從沒有身為男子委身于人的道理,偶爾得手一次,已經是自家師父愛到深處的表現了。
反倒是自己,雖也極為渴望心愛之人的身體,卻并不在乎上下位置,所以,能吃上一回固然是好,吃不上也無妨。
俞岱岩怕他癡纏,一被松開,就匆忙起身穿衣,他身量修長,雖現在年紀有些大了,但常年練武,肌肉均勻,肩寬腰細腿長,平時裹在衣服裏看不太出來,顯得有些消瘦,但實際上脫了衣服,卻骨肉勻稱。
要是往日,瑤光早就湊過去獻殷勤服侍更衣,可今日卻偏偏不想動,他抱着被子,用手支着下颚,目不轉睛的瞅着自家師父穿衣服。
俞岱岩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好,轉頭就看見自家徒弟抱着被子,眼珠不錯的盯着自己,面上不由得一窘,但還強裝鎮定的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尴尬笑道,“你怎麽還愣着?莫不是還想再睡會兒?”
瑤光笑了笑,當即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高高興興的和師父出門一起去練武。
誰知一出門,就看見隔壁的屋門也開了,一個身着粗布衣裳,眉清目秀的姑娘掩着臉出來倒水,瘦瘦弱弱的身子,端着一個大木盆,踉跄的險些摔倒。
俞岱岩自來俠義心腸,雖顧忌男女之別,避開了那姑娘,但也怕她摔在地上磕破頭,伸手提着那木盆的一個邊,道:“小心,我來吧!”
那姑娘羞澀又慌亂的擡頭瞅了一眼,等俞岱岩把水倒在外面,重新把木盆遞過來時,就抱着木盆跟受驚兔子一樣跑回去了。
瑤光在一旁磨牙,就故意高聲道:“師父,咱們明兒個去別的地方吧!”
隔壁那屋子窗戶裏傳來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響,瑤光就知道那姑娘定又是在窗戶那偷看自家師父,不由得更加惱怒。
俞岱岩卻是沒想到這些,還認真想了一下,問道:“可是待膩了?又想去那裏玩?”
兩師徒在那日下山游歷,除了張真人每年一次的壽辰外,幾乎很少再回武當山,一來瑤光心性不定,愛到處玩鬧;二來兩人關系,雖則親密之人都已經知道,但也不願太過高調,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幹脆游歷江湖,增長見聞,又可遍賞天下風光,何其樂哉。
前不久,二人行到此處,因着不遠處一座山頂景色瑰麗秀美,便停住了腳步,租了山腳下農家的一個小院子居住,每日練武觀景,十分快樂。
可偏偏房東家有一個女兒,不知道為什麽竟似看上了俞岱岩……當然,這只是瑤光自個兒感覺的,人家姑娘生性羞澀是半句話都沒提過的,除了偶爾隔着窗子偷看,有機會就出來搭個話,其它的可什麽也沒做。
但瑤光就是不舒坦,小心眼的恨不得把自家師父關屋子裏,讓誰都看不見,聽俞岱岩問去哪,便賭氣道:“去哪都行,只不想留這裏了。”
其實,俞岱岩正人君子的很,自然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小徒弟的心思,對那姑娘更是無絲毫意思,甚至屢次見那姑娘擱自個面前結結巴巴說話,還覺得大概是自己面相過于嚴肅,吓着了她,為此還刻意避開幾回。
至于風光景色,在俞岱岩的心中,哪一處的風景都不如武當,不過是陪着徒弟四處玩鬧罷了。所以,他完全沒聽說瑤光話語中的賭氣意味,反而覺得他果然孩子脾氣,當初鬧着要住下來,說山光景色優美如畫,定要看上幾個月才會厭,可如今一周不到就要鬧着上路,真是……
俞岱岩無聲的一嘆,卻還是縱容的道:“那今天就再看一次那山頂的景色吧,晚上回來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
被如此輕易的答允,瑤光又不好意思起來,瞅瞅左右無人,便撲過去抱住俞岱岩的腰,道:“其實,再住些時日也無妨,我擔心師父為了陪着我,奔波勞累呢。”
俞岱岩一時無言,伸手摸摸他的頭,嘆道:“說走的也是你,說留的也是你,一天到晚沒個定性。都這麽大的人了,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算長大,難道真要讓師父照顧你一輩子?”
瑤光頓時敏感的擡起頭,瞪道:“怎麽,師父不想照顧我一輩子?”
俞岱岩微微一笑,忽道:“我終究會老,你卻還年輕。”他停頓了一下,卻又道:“你不要生氣,師父只要還能照顧你,自然願意一直這樣……陪着你的。”
瑤光将臉埋在他懷裏,終于低聲道:“師父怎麽能說這樣的話,讓我都不好意思亂嫉妒了……”
他嘀嘀咕咕的将自己猜測那房東女兒的事情一說,俞岱岩既是驚訝又是無語的笑道:“你又胡思亂想,別壞了人家名聲。”
瑤光就又不好意思道:“還不是師父平日太過淡定,又不愛說話,我只好自己琢磨了。”
俞岱岩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并非拙于言辭,而是實在不習慣将事情講的太過清楚直白,像瑤光這般一天到晚說三四遍情話的樣子,就是殺了他,他也做不到,但這時候為了安慰小徒弟,他遲疑了許久,忽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會嫉妒,嫉妒那個在我之後照顧你的人……”
瑤光一把捂住他嘴,憤憤道:“快別說了,師父你以後還是別說了。你若老了,自然有我來奉養照顧。我身邊有了你這麽好的,旁的人哪有看得上眼的。”
俞岱岩好笑,想了想自家徒弟身邊的女孩子,竟真沒個合适的……只能嘆了一口氣。
他雖和瑤光有了情意,但從小到大的思路裏,就沒有兩男的一起過的,所以每次替自家徒弟着想,總想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可這古代女子哪有抛頭露面的,能抛頭露面的多半有主見有魄力,什麽賢良淑德之類的,一時半會兒的看不出來。就這麽着,一來二去的,俞三俠這心思也就淡了。現在又聽自家徒弟話語中的依賴,心中十分複雜,但他畢竟是張真人親自教導,多年歷練,也變得心胸豁達,心道:“兩情相悅,攜手相伴,自己又何必琢磨些有的沒的,總是盡力而為,不負此生就是。”
次日辭別房東一家上路之時,那位姑娘送上一些幹糧,雖沒說話,但眼中卻難掩黯淡。
俞岱岩大大方方接過,卻又讓瑤光拿了錢來塞給房東,道謝之後離去,期間,一眼不曾看過那位姑娘。
瑤光心中大定,忽就伸手握住俞岱岩道:“師父,我們回武當吧!”
俞岱岩不由得奇道:“你不是想四處游玩嗎?”
瑤光道:“我突然想和師父成親。”
俞岱岩大窘,道:“都是男子,成什麽親?”
“誰說男人和男人就不能成親,我們回武當,擺幾桌酒席,請太師傅,還有師叔師伯們見證一下,豈不是很好。”瑤光很是自信道:“我要與師父你白頭到老,師父也定要長命百歲。”
俞岱岩聽了,眼眶一熱,心中一軟,不由得低聲道:“好!”
番外三 恩怨糾纏恍如一夢
很多年後,
範遙坐在冰冷的龍椅上,回想自己一生,年少之時高傲自負,任性妄為,唯獨情之一字始終堪不破。待到後來,自毀容貌,卧底汝陽王府,到底是争一口氣,還是真如大家所說的忠肝義膽,到得現在,他自己其實也分不清楚。
但有一件事,他心裏很明白,那就是:人人都想醒掌天下權,唯獨他,更想念昔日快意江湖的日子。
當皇帝,日子不好過啊!
範遙憂郁的望了望天空,猜測第二天早朝群臣又要遞上什麽奇葩的折子,就覺得內心也是蠻崩潰的。
為什麽大臣們都關心他什麽時候娶老婆,什麽時候娶小妾?痛哭流涕的問他什麽時候生孩子?
當皇帝,日子不好過啊!
隔日清晨,忽有一大臣上前奏道:“波斯明教聖女前幾日已到京,特來拜見陛下。不知陛下今日可要接見?”
範遙一聽波斯明教聖女,就是一愣,半響,才輕輕道:“宣上來吧!”
因着他這個皇帝出身草莽,一貫對規矩不太看中,所以朝中氣氛并不十分嚴肅,聽得波斯明教聖女,就都好奇擡頭。
只見一少女緩步走來,滿堂生輝,膚白如雪,容色照人,明豔不可方物。
範遙凝視許久,多年奔波跋涉,恩怨糾纏,恍如一夢。
——END——
2015-1-21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這一章,我曾經猶豫要不要寫……畢竟寫了,好像作者專門老少配一般……捂臉……
好吧,大家要覺得搭配可以自己腦補,愛恨糾纏什麽的,小昭為乾坤大挪移而來,又有殺父之仇,範遙心思也比較複雜,兩人估計很有戲,就是年齡差距大,請忽略。
PS.寫古風好累,作者君下一篇大概會寫小白輕松點,捂臉,還沒想好寫啥,貌似現在挺流行綜合的,要不我來個綜武俠,先讓我休息個兩三天吧!
再PS:本來應該還有一章番外,張無忌和殷離,他倆大概會屬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畢竟殷素素在,白眉鷹王在,聯姻什麽的,張無忌雖然猶豫不定,但責任很強,殷離個性倔強,卻需要一個能呵護她的人在,應該很搭配,但我就是看着張無忌不順眼,不想把殷離給他……嗷嗷,屬于作者的任□□!不想寫他了!如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