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臉和王梣的臉相離不到兩厘米,她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我傾身向前,吻上了她。不同于第一次的不知所措,我付之這個吻最深的溫情。就在意亂情迷,我的手在王梣身上胡亂游走的時候,王梣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臉上的紅潮尚未褪去,在這暧昧的燈光下更顯迷人。我疑惑地盯着她。

蘇童,我等你長大。說着,王梣輕輕把我從她的身上推開。

自然,她所說的,我都懂。我知道在這段感情裏,其實更害怕的是她。她怕我的青春年少,怕自己堵上一切卻滿盤皆輸,她害怕的東西太多了。

于是,我們并沒有繼續,畢竟,有些東西,只有經歷了歲月的砥砺,才會顯得越發珍貴。

我天真地以為,一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終有一天,我會長大的。此刻,我只要幸福着現在的幸福就夠了。

但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的許多許多卻在時時刻刻提醒着我,我和王梣,即便是十指相扣、緊緊相擁,我們中間的罅隙也無法被掩埋、被填滿。

那天晚上,我倚靠在王梣的肩頭看書,她的電話響了。她看了我一眼,下床去了衛生間。我知道,是她老公,她法律上的愛人。

我盡量顯得平靜一些,但不管我花多大的努力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耳朵卻不自覺的聽着衛生間裏的動靜。

“怎麽突然要過來呢?”“那好吧,我去接你。”……

王梣從衛生間出來,我知道她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但我依舊盯着書看。她爬上床,躺了下來,叫我也趕緊睡覺吧。

我把書簽夾在書裏,關了臺燈,躺下了。黑暗中,我在等她開口。

……

寶,他明天要過來看我。

終于,夢幻的泡泡在這個夜裏破滅,透明的能映射所有色彩的泡泡如今只能化作幾滴看不見的液體,它們像硫酸一下濺落到我的皮膚上,灼燙不已。

嗯,我明天回家裏住。

之後,夜晚便被厚重的沉默吞沒,綿長到天際。我這才發現,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站在陽光下盡情歡笑的小醜,臉上的色彩早就遮蓋住了我的悲傷,于是大家便再也看不到我的眼淚了。但當太陽沉落于遠方,夜的帷幕一拉上,我又成了一個tragedy的沉默角色。

我盡量表現的正常一些,原本,我就是一個硬擠入王梣世界的局外人。盡管這樣,我想王梣還是看出了我心裏的不樂意。兩個人在尴尬的氣氛中吃飯,上課。

放學後,沒和王梣打招呼我就回了自己家。晚上翻開作業本,腦子裏盡是王梣的影子。我想象着她和丈夫這會兒在幹什麽,訴說相思,耳鬓厮磨?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因為,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冷,很冷。

在王梣之後通知我去她家裏住時,我卻沒有了勇氣,對那個房子突然沒有了歸屬感。我怕那裏還殘留着他的氣息,我怕我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但是,我還是去了,我盡量克制住不去觀察這個房子的細微變化。但是,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床單換成了新的,牙刷杯多了一個,毛巾多了一條……

晚上王梣進去洗澡的時候,我發現床頭櫃上我放着的書不見了,當打開抽屜的那一刻,心上就像有一根細細的針在紮,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轉。

抽屜裏,無辜而安靜躺着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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