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清譽被“毀”
凰兒載着兩人緩緩飛向一座宮殿。待落了地,水華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打橫抱着樊鈴兒。聞着那人身上獨特的冷香氣,樊鈴兒只覺得氣血都要沖破了頭頂,一顆小心肝也“噗通噗通”地亂蹦個不停。長這般大還從未有男的真般親昵地抱過自己,就是與自己最親近的軒哥哥兩人也是恪守男女禮節,從未逾矩半分。最終,樊鈴兒為了避免自己的心髒超負荷只能顫着聲音道:“那個……大仙啊……您能放我下來麽?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
水華淡淡地瞥了一眼瑟縮在懷裏的某人,随後視線一路下滑到樊鈴兒垂在半當中的腳,回道:“你的腳受傷了……”
“啊?”先前被那名喚作清溶的女弟子攻擊,她由于躲避匆忙确實傷了腳。只是剛才一路上的思緒都被面前的人牽引着,自己無暇顧及,如今被他一提醒,那腳踝處果然傳出了陣陣灼痛感,讓她不由地蹙起了眉。
……
對上水華關切地眼神,樊鈴兒又不由的心猿意馬了起來,只能偏頭将視線轉移到面前的宮殿上來。
“朝華宮”看這名字便知是這毓琉上仙飛升前所處的宮宇了。水華抱着她腳步急促地走進大殿。只是奇怪的是,在她的記憶中,宮宇大殿內一般都是空曠寂然,裝飾隆重肅穆的。上了這天霞仙山後,她去過的紫穹大殿和晨雪宮無一不是如此,但是這個朝華宮卻是個例外。
大殿內,一張仙鶴祥雲的大屏風直直地豎在那裏,整整占據了大殿的中央。屏風的前方象征性地擺放了幾張會客用的桌椅,屏風的後頭卻是另一番的風景。只見層層素色的紗幔懸挂在大殿兩方随風輕擺着,大殿的盡頭,一張床榻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裏。
……
試想一下,一個男人滿臉焦急地抱着一個女人步伐急促地走向床榻,難免會讓人産生绮念,而懷中的女子理應配合一下現場的氣氛,最好是兩頰微粉,雙目含情地看着面前的情郎。只是現實卻是樊鈴兒将兩眼瞪得如銅陵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大殿的兩頭分別有兩條通道,顯然是通往偏殿的道路,偏殿乃是用作日常起居用的。只是樊鈴兒看看四周的擺設,這大殿的後半部俨然已經是個起居室了。
樊鈴兒滿頭黑線的任由水華将自己抱上床榻,心裏的震撼無以複加,這世間竟還有人将起居室搬到大殿中,難道是這為大仙的品味與尋常人不同,還是想要追求所謂的獨特美?!
……
腳尖倏然傳來一股涼意,樊鈴兒低頭一看卻是水華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褪下了自己的繡鞋羅襪正眉頭深鎖地看着自己紅腫的腳踝。樊鈴兒心頭一驚:呀!娘曾經教導自己,這女孩子的腳就好
比身上的肌膚,可不能随便給男人看的。于是連忙想将光裸的腳丫往裙擺裏縮。誰知卻被水華眼尖察覺出她的意圖,先一步摁住了她的腳。
錐心的痛楚傳來,樊鈴兒不覺得抽了一口涼氣。
水華聞聲,連忙放松了手間的力道,藍眸中閃過一絲歉意,見樊鈴兒沒有再動作,才緩緩舉起另外一只手,手掌中隐隐浮起一股淡淡的藍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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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與肌膚相貼,随着那摸藍暈的升騰,樊鈴兒只覺得一股清涼的觸感在腳踝處滿眼開來,竟是出奇的舒服,就連先前的灼痛感也漸漸的消失了。
藍光褪去,樊鈴兒驚起地發現那原本高聳的腳踝已經平複如初,恢複了以往的光潔如玉。上仙!果然是上仙!仙法高強!
不自覺的在水華面前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由衷地贊嘆道:“高!實在是高!”
水華不語,只是含笑地睜着一雙水目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兒。樊鈴兒心頭一顫,誰說美女的一個眼神能将男人瞬間化成一攤陽春水,殊不知這美男的一個眼神也能瞬間秒殺一切啊!樊鈴兒如今便是,被水華那般盯着,這整個人也像被抽空了似的,使不上一點勁就快癱軟下去了。
“那那那個大仙……謝謝今日救命之恩……小女子告辭……”被她盯久了,只覺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胸腔內徘徊着,待快要破空而出時卻被什麽牢牢壓抑着,又被生生遏制了回去。她不願去琢磨,只能本能地選擇逃離。奈何腳尖剛落地,一腳剛邁出卻不小心踩到了托綴的裙擺,整個人又毫無預兆地向床榻倒去。水華本想要拉住她,只是樊鈴兒倒下去的力氣太猛反而将自己也拉了下去。
……
“我在桃林裏頭等了你們半日還不來,用水鏡一看原來……”
樊鈴兒還沒從剛才的刺激中緩過來便聽到一旁傳來映雪的聲音。迷茫地偏頭看去,水華也慢慢地轉了過去,兩人的動作竟出奇的一致。
只見屏風那頭一席白衫人影寂寂地站在那裏,風拂過他的銀發配合着那目瞪口呆的神情,顯然是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無以複加。
到底是得道上仙,愣了半晌還是回過了神。映雪雙眼微閉,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道:“原來是在忙,我就不打擾了……”說罷,急急轉過身腳步有些踉跄,一時不查還撞上了迎面的屏風,還不忘嘴裏念叨着:“到底是開了竅,得盡快地告訴師尊他老人家去……”
……
樊鈴兒聽着映雪絮絮叨叨了一陣,神色迷茫地對上水華同樣迷茫的眼神。對視了半晌,才覺得這樣的姿勢很不對勁。這毓琉上仙怎會壓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拽着他的衣領,多麽令人遐想的
姿勢啊!看先前映雪師傅的神色,顯然是被如此香豔的一幕刺激到了。
半晌,一陣尖利的女聲劃破朝華宮的上空,驚得那些本在房梁上栖息的鶴鳥都一只只慘叫連連地飛上半空……
清譽啊!老娘的清譽啊!毀了!在此,樊鈴兒不得不為自己守了十八年的清譽表示深深地哀悼……
“那那個大仙……我……我還是先回去了……”樊鈴兒面色桃紅,如今只想挖個地洞将自己埋了進去。只是還沒有跑出幾步,便聽到身後的某人悠悠道:“你的東西……”
樊鈴兒僵直着轉過身,卻看到水華一手提着繡鞋,一手提着羅襪神色淡然地看着自己。樊鈴兒只覺得臉上蒸騰的熱氣灼熱得燙人。
步伐略顯淩亂地走向水華,奈何剛近身,自己由于過度緊張,左腳又不小心絆到了右腳,人又不受控制直直地向面前的水華撲去。
“呲啦”似乎還聽到布帛撕裂的聲音。
……
“對了……剛才我忘記說了,鈴兒,你今日就不必去桃林修習了……你且……”聲音到此又戛然而止,卻是去而複返的映雪。
如今床鋪上的兩人又是另一番風景。只見自己的水華師弟正被人四只大張地死死地壓在床鋪下面,隐隐還能窺見那半露在外頭的香肩。看不出自己新收的小弟還挺有兩把刷子。
到底是先前受刺激過了,如今再看來反而淡定得多,映雪複又将雙目阖上,正色道 :“你且回去好生歇着,養好體力,明日再練……”誠然,他還特地加重了“養好體力”四個字,說完,凜然地轉過身子,随後又加了一句,語氣含笑道:“師弟,先前是為了照顧你那壞毛病,特地将這朝華宮布置成這般,将那起居室也一并搬來了大殿,如今想來,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方便的,這卧房重地……還是搬去偏殿最好……”最後,終是大笑着走了出去。
……
樊鈴兒心裏凄苦不已,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一臉無辜的水華,她這心裏像被一只貓爪撓啊撓的,她這是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喲,看眼下的情形,自己分明像個饑不擇食的大灰狼撲向一只溫順的小綿羊啊!
眼睛瞄上水華半露在外頭的玉肩,樊鈴兒本想幫他将衣服扯回去,誰知她那只手上抓着的正是從水華肩頭扯下的那塊碎布。本想歉然地說一句幫他補上,畢竟自己的手上活兒還不錯,在太宰府的時候沒少練刺繡這等的精細活兒。哪知,開口卻變成了:“大仙,你這布料的質量看來不是很結實,下回我去錦繡坊買一件還你吧……”
水華睜着藍眸看了看她手中的布料遂又看了看自己□在外的肩膀,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回道:“好……”
樊鈴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