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水神龍殿(二)

作者有話要說:啊~~~~~終于要開始虐了,我磨刀霍霍啊~~頂着鍋蓋說一句:某水絕對是親媽範喲~~~~

真是,等這一天我等了好久啊。。。。。開虐啊~~~~

兩人慢慢走至那個洞口。只見着一條白色的玉階蜿蜒而下,黑漆漆地竟看不到盡頭。

順着玉梯一路向下,能模糊地看出兩邊的牆壁上雕飾着繁複精美的花紋,耳邊那潺潺的流水聲也越來越大。

玉階逐漸走到了盡頭,亮而刺目的白光一閃而過,兩人都不由地閉上了眼,接着便是那夾雜着水汽的白霧撲面而來。

樊鈴兒只覺得點點涼意沁入皮膚,竟分外的舒爽,就連剛才的幹燥不适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次睜開眼時,兩人已至另一番情境。擡眼看去,入眼的是一片寬大的幽湖。整片湖看上去很淺,還能看到那凸在外頭用來墊腳的石塊。湖水波光粼粼,上面竟然還零零散散地漂浮着幾朵水蓮花。白而純淨,與整個湖面相得益彰。而更讓人吃驚的是,在湖面的盡頭有一條巨大的水簾幕從天頂傾瀉而下,落地處濺起一片茫茫的水霧,被裂縫中的殘光一照,一條七色彩緞橫跨其上,美的令人炫目。

……

見水華已經踱步走上了石塊,樊鈴兒也提着裙擺墊了上去。大抵是這些石塊在水中泡的久了,表面被積水沖刷的很是光滑平整,盡管她處處留心着,冷不防還是腳尖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若不是一雙手适時的拉住她,她怕真要摔在這池子裏了。

兩掌相貼,奇跡般的她卻不想抽離,任憑那一絲絲溫熱透入心田,慢慢蕩起一圈漣漪。

水華牽着她一路走到了那片水簾幕前,樊鈴兒見他沉默不語,斂着眉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也沒有出聲打擾。

水華半晌才将握着她的手松了開來,緩緩地向那片水簾幕伸去。手間沒了那股溫熱,樊鈴兒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

清涼的細流穿透瑩白的五指繼續流瀉着。相觸的那一瞬間,整片水簾幕霎那光滑盡瀉。水華一驚,連忙懷抱着樊鈴兒飛身躍開了數十步。華光過後,一幅幅清晰的畫面在水簾幕上呈現出來。

樊鈴兒驚愕地捂上了嘴,看着眼前一幅幅畫面的閃逝,眼角逐漸變得酸澀起來,最後竟滾下了兩行清淚。他怎麽會!怎會……

心裏無端的在抽痛着,仰頭看向面前的人,依舊是一副淡漠出塵的模樣,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但只有那雙藍眸正顯露着點點莫名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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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出生時,由于天生是一頭藍發,在墨發黑眸的世界裏已算得上驚世駭俗了,而後,當那雙藍眸張開時,更是讓接生的産婆驚懼得神智失常,不停地喃喃自語着:妖怪啊……妖怪……而自己的生母更是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被丈夫懷疑上了忠貞,最後被人鎖進豬籠生生地投入深湖之中。

在襁褓中的嬰孩本應該受到呵護與疼愛,而他卻被随意地丢棄在房屋的一角,任憑怎般的啼哭換來卻是家人冷漠嫌惡的眼神。若不是游方術士的一句話:“此子不可棄之……”他那所謂的父親怕是早就将他丢棄了某處,讓他自生自滅了。

而後,他便在高宅開辟的冷院中獨自一人生活着,一直便是……一個人……

家中的仆人大都對他橫眉冷眼,有時甚至是拳腳相向,本是盈潤的小臉一直都布滿着青青紫紫的瘢痕,腫脹得辨不出人形。

有時候三五日都沒有人來院中送吃的,他便只能去院內喝冰涼的井水。剛開始他還會叫餓叫冷,久而久之便就沒了聲息,因為自己已經知道,即便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他不太愛出冷院,只是一個人默默地蜷縮在房內的一角,到後來便成了一種習慣……

直到有一日,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在自己面前。

“孩子,可願以後都不想挨餓挨打?”

他睜着一雙皓藍的眸子鄭重地點了點頭。

當那名老者無視他那些家人錯愕的目光,載着他騰向天際時,也只是遙遙地嘆了一句:“唉……明珠投了瓦礫喲……”

……

那水簾幕上的畫面便是水華千年前飛身時在凡塵的生活的一切……

樊鈴兒如今才知曉為何初次見他臉上的那股淡漠疏離會那般的心疼,現今想來,那根本就是一種僞裝,他其實是更希望被人疼被人愛,卻只能不言不笑,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谪仙樣來掩飾內心的軟弱與無力……

心裏泛起了難以名狀的酸澀,雙手不由地想要擁緊身旁的男子,幻想自己的懷抱能給予他一些溫暖,哪怕只是一點也好。

身旁疾風驟閃,待樊鈴兒轉過神,卻見那人渾身勁氣暴漲已經騰身向那道水簾幕撲去。

“大仙!!!”樊鈴兒不由地驚呼出聲,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眼見着他一手成刀刃狀向水幕劈去。

他的心裏還是在意自己的過往的……不想讓自己最不堪的一段過去□裸的呈現在別人的面前。

……

順流的水幕被強悍的力道劈得水花四處飛濺,将樊鈴兒淋了個半透。水華這一招也算是用足了力氣,這洞窟也被震得搖晃了起來,亂石疊落,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眼前的水簾幕已被他從中間劃開了一條大縫,畫面也變得零碎了起來。就在那道水縫間,一把通體泛藍的寶劍正冉冉升起,堪堪懸在了半當中,随後竟緩緩向面前的水華飛去。

水華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雙手不自主地朝前伸去。當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觸碰上劍身的一霎那,那柄寶劍通體華光更甚,竟刺得人眼睛生疼。樊鈴兒本能地撩起

衣袖遮擋着眼前的亮光。

劍身輕懸着,藍色的龍形圖案在上面若隐若現,最後化作了一條藍光射入了水華體內,快得讓人捕捉不到分毫。

等到眼前變得清明,樊鈴兒只看到水華兩手在胸膛前胡亂地摸索着,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水華只是淡定地說了五個字:“咦……它不見了……”

樊鈴兒:“……”

……

歸途中,樊鈴兒無意朝後頭瞥了一眼,那被劈作兩半的水幕不知何時已經恢複如初。只那一眼 ,那一幕畫面便生生地烙進了腦海,心裏如針紮般的刺痛着:原是如此……

只是待二人出了洞窟,天霞山已是另一番光景。只見天與地的交接之處充斥着一片漆黑的亮光,直沖向天際,将原本白嫩的雲也染成了一片黑沉。從盤龍頂放眼望去,天霞山的廣場上已沾滿了白晃晃的人影,竟然全是天霞山的弟子,一個個都神情肅穆戒備地看着前方一團陰邪之氣。

……

“哈哈哈哈……”張狂的笑聲從天際傳來。衆人的人色皆變得一片煞白。

“魔尊親臨我天霞仙山,有何指教啊……”這出聲的便是廣場正中一臉閑情的慈善天尊。

黑色的團霧中緩緩走出一行人,領頭的那個魔顏陰邪妖魅,一雙綠眸瑩瑩泛着黠光,眉心一點黑色印記更是刺目得厲害。

樊鈴兒看到那人沒來由的心頭一緊,絲絲寒氣逐漸從腳底板襲了上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立刻占據了全身,讓她不由地朝水華身後躲去。

奇怪……她竟然在害怕,卻不知自己在害怕些什麽……

……

綠容捋了捋額前的一抹黑發,淡笑道:“綠容有一樣寶貝在天尊這裏擱久了,想來便來此知會天尊一聲,不日定将取回……”說罷,偏頭轉向身旁的一名黑色勁裝女子道:“夭夭,你新得人身,不是一直想要試試身手嗎?不如,這些天霞山的弟子便當你的試煉對象了,如何?”綠眸中一瞬間血光乍現。

那勁裝女子面若桃花,神情卻是冰冷肅殺,只消看上一眼便讓人如至冰窖,冷得像十一月的寒雪天氣。

……

冷,好冷!樊鈴兒的身體愈發顫抖得厲害。雙手本能地箍緊自己的身軀,卻還是無法驅走從心底迸發的寒氣。眼前是紅光一片,不斷有斷體殘肢飛過,血花飛濺地到處都是,整個人仿若墜入了修羅煉獄。

“不要啊!!!”尖利的嗓音刺破天際,随後樊鈴兒身子一軟,只覺得被人輕輕地拖住便失去了意識。

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盤龍山頂。綠容一驚,看着山頂那緩緩倒下的身影,無法抑制自己欣喜地叫出了聲:“靈兒!!!”随後身子不受控制地向盤龍頂飛去。

呵呵……他的靈兒,真的是他的靈兒!他終于又見到她了!

……

水華看着那迫切飛來的男子,面色突然一冷,将早已昏厥的樊鈴兒溫柔地放在凰兒的背上。随後,渾身的殺氣竟排山倒海地崩裂開來,騰身便朝那飛來的黑影撲去。

綠容一驚,連忙将周身的魔氣凝聚起來,阻擋那突來的攻擊。

一時之間天崩地裂,山石崩落夾雜着陣陣悲鳴聲刺入衆人的耳膜。一些修為較低的天霞山弟子受到了波及,紛紛倒在了地上,哀嚎四起。

風浪平息後,衆人斂了心神朝山頂看去,只見着水華提着一把通體泛濫的寶劍冷凝地看着眼前面貌妖魅的男子。

衆人心驚,向來看毓琉上仙都是一副出塵世外,平淡無波的樣子卻從未見他如此狠厲的神色。他怕是真的想要殺了那魔尊。

綠容平了平氣息,咬牙道:“想不到竟能看到您如此失态的樣子,師傅……”水華臉色微變卻見他換了一絲邪笑挂在嘴邊道:

“哦……對,我差點忘了,你我師徒情分早就沒了,呵呵,瞧我這記性,想不到你竟然得到了上古神龍寶劍,以後要對付你,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随後面目柔和地看向鳳背上的人影繼續道:“你若真想護着她,這幾日便将她看牢了,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綠容的身形逐漸後退,最後又融入了那團黑霧中。

頃刻,天地之間又是一番風起雲湧。原本黑沉沉的濃雲逐漸散去,天地又恢複了一片清明。

看着濃雲褪去的方向,水華握劍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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