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是我第一次給人當妻子……
趙歸雁氣喘籲籲地走到趙雲莺面前,擡了擡下巴,問道:“三姐姐,你來這裏做什麽?”
趙雲莺眼神閃躲,不太敢說實話。
她剛剛還說自己是奉趙歸雁之命,前來送糕點的,如今趙歸雁這樣問出來,顯然是她在撒謊了。
可她總不能當着程景頤的面承認自己撒謊,她朝趙歸雁笑了笑,道:“五妹妹,不是你叫我來替你送糕點給陛下嘗嘗的嗎?你忘了?”
她不動聲色地往前移了移,趁着夜色,不斷地朝趙歸雁使眼色。
以前趙歸雁心思通透,且向來逆來順受,犯了錯,每每找她遮掩,她都會幫忙。
趙雲莺下意識認為,不過是撒個謊,趙歸雁還是會同往常一樣,即便心裏再不樂意,她也會幫她。
可趙歸雁脆聲道:“三姐姐,你莫不是糊塗了?本宮什麽時候讓你來送糕點了?”
她看了一眼食盒子裏的糕點,煞有其事地說道:“陛下不愛吃梅花酥酪,太甜膩了。”
程景頤挑了挑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小姑娘說得跟真的一樣,他何時不愛吃梅花酥酪了?
不過,他只是心裏這樣想着,卻沒有貿然開口,将小姑娘的底給戳破。
趙雲莺面色漲紅,看了一眼程景頤,見他似笑非笑,一點也沒有想要替她解圍的意思。
她咬唇,眼神頗為無辜地看過去:“陛下……”
程景頤道:“皇後說得對,朕不愛吃梅花酥酪。
趙歸雁嘴角無聲翹了翹,眼神裏帶了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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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程景頤這時拉下臉,語氣低沉醇厚,卻帶了幾分冷漠:“以後莫要假借皇後之名了,這次看在皇後的面子上饒過你,下次,可不會輕饒了。”
趙雲莺聽着這冷漠無情的話語,又看他們兩人站在月下,一對璧人,端的是登對。趙雲莺忽然覺得,自己來着一趟就是被他們羞辱的。
她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偏偏還要承下趙歸雁的情,對着她屈膝道謝:“多謝皇後娘娘。”
說完,趙雲莺就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燥熱,小腹處湧上一股難受的感覺,讓她腿腳發軟。
趙雲莺知道,夜合歡的藥效上來了。可如今,趙歸雁也在這裏,她的計劃完全施展不開,她擔心再待下去,窘态畢露,于是她也不敢再留在這裏了,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趙歸雁看着她狼狽的身影,有些疑惑,受打擊了,沒必要腳步也不穩吧?
程景頤淡淡收回目光,眼底涼薄一片。
他當然看出來了趙雲莺發作了,可那又如何?
自作孽不可活。
他當然看得出趙雲莺的小心思,想着兩人都中了夜合歡,不得已之下,兩人發生關系。
說不定此刻,山下等滿了人,就等着時機一到,上山來抓他們一個現行呢。
可偏偏,這夜合歡的味道他昨夜才聞過,自是熟悉,趙雲莺這一計劃便落了空。
再者,真當他葷素不忌,什麽髒東西都會碰?
若到時候真中了藥,趙雲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定然一刀劈了她,拼着身體大損,也要捱過藥性。
趙歸雁收回目光,少了外人,她也就沒有那麽拘束了。
她驀地轉身,擡了擡下巴,語氣帶着質問:“陛下,三姐姐怎麽會在這兒?你明明說是今夜只有我們二人,為何她會出現在這兒?”
程景頤愛極了她此刻的小模樣,五官的線條柔和下來,掐了掐她的臉頰,嗓音帶着笑:“雁雁可是吃醋了?”
趙歸雁被他捏着臉,只能瞪圓了眼,氣鼓鼓地說道:“才沒有!”
程景頤也不反駁,松開了手指,眷戀地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道:“你剛剛不還喊我夫君嗎?如今怎麽又這麽生疏?”
趙歸雁眼睫撲閃,有些羞赧。
剛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慌了神,那個稱呼就脫口而出了。
可如今讓她再喊,又不是在榻上,她……喊不出來。
程景頤稍稍低下頭,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嗓音暗啞:“雁雁。”
雖說他剛剛只是淺淺啄了一口,可那夜合歡着實是淫邪的東西,一點點雖不至于讓他神志不清,但也足以讓他氣血翻湧。
趙歸雁縮了縮脖子,熱氣拂在臉上,有些癢。
他剛剛飲了酒,酒的清香帶着惑人的氣息,将趙歸雁包裹其中,仿佛她也如飲了酒一般,眼神不甚清明,帶了一絲迷離。
兩人如今已經超出了安全距離,這樣近,趙歸雁都能感受到程景頤身上傳來的熱氣,熏得她頭暈腦脹,腿腳發軟。
程景頤低聲道:“雁雁,我難受……”
他帶上幾分小心翼翼,試探着攬着她的纖腰,往懷裏貼了貼。
“!”
趙歸雁臉上霎時湧上血色,耳尖紅得跟血一般鮮豔。
“你怎麽……怎麽能……”
她磕磕跘跘,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程景頤臉上浮現幾分委屈,“趙雲莺居心叵測,她要害朕。”
趙歸雁張了張唇,反駁道:“你們剛剛還在把酒言歡。”
怎麽轉眼就說趙雲莺要害他?
雖然趙雲莺不是好人就是了。
程景頤長睫微垂,眼尾帶了幾分薄紅,又似是難耐地哼了哼,氣息不穩地說道:“她在酒裏下了夜合歡……”
趙歸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急急說道:“那陛下現在怎麽樣?難受嗎?”
趙歸雁最是清楚夜合歡的,若是沒能得到疏解,仿佛整個人像被架在火烤一樣,身體各個角落又像有小蟲子在爬,又癢又難受。
程景頤重重喘了口氣,額間冒出一層淺淺的汗,“很難受……”
趙歸雁眼底浮現擔憂,這可怎麽辦?
程景頤手臂用力,緊緊地将人抱在懷裏,企圖緩解一二,因為太用力地克制,手臂間都凸起來幾條青筋。
可到底治标不治本……
趙歸雁咬了咬唇,羞怯地看了一眼程景頤,只見他眉眼之間,含了情/欲,此刻便褪去了帝王的威儀,多了幾分風流蘊藉。
趙歸雁臉紅了紅,第一次覺得,清冷帝王也能有這樣不為人知的風情。
她試探着踮起腳,唇瓣軟軟地印在了程景頤的唇上。
昨夜,她昏昏沉沉,九成藥勁一成心意,情/事也記不甚清楚。
如今,她未飲酒,靈臺清明,也知曉自己在做什麽。
一觸即分。
趙歸雁到底還是懵懂,這樣的主動已是她最大的勇氣。
趙歸雁屏息,心下忐忑,擡眼望着程景頤。
程景頤心神巨顫,他一向運籌帷幄,洞察人心,他本存着逗弄她的心,那一點酒,雖讓他很難受,卻不至于亂了分寸,沒了理智。他只不過是想逗逗她,害羞腼腆的小姑娘羞紅了臉,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
卻不料她捧着一顆誠摯的心,奉于他面前。
他似乎總是能從趙歸雁這裏,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趙歸雁,你知曉你在做什麽嗎?”
程景頤緩緩開口。
趙歸雁深吸了一口氣,直直對上他的眼,澄澈明亮的眼盈着月色,清淩淩得好看。
粼粼泛光的水眸逐漸堅定。
“我幫你呀,陛下。”
程景頤心底的堅冰消融,流淌在身體裏,他聽到了,血管中血液如同浪濤拍打的聲音,和着胸膛裏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趙歸雁壓着羞澀,緩緩環住程景頤的腰,笨拙地說道:“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你我一體,夫妻敦倫,天經地義。你……不用強行壓着自己,對身體不好。”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變得順暢了。
“只是我年紀小,也是第一次給人當妻子,許多事情都沒有經驗。”
趙歸雁一字一句,慢慢道:“夫君,還請你多多包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