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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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紅包一看,賀品安給他發了188,長輩最喜歡的數字之一。
阮祎禁不住笑了,笑倒在大哥薛淮身上。
阮祎:【我一頓吃不了這麽多】
言下之意是自己好養活。
賀品安卻不理他了,好久沒有回複。
阮祎還靠在薛淮的大臂上,他蹙起眉頭,陷入沉思。
薛淮無奈地推了他一把:“小阮,你這樣我沒法吃飯了。”
阮祎只好坐直了,輕哼一聲:“你怎麽吃得這麽慢呀。”
他托着腮幫子,反複看了好幾遍自己發出的話,一勁兒琢磨賀品安為什麽不回他。
“淮哥好!”旁邊忽然傳來小姑娘的聲音。
整個宿舍都看過去。
一個水靈靈的女同學端着餐盤,在隔壁桌坐下,笑着看向他們。
杏眼瓊鼻的長相,怎麽看怎麽讨人喜歡。
“欸。”薛淮禮貌地朝人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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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淮擋着,阮祎抻了抻脖子才看清來人。
不看還好,這一看直接給他吓愣了。
……這不是那天在會所裏看到的那個“小樹”嗎?
剎那間,阮祎心裏蹦出一萬句卧槽。
他認出了小樹,小樹自然也認出了他。
看到女孩兒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愕,阮祎當即想找個地縫鑽。
原來最尴尬的不是嫖S被人撞見,而是發現那群人裏竟然有自己的同學!
回憶起那天……他好像還在電梯裏偷看那個溫總捉弄小樹來着。
蒼天哪,也別下什麽鋼镚兒了,來兩道雷劈死他得了!
阮祎根本不敢多看女孩兒一眼了,心驚膽戰地縮在薛淮身後。
那女孩兒卻起身走到他們桌邊。
阮祎差點以為她要把那只碗扣他腦門上。
都打算認了的。
那邊卻說:“淮哥,你舍友長得好可愛啊。”
啊?
阮祎緊張地看她一眼,心裏七上八下。
她肯定記得自己,絕對的。
薛淮揉了一下阮祎的頭發:“這是我們宿舍老幺。”
小姑娘跟薛淮說着話,卻朝阮祎俏皮地眨眨眼。
“回頭把他微信推給我呗?”
那一眼讓阮祎放松下來,起碼知道人家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盡管對方這麽說了,薛淮還是先看向阮祎,征求阮祎的同意。
見阮祎點了點頭,他才跟女孩兒說了聲好。
匆匆吃完飯,一行人火速逃離現場。
邱越鴻好奇心泛濫,硬忍到走出三食堂大門,才問:“剛那人誰呀?”
“舒曉,模聯認識的。”
“哪個專業的啊?”
“舞蹈。”
“怪不得體态那麽好。”
邱越鴻抱着臂,瞟了一眼阮祎:“就是不知道為啥要勾搭咱們小阮。”
薛淮趕忙止住他話頭:“什麽勾搭不勾搭的,別亂說啊,人家有對象的。”
阮祎心想,可不是嗎,他親眼所見。
溜達回寝室,阮祎拿出手機看了看。
舒曉發來好友申請,賀品安還是沒回他消息。
通過申請。
舒曉:【哇塞弟弟!我沒認錯人吧?】
阮祎背後發毛,揉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阮祎:【應該……沒有】
舒曉:【那咱倆也真夠有緣的】
可不是嗎。
舒曉:【我認臉一直不行,可那天你在任遙旁邊站了那麽久,我想不記得都難】
舒曉:【你那個臉實在太臭,感覺像被拐賣了哈哈哈哈】
阮祎:【唉!差不多吧】
阮祎:【不過好在最後被解救了TWT】
舒曉:【嗯??被誰呀??】
舒曉:【任遙就是那樣的,蔫兒壞】
阮祎:【不告訴你~】
舒曉:【別嘛,說說呀】
舒曉:【姐姐給你買糖吃=3=】
舒曉:【那天在電梯裏看到你在地上撿糖,笑死了】
舒曉:【那會兒一直在想你到底成年沒有】
阮祎:【你成年啦?】
舒曉:【必須的!~】
舒曉:【我靠,等會兒!】
舒曉:【解救你的不會是那誰吧,我靠我靠】
阮祎看到這兩行字時,心跳都加速了。
舒曉:【H6!辣個男人!】
阮祎:【……】
阮祎:【H6是啥,我只知道H5】
舒曉:【賀六呀,賀六你都不認識】
舒曉:【嗐我想什麽呢,你們倆怎麽可能嘛!】
阮祎:【QWQ】
阮祎:【怎麽就不可能了呢!!】
舒曉:【所以就是他喽?】
舒曉:【哈哈哈哈哈弟弟你也太好騙了吧!!!】
阮祎:【……】
阮祎:【下線了886】
舒曉:【下線是為了線下見嗎親親=3=】
舒曉:【今晚小涼亭約起來呀?給你講H6的八卦!】
阮祎:【!!!】
阮祎:【別今晚了!就現在吧好姐姐!】
阮祎:【我現在就穿鞋下樓】
阮祎:【沖!!!】
C市機場。
航站樓裏人來人往,賀品安避開人群,倚在牆邊等待着。
他煙瘾犯了,漸漸有些心煩意亂。
丁謝東的航班延誤了兩個多小時,落地時,天已經黑透了。
舷窗外是熟悉的高樓大廈,霓虹永不疲倦地擁抱着這座繁華的城市。
打開手機才看到那人發消息說要來接他,頓時慌得六神無主。
……明明說了不用的。
丁謝東一邊小跑前行一邊給賀品安回電話。
打了兩遍都沒人接。
這滋味很不好。他站在大廳,左右張望,焦急地抓了抓頭發。
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再試一次。
嘟嘟幾聲,忽然接通了。
“主……”他差點咬了舌頭,打住了,才轉口道,“哥,之前在飛機上,沒法看手機……延誤了,我沒想到您會過來……”他的心亂,話也越說越亂。
“知道了,真磨叽。”那頭不鹹不淡地說,“剛去買了罐咖啡,沒困死我。”
“快點兒,停車場等你。”
“好……好,謝謝您。”
上次也是這個地方,他送丁謝東走,仔細想想,竟是半年前的事了。
時間過得真快。
一件再不習慣的事,天長日久地做下去,漸漸也會變成習慣。
譬如分別。
這十幾年來,他搬過幾趟家,無論住在哪裏,他都能默背下從家到機場和火車站的路線。
他已經習慣分別。
他送走那些親手養大的狗,送他們去更廣闊的世界,送他們走回自己的人生。
——把一株草養成一棵樹。
他已經不能滿足于只在床上耍點花招把戲,他沉迷于更需要耐心與精力的挑戰。
柳家小妹曾說,除了他,沒幾個人肯幹這種事。
他要面子,不願承認,便說自己不過是喜新厭舊。
他心底裏的幽暗比起旁人只多不少,他太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麽善人。
或許他只是享受操縱別人人生的感覺,又那麽剛好,他鄙夷堕落,因而絕不會讓自己養的小東西長壞長歪。
正是有了這一切前提,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主人。”
幾米外,丁謝東深深地望向賀品安,再也控制不住理智。
他疾步走來,停在賀品安面前時又變得手足無措,那一雙眼通紅通紅的,一副要哭的模樣。
丁謝東難為情地別開臉。
他的個子足有一米八,剃了個寸頭,分明是一身利落幹練的氣質,此時縮在人跟前,半分氣勢也無。
賀品安眼見着他擡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心裏罵,真夠丢人的,嘴上卻沒說。
“小東。”賀品安叫了他一聲,朝他張開手臂。
賀品安訓過那麽多狗,什麽時候獎勵,什麽時候懲罰,獎懲程度又該如何,他心裏早有一番計較。
丁謝東聽到那人叫他,喉頭一哽,溫順地不聲不響地埋進賀品安的懷裏。
哪兒也沒碰,只用腦袋蹭了蹭那人的脖子——他已經被賀品安調教得很好。
賀品安攬了一把他的腰,輕緩地拍起他的後背。
明明有那麽多種開場白,他偏都不說,只是淡淡地在丁謝東耳邊問道:“怎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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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還是多句嘴,不能接受這一挂的寶一定及時跳車哈!賀六不僅是個圈齡20年的主子,還是個多奴主。他喜歡犬調那一套,主奴關系在他眼裏就是人養狗,和常規的戀愛思維、親密關系思維都不太一樣。這些想法以後他或許會為了阮改變,但現在不會,因為現在阮對他的影響還太小太小。(知道這篇文有很多不那麽了解也不那麽吃bdsm的朋友在看,所以還是想提醒一下,以免大家閱讀起來不舒服。目前來說,本文除了HE,什麽都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