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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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顧不上和舍友們道別,阮祎拉着箱子,拎着琴盒,匆匆忙忙地上了網約車。

他在後視鏡裏看見自己,那妝還留在臉上。邵憶青的話令他惱怒,也令他提心吊膽。

——這就是說,他的愛,實際上歸于了愛自身。他不會真的愛上任何人,他愛一切年長者,有別于母親。

他回憶自己戀慕過的對象,真實的,虛拟的,他們都是賀品安的碎片。

邵憶青的話并非全無道理。

那麽,他愛的僅僅是一個模板嗎?而賀品安恰巧是這個模板的典型。

等等,等一等,他正愛着賀品安嗎?

阮祎久久失神。他意識到,這感情與過去他寄托于賀品安身上的種種皆不相同。

他們有一個荒唐的開始,探索着一段不平凡的關系,其中的性與欲是确鑿的。可是愛呢,愛是面貌模糊的。阮祎想起他剛認識舒曉時,他們在巷子裏并肩站着,他看見月暈,便感到前途渺茫。那時他已經知道,他對賀品安有很多貪心的奢望。

而在他們真正走入這段關系時,諸多幻想也化作前塵,阮祎已經不再将賀品安與愛聯系在一起了。他知道,賀品安不會愛他。

目的地定在了賀品安家。阮祎到了地方,才想起問賀品安在不在家。

賀品安剛離開公司,也是碰巧,他明天出差,因此今晚什麽工作也沒安排,正準備回家收拾行李。

他沒料到阮祎會在今天找來。

賀品安:【今天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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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阮祎家教很嚴。

阮祎:【我媽跟朋友出去旅游了。】

和她的暧昧對象一起。阮恕原本要叫阿姨假期來加班的,阮祎趕忙拒絕了,說自己會去杜君棠和彭筱煙那兒蹭吃蹭喝,叫她不用擔心。他又在扯謊了,天知道他多麽膽戰心驚。

阮祎:【叔叔,我好可憐,沒有地方能去了。】

阮祎:【身上沒幾個鋼镚兒,又不會做飯,我會被餓死的。】

賀品安沒回話,給他轉了一個666,緊接着,又轉了一個888。

阮祎站在他家門口,不知道賀品安什麽意思,心裏沒底,只好撥去電話。

“喂?說話。”

“叔叔,你假期裏……不方便嗎?”

忍不住想,他是不是還在照顧別的小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就明天出差一天,後天就回來了。”

“哦……”

“你按大門密碼先進去,我在開車,不說了。”

“嗯?好、好的!”

還想追問大門密碼是什麽,但已經聽出叔叔語氣中的不耐,阮祎有些慌神,主動地掐斷了電話。

退出來,點開微信,才看到由于切出界面而錯過的那條消息。

——666,888。

賀品安:【大門密碼。】

對着手機屏幕,阮祎忍不住笑出了聲,心中的陰霾仿佛也一掃而空。

這個點兒回家,不可避免地遇上堵車。等賀品安開到家,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出了電梯,一眼看到窩在門口的阮祎。行李箱靠着牆,他靠着行李箱,琴盒端正地躺在地上。阮祎竟然在屋外睡着了。

賀品安感到不可思議,他挑了挑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确認阮祎真的在睡覺,擡起腳,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

阮祎被踹醒,吓得一個激靈。他擡起臉,賀品安這才看清他臉上的妝,愣了一下,不過并沒多說什麽。

見阮祎醒了,賀品安走在前面按密碼。等門開了,轉過身幫阮祎拿箱子。

“不是跟你說了大門密碼嗎?睡外邊不嫌冷?”

“我想等你回來,一起。”他不想一個人在屋裏呆着。

“你腦子有病。”

賀品安把箱子拎進去,聽見腳步聲,關門聲,知道阮祎也跟進來了。

可那厮遲遲不回話,不應着,也不反駁,怪得很。

他轉頭看去,看見阮祎肩膀一聳一聳地,在哭。

不知道小孩兒為了什麽事,哭得那麽傷心。他一下子也說不出話了,心煩意亂地去飯廳接了一杯水。

回來的時候,阮祎仍舊站在門口,姿勢沒動,神情不變。

眼淚一串串的往地板上砸。

他把水塞到阮祎手裏。

“現在說你一句也不行,是不是?”

阮祎一再地搖頭,他說不出話,于是仰頭灌了自己一口水,把那勁兒壓下去。

他朝賀品安邁了一步,兩個人離得特別近。

“不是……”哭腔裏帶着一點剛睡醒的迷糊,他說,“不是。我就是……我想你。”

賀品安看他哭成那倒黴樣子,在心裏嘆氣,拉着手,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抽出紙巾,幫他擦眼淚。他化了妝,這一哭,真有點哭花了臉的意思。

“你想我,你想呗。你哭什麽?錢也給你轉了。我明天是去出差,又不是去死。”

賀品安不知道他的心事。賀品安幫他擦鼻涕泡。阮祎心尖發酸,哭得更投入。

賀品安見哄不住,頓時來了火,把人撈到大腿上坐着。

兩人面對面,賀品安用食指點着阮祎的鼻尖。

“閉嘴,聽到沒有?”

他把在學校憋住的眼淚都留到家裏哭了。

人在哭上勁兒的時候,哪兒那麽容易停下。

賀品安這輩子都沒有哭上勁兒的時候,因此他不能切身體會這一點。

阮祎拼命地忍,心裏着急,越着急越忍不住,幹脆張開嘴,“嗚嗚哇哇”地哭。

“我……我,閉不上!”

賀品安氣得頭腦發昏。他想,他不過是要阮祎別哭了,又不是要他上刀山下油鍋,這點破事兒也要跟他嗆!

他不知道阮祎說的是真話。于是帶着怒火,扒了阮祎的褲子,将他放倒了,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腿上。阮祎預感到了,不斷掙動着,他回過頭想找賀品安解釋,想求饒。賀品安單手按住他的後頸。男人的手大,力氣也大。那手按住他的後頸,他整個上身都動彈不得了。

“不……嗚嗚——不行……”

啪——!

賀品安打了他,用巴掌打他的屁股。那是很結實的一下,疼得人想不起什麽暧昧的游戲。

萬千委屈如激浪般洶湧。阮祎哭得難受,他想吐,他伸手去抓賀品安的褲子。

“叔叔……別打,不要打,不要打……”

“還有兩下。不許躲。不然我們就去調教室,聽懂沒有?”

阮祎緊閉着眼,睫毛不斷地顫。

“……聽懂了。”

賀品安的聲音讓他漸漸平靜下來。他啜泣着,在賀品安的身上,調整好姿勢。

見他不再掙紮,置于後頸的手緩慢下移,按住了他的腰。

右手揚起落下,比上一次更重,更痛。

阮祎咬着口腔內壁的嫩肉,嘗到了血味兒。

賀品安低頭,看到阮祎微微蜷縮的指尖,那手輕輕地環住他的小腿。

他忽然有些心軟。

最後一下并沒有照着屁股去,而是扇在了鼓脹的陰囊上。聽見那哭泣聲轉了調子,變成細細軟軟的呻吟。

“嗯——”聽到他撒嬌似的痛呼。賀品安把他抱了起來。

阮祎迫不及待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喘着濕乎乎的氣。

“好疼……叔叔,我那兒好疼。”

知道他說的是CB鎖,賀品安卻并不理會。

将他從懷裏拉出來,賀品安盡量口吻溫和:“好好跟我說,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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