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58
擁抱時,阮祎一直催促賀品安進入他。
将他從床尾抱到床頭,他們接吻,世界仿佛只剩下呼吸聲。
摘掉礙事的耳朵和尾巴。取出肛塞時,黏稠透明的液體從腸穴中流了出來。
阮祎的叫聲沙啞,變成破碎的玻璃,失去形狀。
賀品安的手摸到了他臀縫裏,食指和中指插進去攪,聽到他的哀叫忽而變了調。
阮祎在他的身下戰栗不止。
那叫聲裏并無歡愉。賀品安看向阮祎的眼睛。阮祎猜到了賀品安接下來的動作。
在賀品安抽回手之前,阮祎先一步捉住了他的手臂。
他說不出話,只好對着賀品安搖頭。
愣怔于他過分悲戚的神情,賀品安許久後才回過神,撥開他的手,檢查着他的下半身。
手指抽出來時,發覺穴口處的黏液裏攙着血絲。
賀品安找來紙巾給他擦幹淨,問他:“哪裏疼?”
阮祎搖搖頭,說:“不疼。”說完便哭了,眼淚決堤一般地往下流。
原本是不疼的,賀品安一問他,那疼便不可忍受起來。
Advertisement
看到床頭櫃拉開一半的抽屜,抽屜裏躺着安全套。
他悲觀地想,賀品安和他站錯了位置,連錯過也像命中注定的事。他們誰也不能怨誰。
因為他需要的太多了,他才會變得這麽恐懼,這麽痛苦。
有關這件事,所有人都對他做過提醒,只是他一直裝傻,才會害自己變成這樣。
他怕疼,他從來都怕疼。他不要了。只要他們能一直這樣,賀品安總是願意對他好的。
阮祎有些遲鈍地去摸那盒套子,他頭昏眼花的,摸了兩次才摸準位置。
他把套子取出來,想撕開包裝,手腕卻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賀品安從他手裏将東西奪下。
“怎麽了?”他這樣問他。
阮祎說了違心的話,佯裝灑脫。
“做啊,我們做。”
這話很短,卻念得他肝腸寸斷。
那疼如發生在他體內的一場洪水,淹沒他的心髒和氣管,将他的肺腑泡得發脹,一切都會從他體內潰爛。
他最怕疼。他疼得呼吸困難。
他忍不住喊,賀品安,賀品安。
他攥緊了拳頭,指尖将掌心掐破了皮。
他沒有聲音,只有口型和氣息。
賀品安卻認了出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們約定好的安全詞。
——如果我疼了,害怕了,就叫您的名字,行嗎?
——行,當然可以。
阮祎是個情緒外放的孩子。對于他的崩潰,賀品安已有過數次處理經驗。在他的設想裏,他理應是游刃有餘的。
回憶那些時候,多半是在床上——這次也在床上,可他卻覺得有什麽正在脫離掌控。
他不得而知,同時心裏很不好受。
打橫抱,帶着阮祎去了浴室,把沾在他身上的體液清理幹淨。
賀品安用浴巾将他裹起來,讓他去主卧等他。阮祎卻不走,赤着腳,倚着門框,堅持要等他。
剛哭過一次兇的,接下來竟一直不哭了。
賀品安朦朦胧胧地意識到這事兒的怪異。
阮祎的崩潰向來是歇斯底裏的,他要把委屈念在嘴裏,從不肯咽下苦果,這次卻沉默了。
回主卧時,賀品安照舊抱起阮祎。他抱阮祎是很輕易的,像抱起一片蝴蝶的翅膀。
兩人坐在床上時,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賀品安看阮祎低着頭發呆,心中升起一股別扭的感覺。
他好像把孩子給養傻了似的。
看他發梢“滴滴噠噠”地落下水珠,取來幹毛巾,不很熟練地幫他揉着頭發。
這時,阮祎才用那雙兔子似的紅眼睛看他。
阮祎悄悄地往賀品安懷裏靠,沒有眼淚,一聲不吭。
“現在能說了嗎?”賀品安生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情緒,“怎麽了?”
如果再沖動一些,現在是個坦白的好時機。阮祎愣愣地想着。
那麽,然後呢?
賀品安還會不會留下他?
希望變成了一個虛無缥缈的詞。
他很眷戀地呼喚他:“叔叔。”
“嗯。”賀品安應他,好像對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賀品安總給他錯覺。
“你……不高興了,生氣了,你就揍我。”阮祎鼓起很大的勇氣,抱住了賀品安的背,割舍無望的愛,如割舍一段他的靈魂,“你別走,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什麽都肯為你做,真的。”
這是一句太卑賤的話。倘若要他作為賀品安的狗來說,他不覺得有任何不适;可他心裏明白,這是作為阮祎本身來說的,因而這話便能如利刃一般,将他保存完好的自尊戳個洞穿。
“好,都好。”賀品安應得極快,他心也很亂,聽了字面意思,便自以為都明白了,“知道你害怕,下次不會了。”
原本也只是調教中很小的一部分。有些方法,有的奴接受不了,也就不必非要人家接受。
賀品安只以為阮祎還為童年的陰影所累。
心中竟升起幾分憐憫,賀品安回抱住他,給他輕輕地拍背。
“後面還疼嗎?”
“疼。”
“我剛剛看過了,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
“好,謝謝叔叔。”
賀品安幫他拉好被子,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
“不要哭了,都有點發燒了。”
阮祎點頭,回他:“我會躺得直直的,不會亂動。”
他知道賀品安要留他在主卧睡了。
“沒事兒。”賀品安捏了一把他的鼻尖,站起身。
見他要往門口去,阮祎又慌神了。
“叔叔不睡這兒嗎?”
賀品安在心裏嘆氣,覺得小孩兒真是敏感。
“躺下吧,陪你睡。我去拿手機。”
這才把他哄得閉上眼睛。
某個瞬間,賀品安真覺得阮祎像只通曉人性的小動物。
他的單純,他的脆弱,他的依賴,都是異乎尋常的。
仿佛那些不該出現在一個人類身上。
賀品安俯下身,吻了吻他發熱的眼皮。
他逐漸理解,有些誇獎是不必思考,就能脫口而出的。
摸了摸男孩兒的小卷毛,用低而輕的聲音叫他的小名。
“點點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