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安樂融在學校折騰了一日，中午沒回家，全程待在石磊旁邊，給他念情書。初聽時，石磊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這蘑菇頭到底是多喜歡他；多念了幾篇，石磊覺得這蘑菇頭新花樣還蠻多的，蘑菇頭明明住在舊民居。情書裏寫着跟他又是童年玩伴，又是默默關注他的初中同學，明明以前沒見過，你當你會□□呢。
念了幾十封情書後，石磊已經徹底的麻木了，你他媽的有完沒完，神經病嗎？情書一天寫一封就算了，一天寫兩封，這也能勉強接受，你他媽的還寫十幾封不帶重複的。你當你哆啦A夢嗎，還有一個裝情書的百寶箱。
石磊為了他脆弱的小心靈，無數遍恐吓她：“停，蘑菇頭，再不停我就要揍你了。”他揚起拳頭，擺了一個格鬥的姿勢，下定了決心，真的想揍他時。蘑菇頭卻很淡定地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賈胖子。
安樂融：“賈胖子，借你廣播室一用。”
石磊大吼：“不許借給他。”
安樂融挂掉了電話後，從口袋裏掏出廣播室的鑰匙，見石磊虎視眈眈她手裏的鑰匙，得意地咧嘴：“如果你敢搶，明天我就敢放一天的廣播情書給你聽。”
石磊僵硬的臉擠出一抹笑，他從書包掏出耳機，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樂哥，你坐，慢慢念。”他一副我很大度，我不與你計較的樣子，逼安樂融掏出了隐藏在她書包的大聲公。
石磊：“……”
練了一日嗓子，讀了一日各種有感而發的小情書，安樂融表示，她想吐。什麽愛慕你，想嫁給你；什麽和風細日，我和你；還有那什麽我想看你傲人的胸肌。安樂融停好自行車後，開門進屋，腦子有些恍然。
太驚悚了。
今日安國天和安樂天都沒在家，晚上只有白樂一個人在家煮飯。安樂融回到家的時候，她們就可以開飯了。白樂的筷子在餐桌上動了動，忽然停了下來：“樂融，你會怪媽媽嗎？”
安樂融搖搖頭：“同學們都很友好。”她看到白樂懷疑的眸光，信誓旦旦抱着，舉着筷子的手差點戳到腦門去發個誓什麽的。
“樂融，什麽樣的環境出什麽樣的人，你在貴族學院讀書，将來或許不能當貴族，可你一定不會住在舊民居裏。”
白樂的眼裏寫滿了故事，安樂融颔首：“媽媽，我都明白的。”
晚上躺床上時，安樂融給虎妞發了一條微信：“今天給二哈念情書了。”
對方發來一個震驚的表情：“小姐姐，你戀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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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融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情書不是我寫，我只是代收，一封情書20元，一個便當50元，幫忙口上轉達愛意100元，要幫讀情書200元。日入過萬不是夢，早晚樂爺帶你飛！”
虎妞很配合安樂融，發了個崇拜的表情：“樂爺，快帶我飛！”
念了一天的情書，安樂融和虎妞聊天，聊着聊着她自己睡着了。清楚鬧鐘響的時候，她習慣按下哆啦A夢的大腦袋，而後掀被子起床。她身上蓋的被子是新的，洗過後還有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安樂融呆了十秒，就醒悟過來，這個哥哥的新被子。眸光環繞整個小房間，自己的被褥不翼而飛了。安樂融把被子卷好，剛抱着被子出門時，見到白樂。
她拿着勺子，盯了她手裏的被子三秒，笑說：“被子你蓋吧！你哥皮糙肉厚，用不着蓋新被子。”
安樂融低頭摟了摟手裏的新被子，覺得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很好聞。草草地吃了早餐，安樂融騎着充滿少女風的自行車上學時，心情很好，見到石磊主動打了個招呼：“石磊同學早。”
二哈好像看到新大陸一眼興奮，指了指旁邊一個穿得很騷包的少年：“我哥們，大花王。”擡了擡肩膀：“混黑道的。”他說起他哥們混黑道時，臉色的神情跟自己混黑道的一樣拽。
安樂融為了今天的生意，客氣地繞開他：“石磊同學，我還有事兒，告辭。”說着，拱了拱手，跟武俠電視劇的江湖兒女般。
二哈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沖去拽着她，不讓她走。指着騷包的少年道：“我哥們莫伸張。”
安樂融覺得二哈他爸媽拉扯他長大不容易，保持良好的心态點頭：“然後呢！”
二哈更加嘚瑟：“你如果還敢念那些狗屁情書給我聽，呵呵呵。”他揚起拳頭，第三遍指了指他哥們：“小心點兒。”
安樂融：“……”難怪今天二哈這麽拽，原來是請來了幫手。她揉了揉眼睛，黑色的眼鏡框下掉出了幾顆眼淚：“同學，行行好，我家裏貧窮，我只想靠自己的勞動賺一輛普通小貨車的錢。”雙手合十：“賺夠了，我就收手。”
石磊呆愣了一秒：“賺錢？”他腦門寫了幾個大大的問號。難道蘑菇頭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各種心思百出，寫了幾百份風格各異的情書，當衆念給他聽嗎？
賺錢又是什麽鬼！
安樂融很誠實：“一封情書20元，一個便當50元，幫忙口上轉達愛意100元，要幫讀情書200元。我昨天收入過萬，只要在幹個幾日，就搞定了。”她誠懇地拜托道：“拜托你了。”
石磊：“……”
當着好哥們的面，石磊産生了一種名為自作多情的羞憤，讓他心裏憋着一口氣：“靠，你是多差錢啊！”
安樂融擡了擡要滑下的黑框眼鏡，扁了扁嘴：“不多，十幾萬而言。”這個數目，對于二哈來說，實在是不多。
看着安樂融可憐巴巴的樣子，石磊這個受害者居然發不出火。
“同學，我對你一見鐘情了。” 莫伸張隔空朝安樂融抛了一個飛吻，很實在地從卡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騷包地親吻了卡號：“密碼是我的生日，只要你願意給我包養，我就給你。”
安樂融：“……”
石磊白了一眼他，搶過他手裏的卡又扔開：“你什麽玩意兒。”他指着安樂融：“這個是我哥們！”
安樂融：“……”戲風轉變得有些快，她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
“我也是你哥們。” 莫伸張想靠近安樂融：“我愛搞基，我喜歡蘑菇頭，我和蘑菇頭都是你哥們，咱倆要在一塊兒了，結婚的時候你紅包都給少了一個，你就偷着樂吧！”
石磊擋在他面前，心裏的怒火燒着：“我喜歡給兩個。”他側頭看了眼安樂融，耳根子有些紅，此地無銀道：“別人結婚時，我都給兩個紅包的，男的一個，女的一個。”高傲地擡起下巴：“如果我心情好，我還會給三個紅包。”強調：“老子樂意！”
安樂融：“……”
莫伸張：“……”
叮鈴鈴的上課預備鈴敲響，安樂融覺得浪費了無數的時間在兩個傻逼身上不太值得，停好了自行車，準備溜走。莫伸張在她身後高喊一句：“蘑菇頭，我愛你，我也愛搞基。”
安樂融：“……”
她沒有回頭去看莫伸張那二逼樣，耳旁又響起石磊的二逼話：“滾，老子不愛搞基。”
安樂融：“……”
二哈的視線很熾熱，昨天上課的時候，隔着層層人海，安樂融還沒怎麽發現，現在二哈蹲着她腳邊，她徹底被灼燒了，化成灰後，還得被連續上三堂語文課的李大壯撒了個幹淨。她低頭看向腳步的二哈：“您行行好，別鬧了，回去上課吧！”
再不走，她都得被李大壯瞪出幾百個眼窟窿了。
石磊态度很堅決：“你是不是想跟莫伸張去約會。”
安樂融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出的結論。當放學鈴響起時，李大壯狠狠地刮了她最後一眼，道了句：“下課！”
無數被圍困的少年少女重獲自由，卻沒有如小鳥般飛翔。他們高舉起手機，朝安樂融與石磊的面部對焦，準備即将拍下上次未來得及拍下的一幕。安樂融忍不住了，她捂住肚子，交代了旁邊的石磊一句：“我肚子疼，大號，你等等我呗！咱倆一起放學！”
石磊見她捂住肚子，黑框眼鏡下的眸子滿是焦慮，什麽也沒想，指着大門：“快去，快去，快去。”
安樂融仿佛聽到自由的仙樂，沖出教室門後，頭也不回，一路狂紮入電梯，按了1樓的按鍵。
至于大號什麽的，不好意思，她不急。
“蘑菇頭。”莫伸張見安樂融從校道走過來，翹起二郎腿，坐在她的自行車上，吹了一口口哨。少年沒有穿校服，上身是昂貴的夾克，下身是名師設計的緊身牛仔褲。染得時尚的垂肩發被他束起，有幾分社會流氓的痞氣。
莫伸張見安樂融腳步微頓，十分騷包地給了她一個飛吻：“蘑菇頭，我送你。”他擡手指了指在自行車身旁停的紅色跑車，跟他一樣騷包。
安樂融緩步走到他身邊：“同學，我們不熟。”為了證明他們真的不熟，安樂融故意擡了擡滑落下鼻梁的眼鏡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不熟？”莫伸張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踩死我家電子蒼蠅的時候，怎麽說我們不熟？”
安樂融糾正：“是用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