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周子謙都沒有再和沫施聯絡，沫施自然也不想去招惹他。就這麽平平靜靜過了幾周，一次班會，班長忽然在班上說起一個營銷策劃大賽。這個比賽其實是由其他學校舉辦的，但是為了擴大影響面積，将報名範圍擴大到臨近的學校。班長更是介紹，這次比賽會有多麽多麽豐厚的獎品，聽的不少人心裏直癢癢。
“嘿，要不咱們寝室也報上一個，反正就秉着友誼賽的原則，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重在參與嘛！”張爽忽然突發奇想想要參加，平時豁了老命在寝室大罵學校比賽各種黑幕各種暗箱操作的人竟然有此一提，自然得不到其他人的鼎力支持。
石筠婕擡眼看了看她，繼續低頭刷微博。蘇沅報之一笑，不置與否。沫施則是望着窗外發呆。張爽怒了，伸手拍了拍沫施的腦袋：“你認真一點行不行。”
“幹嘛呀幹嘛呀，有話不能好好說嘛，幹嘛非得動手啊。”沫施憐惜的摸着自己的頭，張爽說：“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參加這個營銷策劃的比賽！”
沫施聞言，撇開腦袋：“沒興趣！”
張爽瞪大了眼睛，忽然又緩和一笑，捏着手陰測測道：“看來我要用特殊的方法讓你産生興趣！”
“別別別，女俠，別！我從！我從了你還不成嗎！”沫施擺手求饒，要說張爽有什麽過人之處，那就是她的“動手能力”，尋常人聽了倒是稱贊這個女孩子蕙質蘭心，興許會做些什麽，只有沫施會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尋常人看不到本質的愚昧。
“沅沅，你不覺得奇怪嗎，張爽什麽時候對這種事情上心過呀，一看就是心裏有鬼！”沫施咬着筆杆子推敲着，蘇沅只是看着圖書館借來的小說應和道：“反正也是我們自己的比賽，什麽不都有第一回嘛，咱們也跟一回組織的步伐呗。”
話是這麽說，但是沫施還是在心中小小的疑惑着。一群剛剛踏入大學的懵懂姑娘畢竟還是太嫩，對很多專業性的東西都不太熟知。雖然四個人進校的成績都不錯，但是懶散堕落會讓一個人的輝煌在最快的時間之內變成昨日發黃的扉頁，是以，幾個人研究好久，一份策劃還是無從下手。倒是有一天石筠婕回來的時候說了一則消息，校方此次似乎也很重視這個活動，還專程請了主辦方學校派來的人做一個專場的講座，講的就是如何開展營銷策劃，幾個人喜滋滋的帶上一包瓜子就殺往報告廳了。
這場講座，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臨校的代表竟然是一個大一大二的組合團隊，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四個人居然都是在學校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而讓沫施想不到的是這當中兩個大一的，就是周子謙和歐維。
今天，一行人均是西裝革履，站在前面的講臺前，手持話筒，道真有幾分“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味道。更有好幾個女生在臺下看的都激動了。
尤其當臺上介紹到，這次只是校級間的比賽，除了團體榮譽外，還會挑選優秀的個人，重新組隊去參加省級和國家級的比賽，這無疑是一顆投放在觀衆席中的重磅炸彈。臺下一片喧嘩時，沫施忽然發現周子謙的目光正看過來。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一慌，她慌忙撇開目光，卻睹見熱火朝天的報告廳，居然還有人離開。短暫思忖片刻，她便佯裝肚子不舒服說要先走，其實這個報告也聽得差不多，基本的幾個人也都懂了，雖然很想和上面的人交流一番，但是想着等會散場肯定很擠，一行四個都決定先走。
可是，就在沫施還沒有走出離報告廳二十米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
“在哪？”對方開門見山。
“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沫施長話短說。
“等等，我出來。”
Advertisement
“哎，別！”沫施正想打斷，他一個代表，就這麽提前離場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周子謙動作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制止，果然，一分鐘之後，報告廳的門開了，周子謙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跑了出來。
“哎喲，周大公子還專程追出來，哈哈，我們這些電燈泡就不打擾你們啦。”張爽仰天大笑道，卻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已經被沫施在心中千刀萬剮了無數遍。
蘇沅見狀，忽而笑道：“周子謙，你們剛剛講的我們還有一些不懂，要不我們一起去外面的奶茶屋坐坐吧，也好讓您這個貴人為我們解解難呀。”
周子謙笑了笑：“本來想的是可以順便來學校看看沫沫，倒是沒想到你們也參加，這倒好了，以後有什麽不懂得随時歡迎問我們，不過，這個時候，我有點事想和沫沫說……”
“哎喲，這兩聲‘沫沫’可真叫得我渾身發麻，好吧，不打擾你們，我們走了。”石筠婕一邊抖着身子一邊扯着其他兩個人離開。
沫施見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焦急道：“你好歹是你們學校的代表，這麽沖出來多難看呀，快回去快回去，有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周子謙笑了笑，抓起沫施的手就往外拖：“裏面有他們就夠了。”
沫施慌忙的想掙脫他，卻第一次發現男人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觑。
沫施被拖到附近的一個小樹林，平常這裏就是情侶幽會勝地，現在兩人往這裏一站，更加讓沫施無所适從，只能緊張的看着自己的腳尖。
周子謙松開她，抱臂而立，道：“不管怎麽樣，總該有一個說法吧。你還準備逃我逃到幾時？”
沫施只覺得心跳加速，眼前浮現的，是往日那個謙和有禮，事事謙讓，對她千依百順的男孩，可是，她卻沒有想過，再有耐心的男人也會有強勢的一天，就像現在這樣。
周子謙繼續道：“沫施，過了這麽久，如果說你有了心上的人，我願意像原來那樣，我們還是好朋友，但如果那個人依舊是林江，我不甘心。你又沒有想過，并不是林江完美無瑕，是你的真命天子，讓你此生非君不嫁，問題的根本，是你根本沒有放開，這樣你怎麽去看到沿途其他的風景，怎麽确定就沒有再适合你，甚至是更加适合你的人？”
沫施低着的頭忽然慢慢擡起來，略顯泛紅的雙眼望向周子謙，蒼白的雙唇抖了半天只抖出一句：“那你又為什麽确定你要的人是我？”
周子謙笑了，牽住她的手慢慢放到唇邊，印上了一個輕輕的吻：“這個解釋夠嗎？”
沫施皺皺眉頭，揣測道：“你饑渴了？”
這個猜測換來的結果就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進一個懷抱，雙唇被覆上另外兩片火熱的唇。
這樣一個吻，就連做夢都是求之不得的，可在這樣的氛圍下，卻硬生生多了幾分火藥味兒在裏面，沫施的記憶一下子被扯回到一年以前的那個晚上，那時候正是她備戰高考的時候，小有成就，林江以獎勵為名，就在小區樓下吻了她。
時間一晃，竟然已經過了這麽久，原來，她真的已經沉淪了這麽久。
不知過了多久，周子謙終于放開她，兩人之間，都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周子謙忽然笑了，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哎……媳婦終于熬成婆了！”
沫施笑了：“那你是媳婦還是婆？”
周子謙将沫施抱得更緊了，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悶悶地說：“你真的不知道我等了這一天多久。剛開始知道要到你們學校來的時候，我開心的不得了，找了各種方法，做了各種努力，終于能以新人的資格代表學校過來，歐維說我瘋了，我就是瘋了！事實證明，我瘋的值得！”
沫施用手肘拐他：“真虧你想得出來。”
當兩人牽着手回到報告廳的時候，已經是散場的時候，不少人見到周子謙牽着沫施的樣子，俱是一驚。倒是歐維，意味頗深的望着周子謙和沫施兩個人：“看來有飯吃。”
而當沫施回到宿舍告訴其他三個人自己和周子謙的戀情開始的事情時，三人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張爽撣着毛巾道：“早就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了，早晚的事。”
沫施很無奈，望向蘇沅，蘇沅也只是攤攤手，末了還加上一句：“看來有飯吃。”
“你竟然跟歐維說一樣的話！”沫施相當鄙視。蘇沅笑了笑：“歐維又是誰，你下一任的備胎？”
“去你的！”沫施一個抱枕砸了過去。
其實，沫施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最後還是和周子謙走在了一起，一直以來，周子謙就像是第三性一樣存在于沫施身邊。他太貼心太溫柔，也太為她着想。可正是因為這樣，沫施很容易将他的好當做一種習慣，又或是一縷陽光，固然能帶來溫暖，卻不易被重視。
自從和周子謙在一起後，兩人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去彼此的學校，在食堂，林蔭小道，自習室，圖書館，處處都有他們的身影。手機相機從來沒有停止拍照。當兩人的學校被掃蕩完畢後，又接着轉戰其他大學，沫施有一回在寝室更是揚言要吃遍A市所有的大學。
剛剛逛完W大，W大最著名的就是它的櫻花樹，可惜這個時節還不是櫻花盛開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十二月，天氣也漸漸冷起來。沫施從高三那年開始就凍手，一到寒冬臘月的，手就凍得像十根香腸，和周子謙走在一起，他總是會把她的手牽着放進自己的口袋，不得不說，實在是很暖和。
“晚上睡覺不要放在外面涼着了，還有，可以用姜片擦手……這個冬天不要再凍了！”周子謙細心呵護的就像個奶媽。沫施就這麽看着周子謙，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消退。
“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周子謙被她直白的眼神看的不太好意思。沫施還是笑，索性拉着他的手慢慢散起步：“诶，你記不記得咱們剛做同桌那會兒？”
周子謙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記得，當然記得！其實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第一天進班的時候。”
“這麽久了你都記得？”沫施大驚，話畢又開始好奇，指着他的鼻子質問道：“說！你是不是又自以為捏着了我的什麽小把柄想要笑話我！？”
周子謙捏住她的手，無奈道：“還真是好笑，開學那天，大家都坐好了，門突然就被撐開了，然後就只看見你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坐公交坐過了站，手還撐在門邊，那個樣子，別提有多滑稽了。”
“你混蛋！”沫施佯裝震怒，伸手就要去打他，周子謙一個靈巧的轉身，剛好躲開，兩個人便在街上一個追一個打。
有時候，就像這樣換了不知時日過的時候，沫施也想過，也許就這樣過了吧，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只是以後的事情，還有太多的未知之數，就好像當初，她何嘗不是信心滿滿的認為自己能和林江走到最後，成為這個戀愛分手再戀愛，結婚離婚再結婚的社會中一例令人稱羨的例子，可是誰知道，他們最終還是成為一個笑話。以後，以後之後還有以後，她忽然覺得，為什麽要計較那麽多，得過且過，也有它的收獲。
兩人路過一個廣場時，正巧有一對新人在拍婚紗照。新娘紅光滿面的樣子，除了幸福還是幸福，看着她時而仰頭注視着自己的丈夫，時而颔首以為在男人的懷中，笑容中溢滿了幸福，沫施在一旁看着都覺得開心。
回過頭的時候，周子謙正細細的盯着自己。正應了那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周子謙看着沫施，忽然神秘一笑，拉着她就跑：“跟我來！”
“婚紗照？！”沫施驚呼，一旁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觑，周子謙更是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深怕她再這樣大喊幾次：“沫沫，其實婚紗照也只是特殊的藝術照，就好像正方形是特殊的矩形一樣，別這麽大驚小怪！”
沫施扒開周子謙的手：“可是婚紗照我一輩子就只拍一次啊！”
周子謙忽然眯起眼睛，步步逼近，沫施不得已步步後退，最後險些撞上後面的架子，周子謙緩緩道：“這麽說，你還想和第二個男人拍婚紗照？”
最後，沫施就是在這句話面前投降了。不就是婚紗照，只當是藝術照拍了！沫施咬咬牙，大有狼牙山五壯士的悲壯之感。于是，幾個小時之後，一套婚紗照就拍好了，因為周子謙走了老頭子的關系門，這家婚紗店周圍景致也不錯，外加天公作美，店家更是揚言只要兩個人出去逛一天，回頭來取就可以了。
沫施走出婚紗店時，回頭望了望，啧了兩聲：“我現在終于明白什麽叫‘有關系走遍天下，沒關系寸步難行’。”周子謙只是笑，拉着沫施去吃晚飯。
當沫施帶着一套婚紗照回到寝室時，整個寝室都轟動了，張爽激動地一邊翻看照片一邊指着沫施說：“山雞終于變鳳凰了！”
石筠婕細細看着照片，說：“總覺得你的照片是技術人員下了苦工的。”
只有蘇沅在翻照片的時候對一旁看着照片發呆的沫施說道：“你們動作可真快的，婚紗照都能拍着玩兒。真夠瘋狂的！”
石筠婕忽然笑了，高深莫測的搖搖食指，道：“沅沅，這就是你想得不對了，年輕本來就是資本，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不知是這句話打動了沫施還是寝室的共鳴聲驚醒了她，她忽然看着照片笑了起來，對蘇沅說：“是啊，在不瘋狂我們就老了！所以啊，你們趕緊揮霍吧！哈哈……”
☆、吃醋和意外
青春的背後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