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合一) (2)

心中反複描摹着這幾個詞彙。

他扪心自問,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之前的彈幕似乎也提到了谷崎潤一郎有一個失蹤的妹妹。

難道說眼前的青年真的有一個在他的記憶中沒有存在過的妹妹嗎?海音寺溯游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一些記憶似乎出現了偏差,或者說被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取代了。

記憶就像是把不融洽的拼圖強行拼湊在了一起,異樣就像是平靜湖面上投下的一顆石頭,冰冷的波紋向着四面八方蕩漾開來。

在他的記憶中,谷崎潤一郎并沒有妹妹,但是,在海音寺溯游的潛意識中,卻無端地認為青年是個妹控。

這很不正常,這極端地不正常。

海音寺溯游相信自己的記憶力,也相信直覺,他甚至能記得三四歲的時候,外公來家裏拜訪的事情,如果谷崎潤一郎有一個妹妹,還是自己的前桌,他沒有理由忘記,也不可能忘記。

一些之前不知為何總是被忽略的線索也驟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前面課桌桌肚中還有尚未拿走的課本,一直放在他抽屜裏沒有親手歸還、寫滿女孩子娟秀的小字的粉色筆記本……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記憶被什麽東西動了手腳。

他一開始有些懷疑是那場在異能力特務課的審訊的緣故,但是自己的同學和老師都不記得谷崎直美,這不是一場針對他一個人的記憶篡改,他不得不懷疑其他的一些超自然力量。

“總持寺……”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聽到他的這句話,谷崎潤一郎的眼神驟然亮起,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你還記得這個嗎……”

“記得一些,但是有些依舊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也想不起來,我的記憶似乎被動過了手腳。”海音寺溯游擰着眉頭,語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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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被動過的感覺很不好,這說明就連自己的記憶都無法完全相信,這是極其棘手的事情。

“現在能否具體地講一講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谷崎先生?”

再次招呼侍應生給谷崎潤一郎來了一杯溫茶,海音寺溯游才開始向谷崎潤一郎詢問。

谷崎潤一郎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将事情慢慢道來,他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的,但是對于妹妹安危的擔憂依舊在讓他勉力支持着。

“其實從直美失蹤的時候就漸漸開始了,我發現,其他人,其他人,”青年的神情變得極其痛苦,“其他人似乎都在慢慢地忘記直美,就算是我自己,有時候也會驚恐地發現自己有忘記了一點關于直美的部分。”

“就連武裝偵探社的一些其他成員,似乎也遺忘了直美。我知道亂步先生好像推理出來了什麽,但是昨天晚上他卻忽然昏倒,讓大家都很擔心,不過與謝野小姐說他是驚吓過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醒不過來,偵探社的大家都很着急,我只能自己先獨自調查。”

“但是,”青年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但是我敢肯定亂步先生一定看到了什麽,之前亂步先生告訴我實在沒辦法了可以來找你,然後太宰先生似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是我現在哪裏也找不到太宰先生,社長也,社長現在又不在……”

[驚!難怪武裝偵探社沒有派人尋找……]

[我去,這到底什麽情況,江戶川亂步不是完全沒有靈視嗎?應該不是鬼神的影響吧]

[不一定啊,我記得情報裏說過亂步其實靈感很強?]

[先別說這些了,集體失憶啊,簡直就像是吧直美的存在直接抹消了一樣,太可怕了吧]

[就是說啊,這又是什麽鬼神?強的離譜了吧]

[不會又是總持寺搞的鬼吧,我剛才聽見游醬提到了總持寺]

雖然還是有些懷疑彈幕,但是在自己的潛意識以及急切的谷崎潤一郎的話語的雙重證實下,海音寺溯游還是确信了谷崎直美的存在。

來找海音寺溯游一開始并不在谷崎潤一郎的計劃中。

本來江戶川亂步讓他來找海音寺溯游,谷崎潤一郎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眼下到了這種地步,他才來海音寺溯游的學校碰碰運氣,卻得知了海音寺溯游生病的消息,一直到現在才遇見少年。

雖然谷崎潤一郎的話情緒過分激動而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海音寺溯游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同時,這也讓海音寺溯游的表情越發得嚴峻。

他仔細思索着自己腦海裏相關的知識,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這不是簡單的綁架,跟不是進食,而是被鬼神奪取了存在的力量,與“神隐”相似,又不完全一樣。

消除人類存在的方法很少有人或者說鬼神能夠掌握,能夠懂得這種方法的無一不是鬼神中的佼佼者,甚至可能是傳說中的大東西,海音寺溯游還遠遠達不到見到那些東西的程度,卻本能地感到恐懼。

而無論是谷崎直美的存在被鬼神完全吞噬,還是被鬼神取代和同化,被鬼神占據身體,都不是海音寺溯游想要看見的結局。

美好的東西絕對不該以這樣的方式消亡。

絕對不應該。

“那就走吧。”

黑發少年的聲音擲地有聲。

海音寺溯游從卡座柔軟的座椅上挺拔地站起來,病态的臉色、過于瘦削的身形和深色的校服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棵在風雨中傲立的墨松。

當聽到黑發的男子高中生的話語時,谷崎潤一郎明顯地愣了一下。

“走,走什麽?”青年有些遲疑地問道。

他還坐在原來的位置,像是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成了這樣。

也不怪他有點反應不過來,谷崎潤一郎壓根沒有想過要拜托海音寺溯游這件事情,這于情于理都太過于不合适了。

他只不過是因為對于妹妹的記憶失去得太多,讓他時常有些懷疑自己那些殘餘的記憶碎片到底是自己的臆想,還是正是存在的時光掠影,這才忍不住按照江戶川亂步之前所說的那樣,來找海音寺溯游詢問。

其實跟着少年來到咖啡廳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因為自己一時間的恐懼和失落感,而貿然地将這個無辜、甚至之前就倒黴地被鬼神纏上過的孩子牽扯了進來,這樣的作法實在是太過于自私了。

“當然是去調查直美的失蹤和總持寺的謎團。”

海音寺溯游毫不猶豫的聲音倒是讓谷崎潤一郎有些不知所措了。

“欸,欸欸欸,這,這不行!”淺色頭發的青年快要把頭搖晃成了撥浪鼓,連聲拒絕着,他現任很不擅長拒絕別人,但是在此時此刻太還是堅持要海音寺溯游留在原地。

“海音寺同學和這件事沒有關系,我剛才在校門口冒冒失失地拉住你已經非常失禮了,不管怎麽說都太危險了,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交給大人來做吧。”

“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青年看起來很疲憊,但是還是用最輕松的語調說着,還擺出一個要人不要擔心的微笑。

而這句話卻讓黑發的高中生忽然愣住了,少年放在腿側的拳頭悄然捏緊。

********

“小游要在家裏乖乖地等媽媽回來喲,聽話,一會兒爸爸不就下班了嘛。”

有着一頭柔軟的淺黃色短發的女人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彎下腰,撐着膝蓋對着黑發的男孩子說道。

整齊的制服穿在她身上挺拔又英氣,十分合适。

“我也想要和媽媽一起去,帶上我吧,我保證不會添亂的!我明明也看得見,我,我一定可以幫上忙的!”

年幼的孩子忐忑地說着,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十分地不願意和母親分開。

“我也想要像爸爸媽媽一樣打倒壞人!”

這是充滿了憧憬的話語,惹得女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就給你當一秒鐘大英雄。”

制服帽子被女人從自己的頭上摘下,扣到兒子的頭上,那是明顯不适合小孩子的尺碼,顯得滑稽又可愛。

不過片刻,她便拿回了帽子,調整了位置,重新戴回自己的頭上,還不忘壞心眼地揉亂了男孩的頭發,并毫無回轉餘地地拒絕了兒子的請求。

“但是這個是大人的事情呢,小游還是小孩子,等再長大一點再來幫助爸爸媽媽吧。”

女人開玩笑一般地說道,大門關上的聲音就像是扣在了男孩的心中。

*********

海音寺溯游從自己的回憶中脫離出來。

“但是我不可以。”

從坂口安吾那裏拿到了異能力特務課的證件在這種時候終于派上了用場。

“但是我不可以。”

海音寺溯游重複着,青年剛才的話語就像是觸動了他心中的某個地方。

難得熱血。

那張在書包最內側,最靠近身體的地方被捂得熱乎乎的證件被他小心地拿了出來,在谷崎潤一郎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青年面前展示着。

“這是我的責任。”

黑發的男子高中生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像是他的父母說過無數次的那樣。

就像是他從前在玄關從父母那裏聽到過的無數次那樣,幾乎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就能夠脫口而出。

[噢噢噢噢,小游剛才好帥(花癡)]

[叫什麽小游,叫海哥!海哥帥!]

[就要叫小游!一款我的柔弱自強的老婆]

[剛剛海哥說要去真的被帥到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啊]

[哇哦,以卵擊石的破碎美學,嘿嘿,不知道會不會有戰損小游,吸溜]

[不過不一定是一個人去吧,但說真的,海音寺真的沒必要去]

[嗚,還是好擔心小游,希望都能順利回來啊,總持寺之前不就為了一個金願簽折掉了那麽多人]

[這麽一說也擔心起來了,千萬別出事啊]

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合理地前去總持寺的理由罷了,雖然沖動,但居然意外地感覺還不錯,海音寺溯游想道。

異能力特務課的證件在一些時候會擁有一些特別的權力,對于調查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也是最優的選擇之一。

不過看到彈幕對于自己的關心,即使隔着不知道多麽遙遠的距離,依舊感到溫暖。

但當看到青年眼中重燃的希望時,黑發的男子高中生垂下眼眸,他心中的某個角落,卻也重新燃燒起了什麽。

還有十天,他要在這十天裏找到真相,活下去,也要在谷崎直美留在此世間的痕跡完全消失之前,把女孩子好好地帶回來。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了決斷,使用證件的特權就不可能繞過異能力特務課。

即使對于自己曾經最為憧憬的地方有所懷疑,但是那樣的地方依舊有坂口安吾這樣的人再堅守着,海音寺溯游還是選擇了加入。

而且關于谷崎直美的失蹤,若是能夠獲得異能力特務課的關注也會給他們的調查帶來一些便利。

海音寺溯游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

再三猶豫,他還是選擇了發簡訊給坂口安吾,說明自己将要來異能力特務課述職的事情。

坂口安吾那邊回複得很快,還說如果他願意,當天就可以來,讓人感覺就好像異能力特務課早就對于自己的加入恭候多時、恨不得他立刻加入一般。

雖然這一切還是有些古怪,但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谷崎直美的事情可沒法再耽誤了,海音寺溯游還是決定立即前往異能力特務課。

只不過,他想起了之前來過他家的那名異能力特務課的成員,心中對于某些未來同事的職業素養表示了質疑。

要是工作環境比較艱難的話,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不過在坂口安吾手下工作似乎也已經好得多了。

要是真是那樣,無視他們應該就沒有關系了,海音寺溯游如是想,在過去的日子裏,雖然因為小時候還學不會掩蓋靈視的能力,以至于一直被成為怪人。

但是長大以後對此習以為常了,居然又被那些自诩為正常人的家夥接納,融入了集體之中。

真的是可笑又令人厭煩的經驗,他心想,只是希望也許并不會像構想中的那樣糟糕吧。

但就怕說什麽就來什麽。

就是這麽不走運卻負責帶領海音寺溯游前去辦理手續的居然就是之前的那個特工。

但要說起來其實也難怪,山口大知同樣是坂口安吾的部下,也是其中資歷最深厚的一個,确因為一些緣故,手頭尚未任務。

因此,讓他來帶一帶新人同是也是同為坂口安吾下屬的未來同事似乎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不過山口大知早就對于海音寺溯游有許多偏見,還認定他是導致自己升遷道路的障礙,壓根不會盡心盡力不說,甚至還悄悄地動起了敲打的歪心思。

只是山口大知并不知道,海音寺溯游還能看見彈幕。

一踏入異能力特務課,海音寺溯游就看見了不少飄過的彈幕,早就将山口大知的惡心想法揭露得一清二楚。

[本來還以為這個山口就是眼瞎腦子不好,心思居然也這麽歹毒,小游有麻煩了]

[就是啊,明明是自己能力不足,居然要怪別人]

[我看他也是慫包,欺負個高中生都要和那個叫什麽,小杉的那個合謀搞事,這都是些什麽人!]

[但他們好像拿了槍……應該不會真開槍吧]

[估計就是吓人,看他那樣子也不敢再這裏開槍,就怕小游着了他的道,給整出什麽心理陰影了]

[就是說,異能力特務課也太垃圾了,目前看起來除了坂口安吾,這波是全員惡人啊,也不知道海哥幹嘛加入,哪怕跑去港口mafia都比呆這裏好吧]

[別這麽說啊,異能力特務課之前解決了那名多鬼神作祟你都看不見啊,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官方組織,算不上廢物吧]

[那不成吧,港口mafia死亡率多高啊]

[切,搞得好像異能力特務課不死人一樣,之前不就死了好多,結果總持寺的事情還是沒搞定]

[還是武裝偵探社最合适吧,海哥應該那時候順水推舟的,反正我不看好他加入異能力特務課]

眼看彈幕因為這些吵了起來,海音寺溯游便暫時收回了注意力,稍稍打起精神和山口大知交流。

山口大知卻不知道他的計謀已經被彈幕揭露,在同事面前他總是裝的很好,禮貌地和海音寺溯游打着招呼。

黑發少年顯然認出了他,一見他就顯露出些明顯的排斥的情緒來,眼神也立刻轉向別處,讓山口大知在心中嘲笑果然是根本不懂得掩蓋自己情緒的小鬼。

雖然不知道少年在想什麽,當他們走進電梯的時候,山口大知能夠感覺到自己未來的同事看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戒備了許多。

但山口大知自信滿滿地認為少年絕對看不出他的計劃,也沒法翻出什麽風浪,反倒幻想着給海音寺溯游一點苦頭吃的場景,居然罕見地露出了一點扭曲的滿意微笑。

無聊而切毫無意義,在山口大知把自己領進一間辦公室的時候,海音寺溯游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攝像頭,默默地下了這個定義。

就像是意料中的那樣,辦公室裏并沒有任何人。

也許是未來讓海音寺溯游放松警惕,山口大知依舊保持這一副好前輩的樣子,裝模做樣地說要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他傳授一些“經驗”。

但是此時此刻,看着男人那張虛僞至極的臉,海音寺溯游忽然有一種不自然的亢奮。

不知道是不是鬼神的詛咒帶來的影響,他的精神有時候會處于一種不太穩定的狀态,他明明不是愛惹是生非的性格才對,但是卻在為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而興奮着,他忽然在渴望暴力。

他強迫自己從那種詭異的狀态中掙脫,接連招惹了八尺夫人,現在又被不知道哪門子的鬼神盯上,在不經意間積累的精神負擔果然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也難怪靈視能力者都是絕不主動招惹鬼神。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似乎剛才說了些什麽,但海音寺溯游剛才完全沉浸在那種沖動之中,壓根沒有注意到。

對于自己被忽略了個徹底的這件事,山口大知自然是極為惱火。

他此前是最有希望升職的人,同事自然不會随意無視他的話,上司也較為器重他,幾乎從來沒遭遇過這種待遇的他幾乎是用責問般的惡劣語氣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學會好好聽前輩說話啊?學不會禮貌可不行啊?”

只是對面的黑發少年依舊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那雙紅到令人不适的眼睛裏似乎永遠只有平靜這一種情緒,宛如沒有漣漪的血池,讓人想要撕碎這種平靜。

就好像無論他說什麽,都不能夠讓少年有所反應,反而襯托得山口大知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這樣的反差足以讓山口大知被徹底激怒。

“看來你的家庭教育也不過如此,不過也難怪,你父親就是個極其卑鄙的家夥而已,”名叫山口大知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吐露着對于犧牲的同事惡毒的猜想,話語中的嫉妒和厭惡昭然若揭,“升職得那樣快,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樣的手段讨好了上司,就連他的功績有幾分真實也不知道呢。”

“要不是因為在之前的那次任務中死了,光憑那種級別的鬼神和案子,怎麽可能被授予這種榮譽。”山口大知的語氣中居然流露出了幾分憤憤不平和怨恨,似乎就連犧牲同事的嘉獎都要嫉妒。

“砰——”

坐在他對面的少年忽然站了起來,少年身後的椅子翻到在地,和光滑的地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而少年卻恍若未聞。

明明黑發的高中生并不是特別高大的體型,甚至看起來比他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瘦削,但山口大知依舊在因為少年的站起而産生的陰影中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壓迫感。

海音寺溯游那張帶着病态倦容的蒼白的臉上,最為顯眼的就是那雙紅得近似血色的眼睛,只是其中似乎正在醞釀着某種未知的風暴。

那雙和他的父輩過分相似的紅色眼睛,讓山口大知産生了一種錯覺,在巨大的壓迫感之下,他甚至有了一種死人複生的荒誕錯覺。

本來不應該這樣的,在他的計劃中,感受到恐懼的明明不應該是他自己,他明明想要看着少年對于自己求饒的畫面,但是此時此刻的立場和身份似乎都被完全地調換。

他反倒成為了即将落入下風的,呼吸吸進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少,讓山口大知有一種缺氧般的感覺。

他不自覺的把手伸向腰間,冰冷的金屬管的觸感讓他忽然硬氣了起來。

只是海音寺溯游也動了,拉近的距離讓山口大知腦海裏的某根弦繃斷了。

他不該在這裏拔槍,山口大知的理智在瘋狂報警,一旦被發現對着同僚開槍,他的前途就毀了。

但這裏他特意威脅小杉健給他找的一間隐蔽而沒有監控的房間,而且如果只是吓唬一下的話……

被情感控制的山口大知從一開始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他緩緩地拔出了槍。

不過,他卻眼睜睜地看着另一只和它主人的臉色同樣蒼白的手掌握住了他的配槍。

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感到從手腕處傳來的劇痛,緊接着就是手中一空。

“學不會禮貌可不行啊,山口先生。”那是魔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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