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嫁妝

日子平靜和緩,如潺潺溪水,波瀾不驚,卻也有滋有味。

看着孩子們逐漸從失去母親的陰影中走出來,慕清顏既高興又悲傷。

高興的是孩子們不再畏縮傷感,逐漸活潑開朗,悲傷的是他們很快就要忘了自己的母親。尤其是樂樂,才三歲多,很快,他就會忘了自己媽媽的模樣。不知姐姐泉下有知,是否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竟然忘記生母是誰。她都覺得傷心。

三期的時候,她再次去墓地,這次沒帶孩子們只有嚴謹和她,身後還有幾個保镖的。韓正已經将燒紙鮮花和貢品準備好。

慕清顏抱着姐姐的墓碑又一頓痛哭。嚴謹在墓前鄭重承諾,三年內絕不娶妻。韓正扶着慕清顏起來,幾個人下山。一路無語,氣氛低沉。

回到家,才上午九點鐘。

兩個孩子才起床吃飯,劉嫂在照顧着他們。嚴謹要開車去公司,慕清顏說想出去一下。

“去哪裏?我送你。”他說。

“回那邊的公寓,收拾一下,準備回公司上班。”她說。

嚴謹沉默幾秒,“不急,離假期結束還有十多天呢。”

慕清顏見他不想自己出去也就作罷。

星期六很快到了。這天吃完早飯,嚴謹跟她商量,“今天我有空,前幾天,你不是想回去收拾東西嗎?”

“小姨,去哪裏?我也要去!”孩子們的耳朵靈着呢,聽爸爸欠口風要出去,他們也湊過來眼巴巴望着。

嚴謹沒說什麽,慕清顏在孩子眼巴巴的眼神裏投降了,答應帶他們一起去。

四口人,嚴謹當司機。車子平穩行駛在車流中。很快,就到了公寓。慕清顏剩在這裏的東西除了一個皮箱,還有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皮箱裝得滿滿登登,眼看到了中午,她催促道:“快回去吧。”午飯還沒着落呢。

很快,車子就回到了觀瀾別墅。嚴謹将車子倒進車庫停穩,孩子們已經跑下車,樂颠颠跑到小菜園裏查看自己種的菜。

慕清顏從後備箱裏拎出皮箱。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了。不知那邊說了什麽,就聽“啪”的一聲,她手裏的皮箱應聲而落!

嚴謹急忙轉身,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上,跑了過來。

她臉上沒有血色,眼神呆愣,站在那裏茫然一片。皮箱就砸在腳面上,都沒有知覺。

“清顏!”不知她接了誰的電話,更不知電話的內容,可見她失

魂落魄的樣子,他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急忙将皮箱推開,查看她的腳。他的碰觸似乎觸動了她痛楚的神經,她一激靈,低頭看了他一眼,擡腳就走。

腳面已經腫了起來,幾十斤的皮箱砸在腳上,結果不用想也知道。她卻渾然不知,仿若與自己無關。

嚴謹見她幽魂般晃蕩的背影,扔下皮箱,追了上去。

兩個孩子手裏攥着新拔的青菜,跑了過來。

“小姨,小姨,看,我拔了菜,好多!”樂樂舉着小手跟她炫耀。

慕清顏似沒看見,踉踉跄跄從孩子身邊走過,朝前繼續走,不知要去哪裏,不知該去何方,也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樂樂見小姨不理自己,歡快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眼裏也湧上淚水,委屈地撇着嘴。後追上來的歡歡發現了小姨的不對勁兒,她拉着小弟尾随走出車庫。

嚴謹已經追上去,一把将她攔腰抱了起來。他确定真是出事了,出大事了!不然,她不會目光呆滞沒有焦距,一直朝前走,再走幾步,前邊就是游泳池了。

嚴謹抱着她進了屋。

慕清顏閉着眼,也不哭鬧也不掙紮,就由着他抱着,跟沒有生氣的木偶沒什麽差別。

正在搞衛生的劉嫂見二人以這個姿勢進來,頓時覺察到不妥。

早就知道慕清顏是嚴先生的小姨子,二人關系不和諧。可是,疏離不會引人注意,可是,這麽親昵的姿勢可就讓人懷疑了。

“劉嫂,趕緊從冰箱裏找些冰塊。還有,拿幹毛巾來。”

“好好!”

嚴謹把沒有知覺的人剛放在床上,劉嫂就跑了上來,胖胖的身體因為緊張,氣喘籲籲。他扯掉慕清顏的鞋子,襪子,接過冰塊,敷在腫得饅頭般的腳面上。

齊叔也跑了上來。嚴謹回頭冷靜交代,“齊叔,找個大夫過來,對跌打損傷拿手的。”

“哦!”

劉嫂見慕清顏坐在床邊呆傻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問嚴謹:“嚴先生,二小姐這個樣子?”

“沒事,她是堅強姑娘。”姐姐的去世給她的打擊都已經挺了過來,他不認為有什麽比這打擊更大的事了。

慕清顏閉上眼,兩行淚水流了下來。

劉嫂急忙給她擦淚。

嚴謹幫着她敷腳面。“嚴先生,用冰塊敷好嗎?我記得好像用熱毛巾敷。”劉嫂提醒。

“剛受傷,用冰塊敷,讓充血的血管收縮。

過幾天,再用熱毛巾敷,讓淤血散去。我們經常受傷,對這個比較了解,差不了。”

劉嫂哦了一聲。原來,先生懂得這麽多。嚴先生不僅能賺錢,還會治療。

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個大夫,齊叔認識他們,一邊領着他們上樓,一邊介紹情況。

他們恭恭敬敬跟嚴謹打了招呼,對腳面進行處理,覆上藥,包紮好就離開了。離開前給慕清顏打了一針,很快,她就睡了過去。

見她睡得安穩,嚴謹拿起她手機,翻看剛才的通話記錄。

“昭昭”。昭昭是誰?聽名字,像個孩子。

他将電話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不等他開口,對方就愧疚中帶着哽咽說道:“顏顏,對不起,是我負你。不管我跟什麽人在一起,那個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貴,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對不起!”

沒等嚴謹開口說一句話,那邊就挂斷了。嚴謹想問清楚,再撥過去,已經關機了。

昭昭,他想起來。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叫李昭的男孩子。

慕清秋在世的時候,跟他提起過,說清顏有個男朋友。這讓嚴謹不禁想到她休假這段時間,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多數時候都躲起來,然後,接過電話後,小臉都紅紅的,很甜蜜的樣子。

可是,昨天還天甜甜蜜蜜的戀人,今天怎麽說分手就分手呢?

握緊電話,嚴謹擰着眉心,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就又翻看她的電話本。這個時候,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他接通。那邊傳來一道女聲。“我,安瀾,你在幹嘛?李昭的事你知道了嗎?”

“安小姐,我是慕清顏的姐夫。”

那邊明顯一頓,警覺問他:“她呢?”

嚴謹一聽語氣,估計這個叫安瀾的女孩子知道關于李昭的事,于是,他實話實說,将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她情緒不好,我給她打了鎮定針,剛睡過去。”

安瀾長嘆一聲,“那就拜托嚴先生了,過幾天我要是休息,回去看她。”

“安小姐,請問,李昭究竟怎麽了?”嚴謹從未有過的急切和慌亂。剛才,清顏的行為如孤魂野鬼,看着讓人心疼。

“李昭劈腿了,跟我們一個家裏有錢的空姐訂婚了。李昭父親撞了人,一家三口,兩死一傷,人家讓賠九是萬,不然就經官。李昭不想讓父親坐牢,就私了。他的錢都買了房子,在急需用錢的時候,我們這兒一個暗戀他好久的空姐主動提出借錢給他。前提是二人結婚。李昭就答應了。”

“安小姐,你能聯系上李昭嗎?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就往清顏的電話上打,我可以幫助他。”只要他跟清顏和好。

他聲音平靜,可還是透露出語氣裏的焦急。

安瀾猶豫一下。“我試試吧。”

挂斷電話,嚴謹一直緊握手機,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他望着床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心抽搐地疼,似被人攥住,越攥越緊,疼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孩子們已經被劉嫂領出去,還一室安靜給他們二人。

他伸手撥開她搭在唇角的發絲,她長發飄飄,如上好的黑緞子,襯得臉更加慘白,整個人毫無生氣可言,死氣沉沉的讓人心疼。

電話終于響起來,他看清顯示“昭昭”二字,急忙接通。以往談生意他都沒如此急切過。

“李昭,我是慕清顏的姐夫嚴謹。”

“什麽事,你說。”

“我能幫你。你跟那個女孩子取消婚約,跟清顏重歸于好,我可以給你錢。”

“你是我什麽人?”李昭苦笑,“我憑什麽要你的錢?”

“我是慕清顏的姐夫,将來也是你的姐夫。”

“嚴先生,我想你弄錯了。慕清顏的姐姐去世了,你會再娶,很快你就不是慕清顏的姐夫了。你就是一個陌生人。你想,我會跟一個陌生人借錢嗎?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會接受。”

“李昭,清顏很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她,有情人不能成眷屬的比比皆是,我們就是其中之一。”那邊聲音很是無奈。

“李昭,如果你不接受我的錢,我可以作為清顏結婚的陪嫁,陪嫁好不好?”

嚴謹生怕李昭這麽快挂斷電話。好容易抓住這麽一個機會,他願意用一切辦法挽回李昭,只要他跟清顏和好,一擲千金也值。他欠她的太多了,只要能彌補就好。他還從未跟誰講話用過這麽柔和的語氣,帶着商量哀求。

“嚴先生,我想你弄錯了。我聽說過姐姐死了,小姨子給姐夫填房的,還沒聽說過姐夫給小姨子嫁妝的!”

你?

嚴謹哽住,頓時,臉色鐵青。什麽話?他說的這是什麽話?

本以為胸有成竹通話,最後落得不歡而散。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吼了一嗓子,《棄婦的幸福生活》收藏多了幾個。謝謝筒子們。

昨晚答應更新那邊的,誰知後臺突然進不去了。馬上就去把昨天的補上。

說實話,要是收藏多多,兩邊我都可以每天一更的,可是,這麽慘淡的收藏,自己看着都沒動力了。

謝謝收藏的筒子們。也歡迎新筒子們将這兩篇文收藏起來,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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