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朋友來
晚飯時間快到了。嚴謹将文件收拾好,跟她說:“一會兒劉嫂來,我回家做晚飯。然後,給你送來。”
慕清顏望着他,突然問:“你怕別人給你下毒?讓劉嫂做,你不輕松些?”或者,再找一個人也好過他特意回去做頓飯,再折回來有效率。
嚴謹眼裏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聽她最後一句時,他眼底重新恢複平靜溫和,慕清顏以為剛剛他眼裏的冷意是錯覺。
他彎腰替她掩了被子,說:“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安小姐給你打過電話,我替你接的。她說今天或者明天過來看你。”
慕清顏頓時安靜下來。低着頭沉默一會兒,再擡起頭來事跟他說:“你回家做飯吧。讓劉嫂不要過來。我這麽大的人不會有事的。”
嚴謹不信,低頭望着她。
“放心,我不會自殺。”她見不得他懷疑自己,梗着脖子跟他喊,“你以為我掉進游泳池是自殺?我還沒那麽笨。再着說了,為了歡歡和樂樂我也不會做傻事的。”說道後邊,有些傷感,聲調就低了下去。
嚴謹重新坐下,深深凝着她,語重心長: “生命是自己,可是,要随時記得,還有愛你的人在替你擔心,嗯?”
見他一本正經的神情,她有些煩躁。“知道啦,你趕緊走啦。我也不是小孩子。”
他已經站起來,聽見她的催促,他停住,挑着眉,居高臨下看着她。
她将後邊的話小聲嘀咕出來,“婆婆媽媽的,給老媽子似的。”
嚴謹勾勾唇,沒說話。
慕清顏沒看見他關門那剎那眼底閃過的笑意。
十年,如一條代溝。她和自己差了十歲,卻仿佛剛出生的嬰兒跟遲暮的老者在對話。
盡管慕清顏不讓劉嫂來,她還是來了。見她醒來,劉嫂哭了。淚水蜿蜒着順着鼻翼兩側流淌下來,弄得慕清顏也跟着眼圈發紅。
“劉嫂,這些天,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吧?”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醒來後,與李昭那些糾葛突然就忘了,不知是刻意遺忘,還是高燒後遺症,反正,她再也想不起那些事。
“可不。你呀,昏迷不醒的時候力氣都那麽大,哭喊着也不知道都說什麽,我和嚴先生摁着你才把衣服換上。”
劉嫂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為笑,“可算好了,可算雨過天晴了。你要是再不醒來,嚴先生就要逼院長辭職了。
”
“劉嫂,換衣服……你怎麽讓嚴謹在跟前?他一個大老爺們!”慕清顏癟着嘴抱怨,她還是未嫁人的姑娘呢,以後怎麽面對他?
“沒辦法啊。總不能讓齊師傅上前吶。當時,嚴先生也猶豫了。看着你濕漉漉的,總不能不管吧。唉,那有什麽,我聽說,好多出名的婦科大夫都是大老爺們呢!”
慕清顏啞口無言。劉嫂說得句句在理,她也就沒再深究,太過于在意反倒顯得自己矯情。
正在跟劉嫂閑聊間,病房的門篤篤響起來。劉嫂出去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個子高挑,容貌出衆的女孩子。“請問,慕清顏住在這裏嗎?”
“安瀾!”一聽這清亮的聲音,慕清顏就辨認出是誰,她連手腕上的點滴都顧不得,就要下地。門口的人已經竄了進來。小姐妹想見,一句話也沒說,就緊緊抱在一起。
慕清顏手背的針因為急切掙脫已經鼓包,劉嫂喚來護士将針拔下,因為沒剩多少藥液,慕清顏不想再紮,也就作罷。
見她小姐妹都紅着眼圈,劉嫂知趣的退出去。
“安瀾,你怎麽回來了?”慕清顏拽住安瀾的手不撒開。
她在航空公司沒什麽知心朋友。因為多數時間都在空中度過,也沒沒時間結交朋友。同機組幾個女孩子性格各異,除了她,都是獨生子女,各個都是要尖的人,表面上她跟大家嘻嘻哈哈都過得去,但是,心裏,從未把她們當可以說知心話的對象。
安瀾不同,雖然她出身豪門世家,典型的千金小姐,但是,沒有架子,性格爽快,不自私,二人培訓時結識,就結下了友情。
不知為什麽,見着安瀾,慕清顏的淚水又奔湧而出。
“算了,別哭了。”安瀾扯出一塊紙巾,給她擦臉。“我找李昭了。他把你們的情況說了。我個人分析,你也不是全心愛他。”
“誰說的?我是真心實意愛他。等着買了房子,我們結婚。誰知他會劈腿?他那麽憨厚的人,怎麽會劈腿?”慕清顏擡着淚眼,扯着嗓子給自己辯解。
“你先別喊,聽我把你和李昭的事分析一下。無論怎麽說,在這個時候,李昭為了家人放棄你,這樣的男人就不值得你去愛。現在,你還沒結婚,還有退路。如果結婚後發生類似的事,你連退路都沒了。這樣看來,現在分手不是壞事。
再說你,你跟李昭認識那麽長時間,接吻的次數都有限,李昭是個大男人,精力
旺盛,你不讓他親近,他會怎麽想?站在男人的角度講,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你不愛他。況且他比你大了六歲。
我的感覺是,你因為從小缺乏父愛,所以,在心底深處想找一個可靠的沉穩的男人,你在李昭身上想得到的愛情是其次,更主要的是你想得到一種父愛,彌補小時候的空缺。”
“不是!”慕清顏搖頭極力反對,嘴巴上強硬,眼神卻有些慌亂。
“不是?”安瀾笑了,“這裏就我們二人。那我問你,既然不是,為什麽李昭要跟你先把結婚證領了,你不同意?既然房子都在辦手續中,結婚時領了,也不影響結婚,你為什麽不辦?還屢屢找借口推脫?
你說,哪個男人受得了你這種态度?我要是男人,我也會多想。還有,以前,你很少主動給李昭打電話,對他基本是放羊狀态。自從大姐去世後,你最少每天一個電話。你說,為什麽?因為你感覺最愛的姐姐去世了,你沒了依托,所以,想緊緊抓住李昭,似乎他成了支撐你生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你是愛他嗎?你自己想想?你對他是否有過抱一抱,親一親的沖動?有沒有過跟他上床的渴望?”
安瀾句句珠玑,咄咄逼人,問得慕清顏啞口無言。
“李昭跟你說的?”最後,她先繳械投降,有些理虧地問。
安瀾點頭。“聽說他劈腿,我立馬就找他算賬去了。他哭了,把你倆的事說了一遍。他真是遇到難處了,沒辦法,為了家人舍棄你。
我坐在他對面,他一直在哭,三十歲的男人啊,痛哭流涕。說實話,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他對你不是沒感情,如果沒有他爸爸的事,你們還能在一起。我想借錢給他,他不要。
他說,借了我的錢,以後在我面前就沒有那種朋友間的平等了。看得出來,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寧可賣自己整個人,也不想賣自己那點傲骨和自尊。”
“他們訂婚了?”慕清顏不停擦着汩汩而出的淚水,問。
“嗯。都住在一起了。”
聽罷,慕清顏哽咽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更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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