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我不是, 我不想只能躲在你後面,我不想你受傷,我不想你……”祝青簪說着說着,眼淚又憋不住了, 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小師弟, 我是真的當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宮軒冥臉上的神情愣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是祝青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宮軒冥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他這句話, 沉默了一會兒,只道:“我知道了!”

“你別說話了,再說你血都要流沒了, 你等着,我去給你找藥。”祝青簪忍住眼淚站起身,“你在這兒等着,我回來的時候, 你若是不在,宮軒冥,那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師弟了。”他俯視着宮軒冥, “我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

宮軒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看着他那張臉,突然輕笑出聲,“好!”

祝青簪走了幾步之後, 突然召出墨邪,讓它守在宮軒冥身邊, 這才縱身一掠,直接消失在這片林子裏。

墨邪疑惑地看着宮軒冥, 用它那種少年音道:“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德行?”

宮軒冥面色驟然變得冷硬,“你不是知道?”

墨邪頓時啞然,它就是摸魚一會兒,誰知道會變成這樣,他是靈虛劍尊的契約獸,現今只要幾百年前見過靈虛劍尊姿容的都認識它,他不能讓自己的主人身陷險境。

“師尊是不是下山了?”宮軒冥突然道。

墨邪:……

主人是在他主人身上放了尋蹤符嗎?這都知道?

墨邪沒反對,想到他們在宗門時,師尊對他說的那番話,再結合現今,基本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也大概明白了上輩子師尊為何會任由那時的祝青簪陷害了。

他上輩子一直以為是那時候的祝青簪心思太過歹毒,心機頗深,單比修為他那是絕非師尊對手,而現在……

宮軒冥眼界低垂,眸間閃過一抹暗色流光,師尊當真失了道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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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簪一路疾掠,城裏卻突然出現了許多修士,原本安靜的仙都城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祝青簪将自己隐匿在暗處,一邊躲過那些修士一邊尋找丹藥鋪,可是那些修士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實在太多了。

祝青簪的衣服上染血,就這樣出現在街上實在太過醒目。

祝青簪的肩被人拍了一下,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在祝青簪背後響起,“這邊。”

祝青簪滿身防備,卻在轉身時發現那人的身形有點眼熟,卻又一時間沒想起在哪兒見過。

“是我,江月!”江月摘下面紗,朝他露出一個豔絕的笑容,道:“跟我來!”

祝青簪沒想過會在這裏遇見江月,心下稍微震驚之後就跟了上去。

江月帶着他左拐右拐,最後消失在一面牆裏。

祝青簪:……

他沒動,一只略微蒼白的手直接将他拽了進去。

牆面掠過一陣波動,下一瞬祝青簪面前的場景驟然一變。

這是一條大街,街上人來人往,卻總給祝青簪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江月姑娘,你……”

“別說話!”江月伸手給他臉上罩了一層面紗,順帶給了他一張符箓,“小心你的靈氣。”

祝青簪心有千語,可見江月這樣凝重,祝青簪只好閉了嘴。

又穿過幾條街,兩人立在一處宅院前。

“進去!”江月輕輕推了他一下,祝青簪:……

江月摘下了面紗,就見院子裏有好多個漂亮小姐姐,一見江月進來立即迎了上來,喊了一聲“江姐姐。”

祝青簪:????

“江姑娘……”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江月看了一眼他的臉,随後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要不是那靈力她熟悉,她都不敢認面前這人會是之前來歸豔樓滿身輕塵又溫潤的祝青簪。

祝青簪揭下面紗,對面的幾個女孩子見此齊齊面露驚恐之色,轉身就吐了。

祝青簪:……

他現在真的有那麽醜嗎?

“咳!”江月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祝公子,你的臉能否……”

面對五官扭曲的祝青簪,江月覺得比面對那些缺胳膊瘸腿,腦花都露在外面的鬼魂都還覺得恐怖。

“抱歉江姑娘,我是來找丹藥的,得立馬回去,如果沒什麽事……”

祝青簪不敢随意透露他小師弟受傷的消息,話還未說完,江月就直接把幾瓶丹藥放在祝青簪手裏,“丹藥給你了,外面現在非常亂,你确定你要現在走?”

江月微微凝眉,看了祝青簪一眼,又別開了眼睫,祝青簪現在的模樣實在是,不堪入目。祝青簪拔掉塞子聞了一下,丹藥的靈氣非常濃郁,他擡手抱拳,“江姑娘的此番恩德,青簪沒齒難忘。”雖然莫名其妙被拖來了這裏,但能拿到丹藥,祝青簪是非常感激的。

江月見他态度堅決,也沒再多言,只道:“小心,阿惠。”

一個小姑娘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你把祝公子送出去。”

那個名叫阿惠的姑娘不看祝青簪,微微蹲身行禮,“是,江姐姐,祝公子,請随我來。”

祝青簪作揖跟她們道別,跟着阿惠迅速離開此地。

路上祝青簪想要跟阿惠打聽點兒什麽,奈何那個阿惠一句話都不願跟他說,祝青簪也就不再多言,出了此地他就直奔宮軒冥所在之地。

路上祝青簪沒有絲毫停留,這一去一來,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左右。

到了地方,宮軒冥已經陷入了昏迷。

祝青簪立即将丹藥喂在宮軒冥嘴裏,可是,宮軒冥沒有咽下去。

“小師弟?小師弟?”祝青簪有點慌了,宮軒冥就連身體都非常冰涼,就像……死了一樣。

“小師弟?”祝青簪的手放在他後背,絲絲縷縷的靈力往他身上傳送,可是,宮軒冥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怎麽辦?怎麽辦?丹藥喂不進去。

“小師弟,你咽下去啊,咽下去,乖乖咽下去好不好。”祝青簪這一刻覺得自己非常冷靜,他連慌都沒有慌一下,可是手卻在抖。

宮軒冥還是閉着雙眼沒反應。

祝青簪看着手裏的丹藥,放進了自己嘴裏嚼碎,對準了宮軒冥的唇,朝他喂了進去。

手裏的靈力也沒停止輸送,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能不能讓他吞進去,可是,小師弟,你醒來啊。

宮軒冥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眼皮緩緩掀開了一條縫,就見祝青簪已經那張扭曲的臉與他近在咫尺,微微張唇。

感覺到宮軒冥的反應時,祝青簪心裏一喜,把嘴裏的丹藥全渡了過去。

可是下一刻,祝青簪就感覺自己被扣住了後腦勺,唇間的觸感變得異常暧昧。

宮軒冥像是沒吃夠一樣吸着他的唇,在他唇間索取丹藥。

祝青簪盡可能的把嘴裏所有的殘餘都渡給了他,可是宮軒冥好像不夠,祝青簪又不敢碰他身體,只能極力偏開頭躲開,“小師弟,還有,還有的,我手裏還有。”

他又倒了一顆丹藥出來放在宮軒冥唇邊,雙眼晶亮地看着宮軒冥,“還有,小師弟,我嘴裏沒有了,在這,在這。”

宮軒冥垂眼看了眼他手裏的丹藥,語氣淡然道:“師兄,丹藥太大,我咽不下去。”

“好,我像剛才那樣喂給你。”祝青簪分毫沒有多想,更沒想到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會吃他豆腐,特別老實的嚼碎給他渡了過去。

宮軒冥在他唇間輕輕吞咽,祝青簪閉着眼睛,沒看到宮軒冥看着他愈發幽深的眼,嘴裏傳來的感覺,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太對味兒。

不是喂丹藥嗎?他師弟是餓慘了還是怎麽?怎麽一直在他嘴裏索取,好像不想放過任何一寸似的。

祝青簪被宮軒冥親得突然輕哼了一聲。

祝青簪的臉立馬爆紅,有些慌張地離開了宮軒冥的唇。

宮軒冥則靠在那棵樹的樹幹上,像是不夠般舔了舔唇。

祝青簪半跪在宮軒冥前面,想着方才舌頭上的那股麻意,很不好意思的抓着後腦勺,“那個……可能是丹藥問題,有點麻,小師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祝青簪很快就忽略了方才的感覺,畢竟對于一個沒交過女朋友,沒看過小黃雯的牡丹男,祝青簪連想象這種感覺,腦子裏的內容都很貧瘠。

完全無法想象,方才自己究竟被咋了。

宮軒冥嘴角微微勾起,垂下眼睫,斂去眼中笑意,順帶壓下心底那股沖動,聲音喑啞,“很好!”

“好就好!”祝青簪松了口氣,他好怕小師弟就這麽嗝屁了,在他旁邊很自然地坐下,手牽過他的手,絲絲縷縷的靈力又往他的身體裏輸送而去。

祝青簪低垂着眼睫,宮軒冥看着他已經扭曲了的五官,沒有說話,突然覺得這樣的祝青簪好可愛,就算扭曲了的五官都感覺很好看。

特別是他閉着眼睛時,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有點不安,又像是很擔憂他。

這種感覺,讓宮軒冥欲罷不能。

“仙都城現在修士遍地,可能是因為昨晚的事,不過……”祝青簪看向宮軒冥,“我遇見江月了!”

宮軒冥的反應很淡,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師弟,江月不是歸豔樓的花魁嗎?她怎麽會出現在仙都?”

仙都只有金丹修士以上才能進,她一個普通人怎麽進來的?還有帶他穿過的那面牆,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給祝青簪的感覺非常不好。

宮軒冥沒有多餘的反應,祝青簪也沒再繼續說了,問他要不要睡一覺。

宮軒冥點頭,視線落在他腿上。

祝青簪立馬了解,不過沒有讓他枕腿,而是脫了衣服給他墊在地上,他把地上的草已經壓平了,确保不會紮人,這才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剛躺下去,宮軒冥就微微偏頭,看着祝青簪的眼神無端多了幾分脆弱,道:“師兄,我冷。”

“那我生火。”

祝青簪見宮軒冥看着他,突然覺得這種視線真熟悉,就算身體長大了,實際上不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嘛,祝青簪懂,心裏暗暗嘆了一句:小師弟現在真黏人。

“那我抱着你,你好好睡一覺。”

宮軒冥這才笑了。

祝青簪摟着他,可他卻不敢睡,這荒郊野嶺的,他有點怕城中修士發現這裏。

可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宮軒冥抱着他,他的頭埋在他的後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皮膚上,帶起了一片灼熱的顫/栗。

祝青簪感覺他睡得挺熟,也就沒動,他低頭掃了一下環着他的手臂,昨天那些猙獰的傷口已然愈合大半,就連腿上的那些也愈合得差不多了,感嘆了一下“江月的藥真有用。”

祝青簪躺得半邊身子都僵了,又不敢動,宮軒冥的另一只手就在他的脖子下面,雖然愈合得很快,可也沒有完全愈合,他要是動了一下又碰裂了傷口就不好了。

祝青簪躺得渾身僵直,就感覺宮軒冥抱着他,然後轉了個身。

祝青簪:????

他怎麽感覺自己被宮軒冥抱得像個小孩兒似的。

熟悉的抵觸感又出現在身後,祝青簪:……

唉,男人啊,每天早上都有這麽會兒,硌人。

不過好在宮軒冥沒醒,不然發現自己也這樣,怪尴尬的。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條小黑蛟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陣法之外。

墨邪:……這對狗男男!

它故意用尾巴在地上拍了幾下,記恨着昨晚被宮軒冥奴役的事,要不是它覺得他說得還有幾分道理,它才不幹這勾當。

“起來了,起來了,抱了一晚上了還沒抱夠啊!”墨邪不滿的聲音響起,祝青簪連忙眼神示意它住嘴,墨邪權當沒看見。

直到宮軒冥送祝青簪的脖子後面睜開眼睛,墨邪:……

它迅速遛了,跑得那叫一個快。

祝青簪:????

“師兄!”宮軒冥把他摟緊了一點,祝青簪聞言立即小心翼翼地翻身,朝宮軒冥露出一個微笑,某處很自然的撞在了宮軒冥身上,兩人:……

祝青簪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他他他他他……

“我……”

“沒事,每個男人晨起都有這麽一會兒!”

祝青簪簡直感動死了,他小師弟終于懂了,不過他還是感覺怪怪的。

祝青簪坐起身,小心查看宮軒冥身上的傷,“小師弟,感覺怎麽樣了?還疼嗎?”傷口愈合很快,反正是祝青簪沒見過的快速,要在一個正常的世界,這種傷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了。

“不疼了!”宮軒冥看着祝青簪的嘴,他的唇依舊是淡粉色的,很好看。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祝青簪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落回胸腔,開始詢問昨晚他離開之後的事。

“那個化神,被我殺了!”宮軒冥觀察着祝青簪的神情,見他沒有異常,又道:“所有人,包括那只怪物。”

宮軒冥本以為祝青簪會認為他滿手鮮血,殺人無數,卻見祝青簪欺身過來抱住他,安慰道:“他們要殺你,你自保沒錯。”

祝青簪又将昨晚自己遇見的那個老人家的事說了,“那被豢養的怪物專吃修真之人,死不足惜,豢養這種怪物的化神,更該死。”祝青簪怕他産生心理陰影,安慰道:“如果你不殺他們,死的就是你了。”

祝青簪沉默了一下,“我不想你死。”

宮軒冥拂過他的發,“師兄,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祝青簪沒有多言,而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小師弟,我會努力修煉,不會再拖你後退了,下次,下次一定不要這樣了。”

“好!”宮軒冥語氣溫和。

祝青看着宮軒冥現在的模樣,“不行,我們得找件衣服穿。”想到這裏祝青簪又有點好奇了,“小師弟,我說我遇見江月姑娘了,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師兄,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麽反應?”

祝青簪:……

好吧,他想起了,他小師弟說過,好像根本沒想過娶江姑娘,難道他在等那個妖女不成?

不行不行?那個妖女在原著中把宮軒冥害得那麽慘,祝青簪才不想她跟宮軒冥有什麽牽扯。

宮軒冥也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把祝青簪從地上拉起來。

祝青簪站起來後,撤了陣法,才發現旁邊有一個小水潭,他一站起來就看到了水中倒影,當即吓得一哆嗦,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怎麽了?”宮軒冥疑惑地看着渾身僵住的祝青簪,祝青簪小心翼翼地伸手指着水潭裏,“有、有鬼。”那鬼還長得特別惡心,五官像是全完扭曲在了一起似的,祝青簪那一眼甚至沒分清楚他的五官分部在哪兒?好像都不在正常的位置上。

宮軒冥垂眸看了一眼,突然失笑,輕聲道:“師兄,那是你!”

“什麽?不可能,我還能不認識我自己嗎?”

“不信你再看看。”宮軒冥雙手背在身後,朝祝青示意,祝青簪沒敢去,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自己的臉。

感覺五官都在原位,又好像沒在原位。

祝青簪:?????

祝青簪:!!!!

“卧槽,我毀容了?”祝青簪吓死了,他挺喜歡自己長相的啊,怎麽會這樣。

“你靈力倒流,硬是扭曲了自己的五官。”宮軒冥看出來了。

“那怎麽辦?我能把它扭回來嗎?”他現在的模樣實在太磕碜了,難怪江月那堆姐妹看見他就想吐,還有昨晚那個老人,他們怎麽就沒提醒一下自己他現在的模樣這麽醜呢,惡心得他自己都快吐了。

祝青簪突然想到昨晚自己還用這樣的五官給他師弟喂了丹藥,感嘆了一句,“小師弟,沒想到你的接受力度這麽大。”他突然有點懷疑宮軒冥的審美了,難道原著中說的那個妖女美是美,卻不是他理解的那種美?

他小師弟,口味挺重啊!

祝青簪運起靈力,極力扭轉自己的五官,想把它們移回原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着急,五官愣是錯了位。

宮軒冥單手握拳輕咳了一眼,壓住眼底的笑意,“師兄,我幫你吧!”

祝青簪揚着一張委屈的臉,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這麽醜一輩子了。

宮軒冥手動給他把五官掰回來,祝青簪臉都不敢搓,生怕又移位了,随後道:“昨晚你在那裏面有沒有見過二師弟他們?”

宮軒冥搖頭,“但我大概知道他們所在的位置了。”

“真的?”祝青簪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仙都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安全,也不知道他的幾位師弟怎麽樣了?

“嗯!”宮軒冥眸間微微沉了幾分,“師兄,先去弄套衣服吧!”

“好!”

白日的仙都跟晚上不一樣,裏面的修士分毫未提昨晚發生的事,他們就像集體失憶了一樣,兩人從小樹林裏一出來就迎來了怪異的目光,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側面響起。

“兩位道兄,好久不見。”

那聲音祝青簪聽得頭皮發麻,然後轉頭,就見巫靖依舊手執折扇,笑得謙遜有禮,端的還是一副君子做派,可那笑看在祝青簪眼裏,怎麽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巫靖被祝青簪賣進歸豔樓之後,巫靖沒日沒夜地給有琴策那死不要臉的又打工了一個多月才接完一千個客,幻術用得他近乎靈力枯竭,他們魔宗送來了不少丹藥才把他枯竭的靈力補回來,但是……

除了丹藥之外,巫靖還收到了其他消息。

玄月館之事已然傳遍整個修真界,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宮軒冥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已經晉升元嬰,實在讓他始料未及。

“巫道友,好久不見!嘿嘿……”祝青簪還挺不好意思的,為了讓他小師弟笑一笑見見世面,徹底沒做人了一次。

不過也是巫靖陷害他們在先,否則他也真不至于賣了他。

“祝兄,好久不見。”巫靖恨得牙癢癢,可還是不得不笑着應對,他觀了一下祝青簪的修為,卻發現祝青簪的修為有點不太對勁,身上的靈力分裂成了兩道,雖依然是金丹修為,可哪個金丹會容許自己靈力分裂?

他微微凝眉,“祝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沒事,好得很,好得很。”祝青簪挺怕巫靖秋後算賬的,畢竟他們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徹底沒錢了。

“那個,巫道友,打個商量行不行?”祝青簪準備再訛一次巫靖,反正一次是訛,兩次也是訛,多訛幾次就習慣了嘛。

巫靖看着他走過來,微眯了一下眼睫,道:“你想幹嘛?”

“沒,就是我看你一個人,要不要跟我們同行啊!”祝青簪摟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宮軒冥就跟在後面,看着巫靖的被祝青簪摟住的肩膀,考慮這肩膀要不要留下。

走在前面的巫靖似有所覺般回頭看向宮軒冥,他方才要是沒感覺錯的話,有股殺意直襲他背脊吧。

他又看了看祝青簪摟着他肩的手,突然了解了什麽似的嘿嘿一笑,“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巫靖覺得祝青簪的肚子裏肯定在冒壞水兒,不過能順利同他們一起,錢財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那好,你看現在我們倆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巫兄,能否幫忙給我們添置兩套衣物,若是有法衣什麽的就更好了!”

“行!”巫靖滿口答應,帶着他們去了靈器店,裏面刀槍劍戟法衣什麽都有。

祝青簪跑過去選了兩套在宮軒冥身上比劃了一下,最後選了一套黑色的,自己選了一套白色的,另外又買了兩個儲物袋,完全把巫靖當冤大頭砍,而且他覺得巫靖好像還被砍得挺樂意,于是也就沒客氣,兩人還添置了武器。

祝青簪拿了一只笛子,那笛子的另一頭能抽出一把長劍來,比他原來一劍一笛方便多了。

那笛子乃是青色,宮軒冥見巫靖要給祝青簪的笛子配一塊防禦性的白色玉佩,伸手攔住了他。

“宮兄?”巫靖疑惑地看着他,然後就見宮軒冥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玉佩上,立馬就懂了。

祝青簪看着兩人,沒太懂什麽意思,不過那個白色玉佩他也不太喜歡,上面的圖案看起來就不太吉利,中間有一個血紅的點,像是故意滴上去的一樣。

“哎呀巫兄,破費了破費了,不介意的話能借我們一點靈石嗎?”祝青簪現在完全是債多不壓身,反正欠了五億了,不缺這點兒。

看來他賺錢的事兒也要提上日程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他的師弟們,然後修煉,他現在真的太弱了。

他不想每次遇見危險,都是宮軒冥沖在他前面。

“行。”巫靖也沒廢話,直接給了祝青簪一袋,還全是上品靈石,祝青簪目光幽幽地看着巫靖,“巫兄,你好有錢啊。”

巫靖:……

“師弟,我們走吧!”祝青簪拿了錢就不認巫靖了,簡直翻臉比翻書都快。

巫靖結完賬立馬跟了上去,“不是,祝兄,不是要一路?你們……”

“我們要去找我師弟他們,巫靖,他們拿了你的令牌來了這仙都,你能感知到他們在哪兒嗎?”

巫靖搖頭,看着面色凝重的祝青簪,“發生什麽事了?”

巫靖今早才進城,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是進城後感知到了祝青簪身上的魂靈氣息才找過來的。

仙都魚龍混雜,那種隐息符巫靖不知道能幫他隐匿多久,若是仙都裏有邪修混匿其中,那祝青簪就很危險了。

祝青簪看向宮軒冥詢問他要不要說。

宮軒冥沒有言語,祝青簪就将自己所知娓娓道來,在聽到有修士豢養怪物時,巫靖腦子裏頓時蹦出一個人來。

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道:“此事當真?”

“你看到我師弟身上的那身傷了嗎?還能有假?”祝青簪對于巫靖懷疑他話中的真假很不滿。

巫靖的視線落在宮軒冥身上,沉了眉眼,“祝兄,這是尋蹤符,你若是有你師弟們的東西,放在上面注入靈力,便能找到。”說完又塞給祝青簪一張等級更高的隐息符,“随身攜帶,莫要再取下。”

巫靖神色焦急,不過瞬間便已消失在祝青簪面前,祝青簪:????

宮軒冥對于巫靖的離去倒沒什麽反應,而是看向祝青簪手裏的尋蹤符,這符箓上的氣息,明顯出自元嬰之手。

祝青簪看着尋蹤符犯了難,他沒有他師弟們的東西啊,怎麽尋?

“師兄,我來吧!”

“你有老二他們的東西?”祝青在疑惑,他們這一路都不知道換過多少衣服了,難道他小師弟還藏私了不成?

“我記得他們的靈力波動。”

祝青簪:……這也行?

“好,你試試!”祝青簪對于範九逆他們的靈力波動并不熟,主要還是他穿書後就沒跟他們交過手,唯一的一次還是落花鎮外面的小樹林裏,可是那時候的力量太混雜,祝青簪分不清誰是誰的,不過他小師弟的他倒記得挺清楚的。

宮軒冥捏住符紙,神念微微一動,尋蹤符燒毀,在半空化作一張地圖,地圖之上出現了五個簡筆畫的小人,祝青簪看着“仙都”兩個大字,面上一喜,可是在看到五個點分落于仙都各處時,他心底猛地生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仙都城在這張地圖上明顯是一個不規則的圓,五個點分部得特別均勻,甚至标出了他們所在的具體位置,在看到“城主府”幾個字的時候,祝青簪就擰緊了眉頭。

“小師弟,誰在城主府?”祝青簪的聲音裏滿是擔憂,仙都的城主府不是誰都能進去的,而且為什麽他們幾個不在一起,而是分開了。

“不知道!”宮軒冥也沉了眉眼,“師兄,我們……”

“我們分開行動,白日裏比晚上安全,天黑前,我們在這裏彙合。”祝青簪不想宮軒冥又抛下他單獨冒險,往他身上拍了一股屬于自己的靈力,“不要把這股靈力卸下來,我怕我把你弄丢了!”

宮軒冥見他定定地看着他,眼睛裏帶着執拗,只能點頭。

“萬事小心,一有不對勁就跑,知道了嗎?”祝青簪像個老媽子似的囑咐了好多,宮軒冥微笑着全都應了下來。

見他答應,祝青簪松了口氣,“那我去城西,不管有沒有消息,晚上我們都在這裏彙合。”

“好!”

兩人分道揚镳,祝青簪直接往城西掠去,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選擇先去城主府,祝青簪一邊打聽一邊走,選的人都是些長得像好人的人問。

一路下來,他知道了不少關于城主府的消息。

仙都城的城主元嬰修為,為人和善,經常收留一些散修,對于邪修幾乎零容忍,在修真界有着大善人之稱,現今城主府中都是他收留的一些散修。

聽到這裏祝青簪就覺得不太對勁,又發現城主有七位美妾,全是被城主救過的女子,且全是普通人。

祝青簪沒再路上耽擱多少時間,很快就到了城西。

他記得城西的這個紅點位于一個叫萬神寺的地方,祝青簪找到萬神寺的時候,一個小和尚正在門口掃着外面的枯黃落葉。

“小師傅……”祝青簪沒想到修真世界居然還有和尚,不過這個小和尚頭上沒有戒疤。

“施主。”那個小和尚雙手合十,朝祝青簪微一低頭,祝青簪也有樣學樣。

“這位施主,請問你是拜神還是?”

“哦,拜神,順便添點香油錢。”祝青簪長得和善,笑起來更是人畜無害。

小和尚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祝青簪,放下掃帚道:“施主請跟我來。”

祝青簪跟着他進去了。

穿過前面的廣場跟各種香爐來到大殿,兩周都是祝青簪不認識的菩薩,塑得邪裏邪氣的。

小師傅拿了一炷香,點燃遞給祝青簪,随即盤腿坐在旁邊開始敲木魚。

祝青簪拿着香,朝面前最大的神拜了三拜,視線在萬神寺小心翼翼的掃過,除了那些泥塑帶着幾分邪氣之外,沒發現什麽異常。

突然,方才還平緩的木魚聲忽然變得急躁。

而在兩側的菩薩泥塑裏,有一雙眼睛擔憂又焦急地看着面前的祝青簪,他目眦欲裂,想要張嘴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只能聽着那詭異的木魚聲漸漸放大,越來越焦急。

祝青簪感覺眼前有點花,轉頭看着神态自然的小和尚,又垂眸看向他手裏的木魚,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開始扭曲,祝青簪感覺自己腦子異常的暈,再傻他也明白了問題所在。

他猛地在指尖聚集靈力,朝着小和尚手裏的木魚屈指一彈,木魚驟然碎裂,可是,那一下下的木魚聲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快,好似篆刻在他的靈魂裏一樣。

小和尚微微擡起頭,看着祝青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施主,你沒事吧!”

祝青簪想要起身,卻發現動不了了,他垂眸一看,就見跪在蒲團上的下半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泥,那些泥包裹着他的腿,讓他像是長在地裏了似的。

他目露驚恐地看着小和尚,小和尚自若地站起身,模樣變得非常不屑,“又是一個金丹啊。”

“你做了什麽?”祝青簪聲音微顫,裹着他腿的泥正在緩緩上移。

小和尚朝他走近兩步,模樣頓時變得陰邪起來。

邪修?祝青簪心裏一驚。

“你覺得呢?”小和尚嘴角帶笑,分毫沒了之前的模樣。

他突然“嗯?”了一聲,臉上的笑突然僵住,鼻翼翕動,像是不确定般突然湊近祝青簪,眼中變得異常興奮,魂息,這個人身上有魂息,傳言沒錯,這世上真的有靈魂純淨之人,還這麽湊巧被他遇上。

邪修雙眼晶亮地看着祝青簪,臉上的表情變得興奮又貪婪。

祝青簪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聞見了一股濃郁的腥氣,那味道,特別像昨晚那只巨型蛞蝓。

祝青簪心下震驚,面前這個和尚,跟昨晚那只蛞蝓有關系?

祝青簪等着他靠近,微微屏息,被泥裹塑的手微微運起靈力準備偷襲,卻發現他的靈力只在瞬間便被那些泥吸納。

祝青簪心下駭然,咬緊了後槽牙,這些泥會吃掉人的靈力?

小和尚的臉上出現了堕魔印記,五官也變得邪氣起來,他像個變态似的使勁兒嗅着祝青簪身上的氣息,像是不夠般想要扯掉他的衣服,讓魂息釋放得更為濃郁,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迷醉起來。

他像只狗一樣嗅着祝青簪身上的味道。

祝青簪被他惡心到了,雙手不能動彈,下半身齊腰之下完全被那些移動的泥包裹。

“撕拉”一聲,祝青簪的前襟被撕碎,放在前襟的隐息符掉了出來,随之而來的便是濃郁的魂息。

小和尚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像是嗑了藥般欲/仙欲死,“給我,給我,把你的靈魂給我!”

祝青簪看着他伸來的手,只能極力後仰,卻也因為被禁锢住了下半身,能躲的空間非常有限。

“你有病吧!”祝青簪屏息嚎了一聲,極力将靈力運轉,卻發現根本沒用,不論他釋放多少靈力,那些泥都會吃了,從而上掠的速度變得更快。

祝青簪的視線落在那些泥塑身上,心底驟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難道那些表情怪異的泥塑,全都是些修真之人。

水寒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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