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兩人一離開, 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走出兩個修士,他們潔白的袍子上染血,看得祝青簪的呼吸陡然一滞。

宮軒冥放開神念, 将這處宅邸探知, 卻發現除了裏面的院子, 房間裏被布下了隔絕陣法,他絲毫感知不到裏面的動靜, 而其中一個房間門口,有血色溢出。

“師兄,你在這等着, 我去看看!”宮軒冥說完就想走,卻被祝青簪一把拽住,“不行,裏面不知道有什麽危險, 仙都能人輩出,我不能放你一個人進去。”

既然這裏有範九逆的靈力波動,他身為大師兄, 自然沒有只能站在別人身後的道理,“我跟你一起去。”

宮軒冥沉吟了一下, 随後道:“好!”

趁那兩人離開之後,兩人輕輕推開門,而後進去, 原本祝青簪是打算翻院牆,奈何牆上布置了防禦罩, 他們進不去,只能走門。

随着“吱嘎”一聲響, 祝青簪反手将門掩死,這才轉頭看向院內。

院子裏非常安靜,就連外面的吵鬧聲都盡數隔絕,他皺了皺鼻子,終于聞見了宮軒冥說得那股血腥氣。

祝青簪現在基本不暈血了,雖然還是會覺得有點難受,但好在不會吐,也不會暈了。

“在那邊!”祝青簪小心翼翼地往前,卻發現明明很短的路,他們卻就是走不到,反而像是在原地踏步。

祝青簪擰緊了眉,拽着宮軒冥的手心裏起了一層薄汗,他回頭一看,就見自己抓住的宮軒冥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變成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滿臉邪佞,吓得祝青簪驟然放了手。

“師兄,怎麽了?”宮軒冥疑惑地看着祝青簪,祝青簪倏然回神,發現自己方才好似産生了幻覺,不由搖了搖頭,“沒事!”

宮軒冥凝眉,祝青簪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完全不像沒事的模樣,不由牽緊了他的手,囑咐了一聲,“不管遇見什麽都別放手。”

祝青簪沉默地點了一下頭,兩人再次朝着那個染血的房間緩緩靠近。

這次祝青簪沒再感覺到走不到頭,不過十幾步就到了,兩人站在門口,宮軒冥蹲下,生出手指,從門縫裏蘸取了一些血色,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血的味道很怪,不似人血,也不似動物血,反而透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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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小師弟,聞出什麽了嗎?”祝青簪只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門縫都有這麽多血,味道不可能這麽淡。

宮軒冥搖頭,看向祝青簪的眼卻愈發深沉,上輩子這種事也發生過,不過當時是祝青簪做的,現在祝青簪跟他寸步不離,誰會再做這種事?

“誰?”一道厲喝傳來,祝青簪陡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祝青簪很熟悉,那是屬于化神的威壓,不久前他們才被玄月館的化神這樣對待過。

宮軒冥沉了眉眼,抱着不能動彈的祝青簪閃身進了房內。

可剛一進去,祝青簪就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滾。

房間裏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地上積攢了一層血液,沒過鞋底,一個詭異的東西正在房間裏蠕動着,它蠕動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這種血色,混雜着一種未知的黏液,異常惡心,像是一只由各種殘肢組合起來的巨型蛞蝓。

門外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宮軒冥擡手遮住他的眼眸,小聲道:“師兄,別怕。”

“我不……”下一刻,他的嘴就被一只手捂住,腳步聲漸漸出現在他們所在房間的門口,開門聲響了起來。

宮軒冥摟着他縱身飛掠上了房梁,沒有出聲,而是看着下面的人裝模作樣地打開了門,随後關門,“沒有!”

宮軒冥的眉頭死死皺了起來,看向房間裏不斷蠕動的怪物,努力在那些殘肢中尋找熟悉的身影,沒有,沒有找到,範九逆明顯來過這裏,那其他人呢?

祝青簪感覺那股威壓消失了,門外的動靜也沒有了,壓下內心的那股惡心小聲道:“小師弟……”

下一瞬,宮軒冥就将他再次摟緊,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一個身着黑袍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祝青簪聽見了動靜,立即屏息。

宮軒冥看着下面的人,瞳孔微微一縮,看向他懷裏的祝青簪,沒有作聲。

那人在下面逡巡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微眯了一下眼睫看向房梁,視線直直地落在宮軒冥所在之地,下一刻,宮軒冥指尖結印,匆忙在祝青簪耳邊道了一聲:“跑!”

祝青簪再睜眼時,已然出現在仙都城外。

“小師弟?”祝青簪驚悚地看向仙都城,他又被他小師弟扔了?

祝青簪小心翼翼的潛伏在外面,等着那些守着城門的修士換班的時候,可是一直等了一個時辰,那些修士都沒有累或者換班的跡象。

怎麽辦?他雖然被宮軒冥弄了出來,可宮軒冥在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扔下他,難道最後開門進來的是那個化神?

宮軒冥的修為雖然已到元嬰,可與化神仍然有着本質的區別。

祝青簪心中焦急,咬着唇,最後極力運起自己的靈力,口中響起了一陣婉約的哨聲。

靈力被他全凝聚于哨聲之中,這是一首安眠曲,祝青簪不确定有沒有用,可他明顯能感知到,鎮守城門的修士,全是元嬰。

修士們聽見聲音立即防備起來,手中劍已然出鞘半寸,其中一個明顯是領頭的,朝其餘幾個扭頭示意,其他幾個四下散開,祝青簪哨音一停一頓,不停地變幻自己的位置,身形極快。

幾人分散之後,祝青簪眉目一凜,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彈在他相反的方向,那幾人聞聲想也不想地沖了過去,而那領頭的卻沒動,視線直接朝祝青簪的位置望了過來。

祝青簪呼吸一滞,被發現了嗎?

他目光四下掃視,抓了一把石子運起靈力全扔了出去,那動靜,仿若遠處有數十人般。

為首的那人立即動了,趁着放會兒間隙,祝青簪幾乎将自己的身形用到了極致,直接沖了進去。

就在他方進城門,門外的人立即就發現了不對勁,齊齊沖了回來。

祝青簪走的是直線,很容易被人發現,待他到了街心時,卻見前面早已守了十來人,且各個金丹修為。

祝青簪腳步一頓,立即運起靈力将自己的面容遮住,對面的人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

“這位道友,三更半夜闖我仙都,是不知仙都的規矩還是……”他手中的劍一下下地拍打着掌心,擡眸看向祝青簪,“圖謀不軌?”

那“啪啪啪”的聲音仿若有某種功效般,讓祝青簪的腦海裏突然像是有根弦斷了一樣,發出“铮”的一聲輕響。

祝青簪擰緊了眉,兩顆金丹突然在他丹海極力旋轉起來,周身靈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旋轉被迫調動。

祝青簪腦海裏閃過諸多不屬于他記憶的畫面,那種“铮”響,仿若洗腦般硬往他腦海裏塞不屬于他的記憶。

祝青簪的視線掠過在場近二十人,他們神色一致,唯有領頭的兩個人,露出  了屬于自己的神情。

洗腦?

這是祝青簪的第一反應,不由擰緊了眉,他的二三四五六師弟是不是也……

這個想法過于恐怖,祝青簪不太想多想,只能朝為首的人抱拳,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在下只是聽聞仙都繁華,想來見識見識,只是到仙都的時間太晚,如有冒犯,實在抱歉。”

祝青簪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抖,對面可是近二十個金丹修士,有的甚至比他還高,自己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還期望別人信麽?

“哦?這樣啊!”為首那人微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祝青簪,“那這位道友,何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祝青簪:……

他也在努力用靈力扭曲自己的容貌啊,嘴上卻道:“實不相瞞,在下長相醜陋,以真面目示人,怕各位道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說這話的時候祝青簪還在自己摸索怎麽用靈力造出易容術。

“我們修仙之人什麽人沒見過,會被道友的容貌吓住?”為首之人已經朝祝青簪走了三步,祝青簪估算了一下,再有十二步左右,這人就能走到他面前。

祝青簪的靈力使勁兒在臉上扭啊扭,扭啊扭,在他終于将五官扭變形的時候,對面那人也走到了他面前。

“道友?”那人臉上帶笑,看在祝青簪眼裏卻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一樣,祝青簪感覺自己的五官都錯了位,還挺疼的,不過為了小命,犧牲一下色相也不算什麽。

“那……是你要看的哦,我沒逼你。”

那人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祝青簪這才緩緩撤掉臉上的靈力,下一瞬,他就聽見了好幾聲“嘔”。

祝青簪:????

面前這人臉上的陰冷也僵在了臉上,他的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像是實在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人長得這麽醜一樣,轉頭就大吐特吐了起來。

祝青簪:………

他知道他現在肯定跟好看不沾邊兒,可也不至于真的吐了吧。

“這位道友?”祝青簪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被,極力表現鎮定,可他的手還沒落下去,那人就被惡心得閃開了,“別碰我。”說罷還使勁兒用劍拍了拍祝青簪準備下手的地方。

“滾滾滾……嘔……”

祝青簪:……不至于,真不至于醜成那德行。

祝青簪硬生生地靠“實力”安全進城,一進到城內,祝青簪就身形極快的朝方才他們所在之地掠去。

可是,方才明明是個大宅院,而今卻變成了一處荒涼之地,那裏別說宅邸,就連草都沒一根,全是垮塌腐朽的木頭。

祝青簪懵了,四下看了一眼,很确定兩邊的房子,巷子跟之前的一模一樣,那麽大一座宅子,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祝青簪有點不信邪,雙手覆于腐木之上,絲絲縷縷的靈力從他指尖肆虐出去,爬過了每一寸。

沒有靈氣波動,什麽都感覺不到。

他收了靈力,怎麽會呢?方才明明就在這裏。

“小夥子,找什麽呢?”一個喝完酒的大爺從他身後經過,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祝青簪回頭,大爺直接一口酒就噴了,被祝青簪吓得猛然後退十數米。

祝青簪:……

“別過來,別過來,你別過來!”大爺伸手在自己身前建起了一道屏障,阻止了祝青簪的靠近。

“好好好,我不過來,大爺,你知道這裏之前有座大宅子嗎?”祝青簪站在十米開外,怕他耳朵不好,特意在聲音中加了靈力。

大爺喝了口酒壓壓驚,看着祝青簪頂着一張五官真的扭曲的臉,有些不忍直視,看一眼拍一下腿,一臉失望的喊一聲:“可惜了這聲音了,怎麽長在這麽個玩意兒身上,可惜了,太可惜了!”

祝青簪:……

他突然有點好奇自己把自己究竟弄得多醜了,他覺得,就算自己醜,也醜不到這種程度吧!

不過現今還是找人要緊,祝青簪再次問道:“大爺,你知道……”

“知道知道,你別朝我走了!”大爺連連後退,“這地兒沒宅子,毀了,在城東有個一模一樣的,不過老夫勸你別進去,雖然你這長相可能會把人吓嗝屁,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那裏養着一只專吃修真之人的怪物……”

他語氣頓了一下,說了一句很紮心的話,“雖然你長得這麽醜,但怪物又不挑美醜。”

養着專吃修真之人的怪物?

祝青簪立馬就想到了之前他們看到的那只巨大“蛞蝓”,是說那個嗎?那玩意兒,專吃修真之人,那他小師弟不是危險了?

“謝謝大爺,以後我一定登門拜訪你老人家。”說完祝青簪神念一動,直接跑了。

他身後傳來那個大爺撕心裂肺的聲音,“你別來了,老人家的心髒經不住你吓。”

祝青簪:……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狠狠紮了一刀,不過也沒多想。

那位大爺看着祝青簪離開後,嘴角緩緩勾了起來,面容緩緩變換,他有着一張絕美的臉,長着一雙妖媚的狐貍眼,手中酒壺在指尖輕輕一轉,握住,張嘴就往嘴裏倒了一口酒,祝青簪會有此番作為,确實是他沒想到的。

明明一個漂亮的可人兒,怎麽會把自己弄得這麽四不像,連他都被吓了一跳。

他的唇間微微勾了起來,眸間情緒漸漸變得陰鸷起來,那個人豢養這種怪物,究竟想做什麽?

這邊祝青簪直接一口氣跑到了城東,放開神識開始探知熟悉的靈力波動,整個城東的動靜盡皆收于腦海,在感知到某處的靈力波動時,祝青簪直接朝那邊掠了過去。

城東的房屋錯落無序,且很密集,岔道非常多,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裏面迷路。

祝青簪順着探知來到一處宅門前,兩邊确實跟他之前見過的一模一樣,一到此地,他就聞見了濃郁的血腥氣。

他把手放在牆上一寸寸地往裏探知,卻發現裏面根本就沒人。

他皺了皺眉,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推開了緊閉的宅門。

院子裏到處都是一副慘相,那屋裏的怪物像是出來了一樣,院子裏的泥土上都是那種黏膩的血液,殘肢斷臂滿院。

祝青簪的心漸漸提了起來,他小師弟會不會……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祝青簪努力穩住心緒,擡腳往裏走。

所過之處需得非常小心才不容易踩到那些殘肢斷臂,直到走到方才他們所進房前。

門口都是那種液體,不高的門檻上也是。

祝青簪咬緊了後槽牙,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是他在看到屋裏的景象時,還是不可抑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裏面的人就沒有一個完好的,各個死相凄慘,而那個怪物好像也被撕碎了一樣,唯有角落裏蹲着一個人滿身鮮血的人,一看到他,祝青簪的眼瞬間亮了起來,“小師弟!”

那人聞聲擡眸,眸間的狠厲與殺意在那一刻盡數收斂,宮軒冥看着五官扭曲的祝青簪朝他走來,嘴角蕩開了一個溫柔的笑,他道:“師兄~”

語氣異常缱绻。

“你怎麽樣?小師弟,你怎麽樣?”祝青簪那張臉上完全看不出焦急之色,宮軒冥只能從聲音判斷。

看着祝青簪現在的模樣,宮軒冥嘴角的笑綻放得更大了,他道:“沒事。”随着祝青簪的靠近,他伸手揉了揉祝青簪的頭,另一只手放在他歪了的嘴上,留下一道血色印記,眸間柔和,“我沒事,師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祝青簪沒有看周圍的慘相,而是将宮軒冥扶了起來,“我們先離開這裏,先離開!”

祝青簪心有餘悸,扶着宮軒冥就往外面走。

宮軒冥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祝青簪微微運起靈力将他托住,快速往外走去。

鼻尖都是黏膩的血腥氣,祝青簪臉色微微蒼白幾許,宮軒冥偏頭看着祝青簪已然扭曲的五官,聲音輕柔地問了一句,“師兄,怕嗎?”

怕他現在的模樣嗎?怕他這麽恐怖的殺了所有人嗎?

“不怕!”祝青簪語氣篤定,現在大半夜的,滿身是血的住客棧肯定會引起騷亂,祝青簪将宮軒冥扶到了一處僻靜之地,那裏是一處不大的密林,宮軒冥坐下之後祝青簪就張手結印,憑感覺硬是布了一個陣法,把隐息符貼在陣法邊沿,這才回身看宮軒冥。

“小師弟,讓我看看你的傷!”祝青簪沒發現他的聲音都帶着微微顫抖,這麽多血,他分不清究竟屬于誰的。

宮軒冥卻沒動,他傷得很重,那個化神尊者顯然沒想讓他活下來,可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淩/虐了他一番,卻沒有殺他。

他靈力不純的事在方才已然暴/露,宮軒冥眸間微微陰沉了一瞬,祝青簪卻抿着唇開始剝他衣服,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就連語氣都帶着哄誘的味道。

“小師弟,乖,讓師兄看看你的傷。”宮軒冥明明答應過他的,不會在留他一個人,可為什麽……

“師兄~”宮軒冥語氣帶着三分笑意,“我真沒事,調息片刻就好了!”

祝青簪固執的沒有說話,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将哭欲哭的哽咽聲,手下卻沒片刻停頓。

“師兄,我真……”

宮軒冥的話音突然一頓,就見祝青簪依舊清亮的眸裏已經霧氣氤氲,好似下一刻,那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聽、聽話,讓我看看!”祝青簪感覺自己的手都開始抖起來了,宮軒冥身上的血色還在往下流。

宮軒冥眉眼深深地看着他,語氣平緩道:“我怕你害怕!”

他的聲音從未有過這麽溫柔的時候。

“你死了我會更害怕!”祝青簪再也忍不住,喉間的哽咽愈發明顯,眼淚也順着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宮軒冥看着祝青簪,嘴角的笑徹底綻開,“好!”

宮軒冥沒動,祝青簪輕輕扯掉貼在他皮膚上的布料,有的地方已經幹涸,有的地方卻濕漉漉的,他一邊扯一邊吹,可宮軒冥還是因為疼痛偶爾顫抖。

“我輕一點!”祝青簪沒出息的用衣袖擦掉眼淚,他身上有非常非常多的傷,有的血已經幹涸成了暗紅色,每扯掉一點布料,祝青簪就感覺自己的呼吸會停滞一息。

待他把宮軒冥身上衣服全部剝完時,祝青簪幾乎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太多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實在太多了,看在祝青簪眼裏,簡直跟淩/遲沒兩樣。

“小……小……”祝青簪的聲音哽咽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那麽多傷,那得多疼啊。

“師兄,我不疼。”宮軒冥擡起手臂,可一看到自己手臂上猙獰的傷口,他又把手收了回去,眼神實誠地看向祝青簪,微笑道:“師兄,我真的不疼。”

“你騙人!”祝青簪垂着頭,“你騙人。”

宮軒冥正欲解釋,就聽祝青簪道:“明明說好有什麽都一起扛,有什麽危險都一起面對。”祝青簪狠狠擦掉眼淚,眼神兇狠地看着宮軒冥,“你說話不算話,每次都讓我像個廢物一樣躲在你後面,看着你受傷受傷受傷,宮軒冥,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覺得我真的那麽貪生怕死,什麽都要你擋在我前面嗎?”

“師兄?!”宮軒冥詫異的看着祝青簪的臉,可他的臉實在太醜了,壓根看不出他傷心的模樣,可是宮軒冥能想象,他對他的臉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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