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祝青簪沒有言語, 而是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打架祝青簪不擅長,可是也絕對不會站着挨打。
而且……靈魂!
他的靈魂究竟有什麽特別的,之前在落花鎮巫靖說過, 他是靈魂純淨之人, 可祝青簪從不覺得自己的靈魂是純淨的, 他小心思多,實在算不得善良, 怎麽也稱不上靈魂純淨。
邪修顯然也沒料到祝青簪竟然打得是這主意,微眯了一下眼睫,握着佛珠的手突然張開, 佛珠落地直接摔斷了珠鏈,那些珠子仿若有生命般突然滾了出去,落在大殿各地,原本還空曠的大殿大門, 頓時出現了一道屏障。
“小子,你的靈魂,我今天要定了!”邪修臉上的堕魔印記突然肆虐開來, 從他的眼角一直蔓延至全身。
那印記繁複,祝青簪分毫看不懂是什麽玩意兒, 只覺得,非常非常難看。
祝青簪将劍橫在身前,劍上萦繞了一層靈力, 他的餘光落在了自己胸前破碎的衣服上,又看向落在地上的那張隐息符, 視線掃視着這方大殿。
顯然門口那道光罩是他斷掉的佛珠弄出來的,難道他的佛珠是什麽靈器不成?
祝青簪現在是真的窮, 從巫靖那借來的靈石在仙都用不了多少時間,仙都的消費太高了,他跟他小師弟買的這點東西都用了差不多一袋靈石。
祝青簪的思緒早飛到窮上面去了,對面的邪修見他分神沒動彈,不過區區金丹,竟敢小瞧他一個元嬰。
邪修動了,他五指成爪,竟想給祝青簪來個黑虎掏心,祝青簪揚手就朝他攻來的手砍下。
被困泥塑中的水寒秋看得心都提了起來,只能睜大雙眼看着。
祝青簪一劍落下立即側身,耳朵輕輕動了動,忽然聽見了數道急促的呼吸聲。
這聲音一傳來,祝青簪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得沒錯,那些表情各異的泥塑裏,真的全是修真之人,而他其中一個師弟,很可能就在裏面。
祝青簪視線微移,落在邪修身上,他看不透這個邪修的修為,剛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個和尚真的是個普通小和尚,現在想來,他其中一個師弟在這裏,可他卻沒看到人,不論怎麽想這裏都不會是一個安全之地。
到底是他經驗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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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修攻擊不止,他好像非常喜歡祝青簪的心髒,一直在用黑虎掏心。
祝青簪覺得,他個子在稍微大點,現在的模樣就真的很接近黑虎了。
兩人的攻擊沒有絲毫停頓,邪修沒有顧忌自己招數落在哪兒,祝青簪卻不能,那些泥塑裏面包裹的全是人,如果傷到他師弟,很可能他師弟就這麽嗝屁了。
邪修的招式愈發淩厲,祝青簪漸漸感覺力竭,此方空間炸聲不斷,大殿卻絲毫沒有倒塌之勢。
繼續這麽耗下去,自己會率先靈力不支,怎麽辦?
邪修也發現了祝青簪的不對勁之處,按理說一般金丹就算能與他對抗,也不可能耗戰這麽久,難道靈魂純淨之人一個金丹抵倆不成?
邪修觊觎他的魂靈,可他的佛珠終歸只是半吊子,如果等那些人回來,魂息要與人共享不說,對他本身也是一種消耗。
兩人互對一掌,身形齊齊後退十數米。
祝青簪更是撞到了後面的一尊泥塑才穩住,可是下一瞬那尊泥塑就要倒塌,祝青簪伸手扶住。
邪修見此一喜,暗道機會,身形如電般直接朝祝青簪沖掠而來。
祝青簪有所感知,扶住泥塑猛地側身,卻見腳下有一處光點,那是邪修方才定下的佛珠。
他長劍折轉,一劍穩穩刺中那顆珠子,一道輕微的碎裂聲傳入兩人耳中,邪修的動作一頓,祝青簪指尖結印,數道藤蔓從地底竄出,纏住了邪修的腳踝,與此同時,邪修趁祝青簪結印之際,一掌狠狠拍在祝青簪的胸口。
祝青簪整個人都朝後飛了出去。
祝青簪疼得腦子都好像麻了似的,手中長劍驟而脫手,狠狠釘在大殿門口的光罩之上。
“咔嚓!”
一道道皲裂聲響起,祝青簪砸在一尊泥塑之上,泥塑跟他同時倒地,直接摔成了兩截。
可是在祝青簪回頭的時候,看到斷裂的泥塑,也不知道是被吓得還是因為受傷,張口就吐了一口血。
泥塑中間像是被冰凍過的一樣,內髒都凝結了,這一斷讓祝青簪一陣頭皮發麻。
他看着被藤蔓纏住的邪修,初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只是身上包裹一層泥漿,沒想到竟然……
邪修做事就這麽殘忍狠絕嗎?
他忍住胃裏的那陣翻騰,咬緊了後槽牙,站起身,五指一扣,長劍飛回他手中,他把劍橫在邪修頸間,“這裏的人,全是你殺的?”
大殿很大,初略一看沒有一千也得有幾百人,方才祝青簪砸下去的時候,看到後面也堆積了很多泥塑,如果都是,那……
邪修不可置信,他堂堂元嬰,從未想過竟然會被一個金丹壓制,還壓制得這麽難看。
“是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殺我不成?”
祝青簪沒有殺過人,內心也不願殺人,可是……可是……
祝青簪沒有動,他擡起袖子擦過嘴角的血,朝那些泥塑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活着,那個邪修一直在掙紮嘶嚎,嘴上不三不四地說着污言穢語。
祝青簪沒有理,他要找到他的師弟,他一尊尊泥塑找過去,找一個喊一聲師弟。
水寒秋看着祝青簪距離他越來越近,也看到了祝青簪身後緩緩凝聚了一個泥做的怪物。
那怪物長得像青蛙,嘴一張長長的舌頭直擊祝青簪後心。
水寒秋的那句小心哽在咽喉,他發不出聲音,只能極力掙紮。
師兄,小心,背後,小心背後。
祝青簪感覺不到,也沒有轉身,下一瞬,就見一條拇指粗的雪白小蛇憑空出現,張嘴就咬在了彈射而出的泥舌上。
只聽“啪嗒”一聲,泥青蛙頓時散了。
祝青簪聞聲回頭,就見小白竟然出現了,許是見到了熟人,祝青簪神情一松,不複方才的小心翼翼,腳步急速朝泥塑快速走過。
小白蛇信吐得“嘶嘶”的,金色豎瞳看向被藤蔓纏繞的邪修,目光陰冷。
邪修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了什麽怪物,方才還非常嚣張,此時突然噤了聲。
“師弟,你在哪師弟?”祝青簪不敢砸泥塑,他怕如果不小心碰到他師弟,斷了怎麽辦?
祝青簪漸漸焦急,忽然發現大殿的牆壁好似往裏移了一圈,離那些泥塑更近了。
這大殿難道還會縮小不成?
祝青簪步履焦急,忽然騰空,運起靈力将所有泥塑從底臺之上搬了下來,一個個的往外運。
邪修掙紮得更厲害了,他整個人都被藤蔓包成了繭,嘴被一條藤蔓狠狠堵住,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咽聲。
他只是負責鎮守萬神寺,自然知道萬神寺究竟是用什麽做的。
小白陰冷豎瞳不帶感情地看着他,等祝青簪把所有泥塑都運出去之後,小白原本小小的腦袋忽然變大,“嗷嗚”一聲就把那個邪修吞了,細碎的咀嚼聲響起,沒幾下就把邪修嚼碎咽了進去。
“小白……”
祝青簪進來的時候,只有藤蔓,沒看到那個邪修,歪頭看着朝他眯了眯眼的小白,也沒計較,救人要緊,就見大殿的牆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中間挪。
“快,出來!”祝青簪朝小白招手,小白這才朝祝青簪游了過去。
外面不大的廣場空間裏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泥塑,他們表情各異,這麽一片看過去,很難分清誰是誰。
難道他要把這些東西全都搬出去不成?
幾百上千個泥塑,祝青簪只有一雙手,還不能讓這些泥塑磕着碰着,怎麽辦?這些泥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會造成那種後果。
祝青簪覺得自己現在的知識真的太貧瘠了,根本毫無辦法。
祝青簪嘗試将泥跟裏面的人剝離出來,可是靈識探進去他就懵逼了,根本感覺不到泥跟他們之間的界限,難道——那些泥跟人已經同化了不成?
“究竟哪個才是師弟啊?有人還活着嗎?活着的出個聲行不行?”祝青簪盡全力地尋找活人,可是太難了,方才聽見的呼吸聲好似錯覺似的,現在整個廣場上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他只能感覺到小白的。
怎麽辦?怎麽弄?他的靈識覆蓋面積太窄,而且很耗費靈力。
祝青簪咬了咬牙,決定拼了,發現活人了就讓小白送出去。
祝青簪十指張開,靈力順着他的指尖掠出,極力釋放出自己的靈識,一次二十個,祝青簪足足探了四輪,鋪張的靈識太過耗費靈力,可是八十個中間,他一個活人都沒感知到。
難道這八十個裏面全部都是死人嗎?
祝青簪不信。
小白歪頭看着祝青簪,嘴巴一鼓一鼓的,它絕對不會讓祝青簪知道,祝青簪靈力鋪張的時候裏面隐含魂息,被它一口一口的咬來吃了。
水寒秋此時面對着牆壁,餘光裏是泥塑的人,而且聽動靜,他師兄還把他放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水寒秋頓時有點欲哭無淚。
這些泥巴是真的會吃人的。
水寒秋身上的靈力近乎枯竭,如果他再使用一次靈力,瞬間就會被這些泥完全吞噬同化,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泥人。
“師弟,你究竟在哪?”祝青簪有點急了,身後的大殿就像一只怪物的張大了嘴,好似随時都能将他一口吞裹入腹。
另一邊。
宮軒冥闖進了一處密道,那些密道裏全是鮮血,不難發現這方究竟出現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景象。
他一步步往前,發現裏面除了邪修之外,也有正道修士,他們的丹海全都被剖開了,手段極其殘忍,他們足下有一個凹槽,血全部滴在了那些凹槽裏,不知道流向何處。
宮軒冥垂眸看着那些血槽,忽然聽見了一聲慘叫。
宮軒冥沒再多看,隐匿了氣息轉身朝聲音傳來之處掠去。
拐過幾道彎,就見面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很大的空間,牆壁之上全是牢籠,而前面,一個修士被綁住四肢,七八個穿着黑袍的人正拿着一把血紅色的刀撕開了那個修士的衣服,一刀朝着他的腹部捅了下去。
滑動的動作出現,被綁住的修士渾身抽/搐,不過幾下便已沒了聲息。
他們——在剖別人的丹海?
同樣的,他們身下也有血槽。
宮軒冥視線掠過被綁住的幾個人,突然頓在最邊沿那人身上,視線猛地一縮,那是——六師兄?
寂無名已經昏迷了,身上有許許多多的傷,好在還有靈力波動,沒死。
宮軒冥看了一下周遭形勢,除了剖人丹海的幾個修士之外,層層往上的石牢也有穿着黑袍的修士巡邏。
仙都,究竟變成了什麽模樣,為什麽外面的人絲毫未覺。
宮軒冥身形一動,沒敢洩露靈力,他感知到其中至少有三個元嬰修士。
那些黑袍人的動作機械,宮軒冥看到一旁有幾個簍子,裏面都是——剖出來的金丹或靈根。
宮軒冥不動聲色,一雙黑沉的眼眸輕轉,看見了一個落單的黑袍人,身形一動,以手作刀,那人瞬間一擊斃命,哼都不曾哼過一聲,宮軒冥脫下他的衣袍換上,扣上鬥篷上的帽子,微微垂頭朝寂無名走了過去。
臨近了宮軒冥才看到,寂無名受傷非常嚴重,幾乎命在弦上,臉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宮軒冥抿緊了唇,視線陰冷的掃過正在剖丹的黑袍人身上。
宮軒冥看不見他的臉,這裏有三個元嬰,不敢貿然行動,只能沉默地将計就計。
“愣着幹什麽?剖啊!”旁邊的元嬰修士見宮軒冥沒動,催促了一句。
宮軒冥手裏拿過托盤上的刀,看向寂無名,寂無名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卻也不服氣的張口就朝面前的人吐了一口口水,“邪魔外道,不得好死。”
宮軒冥:……
此時他透露出的氣息确實是邪修,并未隐藏自己靈力不純的事,也沒計較,視線瞥了一眼旁邊的元嬰,又感知了一下其他兩個元嬰的位置,反手握刀,以迅雷之勢直接捅進了那個元嬰腰側。
一聲慘叫傳來,那個元嬰沒有防備,鮮血瞬間濺了宮軒冥一臉,還有的濺到了寂無名臉上。
寂無名被這鮮血一潑,費力地掀起眼皮,宮軒冥已經再一次将刀落在了那個元嬰身上。
這方空間頓時亂了起來,黑袍人齊齊動了。
他們直接從半空跳下,宮軒冥明顯感覺到了另外兩個元嬰也在朝這裏逼近,他沉了眉眼,擡手一揮,綁住寂無名的繩子驟然斷裂,寂無名卻完全無法站立,直接朝地上的血槽倒下。
宮軒冥眼見越來越多的修士圍過來,他身形一動站在血槽邊沿接住寂無名,猛地感覺到了什麽垂眸。
就見血槽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般蠕動,一道道血色竟想要從血槽裏沖将出來般,驟然讓人膽寒。
“閣下何人?”
宮軒冥已經被層層包圍,看起來像是所有的修士都圍了過來。
宮軒冥沒有說話,他靈力不再純淨,這些人的靈力也不純淨,也好歹還是靈力占多。
宮軒冥沒有說話,而是扶着寂無名,将他帶離血槽。
寂無名也不知道扶着他的人是誰,只是他身上的氣息,明顯不是正道之人,難道邪修還有好人?
對面為首之人打量着宮軒冥,卻怎麽都看不清他的臉,昨晚的事他們都聽說了,派了不少人出去,能殺掉化神尊者的人自然不是什麽小角色,是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能拉攏就拉攏,不能拉攏,那便不能讓他活着走出這裏。
宮軒冥将僅剩的靈力緩緩往寂無名身上輸送,順便探了探他的丹海,這一探卻讓宮軒冥大吃一驚,寂無名的丹海碎裂,就連火靈根都枯萎了大半,而那只四翼火駒正被他保護在丹海內,四翼折了三翼,就連腿都斷了,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絲毫沒有愈合之勢。
宮軒冥偏頭看向對面的元嬰修士,低沉的聲音在這方空間響起,“是你們傷的他?”傷得他近乎變成一個廢人。
對面的元嬰聞言,朝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明白拉攏是不可能了,笑道:“閣下是落雪宗的人?”
他緩緩擡起頭,宮軒冥看清了他的臉,那張臉宮軒冥覺得此生都不會忘——洛禁,上輩子祝青簪身邊的得力幹将,天生就是修邪術的料子,卻被祝青簪收入麾下。
此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比起上輩子的祝青簪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這一世,祝青簪一直在他身邊,他又為誰效力?
寂無名顯然也不是蠢的,他傷及根本,無法使用靈力,他的靈寵也受了傷,這個邪修又為什麽要救他,在寂無名的印象裏,邪修就是十惡不赦的,不為非作歹就是好的,竟然還會救他一個正道之人。
宮軒冥掃視了一圈,兩個元嬰,一人在前,一人在後,中間全是金丹,可他又察覺到了一些不同,這些金丹的修為未免太過統一,全部都是金丹五階。
他的視線落在血槽之上,這些血槽裏面,難道是豢養昨晚的那種怪物?
宮軒冥視線微眯,并未退縮分毫,摟緊了寂無名,“能堅持嗎?”
寂無名雖然近乎神志不清,可基本的反應并沒有消失,虛弱地道了一聲,“能!”
宮軒冥五指一扣,一把靈力鑄就的鎖鏈瞬間出現在手,鎖鏈之上彙聚了他的靈力本息,各種力量雜亂,對面的元嬰堅持眸光微眯,輕輕揮了下手,周圍的金丹全都動了。
宮軒冥鏈子一甩,一股龐大的力量驟然肆虐,牆壁上無數牢籠被鏈子劃開,裏面被關的修士齊齊一窩蜂地跑了出來,他們不是受了重傷就是被封了修為,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跑,有的稍有正義心,想要跟宮軒冥并肩作戰,都因為無法靠近而退卻。
兩個元嬰見此神念一動,齊齊去堵那些跑掉的好不容易抓回來的修士,宮軒冥長鏈一甩直接攔住他們的去路。
按理說同為元嬰修為,宮軒冥想要攔住他們并不容易,可是這一下……
宮軒冥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判定他們的實力頂天只有金丹巅峰的修為,于是,下手便毫不留情。
他的鎖鏈在半空一變,每個扣節之上都出現了倒刺,一揮便是一片慘叫。
那兩個元嬰見此驚惶,咬了咬牙,元嬰的威壓驟然壓來,宮軒冥忌憚身邊的寂無名承受不住,反壓了回去,手中鏈子甩出了道道殘影。
哀嚎不絕于耳,宮軒冥一手護着寂無名,過關斬将地朝那兩個元嬰靠近,鏈子一甩,直接纏住了兩人的脖子,狠狠一拽。
那兩個元嬰頓時無受控地朝他滑來。
宮軒冥看着串成一串的兩個人,另一只摟着寂無名的手放開,單手結印,直接封死了各個通道。
還沒逃出去的修士極力拍打呼嚎着,宮軒冥欺近那兩個半吊子元嬰,臉上的笑異常邪佞,“說,你們為什麽要挖這麽多修士的金丹與靈根?”
宮軒冥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兩個半吊子元嬰知道自己這走捷徑提上來的修為在真正的元嬰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其中一個元嬰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另一個元嬰卻迅速朝那個元嬰攻去,直接挖了他的心,随即自殺。
宮軒冥:……
其他的金丹黑袍人見此卻絲毫不見慌亂,木然地看着這一切。
宮軒冥沉了眉眼,方才他就覺得不同尋常,現在看來,這些邪修明顯只是傀儡。
什麽人有那麽大手筆,能一次控制這麽多傀儡?
兩個能開口說話的死了,宮軒冥不留餘力,直接捏碎了他們的三魂,這種人,沒有活着的必要。
那些金丹邪修見此仿若宮軒冥踩到了什麽雷點,突然開始大開殺戒,将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修士絞殺。
宮軒冥的鏈條一甩,一下勾下數十人,這些金丹黑袍人死的時候沒哼一聲。
另一邊。
一方水鏡分裂成了四瓣,一瓣出現一方場景。
水鏡前站着一個身着白袍之人,他一身輕塵若谪仙,偏偏那張輕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邪肆的微笑。
他看着左下角的水鏡,裏面出現了宮軒冥所在的場景,宮軒冥所有的動作都被他盡收眼簾,他單手背負于身後,另一只手拂過水鏡上的宮軒冥,道了一句:“原來,你在這裏。”
他指尖反複摩挲,随後一指用力,捅破了水鏡,水鏡之上的畫面驟然變得斑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