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确實不認識祝青簪, 可是,祝青簪擁有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就連有時候的表情都跟他一模一樣,跟在祝青簪身邊, 能讓他感覺——他還活着。
“埼玉……”
巫靖還想說點什麽, 卻被埼玉不耐煩地打斷, “你煩不煩啊,我就想跟着他怎麽了?你有意見, 祝青簪又不是你的。”
巫靖:……
也是他脾氣好,不然兩人早打起來了。
可是巫靖要問的并非他為什麽跟着祝青簪,而是他那個“主人”, 他為誰賣命,那個夜溟又是誰。
在巫靖的印象中根本就沒有夜溟這號人物,這樣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 巫靖的腦子裏閃過一個異常大膽又不可思議的想法,可卻又覺得不可能,那方天地, 早就消失于千年前,不可能還有人活着, 如果活着……如果活着……
“埼玉,你究竟為什麽人賣命?”巫靖跟埼玉從小相識,小時候雖然總被埼玉欺負, 可卻不願他真的走了不該走的路,那條路——是通往地獄的。
“你所謂的主人, 又是誰。”
埼玉面上的表情一改常态,擡眸視線冰冷的注視着巫靖, “不該你問的別問,你爹沒教過你?”
巫靖咬緊了牙,怎麽會沒教過,他爹從小就讓他不該問的別問,這中間究竟有什麽是他不能知道的?
魂靈、六界……
巫靖的腦子裏快速閃過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邪修與魔物突然開始肆虐,仙都城主甚至飼養魔物……
“是不是‘他’,埼玉,是不是‘他’。”巫靖的目光看着埼玉帶上了幾分焦急,如果是他,如果真的是他……
“你煩不煩啊!”埼玉伸手一拽就把巫靖摁在桌面上,眸間閃過一抹赤紅,“巫靖,你爹都沒告訴你的事,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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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靖心下大駭,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影子,在埼玉身後,出現樂一條搖來搖去的尾巴。
巫靖:????
尾巴哪兒來的?
埼玉好似也發現了,下一刻那尾巴就不見了,活像巫靖看花了眼。
“睡吧,我睡床,你睡地上。”埼玉直接霸占了床,那床很窄,巫靖:……
“好吧,我睡地上。”巫靖也沒跟他争,巫靖雖然不差錢,這輩子幾乎也沒過過什麽苦日子,可是他也不是多嬌生慣養的人。
另一邊,祝青簪跟宮軒冥已經準備睡覺了,兩人平躺在床上,宮軒冥一直很沉默,祝青簪有點猶豫。
按他們師父對他們的了解,不可能沒發現小師弟靈力不純的事,也不可能沒發現自己修為異常,可是卻沒開口問過一個字。
祝青簪猶豫再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窄窄的床一直“吱嘎吱嘎”地響,活像被他蹂/躏了似的。
祝青簪翻來翻去,最後面對平躺的宮軒冥,小聲道:“小師弟,你睡了嗎?”
宮軒冥自然沒睡,他師兄睡覺向來不老實,那木床又因為他翻身“吱嘎吱嘎”的,睡得着才怪,最重要的是,這床真的太窄了。
祝青簪翻身面對宮軒冥的時候,腿就會很自然地搭在他腿上,讓人就着這個姿勢浮想聯翩。
“沒有!”宮軒冥的嗓音依舊低沉,微微帶了幾分喑啞,介于宮軒冥對祝青簪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嗓子就會出現這種變化,祝青簪也沒多想,而是小聲問道:“你說,師父看出我們……”
“看出來了!”他靈力不純,力量雜亂,大師兄修煉出了魂丹,他師父修為至少化神期,不可能沒看出來。
可是,為什麽沒有多問一句,好似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內一樣。
宮軒冥偏頭看着祝青簪微微擰着的眉,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拂過他眉心,“大師兄,別多想了,師父,自有打算。”
祝青簪也不是不信任他們師父,就是好奇,為什麽不曾問過一句。
祝青簪有愧此次帶隊下山歷練,也不知道其他各峰弟子如何了。
他擡起眼睫,就見宮軒冥看着他的視線微深,祝青簪很喜歡小師弟用這種眼神看他,忍不住在他肩頭蹭了蹭,“小師弟,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這樣安靜、平凡,遠離喧嚣,可他也明白,他自己身負魂靈,想要過這種安穩日子很難很難,想要魂靈的人太多了,而他又沒辦法把魂靈剔出去,而他也發現,原本的兩顆金丹,金色的那顆金丹在上次之後越來越小,一直在被紅色金丹吸納。
他的修為也怪怪的,現在再想起昨晚,他整個人都仿若置身夢幻,來非常非常地不真實。
想到這裏,祝青簪突然坐起身,“師弟,我打算修煉。”
他要好好捋捋他的丹海究竟是怎麽回事,魂丹,又如何修煉。
宮軒冥看着祝青簪,沒有說話,只是很淡地點了下頭。
祝青簪就盤腿坐在床腳那邊,把床留給了宮軒冥。
纏在桌腳上,以為會看到什麽激情畫面的小畜生:????
就這?這麽安靜的環境,不幹點啥對得起這難得的太平時光嗎?
“師兄,坐床上就好!”宮軒冥微微凝眉看着他,祝青簪卻道:“小師弟,你好好休息,我坐地上就行。”床本來就窄,他再坐床上,他小師弟那修長的腿得沒地兒放了。
想到他小師弟的腿,祝青簪的視線就不受控制地瞄了過去,他小師弟此時蜷着一條腿,微微側身,單手撐頭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了他的胸膛。
看到那鼓鼓卻又不顯得誇張的胸肌,祝青簪在心裏暗嘆一聲,很自卑地垂眼看了下自己的,他小師弟是标準的寬肩窄腰,一看就非常有力,還有那腿部線條……
祝青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體質了,上輩子練不出肌肉就算了,這輩子居然也一樣,他做夢都想擁有讓人羨慕又好看的肌肉啊。
“師兄~”宮軒冥語氣漸柔,讓祝青簪感覺心都酥了。
他小師弟這是在跟他撒嬌嗎?他小師弟因為他坐在硬硬的地板上,心疼他,所以撒嬌?
祝青簪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就聽宮軒冥再次道:“上來。”
祝青簪心裏又苦又樂,他一直非常喜歡小師弟的聲音跟身材還有臉,現在居然都撒嬌了,祝青簪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只能紅着臉皮道:“那……那好吧!”
語氣頗為勉為其難。
誰知道祝青簪剛盤腿坐上去,宮軒冥就從他背後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背上蹭了蹭,沒有說話,祝青簪卻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聲一樣,那鼓動的心跳,就在他的背上,一下下的,就像撞進了他心裏一樣,讓他的心跳也跟着快速跳動了起來。
“師兄。”宮軒冥輕輕地喊了他一聲,祝青簪感覺自己的背都僵直了,腦子裏又出現了在仙都遇見巫靖跟假人的那一幕,覺得有點口幹舌燥,呼吸困難。
祝青簪頭上的小白伸出尾巴擋住了眼睛,時不時移開一條縫看着靠在祝青簪背上的宮軒冥,然後很自然的跑了。
走的時候還順便拽走了小黑蛇。
小黑蛇:???我還沒看夠呢,你拽我幹什麽?
小白一走,祝青簪的頭發就徹底散了下來,宮軒冥伸手挑起一縷,那一下讓祝青簪的心跳驟然加速,覺得他們現在的姿态非常暧昧,可是他們倆都是男人,這樣,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祝青簪心裏這麽想,腦子裏出現的依舊是仙都看到巫靖的那一幕,疑惑地問自己:真的沒有問題嗎?
可是男人跟男人……
在祝青簪心裏萬分好奇,卻又不敢嘗試,只覺得那種感覺像是一根羽毛不停地搔着他的心尖兒,讓他整顆心都跟着宮軒冥的動作顫了顫。
宮軒冥就這麽抱着他的腰,手指絞着他的頭發,什麽都沒做,就這樣,祝青簪的臉都紅透了。
“師、師弟……”
這一出聲,祝青簪就驚訝于自己的嗓子,居然帶上了幾分啞,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師弟,你好好休息,我修煉一會兒。”
宮軒冥忍着想要親祝青簪的想法,躺了回去,只是視線一直盯着祝青簪的臉,讓他如坐針氈。
黑暗中,宮軒冥微微勾起了唇角,閉上了眼睛,心裏卻勾勒出了很多兒童不宜的畫面。
祝青簪感覺到那股視線消失,這才全神貫注地入定,他先是查探了自己的丹海,随後又是經脈,最後就是識海。
一般而言,金丹的識海非常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到達元嬰後識海才會擴大。
神識開闊者,可以識海攻擊他人。
待到祝青簪完全入定時,宮軒冥的視線才變得異常大膽,那種眼神非常赤/果又深情,好似用目光就能将祝青簪扒光一樣。
宮軒冥非常清楚自己對祝青簪是什麽樣的感情,可是,祝青簪對他,應該只是師兄對師弟的那種親情,兩人雖然親過、赤誠相見過,但是,每一次都伴随着其他的事。
就算赤誠相見時,他師兄也沒有對他生出別樣的反應。
宮軒冥難得這樣放肆地看着祝青簪,眸間閃過一抹紅光,他知道自己有時候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放大,變得貪婪,想要跟多,不是想要他師兄的魂靈,只是他這個人。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境,正在發生不受他控制的變化,他不知道未來自己會變成什麽樣,靈力雜亂,大多的結果都是堕魔,宮軒冥不知道自己能保持本心多久,會不會變得是非不分?會不會變得嗜殺?
清心訣現在對他而言的作用已經不如初始的時候大了,他——還能堅持多久?!
“師兄~”
黑暗中,宮軒冥輕輕呢喃了一句,可是,卻也無怨無悔,只要能護着祝青簪,他變成什麽樣都無所謂,不論未來要承受的是什麽,他都甘願。
只是希望——師兄,能一如既往。
翌日,祝青簪是被一束光照在了眼睛上才醒過來,床上已經沒人了,祝青簪下意識地一驚,正準備找宮軒冥,就見宮軒冥已經換掉了那一身黑袍,穿着一身黑紅相間的袍子,坐于窗棂之上,窗外是正在練功的範九逆、蕭雲還有陸子時。
巫靖跟埼玉正在廚房搗鼓什麽,他們師父端着一杯茶,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看着練功的三位師弟。
“小師弟,幾時了?”怎麽也沒喊他一聲。
“巳時了。”宮軒冥偏過頭來,朝祝青簪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師兄,感覺如何?”
“挺好的。”祝青簪伸了個懶腰,感覺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入定了,雖然沒有吸納靈力,但好歹他弄清楚了自己的身體。
如他所料,原本的靈力金丹一直在被魂丹吸收靈力,那枚金丹就像成了魂丹的儲備糧,祝青簪料想過如果金丹徹底消失他會如何,可也沒有對照物,目前看來,就算金丹消失他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也就放心了很多。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痛呼,祝青簪擡眸看去,就見他們師尊手裏拿着一截細木條,誰不認真就抽誰,陸子時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已經全是紅痕了。
祝青簪:????
他們師尊,這是第一次打人吧,那力道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祝青簪怕疼,看到那條子咽了口口水,有點怕他師父突然喊他練功。
“大徒弟……”祝青簪的思緒剛落地,他的親親師父就喊他了。
祝青簪:????
“走吧,師兄!”
其實今天一大早,靈虛就跟宮軒冥談過話了,師尊對于他靈力不純的事只字不提,反倒像是在宗門時問了他一些不着四六的話,只是分開前,師尊的那句長嘆,依然讓宮軒冥心如刀絞。
宗門,他回不去了,就算回去,憑着符箓峰長老恨邪修的勁兒,落雪宗也會雞飛狗跳很長一段時間。
落雪宗,是宮軒冥想守護的地方,可現今他卻不知道何處才是他的歸宿。
宮軒冥看着祝青簪的背影,或許,只要師兄在他身邊就好,只要師兄不會忘記他就好。
“師父~”祝青簪沖上去就抱着靈虛的手臂撒嬌,妄圖躲過揍。
“乖徒兒,來跟師父練練手。”靈虛微笑道。
祝青簪:????
下一刻靈虛手裏的細長條就朝祝青簪抽了過來。
祝青簪一個不慎被抽到了背上,廚房裏的埼玉見此,放下手裏的鍋鏟就沖了過來,抱着祝青簪飛掠出去。
巫靖:!!!!
媽的,這個埼玉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靈虛道心已失,失的又不是修為,人家教徒弟,管他什麽事。
埼玉摟着祝青簪,怒視着靈虛,五雙眼睛齊齊落在埼玉身上,埼玉揚起了脖子,“老妖怪,你別太過分了!”
“嘿,我師父跟大師兄過招,什麽叫過分?”陸子時第一個沖出來,指着埼玉,差點破口大罵。
祝青簪懵逼了,看着黑了臉的宮軒冥,又看了看笑得心懷不軌的師父,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他也搞不懂埼玉究竟想幹嘛。
“嘿,要不你來陪老頭子練練手?”靈虛說完就動了。
埼玉一個“好”字只出了半個音節,祝青簪就感覺自己騰空了,下一刻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宮軒冥抱着祝青簪翩然落地,不大的小院裏不停地傳來“砰砰”聲。
祝青簪心虛地偏頭,就見他們師尊像個大力士似的,拽着埼玉的腳上下左手使勁兒摔,埼玉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被摔得特別慘烈。
範九逆他們已經不忍直視地捂住了眼睛,他們師尊不動手還好,動起手來誰都讨不着好,而且,他們都覺得埼玉這個人該揍。
巫靖已經搬了個凳子,一邊摘菜一邊看埼玉被揍,覺得還挺好看的,埼玉向來心傲氣高,誰都看不上眼,沒想到也有被揍得這麽慘的一天,看了就爽。
半刻鐘後,埼玉臉上迎來了“還我漂漂拳”,被靈虛特別照顧了一下臉,直接被揍得鼻青臉腫,鼻血橫流,臉都腫成了包子。
他嘴裏像是含了個湯圓似的開口,“不算,這次不算,你欺負人,我都還沒……”“準備好”幾個字被靈虛一拳揍了回去,牙都差被揍崩了。
巫靖:……
靈虛吹了吹拳頭,一臉蔑視,“菜就菜嘛,還給自己找這麽多借口。”
埼玉差點氣瘋。
身上詭異的氣息漸漸濃郁,靈虛揚唇“嘿嘿”一笑,“想變身啊,外面兒去。”說完一腳就把埼玉踹了出去。
衆人只能看到一抹紅光。
巫靖已經一臉麻木了,好在菜也摘完了,他喊了靈虛一聲,靈虛輕飄飄地看了巫靖一眼,那一眼明明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巫靖卻感覺背脊一寒,就聽靈虛道:“我今天不想做飯了!”
祝青簪聞言一喜,“那師父,我來吧!”
他不想跟他師父過招,看埼玉的下場就知道了,被揍得太慘了。
“嗯,你來!”
祝青簪高興地往廚房走,下一刻就被靈虛拽住了後領,“乖徒兒,你去哪?”
“做飯啊!”祝青簪感覺自己的小腿肚都在抖,他師父不會還沒忘記要跟他過招吧。
“做什麽飯,你那手是做飯的手嗎?“趕緊的,讓我看看你歷練的成果。”
祝青簪立即癟了嘴,軟軟地喊了一聲“師父~”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過他師父沒揍他,而是在他周身血道點了幾下,在感知到祝青簪丹海時微微凝眉,卻什麽都沒說,退回去之後一臉滿意地道:“不錯,不錯。”
祝青簪感覺被他師父撓了一身的癢癢肉,憋笑憋得難受。
宮軒冥卻沉了眉眼,他師父,究竟知道些什麽?
最終的做飯大任,落在了巫靖頭上,巫靖這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會做飯啊,沒法,只能自掏腰包,出去買了一頓。
半路碰見了回來的埼玉,埼玉被揍得真的很慘,他扶着巫靖後背的時候,巫靖差點沒把他認出來。
“那個老小子,這仇,老子早晚會報。”
巫靖只能一臉同情地安慰他。
巫靖帶着埼玉回去了,結果回去後,埼玉連飯桌都沒上去,被靈虛一個淩厲的視線瞪回了桌下,氣得壓根發癢,覺得這靈虛,簡直比宮軒冥還讓人讨厭。
而破賭坊那邊,君墨淵跟洛白衣正在哄着小瑛,讓他別傷心了,結果小瑛因愛生恨,說祝青簪用蛇吓他,都把他吓哭了,他要把蛇炖來吃了。
兩人發愁,祝青簪身邊的小白蛇不是什麽普通蛇,是靈蛇,而它眉間的那個印記,是魂靈印記,是魂靈的使靈,想要動小白蛇談何容易。
“好了小瑛,你也不小了,都五歲了,能不能懂事點兒。”
小瑛一聽這話就癟了嘴,洛白衣不滿君墨淵這幅教訓的口吻,兩人又打起來了。
小瑛見慣了他兩位爹爹一言不合就開打,只能傷心地去了隔壁找林嬸嬸。
反正他兩位爹,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小瑛看了好多年了,早就習慣了。
洛白衣被君墨淵扯了衣服,壓住了,淺淺的吻落了下去。
洛白衣擡手捂着眼睛,被君墨淵很壞的拿開,一臉動情地道:“白衣,我最喜歡看你的臉了。”
洛白衣:……
隔壁林嬸嬸就是之前叫祝青簪小魂靈的那個,此時她正在縫一張皮,見小瑛一臉委屈地過來,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拿着一個大木槌,風風火火地沖去了破賭坊。
而此時,靈犀鎮外,立着一道紅色妖嬈的身影。
有琴策斜倚與半空,青蝶已然化為人形,立于他身後,青蝶道:“主人,靈虛在這裏。”
“我知。”有琴策渾身慵懶,手指一下下地敲擊着腰側酒壺,他沒打算在祝青簪面前露面,初見第一面有琴策就感覺到祝青簪在回避他,雖然不知為何,卻也正沒打算如此,雖然他們早晚會見,只是他希望,那時,祝青簪不會再回避他。
這個修真界,他可能真的膩了。
青蝶欲言又止,有琴策也沒問,最後還是青蝶忍不住了,道:“主人,鬼王……”
有琴策的動作一滞,偏頭看了青蝶一眼,青蝶下面的話立即說不下去了,為了離開鬼界,為了脫離那個人,青蝶的幾個姐妹都死在了鬼界,說恨鬼王,青蝶是恨的,可更恨他對他們主人做的事。
青蝶抿緊了唇,糾糾纏纏幾千年,他知道他們主人這上千年來一直很孤獨,這一切都是因為寒憂。
他怎麽還有臉出現在主人面前。
若不是他,他們主人何苦窩在修真界,哪兒也去不了。
有琴策的手指無意識地拂過胸前紅痣,随即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