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祝青簪的臉上有點失落, 随後輕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辟谷了,你們還要吃飯嗎?”

“要!”巫靖跟埼玉異口同聲。

祝青簪:……

他都懶得數已經被狗糧暴擊多少次了。

“埼玉修為受損,不吃不行。”巫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埼玉一眼, 說到底他們之間誰也說不清究竟誰欠誰更多一點。

硬要算的話, 巫靖覺得埼玉幫他更多。畢竟, 如果他不陪着他回一趟魔宗的話,埼玉的那條腿也不會斷。

思及此, 巫靖握着埼玉尾巴的手緊了緊,埼玉看着自己的尾巴落在巫靖手裏,表情委屈。

“那你們繼續, 我去做飯!”祝青簪不想再吃狗糧了,他已經很撐了,轉身就走。

沒想到院子裏的小白跟墨邪還在咬來咬去互相追尾巴。

祝青簪:……

小白一口咬住墨邪的尾巴,朝祝青簪咧嘴笑了。

墨邪整個蛟都差點被刺激得盤了起來, 視線威脅的盯着祝青簪。

祝青簪把儲物袋拿了出來,“要玩兒袋子裏去玩兒,那麽私密的事兒別再外面幹!”

墨邪率先蹿了進去, 順帶把小白也拖進去了。

祝青簪就看着儲物袋一拱一拱的。

祝青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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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有點分不清小白根墨邪究竟是在打架還是幹嘛了!

祝青簪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飯了,上次做飯還是在靈犀鎮, 給他小師弟做。

祝青簪的思緒漸漸飄遠,盡管擁有靈力,完全不用自己手動做, 可他覺得,這樣就能讓自己的日子變得充實起來一點。

可結果依舊惘然, 飯糊了,巫靖急匆匆地跑過來滅了火。

祝青簪:……

“抱歉!”他差點毀了一口鍋。

“沒事, 你歇着吧,我來就好!”巫靖拍了拍祝青簪的肩,“等埼玉休息幾日,我們就去玄月館,過幾天玄月館會召開除魔議會,我們到時候混進去。”

祝青簪沒有多言,這件事他聽說了,只是他跟玄月館不太對付,十一年前他們殺了人家的獸,還被小白嚼吧了,可現今只有方栖雲去過泠鳶水域,祝青簪不需要他帶着他去,只需要告訴他路線就好。

憑他對他小師弟的了解,其中必然陣法重重。

祝青簪看着巫靖忙碌的背影,心緒有些黯然,他們終歸是要分開的,巫靖有自己的事,埼玉也有自己的仇,短時間內,他們的目的不一樣。

很快巫靖就做好了,只是賣相難看,祝青簪打趣道:“這麽些年你們就吃這東西?”他記得巫靖做的飯不這樣啊。

“鍋漏了,能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巫靖遞了一雙筷子給祝青簪,祝青簪沒什麽胃口,他已經辟谷,吃不吃都無所謂。

埼玉卻像是餓慘了似的吃得不亦樂乎。

說是幾日,埼玉卻只休息了兩日,他跟祝青簪新給他捏的腿磨合得還挺好,除了修為實在無法補回來之外,已經沒有太大問題,行走跑動也是自如。

這天,祝青簪徹夜未眠,準備暗暗離去。他想了一下,他是去找小師弟,巫靖既然已經告訴他方栖雲知道,那他便沒有理由再帶着巫靖跟他去冒險,不管怎麽說,巫靖曾經都是魔宗的人。

他剛打開房門,就見院子裏已經站着巫靖跟埼玉了。

天際月明星稀,慘淡的月光投照下來,将他們兩人的影子定在地面,兩人都像是做好了準備。

“我就知道你不會等我們一起!”巫靖嘆了口氣,“青簪,你這習慣得改!”

那一瞬,祝青簪突然覺得心裏發酸。

他跟巫靖談不上特別深的交情,甚至在很多時候自己都對他抱着幾分防備,因為知道他目的不純,可是現今,他居然願意陪自己去冒險。

“愣着幹什麽?都說了會陪你我們就一定會陪你!”埼玉抄着雙手,看着祝青簪的目光再也沒有十年前的複雜,特別坦然。

小白跟墨邪從儲物袋裏冒出裏頭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又交/纏着縮了回去。

祝青簪忍住發紅的眼眶,微笑道:“既然你跟我說了方栖雲知道,你們就不用陪我冒險了,說實話,我跟玄月館有過節……”

“過節算什麽?我們跟整個修真界都有過節呢!”祝青簪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埼玉打斷。

祝青簪聞言一愣,随後失笑。

是了,埼玉跟巫靖都披着邪魔外道的身份,正道之人看到他們絕對是刀劍相向,埼玉不是個喜歡隐忍的性子,雖被消磨了那股張狂恣意,骨子裏也不是一個認命的主。

“好!”祝青簪之前只想着他們安全就好,卻不知道,于他們而言,修真界哪裏都不算安全,他們三個人一起的話,多少都能有幾分照應。

“那就走吧!”埼玉嘴上不知道從哪兒撿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身後的尾巴一直在搖啊搖的,一只耳朵朝巫靖的方向折了折。

巫靖給了埼玉一顆粉色的石頭,埼玉的耳朵跟尾巴立即就消失了,修為實實在在地顯示着金丹。

“這顆給你!”巫靖把一顆同色的石頭遞給他,解釋道:“現今的修真界化神修為的雖然比原來多,可也不是随處可見,一下出現兩個化神必然會被人忌憚,這顆玄石能把我們的修為壓到元嬰。“

祝青簪伸手接過,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坑巫靖的事兒,打趣道:“你不怕我這次又把你賣了嗎?”

“現在的我值幾個錢!”巫靖自嘲哂笑道。

幾人沒再作言,反倒是埼玉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着祝青簪,那雙眼睛裏全是對于祝青簪賣過巫靖的好奇。

他知道巫靖好欺負,可是他笨到連祝青簪都欺負過他麽?

這個巫靖真的太傻了,說他有心計吧,他又單純得可憐,說他單純吧,他小時候也沒少給他搞幺蛾子,不然他能在修真界多呆一段時間的。

想到這裏,埼玉再次打量着祝青簪的臉,除了神态跟表情不搭邊,他真的跟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幾人的速度算不上慢,但也不算快,路上許多修士前往玄月館,元嬰修為的基本沒見過,大多都是金丹修士,築基修士不在此次大會在邀之列。

除魔必然危險,只是一次也未必能商量出個結果來,路上還有許多散修。

散修大多自诩逍遙,可也有好事者想在此役鬧出個名堂來。

過了半個月左右,祝青簪他們來到了玄月館山腳下的鎮子裏,整個鎮子人/流交織,除卻鎮中居民全是修士,各種服飾看得人眼花缭亂。

祝青簪在半路就已經換了模樣。這次是巫靖盯着他換的,堅決不讓他用半分有跟他自己或是宮軒冥相似的臉,也許是巫靖對宮軒冥過熟,也或許是祝青簪對宮軒冥的思念過深,那五官不論怎麽換,都帶上了幾分他熟悉的感覺來。

最後換了幾十張臉之後,巫靖癱了,“算了,就這樣吧!”

思來想去,巫靖覺得多半還是祝青簪氣質的原因,畢竟宮軒冥中寒毒那次,祝青簪都顯現過那種異常的氣息來。

祝青簪他們來玄月館來晚了,鎮中客棧已滿,只能住鎮外搭起的帳篷,三人湊一個大鋪。

三人:……

祝青簪除了跟小師弟睡過一張床,還從沒跟別人同榻過,于是在埼玉不滿的視線中,自己表示不睡覺,他打坐就行。

其實巫靖也不用睡覺,但是耐不住埼玉磨人。

祝青簪:……

房間我都不呆了,我睡樹上,這總能逃過狗糧暴擊了吧!

當天晚上祝青簪就坐樹上去了,那棵樹非常高大,是鎮中唯一一棵能俯瞰全鎮的樹,視覺良好。

祝青簪只要閉上眼睛放開神念細細感知,就能感知到鎮中的一草一木。

只是他沒這麽做,這裏距離玄月館太近了,現今玄月館有三個化神,辟心尊者自然不必多說,讓祝青簪比較在意的是,除了辟心跟方栖雲,還有誰晉級化神了,修真界謠傳的人物很多,卻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準确消息,玄月館把另一個人捂得太嚴實。

按理說一般宗門出一個化神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來宣誓自家宗門有多強,用來吸引更多弟子,畢竟玄月館不是落雪宗這種隐世門派。

祝青簪越想眉便擰得越緊,就聽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道友,就算元嬰,如此毫無防備地坐樹上也容易掉下去。”

祝青簪被那聲音吓了一跳,猛地側過身去看說話的是何人。

就見一道纖塵白衣淩空立于他身側,他來得悄無聲息,祝青簪完全沒有發現。

可當視線落在那張寵辱不驚的臉上時,祝青簪心頭猛地一跳——方栖雲?

他怎麽在這?

方栖雲見此微微凝眉,伸手拽了祝青簪一把,囑咐道:“小心。”

祝青簪的眉皺得更緊了,身形穩定後起身站于樹上,抱拳道:“見過栖雲仙尊。”

方栖雲的眼神閃了閃,随即淡然地擡了下手。

祝青簪站直了身體,兩人相顧無言。

祝青簪想直接逮着方栖雲問,可這樣未免太過唐突,也很容易因為莽撞暴/露巫靖跟埼玉,他不敢抱有任何僥幸的心思做任何事。

祝青簪能感覺到方栖雲打量他的視線,只能垂頭看着地面,慘白的月光下,祝青簪看見了一排螞蟻排隊走,也在思量怎麽打聽才不那麽唐突。

祝青簪的唇輕輕抿着,能感覺到方栖雲的視線一直未曾離開過。

就在祝青簪準備開口時,方栖雲率先打破了平靜,他道:“你的三系靈根很純淨。”

他的語調幾乎沒有起伏,祝青簪回道:“淬煉過。”

“很疼吧!”方栖雲一出口就愣住了,這樣似關心又好似帶着幾分心疼的話語,讓兩人都是一愣。

祝青簪笑道:“還好,修真之人,想要更上一層樓,這不是必須的麽!”他記得,方栖雲也淬煉過靈根的,不過可能是因為他修煉的是無情道的原因。

“也是。”方栖雲突然勾了下唇,那一笑讓祝青簪突然覺得,方栖雲或許并不像傳言中那般無情。

“淬煉靈根,一般人就算想也未必能忍受那種痛楚。”方栖雲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缥缈,就連臉也望向了那慘淡的彎月,身上透出絲絲袅袅的落寂來。

“大概是因為就算淬煉了,很鮮少有人能成功吧!”心志不夠堅韌,稍有退縮的心理,淬煉便會功虧一篑,淪為廢人。

“栖雲仙尊,我能冒昧問一個問題麽?”祝青簪恭敬地一抱拳。

方栖雲略微颔首,示意他問。

“我聽說你去過泠鳶水域,泠鳶水域,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祝青簪迫切地想知道他小師弟究竟呆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下,修真界關于泠鳶水域的傳言很多,說什麽的都有,也因為說法太多,祝青簪除了“危險”、“詭異”、“陰邪”這等詞之外,更具體的就難以捕捉了,但一定不會是什麽好地方。

他想知道,他小師弟究竟……

“那是一個常人無法踏足的地方!”方栖雲語氣悠遠,他看着祝青簪,“我勸你還是莫要踏足泠鳶水域為好!”

“為什麽?”祝青簪語氣急切,下一刻他便反應了過來,對于一個元嬰而言,他這種語氣未免太異常了。

“那地方不适合你去。”方栖雲朝祝青簪作了一揖,“此次大會也不适合你,你還是盡早離開吧!”

說完方栖雲就神念一動,祝青簪擡頭時,只能看到方栖雲朝玄月館飛掠的身形,那一身白衣輕塵如谪仙,淡然若身處世外。

祝青簪擰緊了眉,方栖雲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适合他去?是好心提醒,還是他看出什麽了?

祝青簪凝眉撫上自己的臉頰,他現今臉變了,身上也沒有透出魂息,他跟方栖雲并不熟,統共也不過見過三次,不可能被認出來。

祝青簪心頭疑惑,可他怎麽可能因為方栖雲一兩句淩磨兩可的話就退縮?

看來泠鳶水域究竟是個什麽地方,路線何布,他們只會在大會上公布。

直到議會這天,祝青簪才知道進去需要函貼,巫靖不知道上哪兒搞了三張,這才順利進入玄月館。

玄月館并沒多大變化,但是禁制設置頗多,很多地方都不允許進入。

祝青簪他們三人是以散修的身份進來的,沒有座位,此時站在人群中,遙遙眺望着高臺之上。

玄月館的掌門之位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元嬰修為,壽元未到将近時,人卻像是半只腳都踏進了棺材似的枯瘦蠟黃,雙眼渾濁得像是蒙了一層陰翳,頗為吓人。

不一會兒,就見方栖雲跟辟心淩空踏步而來,在方栖雲身後站着應缺。應缺不是外門大弟子嗎?怎麽會站在方栖雲身後?

巫靖看出了祝青簪的疑惑,道:“我們到玄月館的前兩日,方栖雲收了應缺為徒。”

“哈?”祝青簪詫異了一下,應缺可是元嬰修為,方栖雲收一個元嬰為徒?

“我還以為方栖雲這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收徒弟呢。畢竟他修的是無情道,心中有道,卻無情無欲,論方栖雲的冷血無情,怕是連辟心都得避讓三分。”

祝青簪狐疑地看着巫靖,懷疑他在騙他,方栖雲那表現像是無情嗎?

昨晚的提醒言猶在耳,祝青簪還真不信。

很快前面的商讨便開始了,無數人發問,但大多都是義憤填膺說要滅了泠鳶水域還修真界一個太平的。

祝青簪:????

為什麽不是圍剿魔宗?而是争對泠鳶水域?

祝青簪想了一下最近的聽聞,魔宗的消息反而聽得較少,聽到的都是關于泠鳶水域的人如何的作惡多端。

那些傳言,祝青簪一個字都不信,他師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十惡不赦的人,必定是君寒燼或夜溟等人搞的鬼。

“今日,我們就抓到一泠鳶水域之人,打算将其斬首示衆,以滅泠鳶水域的威風,為我修真界正心。”玄月館掌門略帶陰沉的聲音傳來,就見半空突地出現了四個人,四人中間用鎖鏈綁着一個人,那人一身破破爛爛的紅袍,衣服像是永遠都穿不好似的滑至肩頭,露出胸口那顆血紅的痣。

一身媚骨渾然天成,眼眸流轉間顧盼生輝,好似天地的顏色都被他奪去了七分,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有琴策?!”巫靖震驚出聲。

不止巫靖,就連祝青簪都被驚住了,他不是合/歡宗宗主嗎?為什麽會淪為玄月館的階下囚?

廣場上靜了怕是得有半柱香的時間,直到有琴策套着鐵環的四肢動了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那雙勾人的眼中迸射出濃濃的不屑之色。

就算如此,有琴策的姿容整個修真界也難出其右。

有琴策被壓着跪在高臺之上,面朝玄月館掌門,在場面色不變的,唯有方栖雲一人。

緊接着祝青簪清晰地聽見旁邊的人吞了口口水,說了一句非常下流的話。

那話聽見的諸多人都開始附和,嘴裏說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祝青簪就算知道有琴策是合/歡宗宗主,可他穿書這麽多年,從未聽聞有琴策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巫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埼玉也擰緊了眉,轉頭看了一眼巫靖。

這十年巫靖再也沒有見過有琴策,但是關于他的傳聞還是略聽一二。

但有琴策做事随性,絕對不會為宮軒冥賣命,可是為什麽玄月館的人要說有琴策是泠鳶水域的人?

在場漸漸響起了陣陣殺聲,那呼嚎聲越來越大,很快就在廣場上響成了一片。

“呵!”有琴策不屑地冷笑一聲,就算被束縛了手腳,他也像是習慣性地伸手拂過胸前紅痣,輕輕擡眸掃視了一遍在場衆人,“想殺我?”

他的聲音不小,卻也不算大,準确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你們泠鳶水域作惡多端,殺你一人何妨?”

“沒錯,就算殺光整個泠鳶水域,那也是替天行道!”

無數人開始附和。

臺上的方栖雲始終波瀾不驚,只是祝青簪擡眼看去的時候,方栖雲的視線正好從他這方掃過,腦子裏頓時響起了方栖雲清冷的聲音:“別沖動!”

祝青簪擡眸朝方栖雲看去,他微微低垂着眸子,祝青簪實在不懂,也理解不了方栖雲究竟為何?

有琴策形容狼狽,姿态可一點都不狼狽,束縛着他的鎖鏈是鎖靈鏈,就算是化神修為被這種鎖鏈綁住也只能淪為階下囚,有琴策現在有什麽資本還如此狂妄?

“不自量力!”玄月館掌門猛地揮手,無形的一掌拍在有琴策胸膛,有琴策的身形猛地倒飛了出去,砸在高臺邊沿,在他的胸膛之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就算如此,有琴策的姿态依舊擁着傲骨,好似他比玄月館的掌門姿态還高;好似玄月館的掌門才是那個階下囚般。

“怎麽?玄月館掌門就這點能耐!”有琴策臉上的笑依舊很媚,也很美,他擡起手臂不在意地抹了下唇角,血色在他嘴角綻放出一道濃烈的色彩。

“他在做什麽?”祝青簪震驚地看着有琴策,就算他修為高,就算他是合/歡宗宗主,如今這麽一幅模樣,顯然是想激氣衆怒,他究竟想做什麽?

巫靖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起來,咬着後槽牙道:“他在求死!”

祝青簪聞言轉頭震驚地看向巫靖,一個好好活着的人,卻求死?

“他腦子不正常吧,好好活着,求死?”埼玉不滿地看着有琴策,對于有琴策埼玉是恨得壓根發癢的,卻都不到想他死的地步。

他們方出落雪宗時有琴策私下見過他,還千叮萬囑不能讓巫靖知道,埼玉照做了,甚至在很多巫靖不知道的情況下,埼玉都見過有琴策。

那個人看似一如既往,可每一次見面,埼玉都能感覺到他身上越來越重的壓力感,那是被什麽東西壓彎了脊柱的感覺。

可是,埼玉都不曾深究過他究竟在做什麽。

有琴策的行為他從未揣測過,于他而言,有琴策不過跟他點頭之交,可是現在……

埼玉突然想起他腿還沒斷的時候他跟有琴策最後一次相見,他說:“以後我們別再見了,你跟巫靖,都要當做跟我從未相識。”

這話埼玉當時也就聽過就算,根本就沒深究。

埼玉轉頭看着巫靖略顯焦急的臉,巫靖,很擔心他吧!

有琴策擡手看着指尖的血,覺得依舊不夠,寒憂的禁制太強了,就連宮軒冥都解不開。

這十年,有琴策真的覺得自己累了,比以前的千年都還累,他突然不想掙紮,也不想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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