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埼玉再次被雷劈得骨頭架子都發着光, 咬牙承受着噼啪炸響的雷劫,視線一直落在巫靖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非常非常的深,好似帶着道不明的諸多情愫。
這十年, 他們究竟是怎麽過的?
祝青簪知道落雪宗向來是不怎麽歡迎邪修的, 最重要的是清塵長老不喜, 但也不會将人趕下山,那只能是他們自己下山的。
巫靖是魔宗之人,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埼玉……
待到雷劫全部砸下之後,祝青簪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大概是化神雷劫太兇,埼玉已經被劈得外焦裏嫩了,好在并無性命之虞。
巫靖緩緩掀起眼皮,感知到身上壓着一重物, 這才垂眸。
“巫靖,你醒了!”埼玉身後赤紅色的尾巴狗一樣地搖了搖,腦袋上還長出了倆耳朵, 耳朵裏豎着一撮白色的毛,一臉擔憂地看着巫靖。
祝青簪:?????
埼玉他……不是人?
“埼玉?”巫靖的表情還有一點懵, 随即他的視線落在了旁邊站立的祝青簪身上,祝青簪臉上揚着一道溫柔的笑意,就算換了張臉, 他臉上的笑也略顯慈悲。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埼玉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 死死地抱着巫靖,勒着他的脖子, 力度重到好似要把他揉進骨血。
巫靖感受着埼玉落在他頸間灼熱的淚,心裏泛着陣陣酸澀,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入手卻是一片黏膩,吓得巫靖神情驟然一慌,“埼玉,你的背……”
“沒事,你沒事就好!”埼玉身後的尾巴搖了搖,起身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雙眸子帶着後怕,卻非常委屈的抿緊了唇。
祝青簪就站在旁邊看着他倆,他感覺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跟宮軒冥,心裏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埼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得經歷了什麽磨難才會把他磨砺成現在這副模樣,連腿都斷了一條。
天色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兩人這才想起旁邊有個人似的齊齊轉頭看向祝青簪。
“巫靖,是他救的你!”埼玉的聲音微微哽咽,随即面對着祝青簪,很慎重的跪地,朝他磕了一個響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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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靖的視線則落在祝青簪那張跟宮軒冥有着三分像的臉上,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原地跪了下去。
祝青簪背負于身後的手動了動,原本想要阻止,可是他現在卻又找不到什麽理由,一命換一跪,算了吧,就這樣也挺好的。
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盡量擺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修真界早已不複往日,你們還是找個地方隐居吧!”
埼玉已經沒了腿,磨滅了全身的傲氣,有什麽比留着一命更重要的?
“敢問前輩大名,救命之恩,在下定報。”埼玉語氣凝重,聲音也不複之前的悲怆,凜聲問道。
“不必了!”祝青簪沒有回頭,“舉手之勞而已!”
巫靖看着祝青簪別在腰間的笛劍,瞳孔猛地一縮,那是……那是仡佬的……
“青簪!”巫靖忽然出聲,祝青簪的身形一頓,差點踉跄了一步,随即加快了步子,巫靖那眼睛淬了毒的嗎?這都能看得出來?
祝青簪欲加快速度,就聽巫靖快速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小師弟的消息嗎?”
巫靖此話一出,祝青簪果然頓步。
巫靖抿着唇,忍着翻飛的心緒,将埼玉攔腰抱了起來,“你就不想知道,宮軒冥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你就不想找到他嗎?”
想,祝青簪怎麽可能不想,可是,他真的不想把巫靖他們卷進來。
君寒燼的目标是他,他不敢跟任何人關系太近,就連巫靖他們,他也想把他們藏起來,而不是跟在他身邊以身犯險。
祝青簪絲毫不敢抱有僥幸的心理。
就這麽一會兒猶豫的功夫,巫靖就掠至他身邊,看着祝青簪的側臉,“我知道你出關第一件事必定是找宮軒冥,可泠鳶水域之大、之亂,就算你是魂靈也很難找到,而我,知道!”
祝青簪偏頭看着巫靖,抿緊了唇,不得不說巫靖這話對他的誘/惑力真的很大,他很心動。
現今的他連泠鳶水域的大致方向都難以探測,修真界之大祝青簪要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竄必定費時費力,他不知道宮軒冥能不能等那麽久。
巫靖的雙眼很坦然地看進了祝青簪的眼睛裏,那雙眼非常真摯,擔憂與決心幾乎凝為實質。
兩人對視良久,最後祝青簪嘆了口氣,伸手在臉上一掃,變為本來面目,失笑道:“你怎麽認出我的?”
他自覺這張臉應該沒人能認出來,就算能看出跟宮軒冥有幾分相似,也不至于一眼就看出是他,這世上長得像的那麽多。
巫靖的視線落在祝青簪別在腰間的笛劍上。
祝青簪:……
草,他忘了這笛劍巫靖認識了。
埼玉大概累極,就算能自我修複跟祝青簪之前的丹藥加持,也難以抵抗那種疲憊,已經睡了過去。
祝青簪的視線落在埼玉斷掉的那條腿上,懷着複雜的心思問:“怎麽回事?”
“在你閉關後不久,我們就回了一趟魔宗!”
巫靖将這十年他們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十年前,巫靖打算回魔宗看看,他還是不太信他爹真的能把親兒子放棄,怎麽他都是魔宗的人,直到回到魔宗,看到那個新任少宗主,巫靖忽然就懂了。
少宗主成了夜溟,魔宗早就跟君寒燼等人沆瀣一氣,就連仙都那次的事件,都是魔宗聽命于君寒燼所為。
這件事祝青簪能料到,但是這跟巫靖丹海跟經脈萎縮還有埼玉斷腿有什麽關聯?
巫靖聞言,眼中帶着幾分蒼涼的笑。
“那次之後,我們确實安全出來了,但是魔宗拿了埼玉族人的性命相要,埼玉本就斷了一尾,修為大損,他們要用埼玉為祭品,承載泠鳶水域的那些邪佞之氣。”
埼玉體質特殊,能承載六界之力,就算宮軒冥跟他相比也略遜,畢竟宮軒冥的體質是後天形成,埼玉是天生的。
可是泠鳶水域那麽大,埼玉就算身死魂消也未必能承載那麽重、那麽多的邪佞之氣,就在埼玉答應準備前往泠鳶水域時,他僅剩的那個族人也死了。
赤狼一族只剩下了埼玉一個。
赤狼一族本就人丁單薄,到了埼玉這一代只剩下他一個小輩了。
“所以,埼玉被夜溟斷了一條腿,我丹海閉鎖才換來我倆茍活一命。”
巫靖的話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只是時不時地會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他們都沒有家了,都淪為了一個廢人,埼玉就算現在剩有一尾,修為卻跟金丹差不了多少,斷掉的那一尾被夜溟當成了戰利品放置于魔宗祭臺之上,每天用五靈陣引天地極寒極陰極火交替折磨。
斷尾跟本體是有感知聯系的,祝青簪在靈犀鎮昏迷的那段時間埼玉沒有說,在這十年裏,卻讓巫靖切身體會了個實實在在。
祝青簪聞言抿緊了唇,現在的修真界究竟變成了什麽樣的世界,魔宗的人怎麽就那麽狠,夜溟怎麽就能那麽狠?
祝青簪突然特別後悔方才沒有直接一掌拍碎了夜溟,讓他直接魂飛魄散,誰都拼湊不起來。
倘若他早點知道,倘若他早點……
可就算是修真界,也沒有後悔藥的。
“現在修真界裏,唯一親臨過泠鳶水域的,只有玄月館的方栖雲。”巫靖語氣平靜,轉頭看着祝青簪,目光裏露出了幾分不忍,卻還是沒有告訴他現在的宮軒冥究竟變成了什麽樣。
或許給他留存幾分幻想才是最好的結果,很多事他知道瞞不了多久,可能瞞一天是一天,至少讓他能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祝青簪的手覆在埼玉的尾椎上,那條狼一樣的尾巴垂了下來,耳朵也耷拉了下來,背上的傷口正在自我愈合。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他!”魂靈的最大作用祝青簪至今沒有搞懂,像是無止境,卻又像是無窮極。
也因為修真界除了口口相傳的魂靈之用,并無細節記載。
巫靖垂眸看着埼玉的臉,他的臉依舊還是從前的模樣,只是非常蒼白,輕聲道:“沒事,本體不死,尾就不枯。”
尾巴沒能拿得回來,但埼玉至少還活着,總有一天他會把尾巴給他搶回來,讓他變的跟從前一樣。
祝青簪看着這樣的巫靖,發現他臉上溫潤的笑不在了,看向埼玉的視線變得很深,那是歷經過生死才有的。
十年,他小師弟又會變成什麽樣?
這個結果,祝青簪想一次就覺得心痛一次,他小師弟,為什麽就不能等等他,共進退不好嗎?為什麽什麽都要自己承受?為什麽連我的責任你也要扛下來?
****
泠鳶水域。
十年時間,泠鳶水域不再荒蕪,修建出了宮殿。
正殿之上,一道黑色人影端坐其上,他滿臉陰鸷與嗜血,那雙略微暗紅的眸間隐藏暴戾,在他兩側跪了一地的侍從,大殿中央立着一道破碎的傀儡。
它的五官完全是拼湊而成,破碎得不像樣子,此時正散落在地,地上跪着的人全都心慌慌然,不知道他們尊主又在發什麽脾氣。
季含雪是這麽多年,唯一能在宮軒冥身邊說得上兩句話的人,她看着宮軒冥臉上堕魔印記的顏色越來越深,就覺得心如刀絞。
她不明白,明明那麽想,那麽念,不惜去做自己最不堪不屑之事,也要拼湊出他的模樣,為什麽不直接沖上落雪宗把人搶過來。
可是當季含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宮軒冥卻只回答了她一句話:“那是我們的家,現在我這副模樣,他肯定不願。”
他師兄膽小,他不願他看見他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君寒燼這個人不除,永遠是他們的隐患。
他不想他師兄一直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當知道他閉關後,宮軒冥才敢放開手去做,等他師兄出關時,他希望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到那時,他便帶着師兄隐名埋名,再也不問世事。
只要師兄願意,他做什麽都可以。
可是随着自身力量不停攀高,他發現很多時候他都很難控制心性,再加上姬洳燈時不時煽風點火,那些話語就像瘾一樣,明知道不對,卻還是想做。
十一年了,他忍了十一年,忍到只想看看他,卻又不敢回落雪宗,他怕師兄弟們知道他現在的模樣之後告訴祝青簪,怕他出關後接受不了。
宮軒冥拼了命的修煉,拼了命的找君寒燼,可是,找不到,君寒燼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除了魔宗的那些蝦兵蟹将,君寒燼在這十一年間再也沒有出現過。
“尊主!”季含雪極力忍着心疼,輕輕換了一聲。
宮軒冥盯着大殿中下破碎的宛若人偶一樣的東西,伸手輕輕拂過帶着堕魔印記的那邊臉頰,順勢揉了揉太陽穴,“掃了!”
“是!”侍從們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快速打掃幹淨。
季含雪呆在大殿之上沒有離開,她看了十一年,她看了這個男人十一年,看着他瘋魔,看着他發狂,看着他因為忍受不了蝕骨之痛用刀一下下的去削自己身上的肉,每一次都讓她心如刀絞,真正的心如刀絞。
她很多次都想開口讓他放棄吧,可是經歷過一次之後,那句“放棄”季含雪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祝青簪對他而言多重要季含雪深知,但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如此瘋魔下去了。
每到月圓房間裏傳來痛苦的嘶嚎之聲,讓那輪圓月都好似浸透了血。
“你還有事?”宮軒冥淡淡地掃了季含雪一眼,那雙暗紅的眼眸中迸射出凜冽的冷意。
季含雪挺直了腰背,“回尊主,沒有!”
祝青簪出關的事季含雪不打算告訴宮軒冥了,能瞞一刻是一刻,這麽多年來,季含雪從未恨過什麽人,祝青簪是第一個。
“那就下去吧!”宮軒冥揉着漲疼的太陽穴,姬洳燈在他耳邊像是念經一樣一直蠱惑他繼續吸納泠鳶水域的陰邪之氣,只有這樣他才能變得風味強大。
君寒燼的強大哪怕是整個修真界的人加起來都不是氣對手,化神在他眼中宛若蝼蟻,遑論他一個只是半只腳踏入虛無之境的人。
修真界的人向來以為化神之後便是渡劫,殊不知,這世上沒有渡劫一說,各界之人一出生,便已是自己的劫。
而所謂的渡劫仙去,那是承受不了一腳踏入虛無之境的強勁靈力,身死魂消,爆/體而亡罷了。
“是!”季含雪現今身上穿着一身铠甲,身形嬌小,卻讓宮軒冥見識了她的強韌。
“師弟,修煉吧,繼續修煉,只有無上強大的力量,才能讓你左右自己的人生。”姬洳燈頂着一張跟祝青簪一模一樣,輕聲誘/惑。
宮軒冥拿他沒辦法,很多時候他都好似生出了姬洳燈就是祝青簪的錯覺來。
可是不會。
他師兄永遠不會有這樣妖邪的表情。
“你的魂元還剩多少?”宮軒冥說話一針見血,比起他自己找君寒燼,姬洳燈比他更為着急。
他現今只是靈體,宮軒冥修煉得越勤奮,姬洳燈的魂便消散得越快。
“只要到我的心,我便能重塑身軀。”姬洳燈整個變成了幽靈狀态,足底衍生出了一條線沒入宮軒冥丹海。
宮軒冥輕笑,“若不是你有跟我師兄一模一樣的臉,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你需要我!”姬洳燈雙手背負于身後,歪頭輕笑道。
宮軒冥看着他現在的模樣微怔,突然怒從心起,擡手一把将他的靈體揮散。
從前他确實需要利用姬洳燈的魂元,可現今,他的魂元大多被自己吸納化為己用,他現在拇指大的魂元,能堅持多久?
只要他一念,姬洳燈死都找不到一片衣角埋。
可是姬洳燈不能死是事實,君寒燼現在不知道躲哪兒去了,他需要留有姬洳燈的魂元聯系君寒燼用他的心髒做成的燈,那燈究竟有什麽作用,姬洳燈從來不說,但能讓姬洳燈複活重塑身體,那燈不管怎麽樣都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姬洳燈被揮散,片刻後又再次凝聚,“宮軒冥,面對這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你都能下的去手?你對你師兄的感情也不怎麽樣嘛!”
姬洳燈臉上的笑別具深意,宮軒冥輕輕挑起眼皮,一道鎖鏈猛地出現在他頸項,“你說呢?”
姬洳燈在那條鎖鏈出現的瞬間便焉吧了,氣憤地消失在了原地。
宮軒冥在姬洳燈消失之後疲憊地倒在椅座之上,他擡眸看向無邊無際的泠鳶水域,祈禱着祝青簪的閉關能長一點,再長一點,可是心底裏又很想念。
“師兄,等你出關,我來接你好不好!”宮軒冥臉上勾着一道溫柔的淺笑,那笑不曾讓外人見過,就連姬洳燈都不曾。
****
十天後,祝青簪才從閉關中出來,歷經十天,他的魂靈之用于埼玉而言微乎其微,他無法修複他損失掉的修為,只能将他的傷治好,堪堪用泥巴給他塑了一條腿,讓他不至于再當個瘸子。
埼玉的性格沉穩了很多,大概修為損失太多,他的耳朵跟尾巴都無法隐匿了。
“謝謝!”埼玉還是頂着一張臭臉,耳朵立得特別高,身後的尾巴倒是一直在搖啊搖的,不停地掃過坐在他後面的巫靖的臉。
巫靖被他掃得不耐煩了,一把捏住他的尾巴,“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尾巴實在太閑就掃地去!”
他們現在在一個破草屋裏,巫靖這十天把屋子收拾得很幹淨。
埼玉立即垮了臉,轉身委屈巴巴地看着巫靖,還絞手指。
巫靖跟祝青簪:……
祝青簪輕咳了一聲,偏開頭不看他倆,可是轉頭視線就落在院子裏的小白跟墨邪身上。
這倆獸之前呆在儲物袋的“和諧”景象就像錯覺似的,出來後小白該怎麽揍墨邪還怎麽揍,絲毫不帶含糊的,身上時不時總會出現小白咬出來的牙印兒。
祝青簪以為它很疼,可是吧,在祝青簪說出要幫它治治的時候,墨邪怒視着他:“你這就是羨慕嫉妒恨,見不得我們愛的烙印。”
好!
很好!
祝青簪懂了!
墨邪有受虐傾向,還明晃晃地朝他撒狗糧,欺負他現在一個人。
現在再看巫靖跟埼玉,祝青簪:……
他微微抿了抿唇,他這是落在兩大袋狗糧裏爬都爬不出來了!
想到這裏,祝青簪下定決定,以後他一定要比這倆都虐他們虐得更狠。
“咳!”祝青簪清了下嗓子,實在是有點難以承受這若有似無的狗糧暴擊,囑咐道:“埼玉那條腿剛塑好,不能做劇烈運動!”
埼玉跟巫靖都震驚地看着祝青簪。
祝青簪:????
埼玉搶在巫靖開口之前道:“什麽劇烈運動?劈柴嗎?”
祝青簪:……
他狐疑地盯着巫靖。
巫靖摸了摸鼻子,“那個啥,這段時間都是埼玉劈柴我做飯。”
嗯,好一個夫唱夫随,祝青簪又被狗糧暴擊狠狠地傷害了一次。
這倆是沒完沒了啊了!
下一刻,就聽埼玉道:“阿靖,我腿還沒适應,最近劈柴挑水做飯的活兒就交給你啦!”
巫靖嘀咕道:“說得你挑過水似的。”哪次不是他做飯挑水啊,埼玉只負責坐在凳子上劈柴,一手一斧頭,特溜。
祝青簪:……
媽的,這倆沒完沒了了!
祝青簪有點生氣的出了門,做飯去了!
走到廚房祝青簪才想起來,他辟谷了啊,做什麽飯?
他又走了回去,就見巫靖正拽着埼玉的尾巴,埼玉臉上紅得非常不自然,祝青簪:????
“都說不能劇烈運動了,再斷一次吓萎了別找我,我也不治陽/痿。”
兩人:……
埼玉操起尾巴甩了巫靖一下,巫靖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紅印,捂着臉不可置信地指着埼玉,氣得渾身發抖。
“媽的,你以為我在幹嘛?你尾巴上沾草了我給你拿下來,你莫名其妙扇我一尾巴!”
埼玉的耳朵立即耷拉了下來,瞪了一眼祝青簪,卻沒敢說話,小心翼翼地朝巫靖靠了靠,“對不起嘛,還不是怪我尾巴太敏/感了!”
巫靖氣得說不出話來,懷疑埼玉腦子都跟着腿一起斷掉了,他之前都說了他尾巴上沾草了,居然還扇他。
祝青簪:……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但是你們能不能悠着點兒,我至今還沒談過戀愛啊喂,你們那一邊吵架一邊不斷地用粉紅色的泡泡淹沒我算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