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血殇情

作者:主公爵

鮮血染紅了誰的牽挂?

愛意刺痛了誰的心靈?

血鳶,浴血而出,是将化為九天鳳凰,還是堕地而亡?

寧東籬,會如寧采臣般老實忠厚,還是會有着“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然品性?

萬青山,江山美人,兩者該如何取舍?

楔子

更新時間2011-6-12 17:59:55 字數:3226

雪,下着,迫不及待地要掩蓋這塵世的不潔與罪惡。

尺厚的雪地上一個黑點在移動,留下一條深深的印記。

移動的黑影終于停下來了,體力的極度透支使得黑影仰起頭來,露出一個中等姿色的婦女來,但那眉眼間的堅定又透露處她的不凡來。

那婦人大口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一個嬰兒的臉從她胸口露出。

婦人慢慢地回複了穩定。

她看着懷裏的孩子,有那麽一瞬地失神,記憶回到那悔恨終身的一天:

初春的揚州,濕潤的風輕輕地拂着河邊的新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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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朝宰相之女,名曰柳婵媛。

自小父親的管教就十分嚴厲,所以她自出生以來至今,芳齡十六,從未踏出家門一步。

平時連房門也很少出,這也造就她性格的溫和、有耐心,并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和女紅樣樣精通。

是日,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古銅鏡中的自己:皮膚白皙,身材勻稱,再加上一雙因涉世未深而顯得尤為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精致的鼻子、小巧紅潤如櫻桃的小嘴,發髻高高挽起,插上一支最愛的茉莉狀的簪子,身着一襲紫紅色的綢衣,外面再披上通透的白色輕紗,真真是從畫上走出來的人呢!

她推開深紅色檀木房門,穿過幽深的長廊,來到了正廳上。

宰相柳一忠正坐在上方與一旁的夫人講述最近朝堂上發生的趣事,看見女兒進來,便笑盈盈地說:“媛兒,有什麽事啊?穿得如此隆重!”

婵媛含笑作了禮,開心地說:“父親大人,今天是媛兒十六歲生日,您答應過媛兒帶媛兒出去玩的!”

柳一忠皺了皺眉,說:“女兒家出去抛頭露面的多不好,不過今天例外。但你記得要坐在轎子裏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知道嗎?”

婵媛心裏歡喜的緊,臉上卻不表露出來,恭恭敬敬地回答:“父親大人,媛兒知道了。”

于是柳婵媛坐進了轎子裏,就這樣出發了。

當轎子駛進街道上的時候,婵媛偷偷地拉開轎子的一簾,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玩雜耍的、賣小吃的,比比皆是。

婵媛從來沒看見過這麽多好玩的東西,她看得目不轉睛,只恨不能下去靠近一點觀看了。

當轎子差不多将整個皇城都繞了一圈後,天已晚了。婵媛一行人也要回去了。

“哎呦!什麽東西啊?絆了老子一下!”婵媛只覺得轎子晃了一下,然後就是轎夫的罵聲。

“我看看,什麽東西?呀!一個人!”被絆的轎夫向下看去。

“什麽?一個人?看看還有氣沒有?”轎子裏的婵媛聽到轎夫的話後吩咐道。

于是轎夫們将轎子放下,圍着地上那個人,一個大膽的轎夫伸出手,探了探地上那個人的鼻息。

“小姐,還有氣,但是很虛弱。現在怎麽辦?”

婵媛聽了,說:“好歹是一條性命,将那個人帶回府吧!”

“這......老爺同意嗎?”一個轎夫嗫嚅到。

“父親大人一向慈悲為懷,不會不同意的,帶他回去吧!”婵媛态度很堅決。并且從轎上走了下來,說:“把他扛上轎吧!”

于是幾個轎夫們合力将地上的人扛上了轎,繼續往前走。

回到了府後,柳一忠果然沒有責怪柳婵媛,還吩咐吓人照顧好那個救回來的人。

又過了幾天,相安無事。

一天早上,婵媛到正廳去問好,剛進門,就看到柳一忠正跟一年輕男子在說話,剛想先退出去,誰知被柳一忠叫住了,于是婵媛只好來到正廳。

只聽得柳一忠爽朗地笑着對那年輕人說:“呵呵,文清啊,不用謝我了,要謝也該謝我女兒婵媛,要不是她,你今天也許沒法站在這裏了啊!”

于是那年輕人忙對着婵媛作了一個揖,好聽的聲音響起:“在下劉文清,正是那日被柳姑娘救回來的人,柳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

婵媛向劉文清看去,只見那人目不斜視,眉間一股正氣,正正的國字臉,英氣逼人。

婵媛也回了個禮,開口道:“小女子不敢居功,這是佛的安排。公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劉文清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托柳姑娘吉言了!”

柳一忠看出劉文清的窘迫,說道:“文清啊,我看你內有滿腹才倫,如無處可去,不如跟着我做事?”

劉文清楞了一下,看到婵媛滿臉的笑意,陡然醒悟,趕忙回過來對柳一忠行了禮,說道:“宰相大恩,我劉文清無以為報,只求為宰相耗盡這條賤命!”

柳一忠捋了捋胡須,呵呵的笑了。

從此劉文清仕途一帆風順,柳婵媛理順成章地與劉文清成婚,再是宰相柳一忠下位,新宰相劉文清上位,看似一切美好,但一切美好背後都是暗流洶湧......

婵媛自結婚以後育有多女,但劉文清一直都想要一個兒子好傳承香火,又礙于柳一忠的權勢沒有取妾,但婵媛一直都沒有生下一個兒子,雖然劉文清沒有說什麽,但心裏一直不痛快,而那些女兒每次都會莫名死亡,雖然婵媛有過懷疑,但不相信世上有人會殺害自己親生女兒,但她還是清楚的察覺出了劉文清對她的冷淡了。

直到他新上任,婵媛又懷孕了,劉文清幹脆讓婵媛單獨住到了一處獨院,讓她好生靜養。

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的仍是一女兒,這一次他忍不住了。他搶過剛生出的嬰兒,死死掐住嬰兒的脖子,婵媛看到後,吓得要不得,托着虛弱的身子趕忙将嬰兒搶了過來。死死抱住嬰兒,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劉文清陰沉着臉,冷笑道:“哼,實話告訴你好了,先頭那幾個也是我掐死的,既然你要護着她,那你們就一起死吧!”

說完朝外使了個眼色,關上門,轉身走了。

婵媛察覺到不對勁,抱着嬰兒想出去,但發現門已被人從外鎖上了,慢慢地,有濃煙冒出,房子已被火海吞沒。

劉文清在外面看着,火光映照在他那正氣依然的臉上,一陣扭曲,如同他那被扭曲的心理......

那婦人從沉思中複又回轉來,咬住下嘴唇,仿佛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她俯下頭親吻了一下嬰兒,喃喃到:“好好活下去,娘對不住你,讓你承受娘親和幾位姐姐的仇恨,但如果不這樣......”

兩行清淚從婦人眼角流下,滴落在半空中凝成了冰,掉在嬰兒被凍得發紫的臉上,但嬰兒毫無反應。

它不需要有反應。

因為天國的美麗景象離它是那樣接近,近到只剩一個腳趾頭的距離了。它不用操心這未曾看過的塵世如何污濁,就可以超脫到另一個歡樂無憂的世界了。

但很顯然,婦人不準備讓它跨過那通往幸福的大門。

婦人猛地直起身,從靴中取出一把刀,揮向自己雙手的手腕,劃開一條細長的口子。

妖冶的紫紅色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出,彙成一條細線。

婦人将手放在嬰兒的嘴邊,血像小溪一般地流進了嬰兒嘴裏。

正沉浸在天國的美好中的嬰兒瞬間被拉回到塵世中,在寒冷的刺激下更用力地吮吸着母親甘甜無比的血液。小臉上的醬紫色慢慢化開,恢複了生機。

婦人的另一只手放在嬰兒臉上、頸上。

于是嬰兒全身上下就這樣沐浴在這紫紅色的血液中,就好像涅槃中的鳳凰一般。

紫氣直沖雲霄。

嬰兒享受着這種溫暖,舒服地睡了過去,嘴邊淺淺地笑着。

而母親也好像是舒服地睡着了,嘴角微微向上揚着,但兩頰卻分明挂着兩行淚淩,似乎在悲憫這黑暗的世界,抑或是嬰兒以後的命運......

雪停了,一個青色影子行進在近膝高的雪地上。

他有着一雙變幻莫測的眼睛,而此刻他的雙眉緊緊蹙着,一雙眼睛陷入了沉思的狀态中。他的鼻子高高聳着,兩片薄唇緊緊地抿着,整體看着是一副讓人舒服的俊秀又不失穩重的樣子。

他披着繡有一條龍的藏青色披風,步子不大,但異常輕快,每走一步,只留下兩個淺淺的印記。

他就這樣邊思索邊快速地走着。

突然,他被雪地上一塊凸起絆了一下,只感覺面前有什麽東西塌了下來。

他快速穩住身形,擡頭卻看見一具幹屍倒在他的腳邊。

他用腳觸了觸面前的幹屍,卻驚奇地發現幹屍下壓着什麽東西。

他蹲下身,用手撥開面前的幹屍,露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來。

那嬰兒眼睛睜着,看着他還骨碌碌地轉了兩下眼睛。

他顯然還不能适應眼前出現的着一幕場景。呆立在原地。

但看着地上一臉天真的嬰兒,他終于還是将嬰兒抱了起來。

嬰兒沒有掙紮也沒有哭鬧。只是定定地盯住眼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也定定地望着那嬰兒,旋即又笑了。

轉過身,他向着來時的路走去。

身後的幹屍“轟”一身化作白色粉末。

天地茫茫一片潔白的雪色,廣闊的雪地上只有男人那堅定的青色背影,以及衣袍的獵獵作響。

雪,又下了,并以更高的姿态降臨着世界,将那具無意中露出來的幹屍以及一切與它有關的,都掩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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