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21
麻感最初是從大姆指開始的。嚴岚不太明白為什麽,畢竟他進餐廳兩個月左右就拿到了杆皮的道具,使用算是順利,也就是這麽用下去了。
所以當大姆指開始隐隐約約麻起來的時候,嚴岚起初是覺得可能不小心壓到或什麽的,隔一陣子就會好了。
問題是事情不如他所想,沒有太久,連食指都開始了。
他這才有些警覺,是不是自己用手杆皮,追求進步追求過頭,讓手太過疲倦了。
可是他沒辦現在停止,他連一半都還沒有到,怎麽能斷在這裏?他要自己小心翼翼地使用手,想說會不會因此好一些,可是非但沒有,反而連中指都開始了。
他先到了他們家固定會去看的家庭醫生那裏看醫生,那醫生從他小時候看到他現在,跟他很親近,說話很直。
「這就工作疲勞啊!」
「你家不缺你這份薪水吧,幹嘛操成這樣啊?小朋友。」
「努力是很好啦,問題是會痛就不要再做啦!雖然我們沒幾個邦交國,但你還是可以去考個外交相關的工作啦,憑你的程度,外交官應該努力一下,沒問題的。」
「唉喲小朋友你這樣真的不行,快離職啦。」
嚴岚随便敷衍,他知道醫生當然也看在眼裏,但他還沒有學到精髓,怎麽可以走?
離開的時候,醫生塞了張紙條給他,上面是另一個醫生的資料。
「去看他啦,是神經內科的權威,他要是再看不好你,我真的要告訴你爸媽,要他們把你鎖在家裏不許再你去那裏把你的手弄廢了!」
他微笑地謝謝醫生,又被醫生罵。「笑?笑什麽笑?手好了再來笑啦,沒有好不可以笑!」
他萬分感激地走出診所,知道若不是後面還有病人,醫生可能還會追出來再把他罵一頓。
他離開診所,随即預約了那個權威醫生的門診,時間在他下回的休假日。期間還是正常上班,直到他到醫院做檢查。
一到醫院他做了肌電圖的檢查,反應自然不是很好,他的右手的反應遠不如左手,應該真的是使用過度。
醫生臉色很凝重,建議嚴岚使用護手,讓神經慢慢地養回來,給嚴岚三個月的時間,說若是之後沒有好轉,真的就要嚴岚考慮離開這個工作。
那與嚴岚原本規劃的完全不一樣。但……嚴岚望著自己的右手。若真的沒辦法好,他繼續待也不值得。
只能照醫生的說法努力做做看。
醫生是要他右手盡量不提重物,嚴岚做得更徹底,除了上班的時間之外,他要自己能不用右手,就不用右手。
另外,補充維他命,這個他就照著醫生所吩咐的劑量,沒有過量。
還有睡前戴護手,保護手腕。這他也是幾乎上班以外的時間能戴著就戴著了,除了在嚴杉面前他會刻意避開。
是的,他能給媽媽看到并關心,也能讓爸爸念他幾句,但是就是不想讓嚴杉看到。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堅持不在嚴杉面前戴護手,很有可能就是不想在嚴杉面前示弱。
至於手是否有恢複?坦白說他原本不是很相信醫生的話語,畢竟他每天還是要上班那麽久,杆皮怎麽可能不用到右手,一個月還是只休六天,真的能讓手休息的時間并不很多。
就算這個醫生是神經內科的權威,他多少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态在做這些事情,內心早把最糟的狀況想遍了,如果他的右手真的沒辦法恢複,那他這三個月更要多看多學,一點都不能浪費,之後就去法國藍帶廚藝學校,趁還沒開課的時間讓右手多休息。
但拜這個真的很有經驗的醫生幫助,他慢慢地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在好轉中,起初還不明顯,但愈來愈流暢,還不能恢複到最初的狀态,但他右手杆皮确實順暢許多。
他望著自己的右手,能好的吧?
某個休假日,家人都出門工作了,他除了吃飯之外,幾乎都窩在房裏念書,念到覺得累了,他步出了房間,護手當然沒有拿下來,他就賴在樓上小客廳的沙發歇息,感覺很舒适,他模模糊糊地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态。
直到上樓的腳步聲讓他醒過來。那腳步聲放得很輕,他以為是管家阿姨,但回神了一下才想到今天管家阿姨下午有事請假先走了,他連忙坐起把護手取下,藏在身後。
「沒出門?」終於上了樓的嚴杉問著嚴岚。
「懶,在家裏舒服。」嚴岚微笑。「你呢?怎麽有空現在回來?」他沒有眯很久,現在還是下午不是?
「去其他地方巡了一下,有空就先回來家裏。」嚴杉凝視著嚴岚。「我想彈琴。」
怎麽會突然跟他這麽風花雪月的事情,嚴岚內心困惑,但臉上還是端著笑。「要我當聽衆嗎?好啊。」
嚴杉眼神直勾勾地對著嚴岚。「一起彈。」
嚴岚怔了下。他現在的右手根本沒辦法彈琴。「你彈就好了,我這麽久沒有好好彈琴了,琴聲絕對會讓你的耳朵受不了。」
「我也差不多。」嚴杉淡淡回道。「我要跟你一起彈琴。」
看著嚴杉那堅定的眼神,嚴岚要極力克制才能讓自己不顫抖。
這是來自嚴杉的邀約,從前的他多麽享受跟嚴杉一起彈琴的時刻,多麽想要跟嚴杉一起彈琴,許多時刻,他都幻想著嚴杉會約他彈琴,沒有別人、也不是為了其他原因,就只是單純地,想跟他一起彈琴……
不過是作夢而已。說不定此時此刻也是。
嚴杉看到那護手了吧?就算沒看,媽媽沒提到,爸爸或管家阿姨也極有可能跟嚴杉聊天聊到,他并沒有要他們不能說,若真的要他們不能告訴嚴杉,反而欲蓋彌彰了。
如果不是嚴杉知道了,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回家,又突如其來地約他一起彈琴?嚴杉從來沒有如此主動而明白地邀過他。
「但我不要跟你一起彈琴。」嚴岚要自己保持笑容。至少現在的我不要跟你一起彈琴,他在心裏補上這麽一句。
嚴杉瞅著嚴岚,沒有說半句話。
嚴岚又笑。「沒事的話,我要回房間了。」他悄悄把護手塞到身後的抱枕底下。就算他猜想嚴杉知道了,還是不想要讓嚴杉看到。
嚴岚要自己輕盈而優雅的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回房間,嚴杉卻倏地在他經過的時候拉住他的右上臂。
嚴岚被嚴杉突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去用左手去護住他的右手腕──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脆弱得禁不起折騰。
嚴杉沉著臉。「所以是怎樣?你的右手。」
「沒怎麽樣。」嚴岚回道。「請讓我回房間。」
「連琴都沒辦法彈了,還沒怎麽樣?」嚴杉問著嚴岚。
被嚴杉這樣質問,嚴岚也豁出去了。唇角泛起笑容,嚴岚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好,你要聽實話是不是?工作傷害,再等一個多月,要是神經沒有長回來,我可能很久都沒有辦法再杆皮,這樣你滿意了嗎?」
「嚴岚!」嚴杉放開嚴岚的手,臉色凝重。「我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滿意或高興過。」
「我知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做嗎?」嚴岚又笑。「那我現在很有可能被迫不能做了,你應該放心了吧。」
「……你根本就不應該進這行。」嚴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把好好的手操成這樣,你得到了什麽?」
被這樣問,嚴岚情緒跟著激動起來。
「對啊,我得到了什麽?」他揚聲問著嚴杉,也問著自己。我得到再多,都得不到你。「我也很想問。可是這些,都跟你沒有關系吧。感謝你的關心,還花了這樣的心思來跟我對談,但是,我并不靠你吃穿,我沒必要對你交代。」
「……如果不是住在這裏,你以為你養得起你自己?」嚴杉望著嚴岚身上的名牌休閒服。「你以為你一個月的薪水能買多少件你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說你衣櫃裏的西裝,你一個月的收入恐怕連一套都買不起。」
「你在建議我把那些衣服都丢掉嗎?」嚴岚唇噙著笑反問嚴杉。
「我沒有。」嚴杉冷著臉。「但你想想看你多久沒有幫你自己買一件新衣服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幾乎都不花錢?」
「我現在不需要那些。好看的衣服、昂貴的娛樂,我都不需要。有多少錢過多少日子,我養得起我自己,我就算給爸媽房租和生活費,也還養得起我自己。」只不過可以存的錢變得更少而已。
「我重點不是那些。你明明可以做得比現在輕松許多,不用這樣殘害荼毒你自己的手,又可以獲得很好的收入,為什麽不?你到底想要拖著多少人跟你下水?就算現在你養得起你自己,你以為未來呢?你連你整個家庭都要丢給爸媽幫你負責?」嚴杉難得一口氣說了許多的話。
「我沒有成家的打算。」提到家裏,嚴岚的心更涼了。「我不會成家,這輩子都不會,所以我只要養得起我自己就夠了,這樣可以了嗎?」
嚴杉微眯起眼,又去握住嚴岚的右上臂。「所以你自己這樣養法?」
「這樣還不夠嗎?」嚴岚心緒亂到極點,竟然微笑了。「那我讓別人養總成了吧,你不用擔心,就算右手腕廢了,要釣個男人來養我,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不然我們來試試吧,雖然我很久沒有做了,但沒有手、我還有嘴巴……」
嚴岚用左手單手去剝嚴杉的褲頭,拜他平日已經使用左手使用上一個多月,他解得并不算困難,只是嚴杉擋得更快。
「你做什麽?」嚴杉沉聲。
「幫你口交啊,我想我應該還可以做得不錯,幫我鑒定一下,像我這樣的技術,能不能勾引別的男人養我。」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