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27
嚴岚嘴巴上是這麽說,但他沒有任何期待,因此當原來坐在床沿跟他說話的嚴杉站了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嚴杉會朝他走過來。
他原以為嚴杉說不定就是又鬧別扭,或是就是純粹要去上個廁所而已,所以當嚴杉對他走來,伸手将他困在沙發和嚴杉的雙臂裏,嚴岚不自覺地雙眸圓睜。
「這是你說的。」嚴杉落下話,目光沉凝,動手要去剝嚴岚的衣服。
「等等。」嚴岚意識到也許真的可能發生什麽,難得地慌了起來,想到今天自己在廚房裏忙了大半天,全身都還是食物的氣味。「我還沒有洗澡。」
嚴杉跟著坐進沙發,強大的氣場讓嚴岚随著移動,成功地将嚴岚鎖在他跟沙發扶手之間,他開始動手剝著嚴岚的上衣。「放心,我也還沒有洗澡。」
「那不一樣……」嚴岚沒有見過這樣的嚴杉。平日的嚴杉冷然霸道,現在的嚴杉卻多了他沒見過的侵略性,他沒有感覺到嚴杉的怒火,他曉得嚴杉并沒有生氣,但光是那發亮的深黑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他見過的男人多了,知道那是情欲的表現……察覺這點,他全身不聽使喚地軟弱起來。
他跟嚴杉在一起,上過這麽多次床,他從來就沒有這樣過,感覺連一絲絲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嚴杉一件件地剝掉他的衣服,全身都要發起顫來。
嚴岚的上衣很快就被剝光了,露出光裸的胸膛,以及他那不知道究竟要擺在哪裏的手臂……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麽,過去的他或許會去勾嚴杉的頸項,說些挑釁的話,又或許他會掙紮,但此時此刻,他無措地像個孩子,只想遮掩起那些自己不想被看到的部份。
嚴杉執起嚴岚的雙手,仔細看著,那上面疤痕交錯。
嚴岚直覺地想手藏起來,進了廚房,燙傷刀傷當然是少不了,這些年來他的手早就不是嚴杉過去認識的那雙手了,随著歲月過去又增添好幾道……其實這是光榮的象徵,雖然并不好看,他告訴自己,并克制自己把手藏起來的沖動,笑笑地對嚴杉說:「那沒有什麽,你知道我是廚師,在廚房裏久了,難免的。」
嚴杉卻還是凝視著那些疤痕,淡淡說道:「愈來愈多了。很痛?」
「拜托。」嚴岚慌忙地想抽回手,嚴杉的語氣雖然淡漠,卻又太溫柔,他整個不知所措起來。「那很正常,痛沒什麽。」
嚴杉卻阻止了嚴岚,低頭吻上那一條條的疤痕。
嚴岚的身體在嚴杉吻上他手臂的同時,像是被點燃了什麽火焰一樣地轟一聲燒了起來。
嚴杉的吻那樣纏綿,像是在珍重著什麽最貴重的東西一般,帶著濃重的心疼與不舍,是那樣的憐惜……嚴岚感到不能呼吸,身體卻快速地有了反應,嚴杉不過是在親吻的他的傷疤,而手從來就不是他的敏感帶。
但他真的勃起了。他畢生至今還沒有因為被吻著手就硬過。果然,是嚴杉就什麽都不同了。
是不一樣的嚴杉……就更不同了。
嚴岚沒經歷過嚴杉這樣的對待,整個人困窘不已,嚴杉卻還堅持著吻著那些疤痕,彷佛非得一道道地親吻過不可。
嚴岚只感覺到全身的溫度愈來愈高,已經到了他受不了的地步……他終於軟軟地說道:「別再親了。」那聲音弱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哀求。
「不行。」嚴杉的視線對上嚴岚的眸,相當果斷地回絕後,眼神又凝向那一道道的疤痕,繼續未竟的部份。
嚴岚想起每道疤痕烙下的那瞬間,或大或小的疼痛,他都快忘記自己是怎麽忍過來的,只知道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廚師就該經歷過這些,真的沒有什麽,但嚴杉的吻,讓他憶起他到底是用什麽樣的心态在那些疼痛難擋的時候忍耐──他想要跟嚴杉同行,只為了這樣的理由,他就可以繼續下去,并且完全不覺得痛。而且他不要嚴杉發現這些。
但嚴杉道道親吻疤痕的此刻,那些痛再度鮮明了起來,好像在抗議他漠視的對待……嚴杉溫柔的吻卻又平撫了那些,非但如此,彷佛從他的手注入什麽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欲望,不是來自於怒火,而是來自於更深的,他說不出來的東西……
在這時,他真的沒有辦法再對嚴杉說,你就只是把我當一個弟弟。
他确實感覺得到,有比弟弟更多的東西……他沒辦法确切說明是什麽,但清楚地接收到,那些全都不是兄弟之間會有的對待。
而他全身上下的情欲強烈地被燃起,他終於忍不住小小聲地呻吟起來,像是微弱的哭求。
好不容易終於盼到嚴杉的唇離開他的手,他的陰莖已經硬到痛了。他相信嚴杉也發現了這點,畢竟真的太明顯,但嚴杉卻沒有去對他還穿著褲子的下半身做些什麽,轉移陣地,含上他的乳首。
嚴杉當然不會從來沒有這麽做過,只是這次卻又跟嚴岚記憶中的從前都不太相同,他記得嚴杉之前多半齧咬,不到真的會讓人痛楚的程度,但是嚴岚感覺起來,多半洩怒或洩欲的情緒來得多些,過去的方式不是不舒服,那種刺激感同樣能讓他輕易地渾身戰栗起來,但現在……嚴杉是認真地在挑逗他……
他的全身早就處於興奮之中,乳首早已硬挺,嚴杉邊吸吮著單邊,另一手撫弄著另一處,來來回回的,竟是不膩也不厭倦,明明他已經快受不了,呻吟聲連他自己都無法壓抑,嚴杉卻好似沒有想要停止,仍舊執意地繼續以唇舌勾纏著他早已被舔得極濕的乳首,恍惚之間,嚴岚都有種自己原來是盤精心巧制的美味甜點,而嚴杉是個識貨饕客的錯覺……
他不知道嚴杉到底吮吻了他的乳首多久,只知道當嚴杉的唇終於下滑到他的小腹時,他只能無力地癱在沙發的扶手上,微喘著氣,未曾覺得自己因為一場才開始的歡愛這麽虛弱過。
然而他的性器訴說的,卻完全不是同一回事,非但他的內褲已經被流出的液體沾得濕透,可能連他的外褲都跟著濕了,他不敢去确認,甚至光想到就覺得羞恥……
羞恥?跟嚴杉做過這麽多次,他初次有這種情緒。
嚴杉伸手要去扒嚴岚的褲子,嚴岚直覺想要去擋──他真的不想要嚴杉摸到那種濕意,他忘了過去的自己是否曾如此濕過,或許也有,只是他一點都不在意,但現在的他介意得要死。
「手放開。」嚴杉輕易地剝掉嚴岚的手,唇像是轉移注意力般地吻上嚴岚的唇。
嚴岚昏昏沉沉地跟嚴杉接著吻,感覺嚴杉的舌不停地逗弄著他,明明仍是霸氣,卻有什麽跟以往都不太一樣……
等到嚴杉離開他的唇,嚴岚才驚覺嚴杉的手也順便幫他的褲子給剝掉了……而且他還沒辦法假裝他不知道,因為他要是沒有配合,嚴杉脫起來并不會如此順暢……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頭一次在這樣的時刻,他什麽都失去了控制。
「我去拿乳液。」嚴杉想要起身。
嚴岚卻反射性地拉住嚴杉,等到嚴杉疑惑的眼光探過來,他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的手提包裏頭就有一小瓶橄榄油。」說完才察覺這種話有多麽羞慚,連忙又解釋:「在這裏我的手平時常會太乾,所以裝了一些來保養用。」
嚴杉微微地笑了起來,一邊啄嚴岚的唇,一邊伸手去拿擱在茶幾上的嚴岚的手提包。
「你笑什麽?」嚴岚有些氣惱,大概是太過不好意思。卻又目不轉睛地望著嚴杉,嚴杉笑起來,真是好看。
嚴杉笑著搖頭,拿出了那瓶小橄榄油,沒有先往自己的手倒,卻往嚴岚的手倒了下去,再用自己的手,緩緩地将淋在嚴岚手上的油推開。
嚴岚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明明嚴杉的動作,溫柔而仔細,就真的是在幫他保養,但他的情欲卻被挑得更深。
嚴杉同樣沾滿橄榄油的手終於滑入嚴岚的後穴,在那瞬間,嚴岚微微地嘆息著,像是太長的折磨終於結束一般,雖然他知道事實約莫不會是如此。
他們好多年沒有做了,他以為嚴杉早就忘記,但很顯然他想得太淺,嚴杉熟稔地在擴張的同時找到那個讓他瘋狂的點,揉壓撚弄著,他全身都竄起難以言喻的酥麻電流……
「想不想射?」嚴杉在揉弄的同時,輕聲問著嚴岚。
嚴岚模模糊糊間,發覺嚴杉又跟之前都不太一樣。嚴杉過去從來也沒問過他的意見,都自己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了,或是倔強不想服輸的他主導自己想要些什麽,哪像此刻,出聲問他想不想射?
就是因為太訝異,所以他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換來嚴杉眼神裏更深的疑惑。他微微擡頸,卻又低下頭,抓住嚴杉的背,欺騙自己這樣嚴杉就比較不會看見他的表情。
「我想要你進來,再讓我射。」
過去說類似的話一點都不困難,因為年少的他是那樣執著地想要,愈是感覺是兄弟,他愈是想打破。但今夜,說這種話卻讓他深覺羞赧,明明是很簡短而且很容易的一句話。
嚴杉退出手指,調整姿勢,表情竟然有些難得的懊惱。「我沒有套子。」
「我也沒有。」嚴岚承認。「不過都已經用橄榄油了,就算真的戴著套子進去,八成也很快就破了,所以……」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要自己勇敢地回視嚴杉,別再躲。
也許是他解讀錯誤,他居然看到嚴杉亦有幾絲緊張感,是在等他的答案嗎?輕輕地,他笑了。「就進來吧。」
看著嚴杉仍沒有動作,只是微舒了眉,嚴岚又微笑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這将會是我多年來最不安全的一次性行為的話。」
「嚴岚。」嚴杉低低地喊著,先是一遍,而後又一遍……
嚴岚聽著自己的名字自對方的唇裏吐出,彷佛悅耳的魔咒。真想就此醉倒不醒。
但卻不是只有如此,嚴杉在進入嚴岚的同時,又去吻他。不僅下半身緊緊地貼合在一起,連唇舌都難分難舍。
嚴杉插得很深,那讓嚴岚幾乎要輕喘著氣才能容納下嚴杉的存在,然而他并沒有機會喘出氣來──嚴杉早已奪去了他的呼吸。
他們很少在插入的時候,吻得這麽綿密,過去的經驗,即時有吻,也多半是激狂的、洩欲的……然而這次卻溫柔地讓他心蕩神迷,亂了、什麽都亂了……
嚴杉在嚴岚身軀裏沉伏著,待他終於離開嚴岚的唇,才開始動起來,他動得極緩,卻插得很深,一次次地戳進嚴岚身體裏的最深處。
其實要刺激他前列腺最好的方式是淺淺而迅速的抽插──嚴岚已足夠明白自己的身體,在床上的時候也會主動要求性伴侶要怎麽讓他高潮,不吝於用言語或聲音表達自己的欲望。但此時,他的身體卻彷佛為了嚴杉敏感細膩了起來,只想嚴杉進得愈深,讓他可以将嚴杉包覆得更緊……
嚴杉無論碰觸到他哪裏,都可以換來他的吟嚷喟嘆,那已經不是他有所覺的應對,而是就算他想忍也忍不住的回應……
他以為經驗足夠的他,夠了解性這件事了,嚴杉卻讓他發覺他其實還不夠了解他自己的身體。
原來只要是嚴杉,根本不需要特別怎麽做,他都可以因而發出類似哭聲的吟叫。
內心只想要嚴杉把他弄壞、想要嚴杉把他弄濕,無論嚴杉想怎麽對待他,他都會點頭……
但他的身體也許沒有他想像中的能支撐那麽久。嚴岚以為自己可以再做上一段時間,畢竟他很少那麽弱,但對象成了嚴杉,而且是這樣對待他的嚴杉……他無助地扭動著身軀,想要再撐上一些時間,就算多一秒都好,但是随著嚴杉深深的撞擊,他的身軀繃到不能再緊,再也受不了……
嚴杉顯然也發現了,伸手握住嚴岚的陰莖,讓那些精液全數釋放在他的手心裏頭。
「幹嘛這樣?」感覺到那種溫暖的包裹,嚴岚凝向又停滞不動的嚴杉。「故意弄髒手。」
「我就想。」嚴杉話語仍舊簡短,卻在嚴岚面前,舔著自己的手。
嚴杉表情明明仍是淡漠,看在身體還急遽絞縮的嚴岚眼裏,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分明才剛射過,看到這樣煽情畫面的嚴岚卻覺得自己彷佛下一刻又能硬。
「很髒。」嚴岚嗫嚅著,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那麽羞澀過。
「不髒。」嚴杉又開始動了起來,一回回撞著嚴岚的身軀,直到他終於射在嚴岚的身軀之中。
還深深埋在嚴岚的身體裏頭,嚴杉用那閃動光芒的黑眸凝視著嚴岚。「跟我回臺灣。」
「我會考慮。」嚴岚微笑,雖然沒有承認,但他知道,他找到回去的動力了。
「只有考慮?」嚴杉皺眉,将自己的性器拔出嚴岚身體,微微起身。
「誰知道你會不會做完這次之後又變成兄弟了。」嚴岚說出自己的疑慮,說真的,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像是擁有的同時他怎麽可能不害怕?只是他沒有太多時間想,已經微叫出聲──嚴杉竟然把他整個人打橫抱起。「你做什麽?」他反射性地攀住嚴杉的頸項。
「不是兄弟。」嚴杉重覆著那句老話,把嚴岚放上床。「上你。」準确無誤地回答了下一個問題。
作家的話:
我有乖乖在十點以前更文了。(不用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