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廚藝真不錯。]

[嗯。]簡輝輕輕應道。

趙明銳也不再說什麽,拿起筷子,吃着裏邊炖的火候剛好的蓮藕,這種家常菜,往常,也只有在陳牧聲到他這裏來住幾天的時候,能吃上一點,大部分時間趙明銳都在外面應酬,各種美味吃到嘴裏也只剩下那濃重的調味料的味道,一年三百多天裏,他回趙家的次數也少的可憐,不是因為忙,就是因為怕催着結婚。

縱然他可以閉口不談此事,可是這也是他心裏的一個包袱,進退兩難,也不過如此。

趙明銳喝完湯,就覺得胃暖暖的,心裏有幾分感激簡輝,他忽然發覺簡輝雖然這段時間話不多,也沒有初遇時那麽彪悍,時而冷漠的背後卻是無言的溫柔,趙明銳的身邊從沒有過他這樣的人,默默的,好的壞的不做聲,只是做他自己的事。

簡輝正準備收拾碗筷,趙明銳拂手,[這些明天再收拾,你先早點睡,明天你有事。]

簡輝詫異的看他,趙明銳輕笑,拍拍他的肩膀,[睡吧。]說罷,他起身去浴室沖澡,而簡輝看着他的背影,眼裏一片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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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是定在十點鐘開始,趙明銳把簡輝送到星源娛樂的大樓前,就把他放下去,看着簡輝穿着一身精英般的白忖衫黑西褲,腰細腿長,萬分養眼的站在車前,趙明銳吩咐道[随便試試,不行以後還有機會。]

[為什麽這麽快就給我機會。]忽然,簡輝問道。

趙明銳聳聳肩,[物有所值,我一向是個以價值來衡量一切的人。]說罷他朝簡輝揮揮手,開車走了。

趙明銳這麽早就是趕着去律師事務所,早上他的律師告訴他,被告劇組請了曾華作為辯護律師,趙明銳知道曾華在律師界名聲有多響,只因為曾華就是他以前的律師男友,他們已經很久沒再見面,一段感情要在粉身碎骨的恨意裏結束,再回首,記得的也不會是那些好,只會是不甘的怨恨。

和律師一起去法院的時候,曾華已經等候在門口,一看到趙明銳,依舊是帥氣風流的曾華主動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趙明銳不找痕跡的快速推開他,曾華一派熟人見面的模樣,讓趙明銳很不适,他保持和曾華的距離,快步的進去。

開庭的日子等候通知,雙方拒絕和解,趙明銳一向不喜歡低頭,這次也是氣勢洶洶的把劇組壓的死死地,曾華作為律師,只負責開庭的辯護,私下他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把劇組負責人急的恨不得和趙明銳打起來,到最後只能鬧個不歡而散。

趙明銳去取車的時候,曾華追了出來,趙明銳不想和他多做糾纏,急忙想上車,結果還是被曾華給扯住了衣服,趙明銳面無表情的說道[松手,再扯衣服就要撕了。]

曾華笑着松手,親密的把趙明銳圍在車與臂彎間,頭往前就要吻趙明銳,趙明銳一腳蹬在他的腳上,把曾華痛的跳腳,趙明銳帶着危險的口氣,眯着眼說道[別給我動手動腳,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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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銳,你變的越來越兇了,不過我喜歡。]曾華邊和趙明銳保持距離邊調笑道,趙明銳皺眉,[你別再說這句話,我讨厭你,這點你很清楚。]

[你怎麽能這麽無情,明銳,曾經,我們也是海誓山盟過的。]曾華帶着受傷的語氣笑着道,一看就是沒心沒肺的人,趙明銳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進去了,曾華站在車邊抛了個飛吻,笑道[期待下次見面,明銳。]

趙明銳冷哼一聲,趕緊開車離開,趙明銳沒有趕忙的回星源,而是跑去醫院看黃鑫及其家人,和曾華打官司,趙明銳不會沒打就認輸,可他也清楚曾華從沒打過敗仗,方才他的律師已經讓他做好最壞的準備,因為劇組表示可以提供當時爆炸的視頻,視頻裏清晰的看到黃鑫中途偷偷跑去接過電話,而錯過了爆破師的逃生指導。

這種負面情緒趙明銳當然不會表現出來,他積極的開導家屬,心裏卻是百感交集。

回到星源時,試鏡已經結束,卻是個出乎意料的結局,《剪畫》的兩個角色統統被更換,飾演富家少爺的人原本導演定的別家公司的小生,結果這次導演看中了簡輝,而原本留給路雲的戲子,定下了鐘越,這結局,也是讓趙明銳意外的很,不過既然導演覺得滿意,簡輝也上去了,趙明銳也沒什麽好說的,基本上他覺得這樣的定角算是能接受。

能被這樣的大導演看中,簡輝似冰川的臉上也有了一些寒冰開融的意思,趙明銳把簡輝拉到辦公室的時候,連忙恭喜他得到這次機會,簡輝輕笑着,看着趙明銳,他們靜靜的看着彼此,趙明銳忽然覺得自己很想吻簡輝,可惜他的吻還未落到簡輝的唇上,他的手機就響了,來電話的人是導演,趙明銳趕忙接了電話。

如果趙明銳有先見,能預料到這個電話的內容,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的在看到電話時将它挂斷,可惜他不能看到未來,所以一切都是不能改變。

[喂,趙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路雲答應接下這部電影了,他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昨晚他才找到這個劇本,讀完了之後覺得很想嘗試一下少爺的角色,哎呦,千等萬等,終于給盼到他點頭了,趙總,你那邊疏通一下,把演員調整一下吧。]

趙明銳忍着心裏的火,道[姚導,你才定了簡輝,這樣臨時變卦,恐怕不太利于您的聲譽吧。]

[唉,萬事變通一下不就好了嗎,我已經給投資商打了電話,大家商量了簡輝還是可以上這部電影,我們再給他量身創作一個角色,少爺留給路雲,就這樣吧,趙總,我聽說了簡輝現在正是你的心頭好,可這事你也知道,我可是為了路雲才會接你這部電影的。]

趙明銳無奈的看着他面前把一切都聽得清楚明白的簡輝,嘴巴卻怎麽也張不開,簡輝輕輕一笑,對他點點頭,絲毫沒有委屈的意思,他這一笑,卻讓趙明銳有種皮開肉綻的痛楚。

趙明銳木然的答了一句,[好!]就果斷把電話給挂斷了。

簡輝搖搖頭,笑道[其實我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歷上這樣的制作,你別覺得為難,姚導能為我争取一個角色,已經是很不錯了。]

趙明銳伸手一把抱住簡輝,狠狠地吻住他的唇,他閉着眼,讓簡輝的手攀上他的頸,兩人似是絕望,似是深情的纏綿在這場深吻裏。

趙明銳的手溫柔的撫摸着簡輝的臉,他把額頭抵上簡輝的額頭,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簡輝傾身以吻封緘,不再讓他訴說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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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對戲

電影的劇本修改階段時,趙明銳專門給簡輝安排了一些老師做輔導,希望他能在《剪畫》中發揮出自己的水平。

而關于黃鑫的賠償問題,劇組那邊給予了少量的住院補貼,至于後續的錢,他們堅持等官司打完再說,趙明銳以工傷的名義為黃鑫墊付了其餘的所有開支,讓他們能安心養傷。

曾華有意無意的來找他吃飯,都被趙明銳果斷拒絕,時間久了,曾華也痞了,直接打包一些吃喝的來找趙明銳,有次,趙明銳把看劇本的簡輝拉到自己的辦公室,曾華來一看趙明銳溫柔的和簡輝說着話,氣的摔門而去,簡輝也沒多問那人是誰,趙明銳也不為此解釋。

雲李婚禮的前一天,趙明銳讓簡輝取消了一切的活動和他一起飛往巴黎參加雲李的婚禮。

當晚,他們共宿一間房,雲李知道趙明銳來巴黎了,立馬來找他,可一進屋就看到了因為不适而睡在床上的簡輝,雲李看着趙明銳,表情泛冷,一副你什麽意思的态度。

趙明銳怕雲李把簡輝吵醒了,拖着他出了酒店,趙明銳站在街頭抽着煙,雲李站在他身邊,也不知該說什麽。

兩人再見面,各自都已經有了新的路,曾經說的風雨同舟,卻像是被命運緊縛的詛咒,趙明銳心裏很不好受,他看都不敢多看雲李一眼。

一只沙皮狗蹒跚着從他們身邊走過,雲李忍不住先開了口,[那是你的新男友?]

[不算吧,包養的。]趙明銳如實回答。

雲李嗤笑,[你什麽時候開始對情人這麽關懷備至了。]

[我對哪個不是這樣。]趙明銳苦笑。

[也許吧。]雲李漫不經心道,[最近忙不忙?公司的事你弟弟有沒有和你分擔一點。]

[他已經移民了。]趙明銳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的時候,煙霧彌漫散開。 雲李眉頭緊皺,[你一個人忙公司的事?]

[該我的,也還好,沒那麽累。]趙明銳不想再看到雲李流露出任何關切他的表情,[跟以前輕松多了。]

[可你比以前瘦了很多,你過得并不好。]雲李看着他,有些難過的說道,[你不規律的吃飯,身體是養不好的。]

[嗯。]趙明銳輕輕點頭,[簡輝他總是叮囑我吃飯。]

[他對你,好不好?]雲李問道。

[很好,比你們都好。]趙明銳邊說邊轉過頭看雲李,[你別再問了,我來巴黎,只是單純為了恭喜你,順便讓你知道,不是和你分手了,我就過不下去。]

雲李輕笑,神情卻是有幾分悲傷,[你收拾行李走的那天我就後悔答應你分手,可我知道我只能放手,只因為我對你來說,已經是沉重的負擔。]

趙明銳不再争辯,他将手上将燃盡的煙吸了最後一口扔掉。

雲裏繼續說着,[我發喜帖請你過來不是為了炫耀什麽,我只是想你了而已。]

趙明銳從來不喜歡做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他無奈的搖頭,[你快結婚了,好好疼你老婆才是正事,別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人,我也好,祝憑浩也罷,都忘了吧。]

雲李苦笑着,痛苦的說[如果忘不了怎麽辦?]

[遺忘并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你還有什麽放不下。]趙明銳朝他輕笑,風淡雲輕般的,[別舍不得我,我沒那麽好,要不然當初你怎麽會受不了,其實,你愛的只是回憶裏的我,就算我回到你身邊,我們也只剩下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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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簡輝醒過來的時候,趙明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他仰頭往身側看去,見趙明銳正拿着他的書,慢慢的看着。

[很藝術,但是非常枯燥。]趙明銳漫不經心的把書還原到左手邊的小桌子旁,低下頭看簡輝[睡好了,就下去吃飯吧。]

[恩。]簡輝點點頭,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等着服務員上菜的時間裏,簡輝看趙明銳精神明顯比來的時候差很多,不由得問道[你剛才一直是看着我休息嗎?你沒睡一會?]

[不用。]趙明銳喝下苦澀的咖啡,笑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來巴黎嗎?]

[不知道。]簡輝答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都敢和我來,不怕我把你賣了?]趙明銳打趣道。

[你不會。]

趙明銳看着他眼神一變,略帶危險的說道[你錯了,我會。]

簡輝眉頭微皺,趙明銳卻不再在這個問題的上糾結,他笑道[我前男友明天結婚,剛才他已經來過。]

簡輝有些不解,趙明銳繼續說[帶你來是不想我自己太狼狽。]

這時服務員端上菜肴,趙明銳禮貌性的讓簡輝先吃,自顧自的端起咖啡,[我和他分手和感情無關,我們很愛彼此,可到頭來發覺相處比相愛還難。]

[是那個有名的設計師?]簡輝輕聲問道。

[嗯。]趙明銳點點頭。

[你們分手好像沒多久。]簡輝道。

[半年。]

簡輝有些訝異道[半年他就要結婚了?]

[我和他再也不可能複合了。]趙明銳無奈的笑道[不過這樣也好,斷的徹底總比拖着好。]

[至少我們都不用再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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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大教堂舉行,趙明銳看到新娘挽着伴娘的胳膊走進來時,是位氣質絕佳的美人,大家都贊嘆着雲李的眼光好,而雲李早已等候在神父面前。

莊嚴的宣誓,交換戒指,親吻。

芬芳的花瓣鋪滿了豔麗的地毯,一切是那麽的美好而又平靜。

趙明銳參加過那麽多的婚禮,卻沒有一次是這麽珍重的全程觀賞完畢。

這是他愛的人,也是愛他的那個人。

徹底的不再屬于他了。

沒有和雲李告別,趙明銳和簡輝靜悄悄的離開。

白鴿群落在教堂前的廣場,灰蒙蒙的天空開始揚起小雨,趙明銳忽然覺得眼裏進了水,涼涼的,卻還不至于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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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巴黎返程回溪城,大雨磅礴,剛下飛機趙明銳就接到了黃鑫打算撤訴的電話。

沒來得及回家放行李,趙明銳就讓簡輝先回去,而自己趕去了公司。

律師早已等候在他辦公室,一見到他就交代了黃鑫今天早上突然提出不再上訴。

趙明銳打算去醫院看看黃鑫,律師卻說黃鑫已經緊急的轉院了,而一切的手續都是劇組負責人辦理。

很明顯,沒有通過公司,黃鑫已經私下和劇組協商了賠償,趙明銳放下這件事,也不想再去探究為什麽他們會臨時變卦,只是黃鑫的合同被他壓到了箱底,趙明銳自認為對于公司的藝人他是全力相助的,只是不服從公司安排的人,再可憐,也不是他義務扶持的對象。

黃鑫的事過去後,趙明銳抽時間在家裏陪着簡輝對戲,其實趙明銳也就是拿着本子念臺詞,語調單一,但是簡輝的态度很認真,一字一句的去探究揣摩,趙明銳很喜歡簡輝說[靖華,我知道你心中有他,便是我為你刀山火海去,也枉然。可此生,你便在我掌中,再難掙脫分毫。]時那情深似海的神情。

簡輝加的角色在戲裏其實并不讨喜,有些類似于第三者的味道。

富家少爺癡戀上當地大戲班裏的旦角,為他千金一擲也換不來美人一笑,簡輝要飾演的是旦角的貼身仆人,也是個能上臺的戲癡,他看着少爺對戲子一往情深為之感動,不知不覺就愛上了那富家少爺,并且趁他醉酒,與他□好,少爺幾番對戲子求愛不成,于是他便背着戲子,和仆人有了肉體牽連,某夜,戲子提前從外面回來,将他們二人捉奸在床,戲子對那少爺本就是動心的,只是礙于自慚,覺得配不上少爺這樣的人,才一直沒有接納他,誰知等來的卻是他與自己待如弟弟的仆人有了關系,戲子傷心之下,唱着一曲《釵頭鳳》投湖自盡,而那富家少爺因此失了神志,變的癡癡傻傻,結局原本該是那富家少爺剪着窗紙,傻傻的哼着《釵頭鳳》,思念着已故的戲子。

仆人在初稿的劇本裏是不存在的,後來編劇稍稍改動,把勾引少爺的侍女,改成了戲子的仆人,大大的增加了簡輝的戲份,編劇在最後定稿的時候,又把結局給做了改動,戲子投湖自盡後,傻子少爺家道中落,而那仆人接替戲子上臺做了名角,他把傻子少爺給占了過去,結局便是他看着少爺剪窗紙,對着已癡傻的他,說出了上面那番話。

趙明銳在初次看到劇本時,有些不高興,簡輝這角色做事太陰損,怕他剛上大屏幕就給觀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簡輝卻是歡喜的很,他說這編劇算是幫了他一把,其實這戲裏,最難演也最出彩的人物就是那仆人,特別是在結局占有少爺時,狠辣的作風和深情的話語,交織着愛恨,這樣的角色,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挑戰。

趙明銳真是拿簡輝沒辦法了,既然他覺得好,他又能說什麽呢。因為戲裏有大量的仆人和少爺的床戲,趙明銳還有些擔心簡輝和路雲在現場會有過多的肉體接觸,路雲他這次明擺着是沖着簡輝來,趙明銳怕簡輝吃虧,和簡輝對戲的時候他稍稍帶着床戲也摸索了一番,幾次下來,兩人本就是幹柴烈火,對戲反而變成真槍實彈。

每次的歡愛,趙明銳都被簡輝控制的死死的,特別是最後要□的時候,好幾次他都要被簡輝折磨的恨不得哭出來,簡輝就像是知道他所有的弱點,每次恰到好處的去觸碰,這種兩人世界一般的甜蜜溫存,讓趙明銳自己都要迷惘。

他不是傻子,和簡輝同處一室已經兩個多月了,他們同吃同住,那纏綿入骨的□和偶爾眼神的交流,無不讓他覺得心安。

簡輝特別喜歡吻他,輕輕的,像是在讨要獎賞,而趙明銳從來不吝啬,其實這樣的吻,趙明銳覺得比什麽都要溫暖舒服。

他不再故意帶着簡輝到處晃蕩,各大媒體對于簡輝的負面報道,他也做了一些工作,所謂的報仇,已經是一場空話,趙明銳甚至考慮,主動提出來和簡輝交往,而不再是所謂的床伴關系。

于是在這部戲開機的時候,他親臨現場探班,簡輝看到他來時,高興的不得了,拉着他在更衣室裏,兩人手拉手,俨然一副熱戀的情人一般,趙明銳笑道[我看到你穿戲服的定妝照,真不錯。]

[那你看到鐘越的定妝照了沒,那套戲服穿到他身上簡直是完美。]簡輝贊嘆道,眼角是由衷的喜悅,[我第一次看到鐘越拍年代戲,中山裝居然也不錯。]

趙明銳坐到梳妝鏡的桌子上,伸手一攬簡輝的腰,簡輝沒注意,立馬撞到他懷裏,簡輝微愣的看向趙明銳,只見趙明銳看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笑意,兩人立刻面對面濃情蜜意的對視着,簡輝伸手摸摸他嘴角的胡渣,笑道[今天早上讓你刮一下,你怎麽沒動呢。]

趙明銳不由得伸手一摸,果然有點長了,[早上忘了,等會晚上回去,你幫我弄。]

簡輝親親他的唇角,低笑道[就這樣,一接吻就很有感覺。]

[我可不像你,我不刮胡子,就像糟老頭了。]趙明銳大笑着把兩個手放在他肩上,笑道[簡輝,你覺得我怎麽樣?]

簡輝愣了片刻,轉而笑道[額,不錯。]

[那,做我……]趙明銳欣喜的說着,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路雲滿臉怒氣的站在門口,趙明銳立刻松開了簡輝,皺眉道[你來幹什麽?]

[這是更衣室,我換衣服沒問題吧。]路雲笑着輕蔑的看了簡輝一眼,[在外面還控制不住下半身,欠操。]

趙明銳深吸一口氣,微怒道[路雲!你和簡輝道歉!]

路雲直接大步走進來坐到趙明銳面前的椅子上,挑釁道[在這裏動手,吃虧的只會是你的心肝寶貝,明銳,你考慮清楚。]

[明銳,我沒事。]簡輝看趙明銳已經氣的有點厲害,立馬拉住他,趙明銳甩開他的手,指着路雲,[路雲!我告訴你,你有什麽沖着我來,別把我們的恩怨算到簡輝身上,你要是再敢這樣羞辱他,我一定要你好看。]

[當年,要是你對我有對他的一半,我會這麽恨你?]路雲看着趙明銳的眼裏都是怨,[是你對我不公平。]

[我說過你們不同,為什麽你非要死死的抓着這件事不放手。]趙明銳低聲道。

路雲自嘲的笑着,[你覺得因為我是陳牧聲的替身,已經得到了許多好處,你看不起我,我都知道。喜歡你的,你從來不珍惜,你眼裏永遠都是你喜歡的,可是我的感情付出不能收。]

趙明銳把頭扭向一邊,嗤笑着,仿佛是在聽笑話一般,[你別再說你對我如何,你哪裏還分得清你愛着誰,你一邊說着忘不了秦陌,一邊又向牧聲示愛,現在你看到我身邊有了簡輝,就心生怨恨,路雲,你在和自己過不去,其實說到底你誰也不愛。]

趙明銳本不想再和路雲多說什麽,只是看他如此針對簡輝,實在是忍不下去,他可以和路雲一直這樣糾結着,可簡輝與路雲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沒有必要承受路雲的任何攻擊。

他們三人在屋裏冷冷的對峙着,此時導演領着鐘越往這裏來了,大老遠都聽到了導演洪亮的聲音,鐘越進屋時,看着簡輝還沒換衣服,不由得叫道[簡輝,我等你老半天了,快快快,趕緊換衣服。]轉而他看見趙明銳,面色一冷,立刻上去把簡輝往試衣間裏扯。

趙明銳人站在那裏,姚導就知道他是為誰來的,不由得笑道[趙總,這麽忙還來探班,誠意可見啊。]

趙明銳微微一笑,道[哪裏話,他第一次上這樣的片,我怕他怯場。]

[哎,趙總你瞎操心了,簡輝拍戲……]姚導邊說邊豎起大拇指,趙明銳看他這樣表揚簡輝,之前換角的不适感才稍稍好了些,趙明銳輕笑,[姚導當真簡輝的面,可不能這麽誇他,我怕他一得意就要把電影拍砸了。]

路雲別有深意的看了趙明銳一眼,走去試衣間裏。

[說起來簡輝後來又試了上爻的臺詞,真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比靖華還合适。]姚導若有所思的說道,[只不過他和路雲之前對過一場床戲,簡輝有點放不開,當然我知道這可能是顧慮着趙總你的感受。]

[對過床戲?什麽時候的事。]趙明銳詫異,基本上《剪畫》劇組的進度簡輝都會告訴他,可是他卻從未提過對床戲的事。

[上個星期,我以為趙總你知道呢。]姚導有些意外道,趙明銳點點頭,問道[那你們的床戲尺度大不大?]

[演員都是□出鏡。]姚導笑道,[除了最後是借位,中間所有的床戲全部是真的。]

趙明銳臉色一變,[路雲他表現的怎麽樣。]

[很好,但是你也看過劇本,應該了解所有的床戲,主導者都是簡輝,前面的部分是□,後面是暴力戲,如果簡輝放不開,勢必會影響拍攝。]

趙明銳心裏有幾分震驚,他沉默了片刻,等心裏靜下來了,才道[姚導希望我開導簡輝?]

[趙總果然聰明,一點就通。]姚導拍拍趙明銳的肩,略帶愧意,[趙總,我也不怕把話說直白了,簡輝要做演員,這一方面有時是難免的,其實路雲對他還算照顧,不該多的動作一個也不多,吻戲也是點到即止。]

[那麻煩姚導多多照顧簡輝,給他一些指導。]趙明銳客氣的說着,心裏卻是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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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曾華

等到簡輝和鐘越、路雲換完衣服定妝出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的事,公司臨時有事,趙明銳要趕回去,也沒辦法和簡輝繼續剛才的話題,他想着這事晚上再提也不晚,就急急忙忙的和簡輝告別。

去公司的路上,葉岚給他發了信息說找他有事,趙明銳讓他去辦公室等他,結果等趙明銳回去的時候,葉岚早已在辦公室裏等着。

葉岚的神情很憔悴,趙明銳大抵也知道應該是和他大哥葉文軒有關。

去年他大哥才出獄,今年就又被人控訴故意傷人和LJ,而控訴的人是王琪,王琪當年被葉文軒的手下LJ,情人的手也被葉文軒親手所廢,而王琪的表哥王川是葉文軒殺的,他的叔叔王堰也被葉文軒拖下水,王家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

王琪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她小區裏的葉文軒帶着手下進出的攝像,和小區街景裏抓拍的關于葉文軒剁田淩手的片段,當年對王琪實行□的小弟也有出來指認葉文軒為指使者的,一切的矛頭直指葉文軒。

葉岚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趙明銳,也沒說多餘的話,直接就是開門見山,[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趙明銳示意他坐下去,[什麽事,要你親自跑着一趟。]

[雖然是強人所難,但是我已經沒辦法了。你能不能說服曾華替我大哥打這場官司。]葉岚自慚的說道,[我知道你和曾華已經分手,我已經邀他很多次,可他就是不答應,我能想到的就是你。]

[我大哥當初是為了幫我出氣才會那樣報複王琪,魏曉雨的事你也知道,王琪現在可以找到人證物證報複我大哥,可魏曉雨已經自殺死了,她死的時候那麽年輕。]

趙明銳摸索出一根煙,點燃後,吞霧萦繞,他皺眉思考着,半響才問道[什麽時候開庭。]

[下個星期。]葉岚的神情頹廢絕望,讓趙明銳不禁想起來幾前的事,葉家遭遇破産危機,牧聲為了君謙和葉岚分手,葉岚被葉家的事和牧聲的背叛而絕望不堪,而他卻沒幫上任何忙。

趙明銳心裏有些亂,關于曾華,他是不願再去接觸的,沒有理智的愛情,那麽一次的經歷就夠了。

可他也明白自己無法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沒有直接回複葉岚的答案,趙明銳只是說看情況再說,葉岚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也沒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趙明銳處理完公司雜七雜八的事後,給曾華打了一通電話,約他去空城吃晚飯,曾華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

趙明銳去的很早,等了半個多小時曾華才來,不過顯然曾華對趙明銳能主動提出來吃飯而高興着,還帶了禮物送他。

趙明銳神情冷淡的接過禮物,并不想和他多說話似的,整個人看起來冷硬至極。

曾華也不說破這些,兩人在一種奇怪的氛圍裏吃完了飯,晚餐結束後,曾華說要送趙明銳回家,趙明銳沒有推辭。

一路上,趙明銳都是看着車外,曾華把車停在趙明銳家的樓下時,終于按耐不住先開了口,[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趙明銳又拿出煙,曾華卻在他要拿打火機時把他的煙給搶了過來扔出窗外,[這麽久了你還是這副樣子,說了多少遍,要你戒煙你從來不聽。]

趙明銳不想和他争辯,半響後,開口說道,[幫我替葉文軒打官司。]

曾華聽他這樣說,剛開始是驚訝的看着他,忽然,他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你說什麽?]

[葉文軒的案子,你聽說過的。]趙明銳看着他,平靜的說道[雖然很棘手,但我相信你有辦法。]

[我們為什麽會分手?]曾華忽然間笑道。

趙明銳閉上眼轉過頭去,曾華立刻把他的臉掰過來,逼迫他看自己,[你說你接受不了我沒有原則,明銳,我現在有原則了,你卻要我放棄。]

趙明銳把他的手扯下來,苦笑[這些事情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抛卻立場,我們本來就是相愛的。]曾華真摯的凝望着趙明銳,[這些年我不敢打攪你,怕從你眼裏看到對我的恨意。]

[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你逼得想和我同歸于盡,可我有多愛你,你心裏明白。]曾華傾身向前,靠近趙明銳的耳廓,他輕聲道[明銳,我們複合吧,你答應我,我就答應你。]

趙明銳隐忍着心裏的那苦澀的滋味,側過臉看曾華痛苦的眼眸裏,全是他自己皺眉的樣子,趙明銳輕聲道[這不是交易,曾華,你這麽做太卑鄙了。]

[決定權在你,卑鄙我也要孤注一擲。]

趙明銳嘴巴微微一動,喉嚨裏卻是有根刺,他的手狠狠地抓着身下的坐墊,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答應了。]曾華邊說邊含笑着,捧住趙明銳的臉,吻上他有些涼意的唇。

趙明銳沒推開,任由曾華在他唇上舔舐啃咬,這吻不過是一個烙印,象征着勝利的人的标志而已,而他除了緘默,還能如何?

趙明銳下車的時候,曾華微笑着和他揮手,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簡輝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大門口,也不知已經看了多久,趙明銳走到他面前,道[今天的戲都拍完了?]

[嗯。]簡輝點頭,趙明銳深深的看他一眼,嘆道[正好,趁天色早,我送你回家吧。]

簡輝的眼裏有些黯然,但是仿佛已經意料到這種結局,他沒多問一句,轉身上樓。

簡輝收拾東西很麻利,趙明銳本以為他會收拾很久,沒想到簡輝的衣服和用物加起來也不過是個拖箱的容量,趙明銳關上門的時候,看屋子一片靜默,眼裏有幾分傷感。

驅車去簡輝的公寓旅途有些遠,趙明銳随手打開收音機,聽着電臺裏的短小愛情故事,趙明銳開口,[你和路雲的對手戲,感覺如何。]

[他的表演很有張力,我……和他差太遠了。]簡輝低着頭答道。

[嗯。]趙明銳應道,[床戲呢。]

簡輝雙手緊握着,咬着嘴唇,趙明銳看他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無奈的說道[你知道路雲為什麽可以這麽出色嗎?]

簡輝眨眨眼,低垂的眼睫有些發顫,他沙啞着聲音,苦笑道[他演戲時沒有自我,只有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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