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稀熟悉,描摹着畫中人的那個人,一定是清楚的記得畫裏人的模樣,才會如此的真實,簡輝要去把畫從水裏拿起來,一碰,那張紙就從中間斷裂開來,畫也被水給模糊,簡輝嘴巴動了動,終究是無奈的松開了手裏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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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的死太過突然,就連趙明銳接到電話都有些不相信,可這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路雲的家裏人聽說他自殺的時候,都哭的非常傷心,路雲從五年前開始就被診斷患有抑郁症,他的心理醫生建議他做治療,他也只是敷衍了事,不認真對待,趙明銳越是勸他他就越和趙明銳對着來,早在一年前,趙明銳就覺得路雲不僅僅是抑郁症了,他的心理已經病态到他無法和他溝通。

這半年來,他利用簡輝發洩着他對趙明銳的恨意,他瘋瘋癫癫的謾罵他,質問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先一步離開。

追悼會上,知賓為路雲念了他粉絲的一首悼詞,為築夢家,路雲生前拍過太多的電影,雖然某些電影并不紅,但是幾乎部部都是路雲的心血,他拍電影從不玩票,從劇本到演員,精心挑選,他是個非常優秀的演員。

追究到路雲自殺的原因,有人說他是因為精神有問題,才選擇自殺,有人說是他和簡輝的那段感情,簡輝不負責任的推卸讓路雲受不了刺激才自殺,也有人說路雲是入戲到成名作太深,自從那部戲後就傳說他得了抑郁症,他注定是一生活在戲裏,最後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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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越的婚禮因為這件事擱了下來,大家都尴尬着,為路雲的選擇而無奈,也嘆息,他終究是個決絕的人。

簡輝看着鐘越神游般的趴在窗邊,側臉和路雲生前畫了很久的那副畫,像極了,簡輝沒開口對鐘越說路雲那通電話,簡輝也分不清路雲在那電話說的哪些是謊話哪些是真話,他已經習慣了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讓別人分不清真假,可簡輝知道有一句話是真的。

“簡輝,你知道要你愛的人,永遠記住你的方法是什麽?就是讓他為你痛不欲生一次,他就會永遠的愛着你,忘不了你。”

這或許就是他選擇在那天自殺的原因吧,簡輝這樣想着,因為鐘越的婚也終究是沒結成,他繼簡輝後也宣布了退出了娛樂圈,作為鐘越的老板,洛誠在這件事做了很好的妥協,沒有勉強鐘越留下來,這一年的冬天,蕭蕭的風裏,大街小巷都是《剪畫》的主題曲,這部戲到最後卻是一個主角也沒有續第二部的約,而姚導也在三月份因為車禍意外身亡,《剪畫》被人傳成了魔咒,而那精致的電影畫面裏,愛的纏綿的三位主角,再也不會出現在大熒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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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夢魇

鐘越離開溪城的這天,簡輝到機場送行,鐘越說道[讓你不要來,你非要過來,店裏總缺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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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輝在成功的解約和賠付了違約金後,就拿着手裏微薄的積蓄開了家店,自己做了小老板。

[我請了人幫忙,這點你不必操心。]簡輝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看開些。]

[小夕,多謝你這段時間陪着我,趙明銳向我打聽過你的事,不過我沒有告訴他你還在溪城,我騙他你走了,溪城這麽大,你們再遇到也難。]鐘越嘆道[你照顧好自己,我這次走,也許不會再回來。]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你放心。]簡輝說完,身後就有人喊着鐘越的名字,鐘越連忙朝他招手,簡輝回頭,只見一帥氣的高個子男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葉文軒,真夠意思,真的來為我送行啊。]鐘越邀過葉文軒的肩笑道,葉文軒笑着安慰他,[看新聞說你的路雲學長自殺了,唉,怕你太傷心,就想來看看你。]

鐘越微微一笑,眼裏卻有些感傷,[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不少,以前哪裏看的出來你有精神分裂症,你以後不會再發病了吧?]

[不會了吧。]葉文軒茫然的說道,[霖霖失蹤後,我就記起來了失憶那段時間的事,他應該是不會再出現了。]

[你家那位還是生死不明?都好幾年了。]鐘越問道。

葉文軒輕笑着,[不管霖霖是生是死,我都會等着他。]

鐘越看着他的眼裏有些羨慕,他低聲道[他真幸福,有你這麽執着的愛他,可是這都已經過去這些年,你該忘了他,你不能一輩子為他活着。不過葉文軒,能交你這個朋友,是我的榮幸。]

[你到現在還會說這些客套話。]葉文軒看了眼簡輝,低聲問道[這是你的……]

鐘越連忙把葉文軒的話打斷,[他是我哥們。]

[哦,滋滋,真是極品帥哥。]葉文軒如此笑道,不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嘆息一聲。

鐘越朝葉文軒揚揚下巴,道[簡輝性格內向,話少,幫我照顧一下他,我就這一個竹馬,葉文軒,就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葉文軒聞言一愣,簡輝也是詫異,鐘越笑道[簡輝人不錯,你們處處。]

葉文軒輕笑着搖頭,簡輝把鐘越往前面一推,尴尬的說道[你別亂說話,走了!]

鐘越後退幾步,朝他們揮揮手,臨走還不忘說道[葉文軒,和簡輝試試,他真的很溫柔……]

葉文軒連忙揮手,鐘越一步三回頭的看着簡輝,到最後也不過是淚眼朦胧的揮別。

直到鐘越的人在門口消失不見了,葉文軒轉身才發現簡輝已經紅了眼眶,葉文軒給他遞上紙巾,道[鐘越是個不錯的人,就是愛錯了人。]

[他沒愛錯,只不過是他們相遇的時間錯了。]簡輝輕輕的說道,葉文軒笑道[你有車嗎?我開車過來的,送你一程。]

簡輝搖搖頭,感謝道[我想一個人出去轉轉。]

葉文軒嘆道,[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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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輝回家的時候,一路上看着肆意開放的花卉,洋溢着春天的色彩,這次,他終于是一個人面對着未知的生活,他最好的朋友,選擇了離開這個傷心地,遠渡重洋,而他自始至終沒有告訴鐘越,路雲為他畫的那副畫,和路雲說的那番話。

他已經死了,也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就算是鐘越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只會更加的傷心難過,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那個人。

簡輝開着小店,生活的兩點一線,卻并不讓他覺得有多麽無聊,相反,為了經營這家小店他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進貨,想着花招應付越發挑剔的顧客,還有他那随時辭職不幹的幫手,因為工資确實不高,來這裏打工的也大多是臨時找個工作應付,他随時被人炒鱿魚。

這天,隔壁店面裝修,弄的灰塵滿天飛,簡輝連忙把玻璃門關上,獨自一個人坐在店裏看着報紙,一派悠閑,偶爾有女生進來喝東西,和他搭讪,他也不善言辭,女生見他冷冰冰的便是拿着奶茶到店裏挑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門被打開,簡輝連忙放下報紙,只見一只狗張着嘴,舌頭半露在外面跑了進來,它身後是個穿着西裝的男士,簡輝擡頭,只見曾華滿是驚喜的看他,笑道[簡輝,原來你在這裏!]

曾華坐在吧臺上,淺笑着把檸檬茶喝下一口,他左右張望了半天,問道[這是你開的店?]

簡輝點點頭,[總要想辦法養活自己。]

[真的不打算拍戲了,真可惜,路雲他已經去了,你又何必再置氣。]曾華可惜的說道,[明銳找了你很久,後來聽說你不在溪城了,原來你是躲着他。]

[我和他見面不合适了。]簡輝看曾華絲毫不在意趙明銳找他的事,不由得嘆道。

曾華當然聽得出來簡輝話裏的意思,笑道[明銳和我提過你和他過去的事,路雲做的确實過分,不過你們也總歸是過去式了,我不會計較過去那麽久的事,你也不容易,你爸媽沒再回來找過你嗎?]

簡輝輕笑,搖頭道[是我那個時候不懂事,把話說的太絕,讓他們傷了心。]

[誰沒年輕過呢,對了,過幾天是明銳的生日,我們請了很多朋友,不如你也來吧。]曾華笑道,[你來他會很高興。]

[不用了,我不想再見他。]簡輝直白的說道,[曾華,你很大方,可我不是。]

曾華聞言面色尴尬,他低咳一聲,喝下半口檸檬茶,[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些,你可能以為我在向你炫耀,但其實,我和明銳最近并不好。]

簡輝低下頭,把店裏播放的音樂切換。

[路雲的死對他來說太過意外,你知道,他雖然和路雲關系緊張,但是充滿了愧疚,路雲臨死前還給你電話,讓他心裏更不好受,他總怕你愛上了路雲,畢竟那些照片,我們都看過,簡輝,你是不是有點喜歡路雲的?]曾華輕輕的說着,[你不願意回答就算了。]

[沒有,我對路雲只有感激和敬重,他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恩人。]

曾華搖頭,[明銳為他難過,為你心疼,他想補償這些年你失去的東西,你知道明銳是個大男子主義者,一心想補償你,找不到你,他很焦慮。]

[我再見他又如何,讓他在你我之間選一次?然後再落魄的離開?]簡輝嗤笑一聲,[我何必作賤自己,曾華,我沒必要再自取其辱一次,他如果舍得離開你,就不會還把你留在身邊,你心裏清清楚楚。]

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總是意氣風發,他可以放手讓人去抉擇,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絕不會輸。

曾華起身,帶着歉意,[抱歉,我無意傷害你,我不會告訴明銳,我見過你。]

[嗯。]簡輝看又有顧客前來,連忙去詢問顧客的需要,曾華牽着小狗離開,出門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

接下來的幾天裏,簡輝忙着和隔壁的人交涉,因為他們家的裝修已經影響到他的生意,隔壁的老板不在家裏,施工的人可不會管這些,簡輝一氣之下把他們的電給停了,因為線路是借的簡輝這邊的線,工人們為此罷工在家裏不幹活。

老板回家後得知此事後,主動來找簡輝,是個三十來歲的俊俏男人,為人也随和,連連為那段時間的事道歉,簡輝這才放過他,讓他那邊通電,結果當晚,趙明銳就找到了他,原來隔壁那男老板和趙明銳是熟人,一見到簡輝就知道要給趙明銳賣人情了。

簡輝關門的時間通常不會很晚,九點多就打烊,畢竟是單身漢一個人住,白天他守在店裏,晚上回家洗澡、洗衣服、吃頓便飯,就到了十一點左右,簡輝以前拍戲時被逼的無奈,常熬夜,等到他自己做生意,他也沒必要讓自己為了多賺點錢通宵達旦。

關門後,他還沒走出那條街,就在街口看到了趙明銳背靠在車前,閑定的看着他,簡輝當他不存在,自己走着自己的路,趙明銳幾步就沖到了他面前,把他攔住,他喊道[簡輝,我們談談。]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簡輝回道。

趙明銳一臉難過的看着他,[就算是你怪我,也該讓我明白,你丢下一句話就走了,明明你早知道我是陳銳,為什麽不告訴我。]

[第一天見面,我問過你什麽,你忘了嗎?]簡輝輕笑着看他,[我問你記不記得我?可你是怎麽回答的?]

[只要你說一句,你是小夕,我什麽都想的起來,你長變了太多,以前你沒這麽高,□年的時間,你自己都知道你的變化有多大。]趙明銳心裏很難受,只要一想到簡輝就是小夕,他就覺得像是一根刺紮在心口,光是這個名字就讓他夜不能寐。

[我們上床的時候,我說過,你曾對我說過你愛我的,可你呢,或許對你來說上床的對象無論是哪個人,只要能給你快樂的,再多的話,都是調情而已。你從來不會認真的去想,我給過的提示。]簡輝苦笑着,[我不願開口說我就是小夕,只是想着,你到底還記得我多少?不過,雖然你沒認出我來,那天你能對路雲說那句話,我還是很高興。]

[你對路雲說,我永遠在你心裏,你說我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可我,卻已經被人拉去陪你的床,你讓我怎麽還敢開口……]

[就算你再為我心動,也終究是選擇了曾華,哪個是你最愛的那個人,一分就清楚。]簡輝後退幾步,慢慢的離開趙明銳,[你要是真的心裏還有我,就別讓我和另一個人争着你,明銳,我輸不起第三次。]

趙明銳停在那裏不敢上前,他輕聲的說道[我……是不是不該來見你……]

簡輝轉身,嘆息道[明銳,忘了小夕,也忘了簡輝,珍惜你自己的選擇,你要是再辜負了曾華,你就真的是個混蛋。]

說完,簡輝慢慢的背對着趙明銳離開,曾經幾度夢裏回首,盼望着與他重逢,簡輝說過不曾等待,只是他心裏為他保留着那個位置,趙明銳是他在純真的年代裏,烙印在心口的疤痕,經年累月,這份心動或者可以說是愛的感情,變成了刻骨銘心,簡輝從不後悔選擇為他留下,也不後悔選擇沉默的守候,他不知道自己算是趙明銳的哪一站,也不知道趙明銳是他的哪一站。

可是,經過這番重逢,留下的還是傷感,或許,他終究不是趙明銳對的那個人,他注定了只能看着趙明銳牽手別人,猶如那夜他看着趙明銳和曾華在大街上喜悅的送着玫瑰,趙明銳願意放下身段和脾氣,去無限溫柔對待的,也不過是一個曾華而已。

趙明銳在他身後漸漸的哭出了聲,他喊着簡輝的名字,簡輝也終究沒有回頭看他,這個人還願意為他流淚,卻沒有勇氣再度與他牽手,他有勇氣說着自己的感受,卻也沒有辦法祈求他讓自己回到他身邊,他的自尊心受不了這樣沒有尊嚴的去愛。

趙明銳不再是那個愛好美色,享受肉體歡愉的浪蕩男人,簡輝也不再是那個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抛棄所有的癡情少年,歲月帶走了太多,磨滅了太多深刻的情感,留下來的只是一身傷痕的彼此,他們所能擁有的,如今也只剩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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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銳回家的時候,曾華已經睡下。

他坐在客廳裏,想着近一年來發生的事情,有路雲,有簡輝,有雲李,有韓碩,有曾華。

這些人,各有追求,各有夢想,性格不同,命運不同,有人和他情深,有人同他緣淺,有人他愛過,有人他恨過,到如今,兩死兩傷,還有為他的迷茫而痛苦着的曾華,他想着,當初陳牧聲在葉岚和傅君謙之間那麽決絕的選擇,或許才是最對的。

當你的感情搖擺不定,你只能下定決心的去對一個人好,要不然你只會是一無所有。

窗外的月光明朗,窗臺上的花嬌豔欲滴,此刻花好月圓,他的房裏睡的也是他深愛的人,還有哪裏不滿足?

趙明銳拿出煙點燃,他忽然想起來曾華讨厭他抽煙,就立刻把煙給扔到煙灰缸。

路雲生前的嘲諷,躍入腦海,一個是海誓山盟,一個是曾經滄海。

也如同經典的愛情名言,曾華是他眉間的那抹朱砂痣,而簡輝注定是他掌心的白月光,曾華愛他如火,灼熱而瘋狂,簡輝愛他如水,溫柔而流長,趙明銳留下了那顆眉間痣,就是選擇了放棄掌心的白月光,既然是曾經滄海,也終是被海誓山盟替代,其實這道愛情選擇題,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他卻執着的想知道簡輝,會不會選擇留下來,趙明銳終于知道自己,又無恥的傷害了簡輝一次,而這次他也耗去了再見他的勇氣。

如果有天,在街角他還能再遇到簡輝,他或許應該裝作是陌生人的離開,他們有兩次攜手并肩的機會,卻只能這樣遺憾的收場,趙明銳不肯承認的是,他終究是簡輝愛錯了的那個人。

趙明銳再沒提簡輝,而他對曾華也越發的好,生日宴會這天,趙明銳當着父母親友,同學和來參加宴會的所有人公布了他和曾華的戀人關系,他牽着曾華的手,滿臉幸福的對滿堂的賓客笑道[能認識他,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我脾氣特別差,也只有他能把我的火拍熄,這次我和曾華都是下定決心好好的過日子,我發誓我會永遠疼他,只要他不嫌棄我,我們永遠不會說分手。]

曾華在此時笑的溫柔,趙明銳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無需再多做聲明,這愛趙明銳還是給了他。

夜裏,當賓客散場,趙明銳同趙父趙母談到深夜,二老最後是氣憤的離開,趙明銳呆坐在客廳裏,曾華從房裏出來,趙明銳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今後你不用再擔心我爸媽逼我結婚,我們可以安心在一起。]趙明銳這樣解釋,曾華點點頭,忽而道[我覺得我特別像是你結定的未婚妻。]

[為什麽?]趙明銳低聲問道。

[你這樣急切的想要告訴所有人我們的關系,就像是對我在承諾着,你不會離開。]曾華輕笑着,[明銳,你在怕什麽?]

[怕?怎麽會,我不想你受委屈,你應該明白,曾華,我已經快四十了,我不僅需要讓你安心,也要讓我爸媽安心。]

曾華苦笑,[明銳,我覺得你變了很多。]

[哪裏變了?是不是發脾氣少了?]趙明銳輕笑着把他往沙發上壓着,[曾華,別再計較過去,我向你承諾的事,都是真的。]

[嗯。]曾華閉上眼,任由趙明銳吻他,這晚他們熱情洋溢,床第之歡更甚當初,可深夜裏,曾華看趙明銳夢游般的走去陽臺,他呢喃着看着窗外那朗朗明月,臉頰上滿是淚痕,曾華受到驚吓般的站在屋裏,看趙明銳在陽臺來回渡步,嘴裏念着模糊不清的字,他後退幾步,趙明銳忽然蹲在地上,抽泣着呼喊小夕小夕,曾華聞言心裏驀然一痛,他總覺得趙明銳的心不是鐵壁銅牆,沒人可以對過去的摯愛不聞也不問,趙明銳再不提簡輝了,卻讓他成了夢魇。

曾華在趙明銳迷迷糊糊的進屋後,連忙退到門口,趙明銳坐到床邊,呆滞的将被子掀起來,睡到裏邊去,然後過不了一會,他就真的睡了過去。

曾華閉上眼靠在門口,他知道趙明銳已經費盡了全力去愛他,可曾華也清楚他和簡輝對趙明銳終究是不同的。

他已經變成了趙明銳的責任,愛的同時也兼顧着忠誠,而簡輝,他注定不能再去觸碰,盡管趙明銳其實也深愛着他,或許,趙明銳夢裏,與他攜手并肩,溫柔相對的只是那個得不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破滅

曾華起床的時候,趙明銳還睡的很沉,那只被他們撿的狗在房裏把他們的衣服都叼到外面的洗衣機旁,這是趙明銳專門鍛煉出來的技能,曾華把衣服都扔到洗衣機,他今天休假不用去事務所,但他想去簡輝那裏一趟。

狗咬着他的褲腿仿佛舍不得他走,他半是哄半是吼的把狗扔到客房去,拿起一件薄外套就出門了。

簡輝的店開業早,七點半左右的樣子,簡輝的店已經照常營業,曾華進屋時,簡輝在做帳,看他來了停下了手裏的活,他坐到一旁的角落,等待着簡輝過來。

[怎麽來的這麽早?]簡輝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輕笑着問道,曾華覺得這樣的簡輝有些陌生,他以前見到簡輝,不是拒人于千裏之外,就是禮貌性的示好,他總是冷冰冰的看着一切,盡管他是個非常好看的青年,但是這樣的冷氣場也讓人有些不敢接近他,不過趙明銳通常會對這類人比較有興趣,從他以前包養過的人就可以看出來。

[嗯,我來找你聊聊。]曾華笑道。

此時打工的小夥子來到了店裏,這是最近才來店裏工作的新人,做事勤快舍得吃虧,簡輝把他召過來吩咐着讓他看着店,就和曾華一起出去了。

他們邊散步在不遠處的綠化林蔭裏,還有部分修建的亭子讓人鍛煉,這樣清閑的清晨,的确适合晨練,簡輝靜靜的走在小路邊,曾華在他身後。

[昨晚你們家裏應該很熱鬧吧。]簡輝先開口說道,曾華搖頭,[我們在酒店裏酬賓的,明銳和我出櫃了。]

簡輝聞言一愣,過了好一會他才點點頭笑道,[挺好的,恭喜你們。]

[謝謝。]曾華一向心裏藏不住話,不由得問道[明銳找過你嗎?]

[來見過一次。]簡輝答道[不過是來說清楚某些事,沒別的意思。]

[哦,我也就是問問,他最近經常夢游,我怕他出岔子,你也知道現在精神有問題的人,越來越多。]曾華如此說着,邊說邊疲憊的捏捏眉頭,似乎是為此苦悶不已。

[也許是他壓力太大,嚴不嚴重?]簡輝有些關心似地問道,[要是嚴重,你就帶他去看看,免的拖成路雲那樣,就是大麻煩。]

[他自己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敢告訴他。]曾華為難的說道[明銳不會相信自己出問題了。]

簡輝略有所思的考慮片刻,道[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忙?]

[你是明銳的心結。]曾華苦笑着,滿臉的苦澀,還夾帶着些許的不甘,[這幾天,我心裏一直很難受,看他夜裏像是幽魂般的到處找你,簡輝,我還是錯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也把你看輕了。]

簡輝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是不敢相信曾華的話。

曾華雖是不甘心,可又覺得無奈,這樣的局面,誰也不願看到,趙明銳或許自己都不會相信,他那麽的舍不得簡輝離開。

曾華緩緩的說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覺得這樣又打攪了你,明知道這樣只是徒增你們的煩惱,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明銳這樣下去,已經有了路雲的事擺在眼前,我不能把明銳也送到這一程。]

[曾華,你是覺得我可憐?還是在可憐明銳?]簡輝突然的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曾華解釋。

[你可憐我,才來找我不是嗎?這樣的問題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麽争辯的價值,如果我讓你離開明銳,把他還給我,你做的到嗎?]簡輝本不想生氣,曾華的确是愛着趙明銳的那個人,只是他無法忍受曾華來讓他幫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解決的忙,曾華不會放手,明銳還不知道,那他呢?他該怎麽做才能讓趙明銳不傷心,沒人可以什麽都擁有。

[或者你覺得我和你,其實可以共同分享明銳?]簡輝冷冷的看着曾華,[你別用施舍的态度來告訴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陪在明銳身邊,曾華,我這個人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自己的,不喜歡別人染指。]

曾華看他話說的如此地步,也為自己此行而來感到荒謬,誰說不是呢,他怎麽可能放棄趙明銳,就算是知道他心裏有着另一個人又如何,曾華寧可這樣忍受下去,也無法放手。

[對不起,我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是我急昏了頭,忘了你的感受,簡輝,看來我是真的打攪你了。]曾華說着就黯然的轉身離開,簡輝站在那裏看他走過馬路。

忽然間從公路上疾駛來一輛面包車,沖到了曾華面前,還不待曾華反應過來,車裏的人就把曾華往裏拖,曾華掙紮的半天,車裏的人明顯也不耐煩了,拿起一根鋼棍砸到曾華的頭上,血淅瀝瀝的從曾華頭上滑落,簡輝從遠處大步的跑過來,喊道[你們幹什麽,大白天的也敢在在大街上綁人!]

車裏坐在角落裏戴着面罩的人看着簡輝,向車裏人吩咐道,[把他給我一起綁過來。]

幾個彪形大漢下車,沖到簡輝面前就是一通拳打腳踢,只把簡輝打的無力還手,才把他給拖到了車上,簡輝全身痛的冷汗直流,一被拖上車,車裏那人就脫下了面罩,簡輝微微的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猙獰的滿是疤痕的臉,那些燒傷後留下來的痕跡讓他的臉面目全非。

簡輝喃喃道[你是……]

[黃鑫。]那人淡淡的說道[趙明銳帶着你到醫院見過我一次。]

[是你!你要做什麽?]簡輝要起身來,卻被黃鑫牢牢的按在車椅上。

[你知道我現在這樣像鬼一樣,沒人再找我拍戲,是誰害的?當初要不是這個賤人,我會被騙的這麽慘?]黃鑫邊說邊踢了一腳已經昏迷過去的曾華,還拿着繩子把曾華的手綁的結實,他嘶聲罵道[還有趙明銳那個畜牲,他眼睜睜看我一無所有,還把我趕出公司!簡輝,你看看你,怎麽就這麽賤,被他甩了這麽久,還主動貼上去。]

[你閉嘴,這不關你的事。]簡輝低聲罵道[真正狼心狗肺的人是你自己,你貪得無厭,放棄明銳為你辯護,想撈到好處卻被人給下套,轉身你回頭罵明銳對不起你,你扪心自問,他哪一點沒照顧到你。]

黃鑫一巴掌把簡輝扇的半邊臉都紅透,罵道[賤人,你再為他多說一句話,我立刻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你信不信!]

簡輝厭惡的看着黃鑫,大聲罵道[我呸!]

[好,簡輝,你他媽有骨氣,等會我讓你有骨氣。]黃鑫滿是惡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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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開車到一個破舊的倉庫,簡輝被人拽着進了裏邊,曾華也被人扛了進去。

黃鑫把簡輝和曾華綁在一根柱子上,他看着簡輝的臉,笑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麽就願意作賤自己讓趙明銳糟蹋,女人不愛愛男人。]

[和誰在一起我樂意,我爸媽都管不着,還輪的到你過問!]簡輝低聲諷刺道。

[你嘴巴可真利索,簡輝,不過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黃鑫惡毒的笑道,他一笑,整個臉皺在一起,顯得更加猙獰。他邊說邊伸手到簡輝的口袋裏掏出來他的電話,翻出趙明銳的電話撥了過去。

[簡輝?]電話一打通就是趙明銳略帶欣喜的聲音,黃鑫笑着說道[好久不見啊,趙總!]

[你是……黃鑫?]趙明銳對他比簡輝要熟悉的多,光是聽聲音就很快反應出來是他。

[大老板,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我真是有幾分薄面啊。]黃鑫邊笑着邊抓起簡輝的頭發,簡輝看電話打通了,冷冷的看着黃鑫,悶不做聲。

黃鑫和簡輝對峙着,對着電話笑道[趙總,你的心肝寶貝在我手上呢,你好福氣啊,曾律師這麽清高的人都願意給你暖床,真是叫人羨慕。]

黃鑫邊說邊朝着簡輝的肚子猛踢幾腳,簡輝痛的冷汗直流,而頭被打破的曾華,此時神志還不太清楚,卻已經有些悠悠醒來的意思。

[黃鑫,你要做什麽?你別傷害曾華!]趙明銳大聲吼着,黃鑫得意的笑道[我要做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當初要不是這個賤人騙我,我怎麽會答應撤訴,別人都說和他打官司必輸無疑,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這賤人是你的相好,你們這對奸夫把我害的家破人亡,你說說我該怎麽找你們讨回來才好。]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不過你要是敢傷害曾華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還有簡輝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上?]趙明銳大聲問着。

[我綁你相好時,順便把你老情人也綁了,我忘了告訴你,剛才我揍的不是曾華,而是簡輝。]黃鑫邊看着簡輝邊笑道。

[就算是有仇,簡輝他是無辜的,你先放了他再說。]趙明銳氣勢洶洶的說着。

[你現在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告訴你,我要你在兩個小時內準備一千萬的現金,交易地點我再通知你,要是發現你耍花招,我立刻撕票,撕哪一個看我的心情。]黃鑫說完不給多的時間立刻挂斷了電話。

曾華喘息着看黃鑫,[你有仇找我就行,別把你的仇恨強加到明銳身上。]

[你對趙明銳感情倒是不錯,還為他着想,可惜他好像更想我放過他的老情人。]黃鑫故意挑着趙明銳的話來刺激曾華,曾華聞言輕蔑的笑道[黃鑫,你以為就你這挑撥離間的話我會信?]

[是不是挑撥離間,我們拭目以待。]

簡輝在一旁不開口,黃鑫看他們一眼也不多說了,轉身領着人離開。

一群人出去後,曾華眼看四周無人,喊着簡輝,他知道簡輝就在他身側,簡輝卻一句話也不回答他。

曾華把頭歪到簡輝身邊,費力的說[簡輝,我們得想辦法逃走,要是被困死在這裏。就受制于人了。]

簡輝“嗯”的答了一聲,曾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聽清了沒有。

忽然曾華察覺到身後有手摸到了他的手指,他激動的勾住簡輝的手指,簡輝掙紮了半響才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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