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道[沒用,除了手指完全動彈不得。]
[難道我們只能等明銳過來。]曾華有幾分絕望的說道。簡輝看着周圍的一切,認真的思考着,可是這個場地太大,他們身上的繩子綁的十分結實,根本掙不開。
過來大約一個多小時,黃鑫領着那群人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得意道[趙明銳已經準備好了一千萬,很快他就會來和你們團聚。]黃鑫變态的大笑起來,[給我把簡輝的繩子松開。]
簡輝被松開後,他立刻推開那些人,往倉庫的中央跑,罵道[黃鑫,你喪盡天良,一定不會有好報!]黃鑫看他還在抵抗,冷笑道[簡輝,你可真是嘴硬,雖然趙明銳那麽在乎你,可你畢竟是他不要的人了,我就先拿你開刀。兄弟們,照着他肉嫩的地方打,打的越狠,錢到手後我就分的越多,最好是往死裏打!]
幾個大漢每人都是拿着鐵棍,慢慢的靠近簡輝,黃鑫對着曾華笑道[曾律師,你是我的招財進寶,放心,我可不能随便動你。]
曾華閉上眼,聽着自己身後那鐵棍結實的敲打到人身上的聲響,他只覺得渾身頭皮發麻,他的頭還有血再往外流着,可這些痛卻一定比不上身後那悶響的骨骼斷裂聲,曾華喉嚨裏有話想喊出來,可他終究是閉上眼,沒有再作聲。
十分鐘,漫長卻又讓人的心跳變的急促,那些人把混身是血的簡輝拖到了曾華的面前,躺在地上簡輝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那血腥味直接沖擊着人的鼻腔,簡輝全身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抵抗能力,那冰冷的鐵棍最後落到他身上時,他卻還是固執的看着前面的黃鑫。
黃鑫蹲在簡輝面前,拍拍他的臉,[簡輝,我該怎麽說你好,撐了這麽久,真是命大,放心,你這樣,過不了多久,身體裏邊的血就要流幹了,就算是趙明銳過來找到你,你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曾華咬着嘴唇,滿是眼淚的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簡輝,他輕聲喊道[簡輝……],卻已經是哽咽不成調。
簡輝“嘔”的一聲,再吐了一口血,艱難的擡頭看着黃鑫。
曾華憎恨的看着黃鑫,冷笑道[黃鑫你他媽有種沖着我來,你打他算什麽本事!]
[你想過來代替他,是不是,好啊,給他松綁。]
那些人剛去把曾華給松開,曾華就動作迅速的去掏出口袋裏的槍對着黃鑫,黃鑫皺起眉頭看他,曾華步步逼近他,厲聲道[我仇家太多,如果不随身備點防身的,難免遇到你這種卑鄙小人。]
黃鑫笑道[曾律師,我們有話好好說。]他邊說邊豎起雙手。
曾華把頭往一邊動着,示意他滾遠點,黃鑫慢慢的離開簡輝,曾華蹲到簡輝身邊,輕聲說道[簡輝,簡輝,你還能不能聽到我的話。]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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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簡輝虛弱的說着,曾華不住的搖頭,[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黃鑫在一旁笑道,[曾律師,我勸你還是早些走,馬上我的兄弟會帶一大幫人過來,到時候,你想走就走不了,簡輝,他活不了,他裏邊都不知道是哪裏破了,你再不走,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給我閉嘴!]曾華掙紮了半天,拿出手機,給趙明銳打電話,電話卻怎麽都沒信號。
[我屏蔽了這裏的通訊,一個很簡單的工具,輕松就能把你們的手機變成磚頭。]黃鑫低笑着,想靠近曾華,曾華猛的站起來,把槍更加對準黃鑫。
忽然一個紅點照到曾華胸前,他急忙往黃鑫那邊撲去,一聲槍響,地上“砰”的炸響,曾華趁人混亂,推開黃鑫,拿着槍往外跑去,他迅速跑去門口,黃鑫對着樓上的人做手勢,讓他去窗口做伏擊,黃鑫領着另外幾個人往外走,邊走黃鑫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回過看着地上的簡輝,殘忍的笑道的[把他給我封到那個木箱子裏去,挂到梁頂上去,把傳呼器扔一個裏邊。]
說罷,黃鑫領着人出去追曾華。
簡輝被封到那木箱裏後,耳邊盡是鼓膜跳動的聲音,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的安靜,他可以仔細的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強烈的心跳,任何的感知都變得渺茫,身體慢慢的變得空蕩。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爸爸媽媽總是帶着他出門,很驕傲的對別人說,這是我兒子。他想起那年他從家裏逃走時,父親在院子裏把他逮個正着,氣的當場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他固執的不承認錯誤,還決絕的告訴他們就當沒生過自己這個兒子,他想起那時趙明銳握着他的手,與他掌心對掌心的說,他們的感情線重合,就像是命中注定會在一起的戀人,他從來分不清趙明銳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後來他只願着這話,他從沒對別人說過。
簡輝眼裏一片血霧,宛如九年前的夕陽,那個人背靠在路燈下,等候着他,他尋找着卑劣的借口接近着他,試探着他,追求着他,那個時候,趙明銳只是他的陳銳,或許他已經深谙風月,可那個時候,對他的縱容和溫柔,還沒有過經年時光的洗禮,那依舊是純粹的,真誠的感情。
也是他無法割舍的執念。
忽然耳邊的機器裏傳來別人對話的聲音,簡輝聚起全身的注意力去聽。
趙明銳着急的問着[你把簡輝怎麽樣了?]
這是……明銳嗎?簡輝睜開眼,卻是漆黑一片,是了,他離死期不遠了,這不過是黃鑫在折磨他而已,他是趙明銳過去的情人,不是他将來要陪在左右的人,就算是他死了,也不會讓趙明銳不至于惱羞到發狂,只要有曾華,黃鑫手裏就捏死了明銳的命。
[他在裏邊好好的呢,先把錢給我們。]黃鑫低聲笑道。
簡輝微微皺眉,他心裏喊着,明銳,別上當他是騙你的……
曾華大聲喊道[明銳,你別信他們的話!唔!]
曾華的話還沒說完,簡輝就聽到了沉重的拳打腳踢聲。
趙明銳大喊着,[黃鑫,你別動他。]
[趙明銳,我沒空和你廢話,把錢給我交出來。]黃鑫冷冷的說道。
一陣大的動靜後,黃鑫得意的笑道[我現在讓你選一下,你要是想要這個,我就把他給你,裏面那個,我帶走,你要是選裏邊那個,我就把這個帶走,我總得留一個人脫身是吧,趙明銳你得快點選,要不然,就要晚了。]
趙明銳掙紮的說道[你放了他們兩個,我給你當人質。]
簡輝腦海裏已經有些許模糊,他只是仍舊貪戀着趙明銳的聲音。
[到手的資源我不利用,換你太冒險,我可不幹。]黃鑫的說道,[我數三聲,你選一個,你不選,我就讓你一無所有。]
[一……]
[二……]
[三……]
[曾華,我選曾華。]趙明銳堅定的喊道,[這下你可以放人了。]
簡輝慢慢的閉上眼,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沖刷着那粘膩的血,黑暗裏,那些聲音在他耳邊交織着,簡輝忍受着滿身的痛苦,任由眼淚無聲的落下,其實,早就知道他的選擇,也明白就算他選的是自己又如何,他已經快死了,可……他無法假裝不在乎,其實他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他在趙明銳心裏,是否有那麽一點點的地位,如今,這答案已經攤開在他眼前,或許也只有在生死關頭,人才會作出最本能的選擇。
簡輝終于可以不必在人前故作潇灑,他終于可以忍受自己哭一場,這次,他真的,徹底的,輸了。
曾華的哭聲從那傳呼器傳來,[明銳,簡輝要不行了,他被黃鑫的手下打成了重傷,他快死了,你別管我,快去救他……]
黃鑫得意的大笑道[簡輝,聽到了沒有,我看你有骨氣,聽到了沒有,他沒選你!哈哈哈哈,我看你死都死的不瞑目!]
[趙明銳,我把曾華還給你,你接好了。]
[不要!!!!曾華!!]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逐漸遙遠,簡輝慢慢的失去了意識,他想着,那個人并沒有錯,他只是太過誠實,或許他的誠實也不是錯,錯的是他自己死性不改,以為自己忘不了就期望別人能愛他一生。
是他癡心妄想,活該了自己來承受這生不如死的折磨,這一生,這是最痛的一次,也不過是最後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過錯
一年後
初秋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又灼熱,灑在窗臺。
房裏的物品擺放的有條不絮,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屋外有海鷗的叫聲傳來,這是一棟海景別墅,它的主人僅僅是每年暑期回來度假,熱季剛過,他便走了,不過這別墅并未因此空閑下來。
趙明銳端着保姆煮好的熱粥上了二樓靠東的第二個房間,這裏不是主卧,陳牧聲并不介意在這裏安排一位房客常住,他敲門,屋裏的主人并不理會他,他在門口沉默了半響,主動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房裏的主人還在小憩,薄薄的被子下,是個模樣好看的青年,聽到有人走進來,他微微皺了眉,睜開眼,看向門口,看到趙明銳時他并不意外,調整好睡姿繼續睡着。
他背對着趙明銳,那是明顯的疏離味道,趙明銳并不為此發火,這一年,他已經習慣了簡輝用各種冰冷的姿态面對他,從一年前簡輝在醫院裏醒過來開始,簡輝再沒給過他好臉色。
他走到床邊,匍匐在床邊,把被子掩下來,怕簡輝睡的不舒服,他輕輕的對簡輝說,[已經到中午,就算你不餓,多少也吃點粥。]
簡輝閉着眼,冷冷的臉上,不見絲毫漣漪,趙明銳也不勉強他,繼續坐在床邊,他注視着簡輝,看着他的眼睫在他緊閉的眼皮下發顫,趙明銳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簡輝的眼睛。簡輝微微的退縮着,趙明銳與他近在咫尺,他可以清晰感覺簡輝的呼吸,溫熱而又輕緩。
[小夕,今晚我會回來的晚點,別關房門,我不想跟上次一樣對你發火,你再休息一會。]趙明銳邊說邊親親簡輝的臉頰,仿佛是舍不得走一般又在床邊待了半天才離開。
臨走時他還不忘叮囑,[粥我放在桌上,想吃就順手拿。]
簡輝依舊是閉着眼,沒理他。
趙明銳換上一身正裝,驅車從深海別墅到星源娛樂,時長一小時,而這将近一年的時間,除卻公幹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從前他住在自己的公寓,十幾分鐘的車程他都嫌煩,後來和曾華同居,距離遠了些,他也是有些不耐,如今為了和簡輝共同生活,這一個小時的風景好像也成為他安撫自己的必經旅程。
到公司時,各部門的經理都齊聚在會議室裏,雖然過着君王不早朝的生活,每個星期的會議趙明銳倒是三聲五令所有人必須參加,因而他忽而發作的雷霆萬鈞的脾氣,公司的人也不敢造次,乖乖的不敢撥這個暴君的逆鱗。
今天的會議,主要還是關于公司對于媒體工作和商業投入的效益方面的思考,大家都是踴躍發言,因為一旦有人沉默了,趙總就要來一陣龍卷風,稍有臉色的人都看的出來,趙總今天并不高興。
所有人心跳加速的發揮自己的專業口才,到臨會議散場,趙總卻并沒有發火,他面無表情的宣布散會時,會議室迅速清空。
趙明銳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偌大的屋裏,他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落地窗外,溪城繁華依舊。
趙明銳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後,面帶微笑的同人聊了半天,匆忙的起身離開去赴飯局。
這是個比較私人的飯局,曾華也不過是請了他和幾個法證界的好友聚在一起慢條斯理的吃了頓閑飯,不為別的,只為曾華告別單身,他定在十月中旬結婚,趙明銳接到通知的時候對曾華滿是歉意,曾華也只是淡淡的說他能來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