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委內瑞拉(3)
駱斯衍看着李景言,劍眉一挑,眼角翹起好看的弧度。
“哥你別笑啊,我問正經的,”李景言撓撓後腦勺,然後又自己嘆氣,“連你也看出來非爾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是不是?我除了是個霸道總裁,好像就是個霸道總裁,沒有哥你那麽有魅力,非爾又不是那種看錢的姑娘,哥,你說我是不是沒希望了?”
“追她多久了?”駱斯衍問。
李景言想了想,“也沒多久,她老拍戲見不着人,今年和她吃飯喝酒的時間加在一起都不超過半個月。”
“告白了嗎?”駱斯衍又問道。
李景言搖搖頭:“還沒呢,沒機會說,老逮不住她。”
駱斯衍垂眸,上前來拍拍李景言的肩膀說:“如果人家姑娘不喜歡你,再糾纏也沒用,最後還會落個被嫌棄的下場,行了,他們叫我打球,你轉轉就回吧。”
李景言側身看着駱斯衍跑進球場,有人丢過來一個球,他擡手接住,轉身就是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落框,李景言蹙着眉頭繼續看了會兒才離開。
下午的拍攝結束,導演本來要請大家去吃頓飯,但方非爾趕着回國便沒參加飯局,機票訂的晚上十點,回酒店把行李都收拾好,直接就去機場,到霧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已經等候多時的保姆車就在出口,周奇和宋藍把行李箱搬上車,方非爾跟司機師傅說:“師傅,直接去公安特警支隊。”
把高跟鞋脫了,方非爾蹲下來翻行李。
周奇問她:“去特警支隊幹嘛?你犯事兒了要去那種地方?”
“找個朋友,”方非爾說,把一只精致的正方形禮盒提出來,坐回座位上,“給他送生日禮物,從現在開始是我的休假時間,你不能幹涉。”
“哪兒敢啊,只要你好好度假別整出什麽事,我半個電話都不會打給你,”周奇笑着說,讓宋藍把行李箱合上,想想又覺得不對,“那朋友不會就是你說想了幾百年的男人吧?”
方非爾一笑,靠向椅背玩手機。
“方非姐你有男人了?”坐在後座的宋藍往前冒出一個頭來,激動地說,“還是個特警!一定很帥很man吧?我讀高中那會兒就想找個特警哥哥做男朋友,覺得拿槍的男人特酷特霸氣。”
方非爾偏頭,捏住宋藍的下巴,眯眼笑着說:“乖,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宋藍忙點頭答應。
周奇卻急了:“哎我說你們倆是不把我這個堂堂經紀人放在眼裏了?這事兒要被沈總知道,我得被扒皮抽筋不可,咱簽的合同可是四年內不能談戀愛,六年內不能結婚,還有八個月才滿四年,你們別給我整事兒啊,低調點。”
方非爾繼續玩手機,“你不說我不說。”
宋藍看着周奇陰恻恻地笑,接話:“沒人會知道的,方非姐我支持你談戀愛,只要對方夠帥氣夠man,我們看臉公會的都無條件支持,無帥不歡。”
到了特警支隊門口,方非爾在車上補了點妝才下來,跟守門警衛說找駱斯衍,過了會兒就有人領方非爾進去。
“我們隊長在那邊,你直接過去就行了。”那人說完便離開。
方非爾在一堆健身器材和正在鍛煉的一幫男人之中,輕而易舉就瞧見了駱斯衍,正跟沈澤說着話,沈澤示意他往方非爾這般看,他微微低頭不知是笑還是什麽,就走到路邊來。
“斯衍哥哥!”方非爾踩着高跟鞋張開雙臂,開心地朝他跑來。
駱斯衍稍稍仰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嘴角隐隐噙了絲笑,随後他手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把槍,偏頭眯眼比對了一下,正好對準方非爾的腦門。
方非爾跑到他面前立馬停下,雙手舉起來,笑道:“我投降。”
“投降理由。”駱斯衍一開始就想逗逗她。
誰讓她找事老喊哥哥的。
“我怕死,但如果必須得死那也不能死你手裏,得死在你身下。”方非爾說。
“整天沒個正經,”駱斯衍收回槍,“跟我過來。”
駱斯衍轉身朝辦公樓走,方非爾一笑跟上來,“你才沒正經,要帶我去辦公室,聽說過辦公室play嗎?”
“沒聽過,”駱斯衍側眼瞧瞧方非爾,“我只是不喜歡在那一幫小子面前跟女人說話。”
方非爾往後看了眼,沈澤和小虎他們就躲在樹後頭朝這邊望,她笑了笑:“可能是我的明星氣質有點招搖,人長太好看了。”
“所以說,下次別穿成這樣來這種只有男人的地方。”駱斯衍音色寡淡。
方非爾上下打量着自己,穿得稍微有點個性的藍白條紋襯衫,鎖骨全部露出來,脖子上還帶了條黑色的頸帶,襯衫前邊紮進小皮裙裏,也不性感啊。
此時人群中有人感嘆:“啧啧,隊長上哪兒找的這麽一個女妖精,豔福真他媽不淺。”
駱斯衍的辦公室布置得很簡單,一張辦公桌,桌上除了電腦,文件,紙筆和玻璃杯,就沒有其他的了,整齊幹淨,在辦公桌的右邊擺着兩張長方形的沙發,中間有張茶幾,牆上挂着各種條令條例。
跟駱斯衍的人一樣,表面正經得比誰都可怕,十足的禁欲冷性情系,也不知道他對一個人動心的時候,私底下會是什麽樣子。
“随便坐,喝茶還是喝水?”
“什麽都不喝,你給我吃一口就行,”方非爾抓他手一起坐下,手掌虎口處有被槍磨出來的一層繭,讓方非爾的手心有些癢,“你就好好坐着,我給你帶了禮物,拆開看看。”
方非爾把小禮盒塞他手裏,他一笑,拆開,是一只黑色的手表,法文logo。
“你平常訓練不是都喜歡記秒數嗎?我聽人說這牌子的機械表計秒很準,基本不可能有誤差,覺得适合你就買了,當作生日禮物,你生日那天我沒買蛋糕,這個算補的,”方非爾說,撈開他的衣袖,把表給他戴上,“好手配好表,多般配,不許拒收,我會生氣的。”
“來這兒就為這事兒?”駱斯衍問她,瞧了兩眼手腕上的表。
還挺合适,是他喜歡的樣式。
方非爾點頭,“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我休假,回家等你覺得太無聊,你什麽時候下班,一起去吃晚飯。”
“今晚怕是不行,得去城外蹲點,兩小時後就出發。”駱斯衍說。
現在下午四點。
方非爾有些喪氣地看着駱斯衍,“下飛機都沒來得及吃東西,還以為能跟你一起回家,我沒開車過來。”
駱斯衍起身到辦公桌前,拉開其中一只抽屜,撿了車鑰匙丢給方非爾,“拿去開,車在你進大門看到的第一棟樓的右邊。”
方非爾握着車鑰匙,見駱斯衍正在脫手表,她連忙過來,“你脫表幹嘛啊,我只要車。”
駱斯衍見小姑娘有些緊張,就笑了笑說:“出任務,戴這個不太方便。”
他把腕表放回盒子裏,裝回原本的樣子。
“那不出任務的時候你記得戴,”方非爾望着他,“不要受傷,無聊的時候就想一下我,晚上要是回家了就給我發條消息,不發也行,反正我明天一大早會去敲你的門。”
駱斯衍的眉頭輕輕一揚,“走吧,我帶你去拿車。”
*****
回去的時候,半路上接到沈喬的電話,沈喬就是周奇口中的沈總,公司老板,三十多歲的已婚男人,對公司的經營主旨是一切向錢看齊,今晚有個派對,邀請了一些明星和導演過來,那家雜志的老板也在,沈喬讓方非爾過來一下,那老板想親自道謝。
懶得聽沈喬在電話裏唠叨說他跟那老板的感情史,方非爾按照沈喬發過來的地址開車前去,走走過場就回家睡覺。
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方非爾下車就把鑰匙扔給門口的侍者,後邊也跟來一輛騷氣十足的紅色轎跑,一位西裝革履英俊帥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跟方非爾打招呼:“嗨!方大小姐,你換車了?越野車,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風格随時可以變的呀,你吃飯也不能每天都吃一樣的菜式是吧。”方非爾說。
男人叫費南,在圈內挺有名氣,兩年前曾和她合作過一部電影,周奇之前說打麻将被拍的照片中的男主人公就是他,雖然上次傳緋聞她被罵得很慘,還順溜輸了幾千塊,但兩人的麻友道路依然未斷,偶爾有空了就會約桌。
服務生走在前頭引路,方非爾跟費南并排一起走。
“前幾天約你打麻将,你都沒回我消息。”費南說。
“我在法國拍大片,忙呢。”方非爾說。
費南一笑,“那待會兒約個桌,這種認人的派對要不是公司叫我來,我都懶得來。”
“不約了,辦完事好早點回家睡覺,下次再把我那幾千塊贏回來。”方非爾偏頭看費南,抿唇微笑。
“成。”費南點點頭。
來到派對主場,沈喬帶方非爾去見朋友老板,趙靜約居然也在,正跟那老板談笑風生,方非爾當即想轉身就走,沈喬把她拽回來:“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就一次,你們平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私底下愛咋咋地我不管,但為了公司友好和睦的形象,今晚忍忍好不好?”
方非爾盯住沈喬,“要我忍可以,那個你重新在合同上添個附加協議,把戀愛時間減為三年,結婚時間換成五年內。”
“我現在就讓秘書把協議拟出來,明天給你送過去,放心,”沈喬說,想想又不對,“你別是要退圈了吧?”
雖然這是方非爾第一次提出這要求,但依照她骨子裏那股認準一件事就執拗到底的勁兒,誰都攔不住她,當初簽下方非爾是看中了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的那絲媚氣,輕而易舉就能把人心勾走,他也曾迷戀過一段時間,不過這丫頭心冷,眼裏有傲氣,看誰都漫不經心,再有耐性的人都會被她磨走,但要是把她打造成一線女藝人,一定前途無量。
沈喬正想着,方非爾就說:“還走不走?”
“走走,那是ye雜志的孫總,我朋友……”
見方非爾一來,趙靜約就熱情地上前來挽着方非爾的胳膊,如同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給了一個友好的擁抱。
“非爾,你可算是來了,我叫都不來,沈總一出馬,人就到,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慚愧。”
“沈總,你們公司最火的兩位藝人,感情看着比電視上的還要好啊。”那老板誇贊道。
趙靜約俨然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笑着說:“孫總,我們兩個是一起進的公司,感情當然跟親生姐妹一樣親,非爾你說是不是呀?”
方非爾微微一笑,點頭。
娛樂圈裏塑料姐妹花多了去。
“封面的事真是謝謝你了方非爾,要是你不答應重拍,這期雜志的所有選題策劃得全部泡湯。”那老板說。
“不客氣,您是沈總的朋友,要謝就謝沈總吧,我也是拿錢辦事。”方非爾客氣道。
“沈總那份已經謝過了,這樣吧,下期的封面會以姐妹花為主題,”那老板笑着說,“你們看着感情那麽好,不如合作一下,拍個封面如何?”
“可以啊,孫總您都這麽說了,我和非爾又豈會不答應,對吧非爾?”趙靜約推推方非爾,始終親密地挽着她,“咱倆工作都忙,很久才能聚一塊兒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沈喬笑了笑:“可非爾最近休假,封面的事估計得推遲。”
“沒關系,我讓底下的人把選題往後推,休假結束了再拍。”
“好呀好呀,孫總您太給面子了。”趙靜約笑着說。
三人歡快地聊着,方非爾臉上總是挂着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眼神卻已經定格在費南身上,費南也看過來,她皺皺眉。
費南就笑了,跟旁邊人說了聲後過來,一一跟沈喬孫總打過招呼,就問方非爾:“怎麽,手癢想打兩把了?”
方非爾把趙靜約的手拉開,笑着對沈喬和孫總說:“你們聊,我跟他們約了桌打麻将,先走一步。”
說完,方非爾忙拽着費南走了。
“感情是讓我來救場的?”費南說。
“桌在哪兒?救場救到底。”
“二樓。”
原本方非爾想着到二樓坐會兒就從後門離開酒店,現在看着麻将桌,還有昔日兩位麻友呼喚的聲音,方非爾索性就入座了,坐會兒還不是坐會兒,打兩轉兒再走,又讓服務生拿來一盤點心和一杯熱牛奶。
三女一男湊桌,都是當初一個電影劇組的男女主角和女配角,方非爾右邊的叫萱萱,左邊的是葉葉,兩位的家境都很不錯,就是畢業後不想去自家公司早九晚五的上班,就跑來娛樂圈混混日子,也不圖什麽紅不紅。
牌局一開始,方非爾就拿了個開門紅小七對,今晚手氣不錯贏了幾局,幾千塊回來了,還多帶了點利息。
“二筒,你們誰要?”葉葉出牌。
“杠,”方非爾拿走牌,翹翹嘴角,“葉葉,你今晚真是我的好幫手,愛你喲。”
葉葉嘆氣,“都連着輸幾圈了,幸好一開始沒玩脫衣服,我這禮服第一局就玩完,萱萱呢就不用說了,費喬估計還剩下褲子。”
“所以說讓你們別打我主意,輸錢就好了,”方非爾說,把牌推倒,“大對子,你點炮哦費喬,再加上十個雞,給錢給錢,我好回家睡美容覺。”
“方大小姐,再打兩轉嘛,”萱萱說,“費喬那兒還有點現金。”
“不打了,我中午下飛機到現在都沒休息過,你看我黑眼圈重的。”方非爾說,把最後一口牛奶喝掉。
“要不咱過兩天到璇璇家玩,她家剛買了棟海景別墅,反正這段時間大家都沒什麽戲要拍,去放松放松。”葉葉提議道。
方非爾把收來的一疊錢放進包裏,“這些等一個半月過後再請你們喝酒,你們先自己玩海景大別墅,這段時間我有事情要做,成功了再找你們。”
“什麽事呀?”萱萱問道。
“這世界上能讓方大小姐上心的估計只剩下男人了,叫出來讓我們瞧瞧,好給你出謀劃策啊,”葉葉打趣着,“男人嘛,除了像費喬這種清心寡欲一心搞藝術型的,其他的分分鐘手到擒來。”
費喬笑道:“怎麽覺得我該離開這個房間,似乎不太适合參與你們的話題。”
“也就是治你的那個人還沒出現,”葉葉說,“等着吧。”
“我記得之前李家那小公子跟費喬說你是他未婚妻,讓費喬離你遠點兒,別到時候是請我們喝喜酒哦。”萱萱笑着說。
方非爾嘆了口氣,“喝也是喝我爸的。”
大家都樂了起來。
“非爾!”這時有人推門走進來。
“得,說曹操曹操就到,”方非爾看了眼李景言,對費喬他們說,“我先走了,你們繼續。”
“李小公子,跟我們玩兩轉呗!”萱萱沖李景言招手,“過來坐,三缺一。”
李景言笑了笑:“不玩,我得送非爾回家。”說完還看了費喬一眼。
“誰要你送,我自己有手會開車。”方非爾拿上包走出去,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李景言一路跟随,在方非爾耳旁喋喋不休。
“我不是讓那個費喬離你遠點嗎?他臉皮怎麽那麽厚?”
“李景言,你的手伸得不要太長啊,那是我朋友,再有下次我跟你急眼。”
“我那是……這不是我哥的車嗎?”
“是啊,啊!”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輛黑色小轎車疾馳而過,李景言眼疾手快就把方非爾從路中間拉回邊上,車速快得吓人。
當是就時有一男一女追着車跑過來,似乎很急,李景言有點受到驚吓,下意識抓住方非爾的手臂,往後挪步。
男的掏出手機打電話,喘着氣對女人說:“我跟駱隊說先去城西圍堵龍虎,其他人實時跟蹤165這個車牌號。”
帶頭的女人點頭,看看腕表,又惱着眉頭說:“時間來不及了。”
說罷,女人就看着一旁的方非爾和站在方非爾身側的李景言,拿出工牌說:“警察,我們的車被放氣了,現在需要征用你們的車,請幫忙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