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了傅霆琛這麽一件事打岔,夫夫倆的這些小動作倒是沒有什麽人再多關注,就算看見了也只當做這是他倆又在打情罵俏了,所以倒是完全沒有人發現他們這“打情罵俏”之間,兩個當事人似乎都有那麽一點點的動作僵硬。

傅淮年忍了一會兒,見沈清遙似乎也是呆住了,猜他是不是害羞了。

在傅淮年印象中,沈清遙在面對他時總是很容易害羞,剛才大約是他情不自禁吧,現在回過神來就害羞了。

這麽一想,傅淮年心裏松了一口氣,又想着客廳這麽多人,沈清遙估計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于是也沒多說什麽,只一副對剛才的事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跟沈清遙說道,“先回房吧。”

沈清遙見傅淮年這态度,心想這反應似乎和自己看過的偶像劇劇情不一樣啊,果然不愧是沒有感情線的男人,估計對這些都是毫無感覺的吧,他剛才表演完還因為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擔心自己是不是因為沒經驗,做的過頭了呢,現在看來這完全就是自己一個人的表演,只要對方不覺得尴尬,自己怎麽随意發揮都行。

這麽一想,沈清遙頓時覺得自己的“深情”人設更穩了,畢竟看傅淮年對這方面毫不敏感的反應,他反正是不用擔心翻車了,只要等到今後自己成了寡……

嗯?寡夫?

沈清遙突然瞪大了眼,看着身邊的人。

書裏傅淮年是因為昨晚的病情惡化,後期搶救無效而去世的,但現在傅淮年就在他身邊,雖然臉色看起來比正常人多了幾分蒼白,但也很明顯不是什麽重病憔悴的模樣,而且今早出院時醫院的檢查報告也顯示傅淮年恢複狀況十分良好。

所以……

沈清遙低頭思考又忍不住擡頭偷瞄傅淮年。

他救人完全是下意識反應,而且傅淮年這兩天對他也很好,他也并不後悔救了他,但自己的有錢寡夫夢想好像要破滅了?

沈清遙想着心裏多了幾分夢想破滅的悲傷。

傅淮年看沈清遙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偷偷看自己,看完還好像傷心了起來,他以為他這是後知後覺的在為自己父母的事傷心,就低聲安撫道,“沒事,一切有我。”

沈清遙眼神有那麽三分幽怨的看了傅淮年一眼,心想,就是因為有你啊。

但是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很不好的,畢竟這麽一個大好人能好好活着也是挺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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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年見狀知道自己大約是想錯了,便開口問道,“怎麽了?”

“你新婚夜……”沈清遙本來想問傅淮年新婚夜說的那些話還算不算數,畢竟他本來以為只要熬過開頭就能當有錢寡夫,遠走高飛去療傷,可現在看來這好像要從短期變成長期了,一想到自己剛才那段似乎差點用力過猛的表演,他嚴重懷疑自己的業務水平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沈清遙突然就想起了傅淮年新婚夜時說的随時可以跟他辦離婚的事,但随即他又想到傅霆琛那個仿佛随時随地都要針對他一下的中二霸總屬性,再加上今天他那對便宜爸媽剛被打臉離開,沈清遙嚴重懷疑,他今天離婚,再過一段時間就提前領到了原身小說裏的結局。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還是繼續“深情”吧。

反正傅淮年看着對這個也不太在意的樣子,那自己應該只要重複前兩天的步驟就好了。

想到這裏,沈清遙放松了,他硬生生轉了話題道,“就是想說你新婚夜看起來很帥,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說完沈清遙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彩虹屁拍的實在是生硬,但是沒辦法,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圓自己剛才說出口的半句話。他想着誇人總是不出錯的,而且以自己對傅淮年一片癡心的形象,多誇兩句也沒問題。

傅淮年聽到沈清遙這話卻是不太相信,他輕輕捏了捏沈清遙的手指,問,“就想這個怎麽想得愁眉苦臉的?”

雖然并不能知道沈清遙具體在想什麽,但一個人的情緒是好是壞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沈清遙剛才一會兒偷看自己,一會兒又愁眉苦臉的,怎麽看也不是在回憶兩人初遇場景的樣子,還是說兩人當時的場面給他留下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傅淮年想了一遍,并沒想起來什麽事,主要他當時只覺得沈清遙是一個被安排過來的棋子,也并沒有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所以那晚的事情雖然離得并不遠,但回憶起來卻是信息寥寥,不過,傅淮年倒是可以肯定自己當時并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沈清遙沒想到傅淮年會這麽問,他呆了呆,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最後只能搬出這兩天的萬能句式說道,“就……就擔心你。”

沈清遙也确實是在擔心傅淮年的事,雖然擔心的方向和傅淮年所以為的方向差了十萬八千裏,但事就是這麽個事,所以沈清遙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

他說完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又迅速補充了一句,“我怕你因為今天的事情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傅淮年聞言愣了一下,他身邊的人都是懼怕他生氣,倒是很少有人擔心他生氣是怕對他身體不好的。

而且剛才那些事他早就習慣了,又有哪裏值得他生氣。

傅淮年有幾分無奈的握了握沈清遙的手,說道,“哪裏就有那麽脆弱了,你怕不是把我當成了個瓷娃娃。”

難怪剛才一直偷偷看自己,原來不是後知後覺為自己父母傷心,而是後知後覺的擔心起自己因為那一群人的事情生氣傷身,所以在觀察自己的狀态嗎?

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會想到新婚之夜的事情上去。

想到兩人的新婚之夜,傅淮年又想到沈清遙對自己的感情,心裏想着,或許是因為在他心裏這一晚對他很特殊,所以才會随時随地都能想起來?

“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要是介意的話……”傅淮年想着,既然自己已經想好了以後戶口本下一頁都留給他,那等自己身體好了補給他一個完整的婚禮,完整的新婚之夜也是可以的,就當是安他的心。

沈清遙不知道傅淮年的想法,見傅淮年提起新婚之夜的事,擔心這個話題繞不過去了,于是不等他說完就迅速說道,“我不介意。”

傅淮年,“……”

似乎哪裏和自己設想的不一樣。

不過傅淮年想的也是彌補沈清遙的遺憾,既然他不介意的話,傅淮年也沒有再說下去。

沈清遙見狀松了一口氣,趕緊加快速度推着傅淮年回了房間。

但一回房間他就發現自己剛才幹了一件蠢事,他本來想得是趕緊到目的地,可現在到了才發現,在這房間裏反而變成了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狀态,這大眼瞪小眼的,不是讓氣氛更尴尬了嗎?

于是,沈清遙只能主動找話題說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傅淮年搖了搖頭,他想着沈清遙似乎永遠第一個都是在關心自己,甚至還因為這個被傅霆琛說是為了錢讨好自己,就對沈清遙說道,“以後傅霆琛再找你,你直接不理會就可以了。”

雖然這話他不是沒有說過,但傅淮年覺得以沈清遙這面冷心熱,實際軟乎乎的性子,估計做不到,還是得自己多耳提面命幾次。

“啊?哦。” 沈清遙沒想到傅淮年突然又提起了傅霆琛,他說道,“我知道的,其實我沒理過他,他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畢竟要是真的在意他那些哔哔,沈清遙高低得跟他打一架,但是打架又累又費事,沒必要。

傅淮年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你啊。”

這性子果然如自己所說的,就是太軟,就像他對自己的父母,雖然表面上看着不怎麽在乎,但說不定背地裏怎麽傷心呢,傅淮年想,還是得自己今後多護着他一點,不然他這樣被人欺負了都沒人替他出頭。

這麽想着,傅淮年伸手揉了揉沈清遙的頭發。

但同時心裏又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坐着輪椅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想揉他的頭發只能等到這種兩人都坐下的時候。

還是問問醫生那邊有什麽盡快複建的方案吧,正好,這樣也不至于再發生這種沈清遙被人攔在客廳裏指着鼻子罵的事了。

沈清遙不知道自己被揉個頭發還激發了傅淮年盡快複建的想法,他只覺得傅淮年摸自己頭的動作是越發熟練了,這讓他恍惚覺得,要不是自己體型太大只,恐怕會被傅淮年像抱一只小貓似的抱在懷裏盡情撸了。

尤其是傅淮年那聲好像十分無奈的“你啊”,沈清遙完全沒想過傅淮年是在擔心他容易被欺負,只覺得十分像貓主子們面對自己家調皮搗蛋的貓咪時那種寵溺又無奈的語氣。

想到自己的頭或許正被傅淮年當成貓毛在撸,他把自己的頭從傅淮年手底下搶救了回來,但又忍不住好奇,也伸手,想要悄悄撸一把傅淮年的頭發。

他自己的頭發自己摸過,發質細軟,但也不是很好摸,或許,摸別人的頭比較有感覺?

只是他手感擡起來,對上傅淮年的視線,立刻就放棄了。

算了,好奇害死貓。

但傅淮年卻注意到了沈清遙躍躍欲試的眼神,便問道,“怎麽了?”

沈清遙搖搖頭,傅淮年卻想着也許可以掰一掰沈清遙這過軟的性格,便鼓勵的說道,“沒關系的,想做什麽你直說就好了。”

沈清遙,“……”

他不想說的,但傅淮年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溫和,臉上表情又寫滿了不管幹什麽都沒關系,沈清遙到底還是抵不過誘惑,忍不住說道,“我就是看你喜歡摸我頭,也想體驗一下。”

傅淮年,“……”

他可疑的沉默了一下,随後才說道,“你的體驗是……摸我?”

就沈清遙剛才那個突然看向自己的眼神,傅淮年自然不會覺得他是想體驗摸他自己的頭發。

“不不不!”沈清遙被傅淮年這精确的省略驚呆了,趕緊擺手,什麽摸他,整的他好像是個流氓似的,他只是想摸頭發而已。

傅淮年看沈清遙這極力澄清的樣子,倒是從短暫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他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再看沈清遙這仿佛生怕被誤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可以體驗。”

沈清遙,“???”

傅淮年看沈清遙這沒回過神來的樣子,又笑着說道,“但是可能手感沒有你的好。”

沈清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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