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中校友19
◎那你喜歡的是誰！◎
久違的高中同學聚會上，霍司禮越發煩躁，因為他清楚看見，桌對面的趙洋不知道說了什麽，他身邊的蘇若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敷衍的笑意，而是從眼裏露出來的，真心實意的笑意。
本來，他是想把蘇若帶來，和高中的同學見見面，再在合适的時機将話題引到他們的高中時期，然後他再不經意的提起那張照片的事情，她給出解釋，他順其自然的接受，然後，他們順理成章的成為情侶。
這樣，諸如季衍之趙洋之類的人，就沒理由再礙眼一般，黏在蘇若的周圍，總是趕不走。
而一切，都因為趙洋的幹預，泡湯了。
最要命的是，霍司禮以為，蘇若今天有別的事情所以拒絕了他，周湘從他這裏聽到了聚會，他想着雖然不同班但也是一個高中的，就一起帶來了。
當時沒感覺，現在他面對着那邊一眼都沒關注過他的蘇若，總是升起無名的不安和恐慌，且弄不懂是為什麽。
而這種走不出的困境，在餐桌上同學的調侃中，終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
“沒想到跟着霍司禮來的竟然是周湘，我們今天都是帶家屬來的，莫非周湘就是霍司禮你的家屬？”
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出于八卦好奇問了這句話，沒想到卻觸及了對方的雷點，得到了強烈的反駁。
“你這是什麽邏輯？”霍司禮皺着眉否認，“我和周湘只是認識，又同處于一個城市，這才帶着一起來的。”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洋還在逗笑蘇若，他們并未多留心這邊的動靜。
應該說，一個是只專注眼前人，另一個是并不關心。
“可今天不是……”那老同學愣住了，不明白對方這是玩的什麽？
另一個卻像是知曉點當初高中時期的另外內情，擺手不信，直接插嘴：“欸！霍司禮你都将人帶來了，怎麽還嘴硬不承認呢？我可記得當初有人偷偷傳話，說是周湘暗戀你……”
周湘臉色尴尬，恨不得飛過去捂住對方的嘴巴！
她根本蒙在鼓裏，不清楚今天的同學聚會是這種形式的！不然她絕對不會來！
而霍司禮想必也是粗心，根本沒仔細留心他們這次聚會的內容吧？
顯然，對方這句話才出，霍司禮耳朵裏只聽到了‘暗戀’二字，別的全都忽略了，包括周湘喜歡他這個信息內容。
“暗戀我？”霍司禮的臉色開始變得好了點，甚至有點急不可耐，“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本來邀請順利，我是打算和你們講，當初高中的時候，蘇若拍了我一張照片，她當時就喜歡……”
“阿司。”厚重的雙開門被打開，這是吳墨第一次，沒有任何事先的敲門行動，随意闖入他人的聚會裏。
霍司禮的敘述被打斷，他聽到了那是誰的聲音，他猛地不爽站起身來，卻在眼神略過的時候，意外看到了對面女孩那驚疑又後怕的眼神。
吳墨環顧四周一圈，心中做出最初的評估，心中慶幸，自己來得還算及時。
在經過吳悅的神神秘秘，到他引導對方說出真實情況，也沒用了他多少功夫。
而從蘇若和霍司禮相關的內容裏，吳墨也知道了，霍司禮想帶蘇若來，結果趙洋成功得手。
雖然還不清楚他們幾個人之間的具體情況，可這三個人中，吳墨最了解霍司禮這個人。
他的嘴巴和腦子，往往無法跟從自己的心，還會無意識的做出與自己意願相悖的事情。
這個缺點一直延續着，他只是作為一個朋友存在，沒責任過于糾正他。
可當從吳悅處知曉了一切時，吳墨就坐不住了。
一方面，他竟然不知道，僅僅在他忙碌的這段時間，她的身邊就又湊上來了幾個，還是他認識的。
另一方面，霍司禮的這個缺陷，越是在面對他在意而還無意識的人時，越容易對他人造成傷害。
那是一種，還未開情竅的，天真的殘忍。
所以，為了不讓蘇若受傷，尤其是可能在一群人面前難堪，吳墨拿到地址後急急趕來，就是為了阻止霍司禮的。
因為，如果這裏非要有一個人管住他，也只能是他吳墨了。
果然，霍司禮在見到吳墨的身影後，并未像面對其他人時的想法，企圖繼續将自己的話題說完，而是先一步來到了吳墨面前，表情不太好，卻還是壓下來的問候。
“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人。”吳墨神色淡淡，眼神卻沒急着看向蘇若的方向。
“找什麽人？”霍司禮聽了這話好奇了，直接問他關系。
“一個，朋友。”後面兩個字，落在吳墨的嘴裏，帶着莫名的旖旎。
接着，他越過霍司禮的肩膀，神情真誠懇求：“蘇若，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找你。”
蘇若從男主差點造謠成功的害怕和恐慌中回過神，此時聽到了吳墨這宛若及時雨的救助話語，當即出聲回應起身，她轉身背起包包，甚至慌神下差點忘了和趙洋道別。
可能在別人看來沒什麽，可蘇若從不是個喜歡被別人誤會的人，尤其是有關感情方面的。
她不喜歡人群的注視，當然不會喜歡，備受矚目的，帶有主角光環的男主，在口中，将她和他，拉扯在一起，引出無端的暧昧話題。
即使會解釋清楚，蘇若也不希望，那一刻的曾經出現。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們一起。”趙洋有點不清楚蘇若此刻的過度激動從何而來，其實即使霍司禮誤會說完那番話，他也會幫着她講清楚的。
可是他感受到了她的厭惡和不安，所以不願意就此目送她離開。
既是不甘，也是擔心。
還有……前所未有的焦灼。
最後一種情緒，因吳墨而來，也無法輕易消去。
面對霍司禮，他或許有幾分勝算，因為除了家世，在應對女孩子這方面，對方幾乎是一張笨拙的白紙，少爺脾氣到不喜歡任何人在他的身上添加色彩，卻已經能用他那鋒利的紙角劃傷別人。
而吳墨不同。
吳家實力雄厚，他擁有足夠的底氣。
而更重要的是，他雖然只比他們大了三歲，卻像是制造了一道天塹，将他們遠遠拉開，卻令他們因為深淵的危險，無法将這差距拉近彌補。
趙洋最害怕的，就是吳墨這個人，不只是其他的出色能力事實，更是因為，在洞察人心上，趙洋自認自己分明很優秀了，卻在面對吳墨時，自愧不如，甚至遠遠不及。
“吳墨，我們走吧。”這一刻的蘇若難得通透，竟然看出，他是只為她解圍，才提出的這個說辭。
霍司禮皺着眉，意外驚訝于他們的相識。而趙洋見此，卻心中咯噔一下。
吳墨不僅懂得為願意的人提供最合适的好意，更懂得，如何以不着痕跡的方式，讓對方在他本人不出口提示的情況下，快速心領神會。
眼神，動作，言語，一個都不能出錯。
這并非是能夠套公式的一套定論，而是需要面對不同的人，随機應變，調整方式。
顯然，吳墨對蘇若的了解，絕不止于他們能夠看到的表面。
“好。”吳墨很是順其自然的牽住了蘇若的手，而她也沒有掙開。
并非是一時情境下的腦熱沖動，而是他們彼此默契間養成的習慣。
霍司禮低頭，死死盯着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眼睛都紅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你們不能這麽走了！”
蘇若低頭，甚至偏轉身體，表現出了非常的抗拒，也不想和對方說話。
吳墨感受到了。
可他沒有得意，反而有些無奈的擰眉擔憂：“阿司，我知道你還有話沒說完，但如果合适，你應該換一個地方。”
“換什麽——！”霍司禮的話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掐住，喘不上氣來。
不僅是來自吳墨的淩厲盯視，還有……
蘇若那一閃而過的厭惡。
霍司禮的意識開始回籠，他想起什麽的望向後方，卻面對來不及回歸原位的一衆人。
他們都在吃瓜，對于進展很好奇。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像是成了動物園裏的猴子，供人看笑話的玩樂。
還有，被眼前兩個兄弟愚弄隐瞞的憤怒羞恥。
……
他們來到了另一間屋子，誰都不願意離開，所以五個人都在。
周湘也跟着出來了。
因為是少數人，還是自己相熟的幾個，蘇若倒是輕松了幾分。
霍司禮和蘇若呈現對站的狀态，周湘左右搖擺，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兩側，吳墨和趙洋退後一步，站在蘇若不遠處的身後。
霍司禮将自己曾經聽到的，看到的，以及在對方家裏發現的，都告訴了蘇若，然後問出：“這些，不都是蘇若你喜歡我的證明嗎？”
“不是。”蘇若也已經從剛才現場的情緒激動中冷靜下來。
女孩雖然有被誤解的蒼白，卻并無委屈的示弱，反而異常的鎮定，直直挺立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說清楚：“當初拍下那張照片，只是出于欣賞美景的角度，就像是拍攝者看見了好看的，總是忍不住用相機記錄下來。”
“可我也是你眼中……”霍司禮皺眉，并不如何相信她的這番話，認為她是在隐瞞真實心意的狡辯。
“美好的不是你。”蘇若擡頭，直直凝視着他，“是高中時期，所有同學面對你的笑臉，是那份青春的純粹。”
只是因為霍司禮長得最好，很上鏡，所以才選擇了他入框，僅此而已。
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霍司禮無法反駁，可心中還是不甘：“可你确實曾經暗戀我……”
“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謬論？”蘇若簡直無語。
“是周湘……”
霍司禮剛剛出聲，而正在猜測的周湘頓時想通了一切，立馬接上話：“是我！”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可周湘只在意蘇若一個人的想法，因此她上前一步着急解釋：“是霍司禮他誤會了，我雖然和他提的是‘朋友’，但其實是無中生有。”
“其實……其實，暗戀霍司禮的，是我。”
說完，周湘羞愧的低下了頭。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着喜歡的人透露心意，她當然是不願的。
可是，她更不希望，因為她的陰差陽錯，讓蘇若誤會，是她故意在散播謠言。
這下子，所有真相都清楚了。
可是，霍司禮并不甘于此，眼看着蘇若要跟着吳墨離開，他幾乎是頭腦一熱，情緒激動下問出了那個問題：“蘇若，如果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的是誰！”
“是季衍之。”蘇若幾乎是任務應激下的回答，可這句話，就像是平地一聲炸雷，将在場的所有人震在原地。
除了蘇若本人，所有人都失了言語和動作，而在這突兀的安靜中，手機電話鈴聲響起。
蘇若低頭查看，他們卻看不透她此刻的想法：“啊，是季醫生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