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做盡了一切平日裏他連想……
陸淮暄閉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你哄哄我。”
“那你想要我怎麽哄呀?”許嘉瑤沒有哄過別人睡覺,印象中對于哄睡覺這件事的印象,就是小時候媽媽唱着兒歌哄自己睡覺,“唱歌可以嗎?”
“嗯。”陸淮暄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她唱歌是很好聽的,“就要聽你在直播間裏第一次唱的那一首。”
那首歌許嘉瑤記得,她最拿手的,穿越之前參加歌唱比賽唱過,所以做直播的第一天就選了那首歌,可惜後來擔心版權的問題,就再也沒在直播間裏唱過了。
她小聲地唱了起來,比起之前,聲音裏又多了幾分溫柔。
在歌聲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個時候,她才來到這個世界,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惶恐,就是在這個地方,一方小小的床頭櫃上,偷偷地用着別人的平板電腦,一點一點地開創下自己的直播事業。
不知不覺,原來已經走出了這麽遠了啊!
如今的她,不再惶恐,也接受了這般模樣的自己,直播事業發展穩定,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還有了一個能夠做到不要命也要護着自己的男朋友,對未來也有了期盼。
真好。
一首歌唱完,陸淮暄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均勻,已經睡着了。
只是額頭上又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能出汗就好,出了汗就能很快退燒了。
許嘉瑤爬到床頭櫃上,抽了紙巾過來,一點點地給他擦着額頭上,耳朵後面,和脖子上的汗。
他皮膚真好,白皙細膩,幾乎看不見毛孔,鼻梁高挺,又黑又長的眼睫毛像是兩排扇子蓋在臉上,下颚和喉結的線條好看得讓人想要犯罪。
大概是由于發燒的緣故,他的嘴唇有一種病态的嫣紅,像是甜美多汁的熟櫻桃,許嘉瑤的喉嚨有些發緊,腦子裏多了一些有的沒的不合時宜的畫面。
反、反正這是她的男朋友,親一下也不過分吧!
雖然明知道沒有旁人,但許嘉瑤還是心虛地往四下看了看,然後才悄悄地一點一點湊過去,輕輕地在那柔軟灼熱的唇上親了一下。
“好了,我的初吻,送給你了。”許嘉瑤一本正經地說,伸手捂住了自己熱燙的雙頰,那溫度簡直讓她懷疑,她自己也發燒了。
不過她的膽子也就這麽大而已,到這裏已經把勇氣都花完了,不敢再惦記什麽,乖乖地給他擦汗,看着點滴的管子裏,那藥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特別催眠,不一會兒她也昏昏欲睡了。
不行,不能睡着,許嘉瑤用力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硬撐着忍到了點滴打完。
施宴清吩咐,打完了讓陸淮暄自己把針頭拔掉就好,但許嘉瑤不忍心吵醒他,決定自己動手。
先把裝藥棉的袋子拖過來,取出一塊藥棉在旁邊備用,然後用力撕開固定着枕頭的膠布,最後一步,是雙手抓着針頭,雙腳用力往後一蹬,把針頭給扯了出來。
陸淮暄的手微微動彈了一下,許嘉瑤連忙回頭看了他一眼,還好,并沒有醒過來,應該沒弄疼他。
接着把藥棉按在針口上,整個人趴在了藥棉上按壓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爬起來,掀開藥棉看了看,嗯,應該沒事了。
許嘉瑤輕噓一口氣,了卻了一件心事,困意上湧,忍不住也想要睡一覺了。
她在陸淮暄的枕頭上左躺躺右躺躺,換了好幾個姿勢都覺得不太舒服,最後想了想,爬到他的身上,趴在胸口上,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終于圓滿了。
閉上了眼睛。
陸淮暄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心愛的小寶貝變成了一個形體與他一樣的正常人,熱情如火地與他相擁,醬醬釀釀,相親相愛。
做盡了一切平日裏他連想一想都覺得太過奢侈的事情。
酣暢淋漓地在一場熱汗中驚醒。
陸淮暄有些留戀地不舍得睜開眼睛,那夢中的場景太美好,讓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之餘,又忍不住心懷愧疚,他實在是太不純潔了,怎麽能對他這麽純潔可愛的小寶貝産生這種少兒不宜的念頭呢?
好在沒有別人知道,陸淮暄發誓,他打死也絕不對将這種心思付諸于口的,藏在心底讓它慢慢爛掉就好。
只是愧疚歸愧疚,卻也不耽誤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那份令人渾身顫栗的該死的美好。
直到由于出汗太多,渾身黏黏膩膩的感覺一再提醒他,該起來了。
陸淮暄這才睜開了眼睛。
房間裏的窗簾關着,分辨不出日夜,只有床頭一盞昏暗的壁燈,幽幽地籠着一圈昏黃溫暖的光暈。
陸淮暄感覺到右邊的胸口處有點兒沉,眼角的餘光瞥下去,一團小小的,白白的小東西正安靜地趴在哪兒。
他猛地目光僵直,渾身肌肉瞬間收緊,整個人躺成了一塊僵硬的石頭。
她、她……她居然沒穿衣服。
以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自己做出這種事,難道,是他在夢中獸性大發……
陸淮暄用顫抖着的左手,慢慢地從枕頭邊上撿起一件小小的睡衣,也許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一件睡衣了,或許叫它一塊破布更為合适一些。
從顏色和款式上看,确實是她昨天洗完澡之後穿在身上的那一件,但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紐扣全部崩掉,縫線處盡數撕開,如果是簡單地脫下,根本就不會弄成這個樣子,這分明就是暴力撕裂的效果啊!
陸淮暄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難道他骨子裏竟然是一個如此殘暴的人,在夢中沒有理智的壓制,就做出了如此大惡不赦的事情嗎?
老天爺,這叫他以後再如何去面對她,不知道現在把鍋推到施宴清的身上還來得及嗎?就說是他給自己用的藥裏有讓人狂躁的成分。
還有,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個心理醫生啊,就算是在夢中做出這種事情,那也是極可怕的,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回 了。
不對,如果真的是那麽可怕,那她為什麽還不離開,而且還願意繼續睡在自己的胸口上?
陸淮暄的腦子裏攪成了一團漿糊,偏偏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像斷片了一樣,完全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這時,身上的小東西忽然動了一下,陸淮暄立刻又全身僵直,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那心跳卻無法控制,越跳越是劇烈,跟擂鼓似的,如果仔細看,大概還能看得到整個胸腔随着心髒的跳動而微微起伏。
許嘉瑤揉了揉眼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皺着眉頭把手按在陸淮暄的胸口上,這心跳怎麽又急又快的,難道是病情又嚴重了?
剛想去他的額頭上摸摸是不是發燒更厲害了,許嘉瑤忽然盯着自己兩條光溜溜的手臂,再也顧不上其他了,她……,她的衣服呢?
許嘉瑤知道自己偶爾會有在夢裏給自己脫衣服的毛病,但那僅限于自己單獨入睡,而且睡前穿得太多太厚,房間裏的溫度又太高,熱得受不了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發生在才在一起沒多久,彼此之間的關系只進展到牽牽小手,就連初吻都是她自己單方面知道的男朋友的面前,這事就十分驚悚了。
難道她竟然饑渴到了這種程度,趁人生病的時候把人偷親了還不夠,在夢裏居然還如此喪心病狂嗎?
還好是自己在他之前醒來的,如果是他先醒來,看到了這一幕,那她真的幹脆去找塊豆腐把自己一頭撞死算了,太丢臉了!
趕緊的,衣服在哪裏?
許嘉瑤只找到了一條破破爛爛的睡褲,和幾片說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的碎布料,從顏色來看,應該是她穿在身上的那套內衣。
顧不了那麽多了,旁邊還有她拿過來給陸淮暄擦汗用剩下的紙巾,抓過來随便在自己身上裹了裹,許嘉瑤抱着她所能找到的碎布片落荒而逃。
逃得太快了些,以至于并沒有留意到陸淮暄由于猛然放松,而從喉嚨裏不由自制地發出的一聲輕嘆。
可算是熬過去了,陸淮暄渾身酸軟,整個人像是剛從熱水裏面撈出來的,連頭發都徹底汗濕了。
為了避免引起她的懷疑,他又強忍着再躺了好一會兒,才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起身去了浴室。
許嘉瑤跑回她的小屋,找出一套最保守最難脫下來的衣服嚴嚴實實地穿上,又用冷水洗了好一會兒臉,才把臉上那股熱辣辣的感覺給洗下去了。
這件事情她要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裏,只要她不說,就可以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許嘉瑤才用一種最鎮定自若的姿勢,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剛好陸淮暄也從浴室裏出來了,身上的休閑服穿得整整齊齊的,正在用一條幹毛巾在擦着頭上的水珠。
兩人目光相對的那一剎那,雙方都有些心虛,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
許嘉瑤的目光落到了依然淩亂的床鋪上,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她剛剛拿回去的衣服裏,好像還少了一件睡衣!
她立刻加快了腳步想往床上沖,得在對方還沒注意到的時候,趕緊找到那件睡衣,毀屍滅跡。
她快,陸淮暄比她更快!
他先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我剛剛叫了人上來收拾,不如你先回去小屋裏休息一下?”
很顯然陸淮暄也不希望許嘉瑤看見床上的東西。
可許嘉瑤不知道負責打掃衛生的傭人在看見她的破睡衣時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只要一想到那人手裏拎着她的破睡衣問:“三少,這個是扔掉還是留下?”的場景,她就尴尬得恨不得立刻變成一只鴕鳥。
兩人互不相讓地僵持了一會兒,時光有了那麽一瞬間微妙的卡頓,門口響起的敲門聲解救了這一切,許嘉瑤“嗖”地一下,跑回了小屋裏,陸淮暄松了一口氣,走過去開門。
“床上的東西全都換掉,不用洗了,直接全扔掉吧!”陸淮暄吩咐。
傭人們訓練有素,麻利地動起手來。
如果陸淮暄房裏的攝像頭沒有拆掉,而他又有勇氣去回看昨天晚上的監控視頻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其實他們兩個人都誤會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喪心病狂,而是奇跡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昨天晚上,許嘉瑤睡着之後不久,她的身體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同一個氣球突然“砰”地一下炸開了一般,她整個人也突然變大了,撐裂了身上的小衣服,變成了一個與正常人無異的女人。
只可惜,變故發生的時候,兩個人都睡得無知無覺的,兩人甚至還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将對方擁抱得更緊了些。
而且這變故發生的時間也太短了些,許嘉瑤只不過變大了片刻,就又變回去小小的一個,可惜那撕裂了的衣服變不回來了,淩亂地散落在四周,以至于造成了第二天早上兩人各自的誤會。
傭人們把床鋪收拾好之後,看着整齊如新的床鋪,陸淮暄終于也調整好了心态,跟許嘉瑤的鴕鳥心态如出一轍,只要他不說,就可以當成事情從來都沒發生過。
“咳咳!”陸淮暄蹲在花園別墅的旁邊,清了清嗓子,“那個,早飯送來了,要出來吃嗎?”
許嘉瑤端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來:“嗯,吃吧!”
陸淮暄伸手,等許嘉瑤跳到他的掌心中,再托着她來到茶幾前放下,把她能吃的食物給她準備好放在她面前,兩人默默無聲地開始開動。
吃到一半,許嘉瑤補充了足夠營養的腦子開始工作了,發現自己居然讓一個大病初……,還不知道愈沒愈的人照顧自己,急忙後知後覺地關切詢問:“你怎麽樣,發燒好點了嗎?還有沒有不舒服?”
陸淮暄剛想說一句好多了,忽然福至心靈,她對自己這麽好,還願意住在這邊陪着自己,不都是因為自己生病了嗎?這萬一要是病好了,她豈不是就要走了?
不行,這病不能這麽快好。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額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頭好痛,身上還有些發冷,渾身酸軟,挺難受的。”
許嘉瑤一聽就緊張起來:“那你趕緊別吃這個了,先喝點粥吧,發燒了就是要吃清淡點兒,吃完了趕緊回床上躺着,今天不去上班了吧,要不叫施醫生過來一趟吧,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還需不需要打針。”
“不用叫他了吧,他醫院裏也是很忙的,而且來了也沒什麽用,不就是喝水吃藥那一套嗎?”
“那怎麽行,肯定是要讓醫生看看的啊,你該不會是怕疼不想打針吧?”許嘉瑤狐疑地看着他。
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怕打針,陸淮暄只能給施宴清打了個電話。
那小子接到電話語氣十分驚訝:“怎麽還沒好啊?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差……”
不等他說完,陸淮暄直接就挂了電話。
看在他是個病號的份上,許嘉瑤還好心地安慰他:“施醫生那個人說話是欠揍了些,你別放在心上,就是因為平時身體好,一旦生病,才會好得慢呢!對了,要不先先量個體溫吧,待會就可以直接告訴醫生,不用耽誤時間了。”
許嘉瑤憑着自己僅有不多的一點照顧病人的經驗說。
“好。”陸淮暄答應着,起身去飲水機處準備喝點水。
只見他腳步緩慢、虛浮,走到一半的時候腿軟踉跄了一下,明顯就是病得很虛弱的樣子。
許嘉瑤不由得自責:“都怪我這個樣子,你生病了連幫你倒杯水都做不到,要不你還是好好躺着,找個人上來照顧你吧,我待在那小屋裏不出來就行。”
陸淮暄立刻意識到自己演得有些過了:“其實也沒那麽難受,就是之前躺久了有些頭暈而已,醫生說适當活動一下對恢複健康也是有好處的。”
“真的嗎?”經驗不足的許嘉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力所能及地把體溫計拿了過來:“給,你快量一下。”
陸淮暄一口氣吞下了一杯熱騰騰的開水,強忍着口腔快被燙熟的疼痛,把體溫計含入口中。
由于熱水的緣故,臉也很快變紅了,像是蒼白的底色上開出的兩朵紅花,許嘉瑤心疼地看着他:“這得燒得多厲害啊,瞧這臉都紅成什麽樣了。”
陸淮暄心虛地躺回到床上,把體溫計取出來看了一眼:“嗯,确實是還有點發燒。”
“給我看看?”
“不用看了吧!”陸淮暄更心虛了。
許嘉瑤更堅持了:“不行,我一定要看。”
陸淮暄只好把體溫計遞給她自己看。
許嘉瑤瞪大了眼睛:“天哪,四十二度,怎麽還那麽嚴重呢?怎麽辦,醫生怎麽還沒到啊,該不會燒壞了腦子吧!”
陸淮暄覺得自己腦子現在就壞掉了,要不是這體溫計最高顯示溫度就只有四十二度,她可能還會看到一個更可怕的數字呢!
許嘉瑤焦躁地轉着圈圈:“要不你先吃點藥吧,這麽燒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唉,算了,還是再等一會兒吧,吃了藥待會影響醫生判斷病情,這施醫生怎麽回事,來得這麽慢。”
被許嘉瑤念叨了幾百遍的施宴清終于姍姍來遲:“怎麽樣,我來看看,這病得有多嚴重,快死了沒有?”
許嘉瑤不滿地說:“施醫生,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開玩笑了,他燒到四十二度了,你趕緊看看,是什麽原因。”
施宴清聞言挑眉:“四十二度?”
“是啊,剛剛量的,體溫計還在這兒呢,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