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一瞬間,眼前的男人反……
施宴清結果體溫計看了一眼,還真是四十二度沒錯,再看一眼陸淮暄,注意到他目光微閃,忽然笑了一下:“沒事,有我在呢,死不了,來,張開嘴巴看看。”
許嘉瑤跟着伸長了脖子去看:“天哪,怎麽會燒得嘴巴裏都紅透了。”
施宴清“啧啧”兩聲:“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是圖啥呢!”
許嘉瑤不樂意了:“施醫生,你別這麽說啊,他也是為了救我才弄成這樣的。”
施宴清知道她是誤會了,不過看在陸淮暄的面子上,算了,不計較了,誰叫他人好呢!
“沒什麽大事,發燒也是身體清理體內病毒的一種機能,如果實在是擔心的話,那就再挂點水好了。”施宴清說。
“不用了吧!”
“好啊好啊,快給他挂上。”
陸淮暄和許嘉瑤同時開口。
施宴清用眼睛斜斜地看着陸淮暄:“你說呢?”
“別聽他的,不能諱疾忌醫,該打針的時候就要打針,這麽大的人了,怕什麽疼啊!”許嘉瑤拍板。
“既然小嫂子都發話了,那我也沒辦法了,對不起了,兄弟。”施宴清從帶來的藥箱裏拿出來一大瓶生理鹽水,比昨天晚上那一瓶幾乎大了一倍。
許嘉瑤是個沒有常識的,只當是藥水越多越好,也并沒有發現,施宴清并沒有往生理鹽水的瓶子裏加入任何藥水,直接給陸淮暄挂的就是毫無意義的生理鹽水。
“謝謝您了,施醫生,但如果挂完了這個,燒還不退呢?怎麽辦?”
“不可能!”施宴清斬釘截鐵地回答。
許嘉瑤覺得但凡當醫生的大概都不喜歡被人質疑,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反正有什麽問題到時候再聯系吧,只要他不嫌煩就行。
施宴清還算是有點良心,臨走之前,拿出一管藥膏偷偷地塞進陸淮暄的手裏,在他耳邊悄聲說:“別說做兄弟的不關心你,這是治燙傷的藥膏,可以用在口腔黏膜裏的,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加油。”
陸淮暄回敬了他一記白眼。
許嘉瑤心疼地抽了紙巾過來給他擦汗:“好好睡一覺吧,點滴我幫你看着呢!”
陸淮暄可憐兮兮地問:“你不會走吧?”
許嘉瑤溫柔回答:“當然不走,在你這次病好之前,我都不會離開這裏的。”
她說到做到,這幾天果然都留在了陸淮暄的房間裏,連直播都沒做了,寸步不離,一心一意地照顧他。
雖然其實也照顧不了什麽。
可憐的陸淮暄,白長了一幅看着挺強健的體格,卻是個林妹妹的體質,發一場燒,拖拖拉拉,時好時壞了好幾天,終于拖到公司的業務再也拖不下去,必須要他回去上班處理的時候,他這病才終于病去如抽絲般地好了。
既然身體好了,該解決的人也是時候要去解決了。
那人當然就是造成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陸宏新了。
其實陸淮暄哪怕是在病中,也完全可以安排別人去把這個讨厭的人解決掉,但他并沒有這樣做,甚至在這幾天裏,都絕口不提,仿佛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以至于大宅裏所有人都以為,三少這是不想得罪陸老先生,是準備将這事輕輕放過了。
為此辛文月特別不滿,親自跳下水救人又怎麽樣,連真正的壞人都不敢處理,算什麽好男友。
就連許嘉瑤都是這麽以為的,不過她倒是不怎麽生氣,她知道陸淮暄有他的難處,也不想讓他為難,報仇這種事情,自己親自動手,還更有意思呢!
這幾天她閑來無事,在腦子裏排練了好幾種報仇的方式。
比如說弄點瀉藥什麽的,利用四通八達的通風管道,找到讨厭鬼的房間,下到他的食物裏,然後等着他整晚整晚地跑廁所;
或者是弄點十分恐怖的聲音,在他房間的通風口裏日夜地播放,吓得他以為白日活見鬼了,這不都很好玩嗎?
所以,許嘉瑤也一直沒有跟陸淮暄提過關于那個人的任何話題,就當他不存在似的。
直到陸淮暄徹底“病愈”,可以出門的這一天,他對許嘉瑤說:“走吧,帶你報仇去。”
許嘉瑤一愣:“咦,報什麽仇?”
陸淮暄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是被水泡傻了嗎?連被人扔水裏這樣的大仇都不記得了?”
許嘉瑤更驚訝了:“我不是不記得,我只是以為、以為……”
“以為什麽?”
“也沒什麽啦!”
陸淮暄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以為我打算就這麽算了?如果這樣我都不計較,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最近應該是有計劃要對付陸老先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要節外生枝了,這人只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而已,能橫得到什麽時候啊,何必為他去費這個心思呢!”
許嘉瑤其實知道,陸淮暄對陸銘勝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陸銘勝最近做得太過過分,他不得已不去對付他,心裏面肯定還是不好受的,所以這點小事,就不讓他操心了。
陸淮暄冷哼一聲:“你放得下,我可放不下,這幾天之所以沒提起來,只不過是不想假手他人,必須自己親自動手才夠解恨。”
許嘉瑤發現,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縷狠戾的光,這在她所認識的陸淮暄身上是很少能夠見得到的,這一瞬間,眼前的男人反而更像是小說中所描述的那個大反派。
她心跳快了一拍:“親自動手?你想做什麽?”
陸淮暄想做什麽?當然是打人啊!
有些憤怒達到頂點的時候,除了親自動手,別的無論什麽方法都無法達到徹底平息怒火的作用。
陸淮暄是在一家會所的包房內找到的陸宏新。
因為陸淮暄這幾天的放松,讓陸宏新跟陸家的其他人一樣,認定了他是不敢動自己,只能乖乖地吃了這麽悶虧,洋洋自得。
表面上答應陸銘勝去公司裏上班,實際上卻呼朋喚友到處去花天酒地。
真正的富二代圈子他融不進去,就算進去了也只是一個只配給別人提鞋的小人物,因此他更喜歡找的是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只要甩出一點錢,就能贏得大量的誇贊和奉承,不要錢一樣的奉承話讓他越發地得意起來。
大白天的,就叫了一堆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過來,喝得醉醺醺的,玩得也十分開放。
以至于陸淮暄一進門就下意識地捂住了口袋,不想讓他單純的小寶貝看到這□□萎靡的一幕。
陸淮暄是帶着好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镖,直接撞門進來的,進來之後一皺眉,吩咐一聲:“讓這些女的全都出去,男的先把衣服都穿好,窗戶開一下。”
有人不高興了:“哪來的臭小子,你算老幾,憑什麽來我們的地頭指手畫腳?莫不是不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吧!”
陸淮暄充耳不聞,冷漠地看着保镖們一個個地拎起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們,扔小雞一樣地扔出門去。
那些人喊陸宏新:“陸少,你管管呀,這什麽臭小子,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
陸宏新面色不善地走到陸淮暄的面前:“你想幹什麽?”
陸淮暄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小心地挂在衣帽架上整理好,特地把口袋對準了外面。
然後叫了幾個保镖過來:“記住,你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已經要保管好我這件衣服,一根線也不能出問題,明白嗎?”
“明白,三少!”所有人一起中氣十足地回答。
被無視的陸宏新感覺自己大大地丢了面子,怒氣沖沖地要去推搡陸淮暄:“喂,說你呢,聽到沒有,你趕緊出去,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淮暄不滿:“急什麽呢,吃屎還怕趕不上新鮮的麽?”一邊說一邊開始挽袖子。
話音剛落,忽然揮起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陸宏新的鼻子上。
陸宏新往側面一歪,一道鼻血噴了出來,陸淮暄幹脆利落地躲開了,沒讓他的髒血弄到自己身上。
包間裏一片驚呼,剛才那些嚣張得不得了的狐朋狗友們忽然都安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看着這出乎意料的事态發展。
陸宏新驚恐地摸了摸鼻子,摸到了一手溫熱粘膩,驚叫起來:“血,流血了,你,你敢打我?”
陸淮暄氣定神閑地長臂一身,揪着他的領口把人拽過來,又是一拳,這次砸在了側臉上,這個可惡的家夥再次飛了出去,這次噴出來的是一顆牙齒。
陸宏新哇哇亂叫:“臭小子,我跟你拼了。”又去吼他的狐朋狗友們,“你們都是木頭嗎,還不給我上!”
幾個保镖二話不說,只齊齊上前了一步,拉開外套挺了挺胸膛,秀了一把渾身的腱子肉。
狐朋狗友們立刻慫了:“我,我們先走了。”一個個被鬼追一樣,忙不疊地溜了出去。
陸淮暄還有些遺憾:“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膽小呢?”
陸宏新戒備地看着他:“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訴幹爸,他饒不了你的,你再敢動我一下,你就等着吧!”
“呵呵!”陸淮暄笑,“是嗎?那不如就試試看吧!”
又走了過去,重重的一腳揣在他的肚子上。
陸宏新仰面倒地,陸淮暄根本就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上前,拳打腳踢,拳拳到肉,竟是一點餘地都不留。
陸宏新終于開始鬼哭狼嚎:“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別打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混合着血跡,在臉上糊成一團,陸淮暄嫌棄,不再打臉,改成用腳踢,一腳一腳踢下去,除了能聽到沉悶的□□撞擊聲,甚至偶爾還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保镖們也都沒有想到,他們看起來溫文爾雅,平時開車在路上看見小貓小狗都要小心地讓路的三少,打起人來居然也會有這麽狠的一面,不是,他們根本就想不到斯文有禮的三少居然還會打人。
許嘉瑤一開始确實是看得蠻爽的,可越是看到後面,就越害怕起來,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那陸宏新已經像一只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她倒也不是擔心陸宏新,只是萬一陸淮暄真的打死人了,可是要坐牢的,這可不是小說裏描寫的那種無法無天的世界,陸淮暄現在也并不是能只手遮天的大反派啊!
只恨她現在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身軀,無法攔住打紅了眼的陸淮暄,還有這些保镖也真是的,一個個的用得着那麽聽話嗎?看見你們的主人已經游走在了違法犯罪的邊緣,難道都不知道出手去攔一攔的嗎?
大概是許嘉瑤的焦急祈禱發揮了作用,終于有一個保镖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阻了陸淮暄:“三少,夠了吧,再打下去他承受不住了。”
陸淮暄這才收了手,結果保镖遞過來的濕紙巾慢慢地擦着手:“送去醫院,別讓他死了。”
回去的路上,許嘉瑤一直都沒有說話,陸淮暄有些心虛地問:“剛剛吓壞你了嗎?”
其實他也有點後悔,剛剛打得确實是有點上頭了,他原本沒打算讓她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的,但開始動手之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就過火了。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許嘉瑤搖搖頭:“不,我沒怪你,我只是希望,以後都能好好的,再也不要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遇到這些讨厭的人了。”
她怎麽能怪他呢?多好的一個男人啊,能夠為了她不顧性命,能為了她去打架,中二年級的時候,曾經夢想中的男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在現實生活中遇見這樣的一個男人有多難?
上大學的時候,她差點兒就跟班上的一個男同學談戀愛了,可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出去的時候,在一個昏暗的小巷子裏遇見了打劫的小混混,那男生直接丢下她就跑了,害得許嘉瑤的手機和錢包都被搶了。
好在那些人只為劫財,搶了財物之後就跑了,身無分文的許嘉瑤走出巷子,那男生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她走了好遠的一段路,才找到派出所去報了案,然後還是學校的輔導員來接她回去的。
從那以後,許嘉瑤就發過誓,以後如果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個真正有當擔的男人。
能在這個世界遇見陸淮暄這樣的人,她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但她剛才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他們終究無法逃過劇情的安排,陸淮暄始終還會變成那個殘忍暴戾,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反派。
“你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遵紀守法,一定不能做違反法律的事情,好嗎?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讓你去坐牢。”
陸淮暄心頭湧過一陣暖意,笑着用手指順了順她的長發:“傻丫頭,我當然不會的,我做事會有分寸的,你放心。”
“對了,待會回去,你帶我去一下那湖邊吧!”許嘉瑤說。
陸淮暄心中一緊:“去那裏做什麽?”如今他只要一聽到這個“湖”字,就忍不住心驚肉跳,要不是工程太大,簡直恨不得讓人把那人工湖給填平了,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才好,如今聽她居然還想去,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啊!現在仇已經報了,該輪到報恩了。”
“報什麽恩?”
“就是那天我差點兒就淹死了,是一條大魚救了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它,找得到的話就跟它說聲謝謝。”
陸淮暄目光怪異地看着她,有點懷疑是不是那天泡水泡久了腦子裏出現了幻覺,當這是童話故事呢,還大魚救了她。
“是真的,你別不信啊,你想想,從出事到你回來,都過去多久了,我要是單靠自己的力量,能游那麽久?多虧了大魚兄弟一直馱着我,才沒有沉下去的呀!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奇跡的啊!”
見陸淮暄依然還是一臉懷疑,許嘉瑤索性說:“你看,你都可以接受這個世界上有我這樣的存在了,怎麽就不能相信大魚能救了我呢?”
“好吧!”陸淮暄被她說服了。
“對了,還有Timo為了救我也費了很大勁,不過被人抓回去了,當然這也怪不了別人,那是為了它好,反正得好好犒勞它一下,還有幫忙下水的保安們,雖然他們起的是反作用吧,但大冷天的,在水裏來來去去的也不容易,适當給他們一點獎勵吧!”
說起這個,陸淮暄笑了起來:“說起來你那個小粉絲辛文月倒是對你很好,那天她說了只要幫忙下水找的,一個人給兩萬塊呢,她自己私人掏腰包。”
“真的?”許嘉瑤瞪大了眼睛,被她感動得想哭又想笑,“那個傻丫頭,她哪裏有錢啊,這個錢不能讓她出,回頭我得還給她,幸好你告訴我了,不然我還不知道呢!”
陸淮暄說:“你放心吧,哪能真讓她出錢呢,當時王管家就把這事攬過來了,獎金是我這裏出的,還特地給辛老師加了五萬塊錢的獎金,獎勵她忠心護主。”
別人都以為這個忠心護主指的是陸曉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她真正護的人,其實是許嘉瑤。
其實不光是這件事,還有上次她們去買房子的過程,早就有人事無巨細全都彙報給陸淮暄聽了,當時他就覺得,辛文月這個人是值得信賴的,許嘉瑤能找到這麽一個好朋友,他也替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