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難忘的生日
楚筝坐在醫院花壇邊上的長椅上，淚痕被冷風吹幹，格外刺痛。
莫司懷下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過去，坐在楚筝身邊，把楚筝裹進自己的大衣裏。楚筝感受到了熟悉的懷抱，緊緊抱住。
莫司懷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其實我不是氣媽媽…”楚筝貼着他暖暖的胸膛，悶聲說：“我只是不想看到她這麽累。”
“嗯，我知道，我們筝筝最乖了。”莫司懷的聲音溫柔得仿佛都能滴出水來，一改常态。
楚筝突然笑了：“莫老師，你這是哄小孩呢。”
莫司懷看她這個又哭又笑的樣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非常無奈：“衣服都給你當面巾了。”
楚筝戳了戳他，又擦了擦眼淚，這下是徹底擦幹淨了：“大不了脫下來，我給你洗啊。”
莫司懷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親了一口，還是心疼地把她摟到懷裏：“筝筝，以後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哭，天大的事情，有我頂着。”
莫司懷看到楚筝什麽事都自己忍自己扛，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他寧願看到她像剛才那樣能夠哭出來，也好過什麽事情都是笑着去面對的。
楚筝蹭了蹭莫司懷，良久才道：“莫老師，我好像又喜歡你多一點點了。”
莫司懷卻有些不滿：“只是一點點？”
楚筝笑了笑：“再多那麽一點點吧。”
莫司懷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手感非常好：“走吧。”
“去哪啊？”楚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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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生日。”莫司懷牽起楚筝。
我想，我們沉溺過最細微的感動，大抵就是，你最愛的人在身旁，和你一起漫步在街頭，這個時候，人潮擁擠，但是心裏眼裏，都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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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懷把預訂的店選在醫院的不遠處，原本是想着楚媽能夠方便一點的，不過這樣也好，走過去也并不十分遠。
楚筝一入店，就被驚嘆到了。
這家店的主題就是粉紅色啊，雖然這個顏色之後一直成了被大家吐槽的對象，但是不得不承認，每個女孩都會有一顆少女心。
想不到莫司懷的心這麽細。
莫司懷選的位置比較安靜，算是一個半封閉的小包廂，見到預訂的客人進來，服務員迅速的上了先前莫司懷準備好的東西。
楚筝看到的，是一桌子的玫瑰。
“小女孩應該都喜歡這個。”莫司懷看到楚筝眼底裏的亮光，下了個定論。
楚筝原來一直都覺得送玫瑰非常俗，但是這一桌玫瑰出自莫老大之手，為什麽會這麽感動。
而後上來的，是一個蛋糕，楚筝發現了，那蛋糕上兩個小人的樣子，正是社會實踐那一天，莫司懷把灰抹到自己臉上的那個場景。
楚筝心間一動，嘴上卻仍舊倔強：“莫老師怎麽這麽懂得讨女孩子的歡心啊。是不是經驗豐富。”
莫司懷拿手支着頭，斜着欣賞着楚筝現在這個樣子，然後淺笑：“那要讓你失望了，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想用盡全部心思寵着的女孩。
楚筝十分配合地送上一個香吻。
莫司懷皺了皺眉，雖然很快，但是沒有逃過楚筝的眼睛。
“還疼嗎？”楚筝心疼地撫上了莫司懷的唇角。
莫司懷搖了搖頭：“剛才還疼，現在不了。”
唔…楚筝偏過頭，為什麽破了相的莫司懷，還是這麽好看。
莫司懷說完，就點了蠟燭，讓服務員把頭頂的燈調暗了。
“21歲的生日，許個願望吧。”
楚筝雙手合十，微微閉眼：感謝在20歲的結尾能遇到莫司懷，願我愛的人身體健康，願我能和莫司懷就這樣攜手，一直到白頭。
楚筝睜眼，一吹蠟燭，全滅，也就意味着，願望一定會達成的。
“許了什麽願望？”莫司懷好奇的問道。
楚筝卻做了個捂嘴的動作：“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莫司懷笑了笑，未置可否，伸手去拔蠟燭，這時候服務員又上來了，拿了幾個禮盒過來。
“這些是你的同學和舍友給你的生日禮物，只是聽說我要帶你出來，就給我了。”莫司懷解釋道。
楚筝看到大大小小的禮盒，已經感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這個給你，打開看看。”莫司懷拿出一個長條形的禮盒。
楚筝打開，入眼的，是一條閃閃的水晶項鏈，仔細一看，項墜是一個風筝型的。
“哇，好漂亮。可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楚筝伸手把盒子推過去。
莫司懷卻是直接把項鏈拿了起來：“這是特別定制的，也不能退貨，難道你想看別人戴着它？”
楚筝想了想，也對，就沒有再拒絕。
莫司懷伸手，替楚筝戴好。然後自後擁住了她。
“知道嗎，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這水晶，純潔美好，走到哪兒都這麽耀眼，有時候，真想把你藏起來。”
楚筝順勢一靠：“莫老師，這是我過過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莫司懷笑了，努力沒白費：“那些你缺失的愛，我一定會慢慢彌補回來。”
“我缺失的是父愛，難道莫老師要當我的爸爸嗎？”楚筝開口笑問。
莫司懷的笑僵了僵，看來這丫頭最近是過得太放肆了。只是這話到心底，也成了一絲苦澀和心疼。
楚筝和莫司懷走出店門，夜幕已經緩緩降臨。
驟然的溫差，讓楚筝不禁打了個冷顫。
莫司懷擁着她，快步走向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就把她塞進去了。
“我送你回家吧。”莫司懷啓動了車子，擋風玻璃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冰，暖氣開啓，楚筝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等沈阿姨回家了，再好好和她談談。”莫司懷又說。
楚筝“嗯”了一聲，原本心裏就是這麽打算的。
“那我明天怎麽回學校。”
莫司懷沒有開自己的車，這麽晚了，也不可能讓莫司懷自己打車回學校吧。
“明早我過來接你。”莫司懷道，見冰化得差不多了，就開動了車子。
轉眼，就到了楚筝家樓下。
“那我進去了。”楚筝對着莫司懷道。
“嗯。”莫司懷臨了不放心，又把楚筝的圍巾圍的高了點：“小心感冒。”
等到楚筝的人影消失在樓道，莫司懷才調轉了方向，開走。
楚筝剛想拿鑰匙，卻發現門沒鎖。
伸手開燈。
楚媽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此刻正趴在餐桌上，應該是累得睡着了，旁邊，還有一碗溫溫的面。
楚筝将客廳裏空調的溫度調高。
“筝筝，你回來啦。”楚媽半睜眼，坐了起來：“媽媽去買生日蛋糕，都已經被訂完了，去超市買了些長壽面，還好還沒冷。對不起啊筝筝，媽媽最近太忙了。”
楚筝坐到楚媽身側，握住了楚媽的手，良久，才艱難開口：“媽，要不您交辭呈吧，我大三就可以實習了，到時候我賺錢養您。”
楚媽眼中滿是欣慰，卻搖了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就憑你爺爺奶奶留給媽媽的財産，媽媽就是不工作也能養活我們兩個，但媽媽會一直盡自己所能，救死扶傷。”
“可是媽，今天這個情況應該不少見吧。”楚筝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到今天那個場景。
楚媽嘆了口氣：“是啊，現在醫患關系越來越惡劣，媽媽有時候也會心寒，尤其是當年媽媽不得不選擇放棄你爸爸的時候，特別痛恨自己是醫生，可是筝筝啊，媽媽不後悔，醫生是一個高尚的職業，既然學了，就要用盡全力，對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如果你讓媽媽每天閑在家裏，放棄了那麽多救人的機會，我才會是真的難受。因為體會過生離死別，所以媽媽理解那種痛苦。”
這些道理，楚筝也不是不明白：“那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讓別人傷害到您。”
“傻丫頭。”楚媽笑了笑，摟住了楚筝，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小莫呢，今天不是和你一起的嗎？”
“莫老師送我回來之後，就走了，本來是想來看您的，就剛好撞見下午那一幕了。”
楚媽了然：“哦，那你讓小莫改天來家裏，媽媽做好吃的。”
楚筝诽腹了一下，“媽，您這也太偏心了吧，憑什麽讓莫老師一來您就下廚，我回來都不見你給我做飯吃。”
“這不是給你做了面嗎，快吃吧。”
**
次日清晨。
莫司懷倒是準時到了樓下，楚筝剛吃好早飯，往窗外看，就看見了自家的車子。
“媽，莫老師來接我了，我就先走啦，不然來不及了。”楚筝匆匆拎起了包，對着楚媽說了聲，就甩門出去了。
昨天晚上已經和楚媽講過了莫司懷會過來，所以楚媽也沒有多心，往更深層去想。
正在洗碗的楚媽喃喃了一句：“莫家的孩子，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