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本書呢,拿來給為夫看看◎

宋娴慈感覺到臉上被人啄了啄, 費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寧濯那張放大了的俊臉。

她愣了愣:“天亮了?”話音剛落便意識到自己嗓子已啞了,想起昨晚那一陣陣激烈的風雨, 雙頰愈發粉嫩。

自己曾經還當寧濯是溫柔似水的君子,原來再溫柔的水到了床笫之間, 也會滾燙到令人難以招架。

寧濯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心虛地退了一步:“我先去上朝。你好生休息,在家裏睡多晚都成的。”

宋娴慈這才看見他已換了一身玄色繡金絲龍紋的朝服,襯得原本溫潤謙和的寧濯冷冽尊貴不容侵犯。

寧濯敏銳地意識到她在看到自己這身龍袍後, 目光便多了分敬畏與疏離, 當即面色一沉,上前将手伸入被子裏, 抓住她的玉足往外扯。

宋娴慈耳垂紅到滴血:“你做什麽……”卻見他攥着她的腳踝往自己那身龍袍上按去。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腳踩上了天子龍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快将我松開, 這是大不敬!”

寧濯只當沒聽見, 甚至還握着她的玉足往龍紋上碾磨了幾下,中間許是因手中柔嫩滑膩的觸感,眼神都幽暗了幾分,落在她的圓潤如粉色珍珠的腳趾和如羊脂玉一般的腳背上。

床榻之上的娴慈太過誘人,連根頭發絲都能輕易勾動他的欲念,讓他的骨血在皮囊之下沸騰熔化。昨夜他撫摸親吻揉捏過她身上每一寸,感知到的飽滿滑嫩至今想起都令他喉嚨發幹。

宋娴慈明顯感覺到他有些不對頭,欲抽回玉足卻半分動彈不得, 顆顆足趾便在他掌心緊張地蜷起。

寧濯喉結滾了滾, 将她的腿輕輕放回被子裏, 湊過去吻上她的粉頸, 聲音帶着癡迷般的低沉:“七日歡藥效還有四日……”

他的薄唇在她粉頸之上流連片刻,才又擡眸直勾勾地看着宋娴慈,輕輕補上剛剛未說完的話:“有勞娘子了。”

四日……

宋娴慈粉白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開始口不擇言:“你……你是皇帝,可以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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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寧濯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懲罰似的低頭一咬,低聲剖白:“我只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呼出的熱息噴在宋娴慈脖頸之上,她覺得有些癢,連帶着掩在那床海棠紅落丹雙蝶鴛鴦被之下的那只方才他抓過的玉足都難耐地蹭了蹭身下的錦褥。

好在時辰不早了,寧濯拖無可拖,繞是再舍不得榻上人也只能邁步出去上朝。

宋娴慈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羞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溫柔。

他壽命所剩無幾,若他真是……真是喜歡同她做那種事,依着他也沒什麽不好。

只是他身中蠱毒,還是得想法子在七日歡藥效過了之後哄着他克制些。

大殿之上,朝臣們都察覺到陛下一改往日憂思不解之态,今日面色紅潤、雙目炯然,顯是遇上了極歡喜的事。

諸臣抓住機會,又說起後宮只有貴妃一人,為皇嗣計,還是得張羅選秀,卻依舊被皇帝一笑帶過,只能暗暗生嘆。

唉,只能寄希望于這位貴妃娘娘的肚子了!

顧寂仰望着皇座之上那個眉眼盡是滿足笑意的男人,心裏一片冰涼。

都是男人,他豈會看不出來寧濯此刻神态就是一夜貪歡後的餍足。他與娴慈圓房的第二日去上朝之時,也是這副模樣。

娴慈有多勾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寧濯惦記娴慈多年,一朝得手,昨夜定是情難自禁,不知折騰了娴慈幾回才願放過她。

顧寂胸口劇烈起伏,心裏疼得讓他幾乎站不住,恰巧此時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将目光投來,正對上他的眼神。

皇帝眸光淡淡,卻讓顧寂看出其中的殺意。

顧寂怒意一滞,如其他所有臣子一般,謙卑恭順地垂下眼簾。

宋娴慈閑然坐在窗邊翻書,候着寧濯下朝歸來一同用膳。

在宮中這些時日,她無需再端着嫡長女或是宗婦的儀态,無需早起伺候夫君,也無需應對糟心的婆家人,身邊除了宮人就是自己極親近之人,相處起來半分疲累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眼神微暗。

她倒情願如今有公婆可侍奉,讓寧濯開心些。不過若是德宗賢後尚在人世,依二老的性子,定不會磋磨兒媳,恐怕連晨起請安都省了。

世人總說皇宮于女子而言雖是天底下最富貴之處,卻如一座牢籠。但到了她這裏,皇宮卻與尋常百姓的小家無異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宋娴慈将書放下,起身走過去,果真是寧濯回來了。

卻見寧濯不知為何臉色有些難看。

宋娴慈臉上的笑意一凝,輕聲問:“是出什麽事了嗎?”然後又瞬間想起女子不得幹政,小臉微微一白。

寧濯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頓時更加酸痛難言,有些強硬地拉着她的手一起放入溫水中,像是要将她拉到身邊與自己共沉淪一般。

他用指腹輕輕揉搓妻子的玉手,低聲答她:“朝廷沒有出什麽事。”

宋娴慈愣住,随後心裏略過一絲甜,柔聲問他:“那是怎麽了?能同我說說嗎?”

寧濯接過宮人呈上來的巾帕,輕輕為她揩幹手上的水,然後就着這塊帕子将自己的手也擦幹了,再牽着她走到桌前。

他想了片刻,垂下眸子:“有個老匹夫瞪了我一眼。”

宋娴慈美目一怔:“朝堂之上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嗎?是哪位老臣?”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因此有些難受。”寧濯誘哄般軟聲說,“娘子,你幫我罵罵他好不好?”

宋娴慈緊張道:“你……你是皇帝,臣子對你大不敬,你可以當庭申斥,為何讓我去罵,我從小便沒罵過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叫你當面罵。”寧濯眉眼裏俱是央求,“你就在我面前罵一罵他,我就高興了,好不好?”

他眼睛濕漉漉的,像只小狗兒一樣,口中卻道:“罵得越髒越好。”

宋娴慈憋紅了臉,妥協似的閉上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開罵:“老……老王八羔子!膽大包天!你算什麽東西,竟敢不敬陛下!”

寧濯眼睛裏重新染上笑意,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溫聲重複:“嗯,他算什麽東西。”

竟敢觊觎他的妻子。

寧濯夾了塊軟酪進她碗裏。

這軟酪原是賢後貼身宮女的手藝,後來賢後見娴慈喜歡,便讓其教給了蘭瑾。蘭瑾如今已不是娴慈的侍女,不好再勞煩她動手。

好在那位姑姑還教了旁人。

寧濯看着吃得滿足的宋娴慈,心裏一片柔軟,輕聲道:“上午我盡力将政事忙完,午膳後帶你出宮轉轉。”

他雖盡力讓娴慈在宮中安然自在,但也知曉,若不能出去,即便皇宮再大,于她而言也只是一座金磚砌就的牢籠而已。

他是皇帝,為着江山社稷不能與她攜手歸隐已是遺憾,若她在這宮中一點點失去笑意,變成如皇伯父的妃子一般的精致木偶……

寧濯望着正沉浸在美食之中的嬌妻,眼神柔軟。

絕不能讓她變成那樣。

絕不能。

用過膳,寧濯便讓人将奏折搬來紫宸殿,端坐在案前批閱。

宋娴慈坐在附近的窗邊翻書,餘光看見他時不時擡頭看一眼自己,嘴角便忍不住微微揚起。

“看到什麽了?”寧濯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笑得這麽開心。”

宋娴慈看着面前這一頁正經板直的文字,穩着聲線道:“沒什麽。”

見寧濯沒有立時說話,宋娴慈暗松一口氣,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卻聽片刻後又傳來一聲磁沉的聲音:“能逗你笑,應是本好書,勞娘子晚些時候借我一閱。”

宋娴慈捏了捏發燙的耳尖,心裏想着定要記得叫阿涓找本有趣的話本子來,嘴上卻道:“好。”

用完午膳,宋娴慈趁着寧濯去宣政殿與大臣議事之際,溜去棠梨宮叫阿涓借本話本子。

阿涓不解地撓了撓頭,還是依言進去裏頭翻了。她最近都忙着和蘭瑾研究美食了,話本子早就不知道丢哪裏了。且她的東西一向不好好收拾,又與宋娴慈的嫁妝一塊放在私庫中,找起來頗費力。

阿涓腦子都快炸掉了,好容易從一個匣子裏扒拉出一本冊子來,正要看看是講什麽的,又聽娴慈在外面急聲催促,忙喊了聲“來了來了”便出去把冊子交給她。

宋娴慈接過來,忽覺這話本子看着好像有些熟悉,正要翻開細看,卻聽肖公公在後面恭聲喚了聲“娘娘”。

她吓得一抖,轉身時将冊子藏在身後:“有何事?”

肖公公低頭:“出宮的馬車已備好,陛下叫老奴來請娘娘。”

“好。”

肖公公忽又道:“對了,陛下還說讓娘娘帶上您方才翻閱的那本書,陛下要在路上與娘娘一塊兒看書解悶。”

宋娴慈暗暗慶幸自己及時來了找阿涓拿書,當即笑着說了句:“好。”

該帶的東西宮人都會為她準備,她只需跟着上馬車便好。

馬車從外面看十分低調,裏面卻如一座縮小的紫宸殿一般什麽都有。

宋娴慈被寧濯牽着上去,坐在他身邊。

外頭穿着常服的祁俞持缰驅馬,馬車随之前行。寧濯的目光朝她投來,溫聲道:“那本書呢,拿來讓為夫看看。”

宋娴慈聽罷将話本子遞過去。

寧濯接過,修長的手指随意一翻,下一瞬,他的長睫猛地一顫,紅色攀着脖頸而上,直到耳尖。

宋娴慈一直觀察着他的反應,見他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緊張地問他:“怎麽了?”

阿涓該不會看些什麽不正經的話本子吧?

寧濯深吸一口氣,将這一頁攤開送到她面前,低低地笑道:“你方才便是看這個看笑的?”

宋娴慈定睛一看,只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對交纏着的男女,姿勢令人觀之渾身發燙。

完了,完了。

宋娴慈無聲哀嚎,一顆心怦怦亂跳。

她終于知道自己會覺得這話本子熟悉了。

這是她在南陽出嫁前,阿涓的親娘,她如今這個身份名義上的母親,玄陰幫幫主夫人贈她的——教授女子如何伺候夫君的小冊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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