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如由薄夫人親自指點我該如何演

薄信言的演技太精湛。

騙得阮雲笙撒了幾顆淚,眼角濕潤。

黎夏抽出紙巾遞給她,阮雲笙印着眼角未幹的淚痕,鄭重其事的囑咐了他一些事,都和黎夏有關。

黎夏不想聽便離開了,準備上車。

剛打開車門,周若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她神□□言又止的望着黎夏,拉着黎夏的手。

黎夏看着她,周若以前從來都沒有用過這種神情望着自己,好像是有什麽大事要說,可是又不敢說。

過了好一會兒,周若擠出一句小聲的話,“夏夏,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黎夏被她拉着到了牆角處,這裏距離薄信言和阮雲笙已經足夠遠了,她們的交談應該不會被聽見。

周若臉上那種忐忑的神情給了黎夏一個訊號,她要說的該不會是薄信言的白月光就是她吧。

黎夏的心懸了起來,這種不着陸,懸在半空中的感覺很不好受,像是随時有可能從高空中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黎夏深呼吸一口氣,才鼓勵自己說出這句話,她好像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周若低下頭,露出了愧對黎夏的表情,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樣的信號太過明顯,黎夏心中已經開始敲鼓。

“我剛才問薄信言,他是不是有個白月光?”

她一開口,果然印證了黎夏的猜測。

黎夏不自覺的虛握着拳頭,鼓起一絲勇氣,讓自己繼續聽下去,“然後呢?”

簡短的幾個字,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搖搖欲晃了。

“薄信言說他确實有個白月光,然後我問他是誰。”

“他是怎麽說的?”黎夏迫不及待的追問。

周若并沒有馬上作答,而是一臉愧疚的擡起頭來,那表情讓黎夏心中咯噔一下。

黎夏聽到自己的聲音虛的不像樣的問了出來,“他說的該不會是你吧?”

周若愧疚的表情又加重了幾分,她的神情如此渲染,黎夏的心更加着急,“你倒是開口說話,他是怎麽回答的?”

她拉着周若的手,周若又把頭低了下去,她的聲音很小,跟蚊子一樣。

她一臉犯錯的表情,沒臉看黎夏,“薄信言說,他的白月光就住在黎家,而且和他認識了十年。”

黎夏拉着周若的手不自覺的松開,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甚至纖瘦的身子往後退了半步,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風中搖擺的蘆葦。

這話指代性實在是太強了。

住在黎家的又和她認識了十年的只有黎夏和周若。

黎夏下意識的排除了自己,薄信言說的不可能是自己,他說過,黎夏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而且如果真的是自己,薄信言那天在婚房也不會跟李阿姨說他有個白月光,跟自己劃清界限了。

黎夏的目光看着周若,周若依然深深的低着頭。

所以,那個人只有周若了。

這麽多年來,為什麽黎夏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夏夏,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我也沒有想過,薄信言可能會喜歡我。對不起,我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周若擡起頭,她着急又擔心的看着黎夏,她伸手去拉黎夏的手。

黎夏的手變得有些涼了,像是在失去體溫。

周若愧疚的表情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紮在了黎夏的心上,只要看着她那樣的神情,黎夏的心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夏夏,你放心好了,就算薄信言喜歡我,我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你的丈夫,我跟他之間絕對不會跨越雷池半步,畢竟我可是你十年的好朋友。”

周若很着急的舉起一只手,向黎夏發誓。

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樣子,黎夏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如果他喜歡的是你,為什麽不早點說,我不會跟你争跟你搶的。”

周若舉高的那只手又垂了下去,她的臉上像是落了一層灰一樣。

“可能是因為我的出身不好,薄家選擇跟你聯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吧。”周若的聲音也悶悶的,看得出來她也很難受。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周若說的這件事,讓黎夏心中更難受。

如果她喜歡了這麽多年的男人為了利益放棄心頭的白月光,那麽黎夏只會看不起他。

薄家缺錢缺地位嗎?很顯然根本就不缺,那他為什麽就不能大膽追求自己所愛呢?

她心中一時間真的不是滋味。

她沒有去看周若眼睛裏的目光,只是看着周若拉着自己的那一只手。

好一會兒,她的聲音才回到原來的頻道上,“周若,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她強撐着才說出這句話。

這時候薄信言找了過來,他走過來時,目光只落在黎夏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分給周若絲毫,她完全處于薄信言的視覺盲角。

他的目光落在黎夏身上的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暖溫柔,他說,“黎夏,該回去了。”

聽到他叫自己,黎夏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那麽痛恨薄信言,更加痛恨自己對他執着的愛意。

她轉過頭,目光灼熱的要将他燒成灰燼一般的盯着薄信言。

狠狠的挖了他一眼,黎夏轉身就走,在他身邊路過,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薄信言挑了一下眉頭,這時候他才拿正眼看周若,他冷着臉問,“你和她說什麽了?”

“你把我打聽黎夏喜歡誰的事情告訴她了?”

剛才薄信言原本是站在草坪上看着手機裏給黎夏拍的照片,周若就跑了過來。

薄信言對她冷冰冰的,也沒什麽反應,直到周若問薄信言有沒有白月光之類的話。

聽到和黎夏有關的話題,出了薄信言才收起手機,和她有了一點聊天的欲望。

他回答的很清楚,他說他喜歡的女人住在黎家,兩個人認識了十年。

雖然沒有直接說黎夏的名字,但是說到這裏就差不多快把黎夏的身份證號碼報出來了。

當時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根本就沒有想過周若也住在這裏,他和周若好像也認識了十年。

即便周若一直在黎夏身邊經常出現在薄信言的視線中,但是黎夏一出現時,所有人都是背景板,薄信言都通通忽略了。

他沒有多想,可是防不住有的人會多想。

而且周若對黎夏的心思本來就不純。

周若一臉無辜小白臉的模樣,她搖了搖頭解釋,“我沒有說這件事。”

“沒有最好。”薄信言冷冷的回答。

他走之前,提醒周若,“看在你是黎夏朋友的份上,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問黎夏喜歡誰,并沒有要打聽她隐私的意思,在這一點上,我尊重她,也尊重她放在心裏的人,希望你不要在她面前亂說話,影響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警告周若一番,薄信言回到了車上。

他上車,黎夏就往旁邊挪了好幾步,恨不得身子都要貼到車門上去,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可是車子的空間有限,再想遠離他,兩個人之間也最多只能坐下一個人的距離。

司機王叔察覺到他們關系的細微變化,車子也開得小心翼翼的,擔心會惹了他們的火氣。

“剛才爸媽都看着我們,你就這麽給我甩臉色看,不害怕他們擔心嗎?”薄信言看着黎夏留給他的後腦勺。

她的後腦勺很漂亮,頭發疏松溫柔,就臉露出的那一截後脖頸也雪白亮眼。

黎夏看着窗外,腦子裏像是有複讀機一樣重複周若說的話。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薄信言喜歡周若。

薄信言為了公司利益選擇抛棄白月光,和不愛的女人結婚。

一旦腦子裏開始強調這件事,黎夏沒來由的對薄信言露出了排斥的情緒。

“你剛才演的太假了,我看不下去了。”黎夏冷冷的丢給他一句話,說話的時候,甚至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演?

薄信言不自覺的扯着薄唇笑了一下,可他自始至終都是真情流露,從來都沒演過。

“你說說我哪裏演的假?你給我指點一下,我下次一定注意了。”薄信言這番請教的話說的還有幾分謙虛。

這句話跟一根刺一樣,刺痛了黎夏的耳膜。

黎夏猛的轉過頭,眼神虎視眈眈的盯着薄信言看。

薄信言對上了她那樣灼熱的目光,居然又笑了起來。

“看來薄夫人确實對我的演技不滿,不如這樣吧,你親自指導我怎麽演,怎麽樣?”薄信言突然湊了過來,拉近了他跟黎夏之間的距離。

他一靠近,黎夏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雪松冷烈的香水味,很好聞。

可偏偏黎夏神情一緊,一只手直接撐在了他的胸口處。

薄信言炙熱有力的心跳聲通過掌心傳到了黎夏的大腦。

他的心跳每一次加速,黎夏都忍不住睫毛微顫。

薄信言低頭,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胸口處的那只小手,他擡手,扣住了黎夏纖細的手腕。

他手指微涼的觸感輕輕的貼在了黎夏的肌膚表層,黎夏的心髒像是澀縮了一下。

她慌不擇路的抽出手,鴉羽般的眼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誰讓你碰我的?”

“以後你不許碰我一根手指頭。”

黎夏擡起手來,食指指着薄信言,警告的模樣尤為嚴肅。

薄信言還在笑着,笑得讓人的心癢癢的。

他餘光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黎夏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下一刻,他擡手直接包住了黎夏的食指。

他帥氣的挑了下眉,狹眸裏的光在一瞬間明亮到最高。

“我要是碰了,會怎麽樣?”他笑了,笑得又壞又迷人,狹眸一眯,模樣生出幾分挑逗的壞,帥的像是在給人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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