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婆,我剛走開一會,你就想我了?

“黎夏。”

黎夏幾乎是下意識的否定了薄信言對她的稱呼。

她側過頭,眼神還是格外用力盯着薄信言,“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麻煩你叫我的名字。”

薄信言臉上愉悅的笑意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結婚證都領了,兩個人也是受法律保護的婚姻關系。

本來在所有人眼裏,他們應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可是情況并非如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形容的就是他們吧。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有必要這麽計較嗎?”薄信言在意黎夏對自己的态度。

黎夏拎着包,隔着一張茶幾,她站在一旁側身望着薄信言,剛才是不是她看錯了?

她居然在薄信言眼裏看到了轉瞬即逝受傷的情緒,以及一剎那的黯淡,雖然很快他的神色又恢複如常,讓人捉摸不到任何痕跡。

黎夏微微蹙了下眉心。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肯定是她看花眼了。

薄信言這種含着金湯勺出生張揚放肆了前半生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的一句話而傷心。

想到這裏,黎夏刻意要跟他劃分界限的表情又堅定了一些。

“免得你入戲太深,薄先生。”黎夏生疏的稱呼他。

薄信言牽了下嘴唇,卻沒有露出一絲笑容,“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到時候就要一起去度蜜月了。”

黎夏輕嗯了一聲,收回目光,轉身就走。

房間裏明明沒有風絲,可是黎夏為什麽覺得自己的掌心那麽涼?

她回到了禦景公館,晚上随便點了個外賣應付,可是拿起筷子越想越沒有胃口,腦子裏都是薄信言的話。

薄信言藏在心裏這麽多年的白月光到底是誰?

黎夏越想越給自己添堵,她想不通透最後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好朋友周若打了個電話。

周若的母親周春筱和黎夏的母親是幾十年的閨蜜。

多年前,周若一家人出去游玩時不幸的遭遇了車禍,她父親當場身亡,周若和她母親周春筱命大,存活了下來。

母女倆人沒一個依靠,最後是黎夏的母親阮雲笙大發善心了一回,收留了她們。

周春筱和周若母女就在黎家住了下來,當初阮雲笙收留她們,是想給她們過渡一段時間,不過她們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黎家有錢,莊園房子也大,不差這兩個房間,而且阮雲笙和周春筱這些年來的閨蜜情也很穩定,也就沒有提過讓她們搬出去住。

阮雲笙和周春筱是幾十年來的好閨蜜,她們的友誼像是被她們的女兒繼承了一般。

黎夏和周若從小就是同學,大學也是一個專業,又住在一個屋檐下,所以感情深厚。

這些年來,黎夏有什麽小心思,如果自己拿捏不定都會打電話給周若,詢問她的意思。

“夏夏,聽阿姨說,你明天要和薄信言一起回來吃個飯是嗎?”電話接通,周若高興的嗓音傳了過來。

黎夏的心中悶悶的,聽到她激動的嗓音也沒有被感染分毫開心的情緒,她嗯了一聲。

周若聽出了她情緒的不對勁,試探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你和薄信言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

黎夏也不想瞞着她,這件事情放在心中就像是個秤砣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

“周若,你幫我仔細想想,自從你認識薄信言以來,還有沒有和哪個女人走得很近?”黎夏得知薄信言有個白月光後,心中的羨慕情緒一瞬間到達高峰,她無法控制的想要去知道薄信言喜歡什麽樣類型的女人。

又是具有什麽樣魅力的女人能讓薄信言默默放在心裏守護多年。

她真的很想知道。

周若好奇的追問,“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薄信言該不會是出軌了吧?”

還沒有到出軌的地步。

黎夏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她搖了搖頭,“我今天才知道,薄信言有個白月光,但是不知道是誰。”

這句話果然也震驚到了周若。

周若一時間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拖長語調的“啊”了一聲。

“這是他親口說的嗎?”周若聽上去有一些不敢相信。

黎夏兀自點了點頭,“沒錯。”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很久,黎夏也沒有開口說話,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若終于開始喘氣,“我仔細想了想,這些年來薄信言也沒有和哪個女人走得很近啊。”

“可這句話是他親口說的。”黎夏強調。

對面又陷入了一片虛無的沉默。

黎夏想着,估計周若也不知道,畢竟和她比起來,黎夏和薄信言之間的交集要稍微多一點。

剛想找個借口挂斷電話,周若聲音突然虛了下來,“夏夏,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這句話引起了黎夏的注意力。

黎夏連身子都坐直了一些,“你說吧,是什麽事情?”

周若那邊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在黎夏安靜耐心的等待中,她終于開口,“你應該知道薄信言沒有對哪個女生主動過吧?”

黎夏嗯了一聲,不明白她突然問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我仔細想了想,其實薄信言以前對我挺主動的,他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黎夏一時失聲,腦子裏一片空白,連目光都直了幾分。

周若可是她這麽多年來最好的朋友,薄信言是黎夏暗戀了十年的人。

如果薄信言喜歡的真的是黎夏的好閨蜜,那麽也能解釋,為什麽黎夏認識他這麽久,從來都沒有見他和哪個女人走得近。

還能解釋,為什麽有錢有權有顏,私生活又幹淨的薄信言在提到白月光的時候,會遺憾的說和她之間不可能。

難道是因為那個人是周若?

黎夏的腦子突然更亂了,大量的信息湧入自己的腦底。

她不知道開口說什麽,周若那邊又說,想打消她的疑慮,“夏夏,我也只是随口一說,你可千萬別多心。”

黎夏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夜晚,黎夏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房間裏已經關了燈,可是她卻始終醞釀不出一絲睡意。

能讓薄信言牽挂這麽多年的白月光真的是周若嗎?

心口突然像是被紮了一刀。

這種情緒一直從夜晚延續到了清晨,早上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在黎夏的身上,生出了一層暖意。

黎夏被陽光普照可是情緒依然沒有變得開闊。

她望着眼前一片金燦燦的日光,突然覺得心情灰暗到了極點。

枕頭旁的手機震動。

是薄信言打過來的電話。

現在看到薄信言的名字,黎夏都覺得有些礙眼,她原本氣性上來,是想直接挂斷電話的。

自幼的教養告訴她不能這麽做,她穩住自己的情緒,接通電話,只冷冰冰的丢給對面幾個字。

“很快下來。”

她站在窗戶旁邊,拉開了窗紗,看到了樓下站在定制版的勞斯萊斯旁邊的男人。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拿着手機,在日光中擡頭,眼看着黎夏的窗戶。

日光照在薄信言冷烈的眉眼處,照耀在他堅毅瘦削的下颌線上,線條冷硬流暢,過分明朗好看。

隔得太遠,黎夏看不清那眼中的情緒,不過她此時也不想去看清。

她交代薄信言一句很快下來。

薄信言這一等又是三個小時。

等了這麽久,見到黎夏打扮得如同下凡的仙女下樓時,薄信言臉上依然露着幾分寵的笑容。

“我給爸媽準備的一些禮物,這是禮物單,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薄信言幹淨修長的手送上了一張朱砂暗紅色的禮物單。

朱砂暗紅,他皮膚冷白,兩道色澤沖撞在一起,過分醒目。

黎夏随意瞥了一眼,敷衍,“沒問題。”

随後,她路過薄信言,甚至都不給他一個正眼,就坐進了定制版的勞斯萊斯裏。

被她無視,薄信言輕輕扯了一下嘴唇,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

車子開往黎家的路上,這大半個小時,兩個長得過分好看般配的人坐在一起卻沒有話題,安靜的很。

定制版的勞斯萊斯在黎家大院停下時,他們相互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都露出了燦爛甜蜜的笑容。

對上薄信言那種寵溺入骨的笑容時,黎夏愣了半秒,她差點就陷入了進去。

腦子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這是在演戲,絕對不能入戲太深。

前兩天黎夏還嘲諷他演技驚人。

其實有一句話還真說對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演技也不差。

他們兩個在黎家人面前配合的天衣無縫,演的很是恩愛,黎夏的爸媽看到他們感情如此和睦,高興的合不攏嘴。

黎夏和薄信言回家陪爸媽吃了個飯,聊了一會兒天。

到了下午時分日日光漸漸薄弱,兩個人準備離開了。

阮雲笙牽着黎夏的手下樓,剛走到大廳門口,黎夏恰好就看到了站在草坪上的薄信言,他面前站着的是周若。

他們兩個人同框,黎夏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冒出昨天周若說的話。

周若大膽推測,薄信言喜歡多年的白月光該不會是她自己吧?

那句話突然橫沖直撞的湧入腦海,黎夏的腳步突然頓住,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很直白的看着那兩個人。

阮雲笙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她先是看着薄信言,對他贊嘆有加,無非誇的就是顏值好身材高家世好家風正,再加上自己能力優秀出衆,私生活幹淨,偏偏還這麽寵愛黎夏,直誇這門婚事讓她放心。

黎夏就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們兩個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在她印象中,薄信言對其他的女人都冷冰冰的,三句話有兩句話不願意搭理。

可是他和周若在一起好像真的有挺多話可以說。

黎夏不自覺的咬了下軟唇。

不會真的,是她吧?

“夏夏,你在想什麽呢?”阮雲笙好奇的拍了拍黎夏的手背。

黎夏回過神,心中的憂慮已經浮到了眼底,她不知該如何做答。

恰好是此時,薄信言走了過來,他眼裏甜的像是能拉絲一樣的望着黎夏。

“老婆,我剛走開一會,你就想我了?”

黎夏一擡頭,對上了薄信言過分燦爛的笑。

他笑得又壞又有教養,淡粉的薄唇一勾,狹眸浮出甜蜜的一眯。

就連嗓音也染上了一抹幸福的笑,他的聲音磁性又帶着慵懶調子,極為好聽。

阮雲笙看着薄信言這一臉寵溺的笑,也跟着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看我們夏夏臉皮子都紅了,看來是被你說中了。”

她把黎夏的手交到薄信言手上,臉上露出了一些托付重任的莊重感,“信言,那我們夏夏以後就交給你了。”

“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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