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踮起腳尖親吻心上人

黎夏察覺到薄信言這幾天很異常,具體表現在,黎夏早上醒來發現薄信言站在滿是陽光的陽臺處神思遐想的抽着煙。

霧蒙蒙的煙在金燦燦的日光下如同雲一樣飄散無形,而薄信言穿着質感黑的衣裳站在那裏,腳下便是一片玫瑰花圃,畫面有如風景照。

可是薄信言并保持那樣的姿勢許久許久,在黎夏眼裏,薄信言如同早上八點的太陽,永遠充滿活力,不會像這般靜止。

又表現在他吃飯的時候依然會給黎夏夾菜,會開玩笑逗黎夏開心,可是黎夏總能一眼看穿他眼裏的心事,就像是籠着一層霧一樣。

也許是因為黎夏暗戀薄信言長達十年,而在這些歲月中,她日複一日的注視着薄信言,所以他一旦表現的不對勁,黎夏總能第一時間察覺。

黎夏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的感覺沒有出錯,薄信言心裏确實藏了心事。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才會變成這樣,仔細想一想,應該要追溯到兩三天前的夜晚,黎夏用極為肯定的語氣再次重申,她喜歡的人生日在11月21號。

可是那完全是黎夏杜撰出來的,而且她身邊也沒有在這一天生日年齡相仿的男生。

黎夏淺嘆了一口氣,不過這只是她個人的猜想,薄信言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才發生細微變化,也只有她心中清楚。

接下來在巴黎的蜜月旅行,薄信言都有很好的準備,給黎夏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在離開巴黎的前一個晚上下起了小雨,黎夏卧室的窗戶沒關,晚風吹了進來吹揚起如同雲煙一般的窗紗,吹到人的身上微涼。

黎夏起身去關窗戶,走到窗臺,卻聽到了隔壁連接客廳的陽臺處傳來了鋼琴曲。

旁邊的大陽臺處種滿了花植,也放了一架三角鋼琴,但是他們住進這棟城堡也有一周的時間了,從來都沒有見誰彈起過。

黎夏略有些好奇地循聲走了過去,走出卧室右轉大概五六步的距離,黎夏看到了陽臺處的薄信言。

他穿着一身天鵝黑的絲綢睡衣,身後是晚風斜着細雨,他嘴裏還叼着一根煙,煙霧一絲一絲的,在這夜色和微弱的燈光中顯得猶如幻境。

黎夏不知道他彈奏的是哪一首曲子,只是這曲子十分安神,讓人的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站在原地聽完了這首曲子,薄信言沒有回頭,但是察覺到了身後的黎夏,他摁滅了手中的煙,吐了口氣。

黎夏擡腳走了過去,客廳裏亮着兩盞夜燈,光線不明不暗,在這晚風斜雨中浮出一縷暧昧。

站在薄信言身側,黎夏有個問題想問他,薄信言這些天到底在煩什麽?

剛要開口,薄信言一只手扣住了黎夏纖細的手腕,徑直将她拉入懷中,她聞到了薄信言身上沉穩的木質香水味,還有濃香的酒味,他喝酒了。

薄信言看着懷中的女人,薄唇牽起了一道笑,他如視珍寶的抱着黎夏,嗓音在這一瞬間顯得有幾分昏昏沉沉的磁性。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黎夏就躺在薄信言懷中,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酒香和煙味混合在一起,挽風攜雨本來就營造出舒适的慵懶感,她搖了搖頭,“沒有。”

“怎麽還沒睡?”薄信言一雙眼睛緊緊的噙着黎夏。

“睡不着。”黎夏也如實回答了。

薄信言卻沒有接着往下問,比如為什麽睡不着。

該不會是想到她那個無法擁有的白月光了吧?

一想到,黎夏很有可能暗戀的是自己高三的同桌,那麽很多事情都對得上了,比如高三那年黎夏為什麽和自己的同桌走的那麽近,原來她的暗戀都是有跡可循。

薄信言臉上的微笑泛出一絲苦澀,自己放在心上多年的女孩子卻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個人,這不亞于一把生鏽的刀捅向了他的心髒。

疼肯定是疼的,可是薄信言卻不能說出口。

在薄信言短暫的沉默間,黎夏嬌小的身子掙紮了兩分,她想要脫離薄信言的懷抱,可是薄信言卻抱得她更緊,他一手捧住了黎夏小巧的下巴,眼看着就要吻上去。

黎夏看着薄信言朝自己吻來,她害羞又緊張的推開了薄信言,她慌亂的像是迷途的小鹿,連忙從他的懷裏逃了出來,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旁邊的花架子上,一個花瓶險些砸了下來。

薄信言手上一空,黎夏從他的掌心逃走了,可是他保持抱着黎夏的動作卻幹巴巴的愣了幾秒,直到身後一陣風吹來,吹得薄信言後背發涼,他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

黎夏躲避他的親吻并不是讨厭他,只是太緊張了,太喜歡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而他的舉動在薄信言眼裏完全能解釋為,她不喜歡自己,她喜歡的另有其人,自然不喜歡自己的觸碰。

薄信言臉上的苦笑略顯的掙紮和心酸,她轉過頭,看着慌亂站在花架旁的小姑娘。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別人,你放心,我不會逼迫你。”薄信言的聲音在這夜色靜谧中略顯得傷感,不知道是不是環境襯托的。

薄信言很想直接問,她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齊允衡,可是話在嘴邊輾轉了幾次之後,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時間也不早了,你今天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啓程去瑞士。”薄信言以為看到黎夏依然沉默,沒有開口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舉動驚吓到了黎夏。

有夜色作為掩護,薄信言眼中的悲傷就像是山體塌糊一般的傾瀉。

“你什麽時候學會彈鋼琴了。”黎夏指了指他身邊的三角架鋼琴,在她的記憶中,薄信言朝陽似火,他永遠奔跑熱烈,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薄信言優雅如風的坐在鋼琴面前彈奏音曲。

“你大一開學典禮之後學的。”

他們兩個人的大學在不同學校,而且一個北上,一個東去,隔得有些遠。

黎夏新生報到入學時,薄信言去了她的學校,在人潮人海中看到了那個激動的小姑娘。

當時的小姑娘眼睛裏冒着光的看着臺上彈奏鋼琴曲,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的學長。

薄信言當時沒有驚動到黎夏,戴着鴨舌帽和口罩,低着頭從黎夏的身邊路過,如同一陣風一般,她應該沒有注意到自己。

當時路過時,薄信言還從黎夏的嘴裏聽到她和室友讨論,會彈鋼琴的男生真的很帥很加分。

便是自那之後,薄信言就偷偷的找了私人鋼琴教師,苦學鋼琴。

開學典禮那一幕說的那一句話只是黎夏記憶大海裏一個并不引人注目的碎片,時至今日,過了這麽多年,黎夏早就忘記了自己當時說的那句話,也因為一個會彈鋼琴的男孩子激動不已。

她當時會那麽做,完全是被環境影響,幾個室友看到有幾分姿色的帥哥學長彈奏鋼琴瞬間化身尖叫雞,險些暈了過去,黎夏哪怕是配合她們也加入讨論附和了兩句。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無心說的一句話,竟然會像指路燈一樣為薄信言指明方向。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他可以是各種樣子,各種形象。

去學鋼琴的緣由,薄信言沒有細說,看着黎夏的樣子,她也應該沒有想起。

薄信言起身,他對黎夏說,“去睡覺吧。”

他轉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黎夏的聲音。

“薄信言。”

薄信言應聲站住,黎夏的腳步略顯得有些慌亂,她急匆匆的朝薄信言跑了過去。

她走到了薄信言面前,從窗外照進來的光芒将薄信言的影子拉到劇場,而黎夏嬌小的身影正好藏在他的陰影中。

黎夏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親吻薄信言的薄唇,那一瞬間如同蜻蜓點水一樣輕柔,又如同海底撈月一樣如同夢境。

光線昏暗,黎夏看不見薄信言的神色和反應,而她也臉上一紅,親完薄信言之後轉身就走。

黎夏等卧室傳來小心翼翼的關門聲。

薄信言始終站在原地,回味着那一道親吻,他擡起手,食指和中指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薄唇上,感受着黎夏留下來的溫度和熱度。

她剛才,主動親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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