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替代品
神社裏沒了神明, 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來回奉命尋找玉依公主的夏目智和夏目義也在這過程中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他們的主人跑路了。
他們的主人抛棄了他們。
更令人恐懼的是, 他們即将要被迫重新流入奴隸市場。
因為他們知道, 在神社裏沒有任何職位的奴隸最終只能回到最初的命運軌道上。他們羨慕夏目禮和夏目仁, 更羨慕成為了男寵的夏目信。
每當夏目智，夏目義出入鳥居的時候, 總擔心自己的明天還有沒有機會侍奉玉依姬。
“公主有事情要辦，暫時還回不來。”夏目仁坐在神社大堂的跪拜墊子上對夏目智和夏目義說。
一旦問公主去了什麽地方, 他就只會說這句話而已。
終于有一天夏目義忍無可忍, 緊握着拳頭往夏目仁的臉上就是一拳：“公主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可不要忘了，不然我們一個兩個的還在農田裏耕地！我們吃的肉，吃的餅，都是公主争取回來的！沒有她的恩賜, 說不定哪天你就餓死在大街上！”
夏目仁的臉腫了一塊, 盡管如此他還是面帶着微笑, 說：“公主只告訴我，沒有告訴你們真是不好意思了。”
對, 就是這個微笑。
如果他真的關心公主, 就不會露出這樣嘲諷人的微笑。
夏目義越看越不順眼，舉起拳頭又準備給他一頓, 結果他身後的夏目智攔住了他。夏目智擋着夏目義，問道：“她是真失蹤，還是假辦事？該不會是你把她給藏起來了？”
夏目仁抹了抹鼻血：“既然如此，你們最好就趕緊去抱着她的大腿, 還在這兒嚷嚷着什麽？”
“夏目仁！！”夏目義和夏目智一同吼出了聲。他們惱羞成怒，恨不得把那個一臉得意的夏目仁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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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仁以前雖然經常與他們搶肉吃，可也從沒有像現在這麽嚣張過。
“對了，我都忘了公主還有個男寵，他或者能成為你們未來的米飯班主，和他說話得客氣一些。”夏目仁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好像也不關心公主的事。”
話音一落，神社大堂之只有夏目義和夏目智在面面相觑。
他們不能依靠誰了。
他們從來都是被主人扔來扔去的商品。
落葉在泥土中消散，帶來了一陣風。坐在樹上的荒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心裏已有了主意。
他摘下一片葉子，彈走葉子上粘着的霜雪。
一朵冰花飄在了玉藻前的鼻子上，讓他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噴嚏讓周圍都霜雪都冒了氣，落下時出現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
“恭喜，變回來了。”荒從樹上跳下，與少年對視着。
玉藻前吐了一口氣，驚呆一般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接受了事實後，他重新把目光投向荒那邊，怎麽看都覺得對面那男人十分地不簡單。
玉藻前想都沒想，就說：“那個弟弟就把那女人放在了神社後的冰庫裏，似乎要準備什麽儀式。當時說不了話，沒辦法立刻告訴你。”
“嗯。”荒應了一聲，随後湊在玉藻前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只見玉藻前連連點頭，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去冰庫那邊找到了夏目禮的屍體。他抱起了夏目禮的屍體，還把門踢壞，制造很大的動靜。
夏目禮死後本應該入土為安，結果就因為夏目仁的私心，讓她的靈魂無法渡過三途川。
冰庫是公主還在時建的，一開始的目的是存放食物，現在反倒被夏目仁利用起來。現在來看，冰庫裏到處堆放着夏目仁撿回來的屍體。
“快放開我姐姐！”聽到劇烈動靜後的夏目仁咬着牙，雙手握着一柄彎刀向玉藻前靠近。
玉藻前輕輕搖動手中的扇子，一團狐火把鐵做的彎刀燒毀。夏目仁沒有了武器，他驚愕了。
“她已經死了，留在冰庫又有何用？”玉藻前的眉頭緊鎖着。
夏目仁嘶聲道：“不會！不會！只要身體還在就一定有辦法！”
玉藻前笑了笑，說：“不讓肉體解放就無法輪回，身為弟弟連姐姐的來世幸福都不顧，可笑。”
盡管沒有防身的用具，但夏目仁還是一步步地靠近玉藻前：“再說一遍，放下姐姐。”
他把玉藻前逼向冰庫外的井口，嘴裏一直說着：“放下姐姐，放下姐姐……”當看見玉藻前就站在井口旁邊時，便突然裂開嘴笑了。
夏目仁招來了附近的惡鬼。
惡鬼們聽了他的話，仿佛受到控制一般地張開一雙雙鬼手，伸向玉藻前抱着夏目禮的手，試圖把夏目禮奪回來。
“哦？懂了懂了。”玉藻前不緊不慢地把夏目禮放下，打開手中的扇子，“那口井是通往別的地方？原來真正的夏目仁就是從這邊扔下去的。”
沒等玉藻前再次釋放狐火，一道星辰的幻境覆蓋住了白色的天空。
——從天空極速降落的流星圍在夏目仁的周圍，砸下了一個個大坑，巨大的氣流沖擊讓夏目仁的臉皮震動。他現在無路可走，那些屍鬼們因不受他的指揮而四散逃離。
“亵渎神明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句話于四面八方傳來，夏目仁看不見語源來自哪裏。他被大坑圈了起來，只能在原地迷茫地旋轉。
後面！是後面！
他自以為把握了方向，一道白光又逼近了他的眼睛。
疼，眼睛好疼！！
緩了好一會兒後，夏目仁的雙眼才明亮起來，他看清了那個攻擊他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很高，一頭直黑的頭發垂在後背，他手中飄浮着星儀，後面也同樣有個很奇怪的東西在飄動着。
那不是玉依姬的男寵嗎？
他是神明？
為什麽？
從這個世界的夏目仁奪取到的記憶裏，玉依姬身邊的男人平常似乎也沒什麽特別，只是經常與她出入重要的場合，為什麽如今會以這樣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亵渎神明？我一直都有好好地祭拜，亵渎誰了？”夏目仁假裝着淡定。
“玉依姬。”荒面無表情。
“她是神明嗎？怕不是妖怪？”夏目仁捂着肚子笑，“啊哈哈哈哈！姐姐那麽溫柔，不管她在哪個世界都得不到垂憐，每天祭拜神明到底又有何用？”
“果然。”荒拔/出了腰間的草薙劍，指着夏目仁的脖子，“擁有靈視的能力确實不錯，但你偏偏用錯了地方。”
夏目仁瞄了一眼劍的利刃，雖然額頭冒着汗可還是盡可能地表現得不害怕：“呵呵呵，如果殺了我，公主就回不來了哦。公主那麽喜歡你，你會讓她失望嗎？”
他早就逼死了在井下世界的熊本城公主，這世界的玉依公主也已永遠長眠在井下世界的土地上。
他的姐姐救不活了，倒是找了不少人陪葬，那也已經足夠了吧？到時候找個機會讓另外一個自己去背鍋就行了。
夏目仁心裏一樂，竟不知荒早就收好了劍，喚回了幻境。
“如果她不能回來，就讓夏目禮來代替玉依姬的職位。”
“什……”
誰能料到荒會說出這樣的話，夏目仁頓時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死去的姐姐，他心情變得複雜。
難道那個人有那麽大的權利，随随便便地讓誰當神誰就可以當神嗎？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麽好，死了還能去當神職？”玉藻前趕緊背起了夏目禮的身體。
荒點頭說：“夏目禮生前沒作過惡，又當過巫女一職，她完全可以去勝任。”
玉藻前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懂了，畢竟玉依姬總不能白白接受人們的祭拜，神社必須要有神明在看守，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時的藻哥還是個純情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