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茨球
一清早起床, 竹姬就拉着天邪鬼荒到熊本城的舊王宮裏。
竹姬很熟悉熊本城, 因為她來過不止一遍了, 甚至對這裏産生過感情。在王宮的地牢邊的雪地上, 她用樹枝畫了一個大圈。
“在這裏畫一個圈。”竹姬一邊碎碎念着，一邊點着那塊雪地說。
“圈地種地？”
“不對。”
“一定是養小雞小鴨小鳥之類的。”
“錯了錯了。”
“挖魚塘養魚？”
“也不是。”
天邪鬼荒猜不中, 幹脆不說了，直接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牢那邊, 說：“這塊地都有建築物了, 難道把它拆了再建？”
竹姬從袖子裏拿出一塊黃金，塞在天邪鬼荒衣袋裏說：“我要用這些錢買奴隸，這一大塊地都是給奴隸住的地方。之前都想好的，結果沒實現。”
“買奴隸？人類除了幹些體力活之外還能做什麽？”天邪鬼荒對錢這類東西并不敏感。
黃金白銀什麽的只是用來換取某樣自己需要的東西而已。對于妖怪來說，想要什麽東西直接去搶就好了, 不過那得費些精力和時間, 用錢的話會省事一些。
“我說的奴隸不只是人類, 還有妖怪。”竹姬敲敲樹枝，“那些急需要食物的, 被迫害的, 都可以來我這裏幹活。”
“可是一般那些有力量的妖怪都不會聽從與指揮，弱小的才會淪為奴隸而已, 你要一個弱小的妖為你幹活是不是太天真了點？”天邪鬼荒戳了一下竹姬的腦袋，心裏暗地裏說她說笨蛋。
“其實換做人類也一樣。”竹姬鼓起臉頰說，“現在是冬天，填不飽肚子的奴隸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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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我們自己都快餓死了，連個人也沒有，肉也沒有。”天邪鬼荒笑笑說。
“一定要吃肉嗎？吃樹根也可以填飽。”竹姬踮起腳，拼命地往天邪鬼荒身上撲，“哥哥，快和我一起去附近的伏見城看看奴隸交易場。”
天邪鬼荒嫌她穿得太多了，抱起來累人，拒絕抱她起來。
明明可以自己走的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小可愛的表情讓人抱，那也太會撒嬌了。這樣的人說得不到別人的寵愛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說為什麽還會有人想殺她？
有點恐怖，把她埋進土裏的那個人莫非對她有着深仇大恨？
誰料天邪鬼荒在思考的期間，竹姬就已經自己爬上了他的肩膀上坐着了。
“喂喂，我說，你都不是小孩子了，穿裙子要淑女一些。”天邪鬼荒總是忍不住吐槽。自從遇到這位少女後，他的吐槽功底又進步了許多。
竹姬從天邪鬼荒的肩膀滑落到他的雙臂上，要他公主抱，然後嬌羞着說：“我不會打架，哥哥得要好好保護我才行。”
“你不會打架……開玩笑……”天邪鬼荒放開聲，哈哈哈地大笑。
竹姬呆了：“诶？不是嗎？像那些舞刀弄槍的完全不會，因為我父親從小就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淑女。除了料理時碰碰菜刀之外，就拿不起任何的刀具了。”
“斧頭呢？”
“斧頭是玩具不是刀具呢。”
“……”
好吧，他無話可說了。他的每一次的反駁都以失敗告終，不論是對着小弟們還是對着竹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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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他們從熊本城趕到了伏見城。
伏見城的雪不多，結冰的地方也少，氣候比熊本城暖和多了，大概是它處在更偏南一點的緣故。
他們在城門口的一處堆放木材的地方駐足了。望着一個個進城的人都是穿戴得整整齊齊的樣子，竹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服裝，總覺得不好意思。
“我們換一下裝。”竹姬提議道。
天邪鬼荒點點頭，坐等竹姬從袖子裏抽取出來的是什麽玩意。
她往袖子裏掏了許久，拿出來的是一套偏紫色的男裝，接着就是一件金蠶絲女式和服。
天邪鬼荒帶着竹姬到附近樹林裏換衣服，別過臉幫她看風。等她換完之後，天邪鬼荒才把竹姬給的那套穿上，期間竹姬還偷瞄了他好幾次。
“女孩子就不要偷看男的換衣服啊！話說衣服繡的圖案很精致，但确定不是乞丐裝？而且還是最新款的那種？”天邪鬼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布料不錯，但為什麽有那麽多一塊塊的補丁？
“這是之前天罰大人掉落陣法的時候留下的破碎衣服，都是我一塊塊地縫好的呢。”竹姬自豪地說。
天邪鬼荒額頭冒着黑線：“還是穿回我的袍子吧……”
還袍子比較拉風，看起來更像是有錢人，到伏見城的奴隸市場才不會被看不起。
說起來，他真的懷疑竹姬這個小家夥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不然也不會有源源不斷的黃金拿出來，改天他也想學學。
走進城門，竹姬突然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躲在天邪鬼荒的身後一直不敢擡頭。守門的士兵疑惑地看了她幾眼，由于沒看清相貌，鑒于她身邊又有和高大的男人，就沒叫住她了。
當天邪鬼荒無意看到了守門士兵手上的畫像後，瞬間懂得了一些東西。
——恐怕這女人已經不是一只妖怪那麽簡單了。
他主動抱起了竹姬，用袍子捂住了她的整張臉，這樣至少能讓她躲避某些人的視線。
管理奴隸交易點的是一個将軍。竹姬不認識他，他也沒多注意在一個男人懷中的女孩，也就輕易地放他們過去了。
等到了交易的地方，碰到了前來迎接客人的老板後，竹姬才松了一口氣。
老板是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的金項鏈閃閃發亮。
“……二位是想要農奴還是畜奴。”老板眉開眼笑，戳着手說。穿着金蠶絲的女孩啊……一定是個大客戶！
竹姬從天邪鬼荒的懷裏跳下，掃了幾眼那些關在籠子裏的奴隸。目測這邊都是男人，他們大多都很瘦，穿着一件單薄又破爛的衣服，天冷了一群人都縮在一起來了。
“還有其他嗎？”
“我們這兒還有玩奴。”
“玩奴？”
“這樣的，嗯，他們絕對很幹淨不曾受過污染。”老板解釋說，“簡單說……晚上用來暖床的那種，他們一般都長得好看。”
“暖床的話，我有兄長就夠了。”竹姬拍拍身旁的天邪鬼荒。
老板捂住了嘴巴，啧啧幾聲搖了搖頭。
天邪鬼荒：“……”
這麽丢臉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啊喂！天邪鬼荒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得到熊本城，他才不會去當什麽男寵。
竹姬想了想，說：“不管男女，我要年紀小的，大的不要，老的也不要。”
老板的為難了起來：“這……這個……這位小姐，年紀小的一般都要送去王宮的，不如再選選吧。”
“伏見成的君主會付你們多少錢？我加倍就是了。”竹姬財大氣粗，花起錢來從不眨眼。畢竟錢財這類東西，她還真的會點石成金，許多年前她哀求福神惠比壽教的，到至今也受用。
城主哀嘆一聲：“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吶……伏見城的城主喜好殺戮，得罪他就是死路一條，到時賺再多的錢也沒用。”
“這樣啊……如果我再為難你就太不近人情了。”竹姬突然變得善解人意起來。
她再往那邊望了望，在另外一處的牢籠裏看到了一個孤獨的影子。她奔向那個籠子，問老板：“這不是有一個男孩嗎？”
“那男孩的父母親都是正常人類，結果生下來的就是個怪胎，頭上還有個犄角，眼睛還有點兒問題。”老板應了竹姬的要求，把牢籠打開，放男孩出來給她好好地瞧瞧。
男孩的手腳都拖着鎖鏈，他是赤着腳的，但這雙腳與普通人不同，腳甲很長很鋒利，就只有四只腳趾。
“前些天他母親需要食物，就把他賣到這裏來了，白吃白喝好幾天了都無人問津，小姐喜歡的話随時可以抱走。”老板心裏樂滋滋的，想到能把這個鬼之子買出去了，舒坦極了。
“好可愛……眼睛是金色的真好看，頭發也軟軟的。”竹姬愛不釋手，一只握着他軟軟的手，又問：“你叫什麽名字嗎？”
男孩淚眼汪汪，弱弱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茨木……茨木，名字叫茨木……”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想……
“兄長，把他抱回家吧。”竹姬的眼裏閃着星星，望向了天邪鬼荒。
——身為大財主的你根本不需要征求意見好不好！天邪鬼荒爽利地把小茨木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将付完錢的竹姬抱起來，咬牙切齒地對竹姬說一句：“……你開心就好。”
——于是我成了專門帶小孩的了？
看來天邪鬼荒需要寫信去求助他們的大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喜歡天邪鬼荒，還是總裁荒呢？
請選擇其中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