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36
齊荷心不在焉,可這幾年在宮中待的,面上的功夫她都能做的好好的。
太皇太後和兩位皇太後,還有庶妃們都還沉浸在擒拿鳌拜康熙親政的喜悅之中,倒也沒有特意留意到她的異樣。
佟佳太後為齊荷解圍,可能稍微留意到了些,但她也只是以為小姑娘聽到這個可能是害羞,因此并沒有多想。
也就只有康熙注意到了齊荷的異常。
他們天天在一塊兒,不單單只有齊荷會敏銳的察覺到康熙情緒上些微的波動,康熙也能感知到齊荷在情緒上的波動。
哪怕她不說話,康熙也能知道。
小姑娘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明顯就是在擔心方才太皇太後說的那些話。
康熙都應付了,也沒讓她們再多說這個。
大家精神緊繃了這麽久,都需要一場休息來放松心情。
兩位皇太後和庶妃們也需要回到自己的宮中住處去休息。
康熙忙了這麽久,也應回坤寧宮與齊荷好好休息一下。
太皇太後也沒有留他們太久,說了幾句話,就叫人都散了。
康熙牽着齊荷出了慈寧宮。
這會兒都夏天了,小姑娘的手卻有些涼,掌心都是細汗。
這是給吓着了麽?
他是真沒想到,皇祖母幾句話,把見到屍首血跡都不怕的小皇後,居然吓成這樣了。
他們沒有走回去,這會兒精神尚未完全放松下來。
康熙還自覺有些亢奮和激動,方才太和殿上,得償所願的親政,令康熙現在還在腦海中翻騰方才大殿上的情形。
不過他素來冷靜沉穩,這幾年早已是歷練出來了,心中再是激動,面上也難顯出分毫來。
只是這般情緒波動,不适宜慢慢的走回去。
康熙也不想勞累齊荷。
帝後二人,是一道攜手坐龍辇回的坤寧宮。
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裏,齊荷的狀态好似好了一些,手也沒有那麽涼了。
康熙從用過早膳後就沒有再進過東西,擒拿鳌拜時顧不上,後來又趁着那股勁去了太和殿親政,處置了鳌拜,再之後又去慈寧宮見長輩們和庶妃。
實在忙碌,餓也顧不上進膳。
現在回來了,他一顆心落定,便吩咐梁九功讓膳房送些膳食上來,先湊合用一些。
齊荷是聽見康熙要吃的,方才回過神來的。
她也是一下子記起來,康熙好像連午膳都不曾用過。
她擔心康熙,心裏有關自己的擔憂倒是都放下了,她想跟着去膳房給康熙做點東西吃,湊合一下肯定是不行的。
剛剛擒拿鳌拜,又親政了,這是大喜事,是該慶祝一下的。
齊荷還沒起身,就被康熙給攔住了。
康熙握着她的手,示意梁九功去膳房,卻不讓齊荷去忙。
“齊荷兒,你就別去了。和朕跑了這麽多的地方,你便坐下歇歇。陪一陪朕。”
齊荷就不去了,只目光盈盈,望着康熙。
他們身邊還侍立着不少宮人,香春杏春也在,康熙淡淡說了一聲,讓衆人都退下。
衆人便都退下,香春杏春候在門外,殿中,便只齊荷與康熙兩個人了。
康熙溫柔笑着,聲音也輕輕的,怕吓着齊荷似的:“齊荷兒,朕覺得你不開心了。”
齊荷抿唇,輕聲說:“臣妾沒有不開心。”
“皇上擒拿鳌拜,又在今日跟衆臣宣布親政,臣妾開心。為皇上開心。”
康熙就笑了,輕輕摩挲齊荷的指尖:“你還瞞着朕。朕都看出來了。”
齊荷一直心不在焉的,康熙問,她還是試圖不想承認的。
直到康熙說他看出來了,還用手擡起了她的下巴。
望進康熙那雙含笑的眼眸中,齊荷忽然一下子就洩氣了。
她整個人松散下來,臉上的笑也變成了有些軟軟的委屈的模樣。
她握住康熙的指尖,主動承認了:“皇上,臣妾是有點兒不開心。”
眉頭都皺起來了,可見是真的很苦惱:“皇上,我怕疼。”
還強調,“我是真的很怕疼的。”
她知道康熙寵愛她。
這麽幾年的相處下來,康迪待她好,她心中最是清楚了。
早先她肯定不敢這麽直接說出來,現在卻願意跟康熙吐露一點她的小女兒心思。
康熙勾勾她的掌心,笑得很溫和:“朕知道。”
小皇後走在滿階的血跡裏,他擔心她怕,總是安撫她,結果她不怕。
面對鳌拜那樣的強橫,她一直都很勇敢,一直都說她不怕。
可偏偏在這樣的事情上,她會怕疼。
康熙當然知道,他的小皇後,最是怕疼了。
別說是疼了,便是親的重了些,也是要掉眼淚的。
他哪舍得讓她疼呢?
康熙還是記得的,大婚那天晚上,她怕疼,不肯圓房。
哭得眼睛都腫了。
可憐兮兮的。
康熙說:“齊荷兒,如果你是怕圓房會疼,那就再等等。”
“朕原本也沒有想過要這麽快就圓房。朕的意思,是慢慢來。總要等你适應些再說。”
“皇祖母是有些迫切,是心急了。朕沒有。你可以放心,朕是絕不會強迫你的。”
“皇祖母那裏,若再說這樣的話,你便聽着就好,也不必過于上心。”
“如今皇祖母不管咱們的事,你別怕她。”
這些私話,總不好當着宮人們的面說。
雖然康熙不在意這個,可他的小皇後面皮薄,還是要顧惜些的。
康熙的手撫上齊荷的臉,齊荷下意識就在他溫熱的掌心蹭了蹭。
她小聲說:“臣妾不是怕圓房。”
“當然了,圓房臣妾也是有點兒怕的。主要也是會疼。可是那只是疼一下下,據說後面就會好一點。”
“而且啊,這個主要還是要看操作的人的技術問題,也是很可以不疼的。反正除了最開始那一下,後面也不是不能忍受。如果技術好,這個事也沒什麽不好的。”
從前的齊荷都成年了。
有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了解,只是派不上用場,都被她抛之腦後了。
現在好像有了一點用處。
她是能記得多少就說多少。
雖然說這些是有點害羞不好意思,但好歹是現代人的出身,齊荷覺得,這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而且她現在都長大啦,也不再是十二歲的小朋友了。
已經滿了十五歲的小女孩,翻過年就要十六了。
在這裏生活,十五歲都已經及笄了,就相當于是成年了。
這些避無可避,談論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她不知道,這些話聽到康熙耳中,不啻于邀請。
康熙眸光加深,心裏倒是有幾句話想說出來,可又怕這會兒說了,把這個愛害羞的小皇後給吓跑了。
那幾句話,便只在舌尖滾了一滾,就被康熙給咽回去了。
康熙輕輕用掌心捏了捏她的臉,低聲問她:“不是怕圓房,那是怕什麽?”
齊荷遲疑了片刻,才說:“是怕生孩子。”
圓了房,就有很大的可能會懷孕,十月懷胎,之後便是生子。
這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似的。
這會不會出事,本來也是個概率的問題。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出事的。
很多人也都是生的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的。
可齊荷不一樣。
她現在是赫舍裏氏。
這赫舍裏皇後就屬于生孩子生出問題來的那一波。
生頭一個孩子的時候,赫舍裏氏是沒事,可孩子大約是因為年紀小的時候生的,這孩子生了病沒熬過去,就夭折了。
生了第二個,孩子好好的,赫舍裏氏自己卻沒了。
齊荷是真的怕。
怕疼。也怕死。
她死過一次,好不容易在這裏活了,她不想再死了。
死的時候也會很疼了。
太疼了,她不想再體會一遍了。
失子之痛,猶如錐心之痛,齊荷也不想體會。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回憶起過去的疼,齊荷的眼睛都紅了。
水潤潤的眼睛裏,一瞬就蓄滿了淚光。
康熙原本還有些心猿意馬,一瞧齊荷這樣,一下子就心疼了。
立刻把人攥在懷中,連剛送上來的膳食都顧不上了。
待梁九功他們退出去之後,康熙給齊荷擦眼淚,一面心疼:“好好的。怎麽又哭了。”
“你若怕疼,若不想生孩子,不生便是了。”
“你好好與朕說。朕也不會強迫你。”
“又哭什麽呢。明知朕瞧見你哭,便是要心疼的。”
早知道她怕疼,大婚那日康熙就知道。
圓房的疼都怕,生孩子的疼豈會不怕呢。
康熙也不是無知無覺的孩童,不會不知道生子之事,在這宮中是個很傷人的話題。
當初他在皇祖母跟前說,不要同赫舍裏氏圓房。
是為她怕疼,但他心中考量,當日也已說的很明白了。
年紀太小生出的孩子,病弱不堪,在這宮中,是很難養活的。
對生孩子的人,和生下來的孩子,都是一種傷害。
康熙想要為他生孩子的人健健康康的,也希望他的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
他曾目睹過太多的傷痛,也曾耳聞過太多的傷痛,他如今這般挂心齊荷,自然舍不得她吃這樣的苦。
齊荷本來以為,要多費些口舌,甚至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沒法說服康熙的。
沒想到她只是說了一句怕疼,康熙就答應她了。
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齊荷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可以不生孩子嗎?”
康熙給她擦眼淚。
這次倒是沒有哭成個淚人兒。
眼淚落了一會兒,就不落了。
康熙便說:“可以不生孩子。”
“齊荷兒,其實不止你怕,朕也會怕。”
“你尚還年輕,若太早生産,只怕會損傷你的身體。生孩子的事,還是要等一等再說。”
他是事事處處都為她考慮周到的。
萬事以她為先。
因為她怕疼,因為她的年紀還不曾到足以安全的年紀,為了保護她,康熙甚至可以說出可以不生孩子這樣的話。
齊荷心裏,突然就有了那麽一些些的震動。
她以為,康熙會和太皇太後一樣,會很重視子嗣的。
現下擒拿鳌拜,又已然親政,正是該大幹一場的時候。
沒有人掣肘,沒有人會再陽奉陰違,沒有人再阻攔他做一個好皇帝,齊荷以為,他是會想要孩子的。
畢竟這個時候,他好像也可以生孩子了。
宮中安穩,若是同旁人生,別人沒有她這麽多的顧慮,大約是很願意的。
齊荷相信康熙的承諾,知道他一旦說了不會強迫她,那便是真的不會強迫她的。
她放心的同時,又開始有些為康熙擔心了。
她在想,她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她願意好好的做這個皇後。
願意學習皇後應該知道的一切,她與康熙少年夫妻,她甚至願意不惜自身的與他相互陪伴相互扶持。
可唯獨始終過不了心裏這一關,害怕生孩子。
害怕重蹈赫舍裏氏的覆轍。
她太珍惜她重活一次的機會了。
就唯獨子嗣上這一點,她好像不能滿足康熙。
齊荷心軟,忽然就覺得有點兒愧疚,覺得對不住康熙。
康熙對她多好呀,予取予求的。
可她這裏卻還諸多要求,不能為他打破自己最後的底線與原則。
齊荷小聲問康熙:“皇上,你跟臣妾說說,你心裏想要孩子麽?”
康熙自覺哄好了人,小皇後也果真不哭了。
不過他沒有将人放開,還是将齊荷抱在懷裏,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吃東西。
康熙确實也是餓了,可餓了歸餓了,多年的修養在身上,矜貴的帝王,也不可能狼吞虎咽的吃東西。
康熙依舊優雅,慢悠悠的進食。
聽見齊荷問他,垂眸笑了一笑,溫柔看向齊荷,說:“朕想要一個你與朕的孩子。”
“不管阿哥還是格格,都好。像你,更好。”
齊荷眨眨眼,心想,這個恐怕是完不成了。
至少她得茍住,不管能茍多長時間,至少這幾年是一定要茍住的。
越往後茍,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齊荷就說:“那皇上還是想要孩子的。”
康熙不置可否。
齊荷說:“其實宮中,也不只是臣妾可以生孩子。皇上身邊,也不是只有臣妾這個皇後的。”
“當初臣妾與皇上大婚時,皇祖母不是還接了庶妃們進宮,放在宮中養着麽。她們現如今,也都長大了。”
“如果皇上願意,她們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康熙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懷裏的人,唇角的笑容有點淡了:“齊荷兒,朕在你眼中,是随便同人生孩子的人嗎?”
“這怎麽能是随便和人生孩子呢?”
齊荷說,“她們本來就是皇上的人。年紀都和臣妾差不離。如皇上怕損傷她們的身體,也是可以晚些同她們在一起的。臣妾就是提醒皇上一聲,不用總是守着臣妾。”
“她們也都是皇上的女人。”
齊荷提起庶妃們,其實還是覺得生子壓力太大了,她不知道自己會茍到什麽時候去。
就想着庶妃們可以分擔一點壓力。
太皇太後着急抱曾孫子,她可能要很晚。
但是庶妃們好像是不怕的。如果他們都着急的話,可以不用等她這個皇後的。
齊荷也沒有想那麽多,她只是希望能夠讓他們都滿意罷了。
這幾年,康熙與庶妃們也沒有什麽接觸。
大家都還小,康熙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跟皇後都不圓房,自然更不會碰庶妃們了。
所以大家都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可現在皇上親政了,大家也都長大了,從前的那些話也可以不作數了。
齊荷方才在慈寧宮都看見了,庶妃們都在一處,可她們中有些人,望着康熙的目光,實在是稱不上有多麽的單純。
她們本來就是康熙的女人。
遲早是要和康熙在一起的。
齊荷想,大約從現在開始,這後宮之中,她這個皇後,應不再是獨占着皇上的那一個了。
本來想趁着大家做小孩兒的那幾年,和她們處成姐妹,大家關系搞好一點的。
結果出了鳌拜那檔子事,齊荷與她們的接觸就太少了。
唯獨稍微關系好一些的,便只有雲格格和噶盧岱。
其他的人,也就是淡淡的。
現如今是不必再拘在宮中了,但康熙要與後宮走動起來了。
她是皇後,且年紀現下都大了,沒了小時候的情誼,現在身份有別,也不宜和她們走的太近了。
在她們面前,她不是小姐妹的角色,而是皇後的角色。
要考慮的事情,自然不是親近聯絡感情,而是皇後該想該做的事情了。
齊荷還是,想認認真真做這個皇後的。
齊荷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挺好的。
康熙也原本會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可她說完後,康熙攥着她腰的手收緊,望着她的目光也讓齊荷心裏毛毛的。
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話說的不好了。
康熙盯着齊荷,淡淡一笑:“朕不會碰她們的。”
“為什麽?”齊荷不理解。
康熙笑了:“齊荷兒,你很希望朕碰她們嗎?”
齊荷說:“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齊荷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想,倒是急中生智了,她跟康熙比劃,“皇上,臣妾的意思是說,是想要皇上明白,臣妾同皇上之間,不是一對一。”
不是一對一。愣是過成了一對一。
可之前情況特殊,他們又年紀小,一對一就一對一吧。
宮裏也沒有人說什麽。
連太皇太後都不管,佟佳太後更是樂于見到這些,自然也就這麽過來了。
可現在,好像不太行。
齊荷還是有點怕的。
她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以前小,親親比較少。
後來親親比較多,但親親就是親親,不會演變成別的什麽。
但近些時候,齊荷明顯感覺到了康熙的躁動。
康熙對她的寵愛與呵護,她從來都是深深放在心上的。
小時候只管做小孩子,從來不想太多。
可重新長到了少女的年歲,擁有的是健康漂亮的身體,它不需要受到病症的摧殘,深處萌動的,就是少女所有的如詩情懷。
齊荷怕自己沉醉于這樣的獨寵之中不能自拔,若是陷進去,到時候再被康熙迎頭痛擊。
那可太難受了。
所以齊荷幹脆自己打破這些幻想。
她必須清醒過來,必須控制一下自己。
她要守住她的心。
她現在的生活裏,茍住健康的身體才是重要的。
保住純粹的快樂,讓一切進入該進入的正軌。
包括這遲來的一對多。
這些話聽着不順耳,康熙倒是給氣笑了。
康熙捏她的下巴,又舍不得用力,攥着她的腰,也舍不得用力,最後只得咬了咬自己的牙槽。
才說:“齊荷兒,知道朕心裏怎麽想的嗎?”
齊荷輕輕搖頭。
康熙湊過去,唇瓣貼住了她的耳後,盯着她慢慢滲出薄紅的耳頸。
他笑得勾起了唇:“朕,只認你。”
“朕與你之間,就是一對一。”
“朕是不會碰她們的。”
“說起來,你還真是同旁人不一樣。不論是誰,若是你這般境地,巴不得朕只守着你一個人。哪有把朕往外推的。還是推給庶妃們。”
“齊荷兒,朕喜歡你,你心裏很清楚。”
康熙輕輕啄吻她的耳頸,“朕只想同你生孩子。只想同你親近。只惦記着和你圓房。也只對你有興趣。”
“她們,未曾與朕經歷生死,未曾陪着朕踏過血肉走向皇位。未曾與朕經受這幾年的委屈,朕疼惜你,寵愛你,卻覺得這幾年還是委屈了你。”
“現在正是要對你好,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時候,朕為何要去碰她們?你才是朕的妻子,與朕一起一步一步踏踏實實日日夜夜的走過來,她們,憑什麽比你先得到朕?”
“齊荷兒,朕的真心,小時候你不敢接,現在都大了,還不敢接麽?”
吻從耳頸落到了鎖骨上。
親的有些重,齊荷甚至覺得有點疼。
被親過的地方燙熱非常。
過了片刻,唇瓣上被人重重碾了下。
齊荷眼睛一酸,差點又被親哭了。
可眼淚到底還是被逼出來了。
他攥着她的胸骨,在她耳邊低語,說是要将她的心取出來看看,看看她的心裏究竟有沒有她。
齊荷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只會喊疼。
只會說不要了。
康熙卻說,不要也得要。
他似乎是要将他炙熱的心間塞入她的胸骨中去的。
齊荷帶着哭腔推他:“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
“什麽都聽你的。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再也不敢了。”
康熙攥着她,不理會她:“錯了。”
齊荷哭成了淚人兒:“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嘛。”
康熙勾唇一笑,吻她的淚:“朕要你,獨占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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