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家
等到兩人到家時，發現家門大敞著，而屋內卻是一片狼藉。
廚房裏還擺著剛剛洗好的菜，鍋裏也乘著米，好像主人只是在做飯的時候離開了一下，很快就會回來。本應在桌子上擺放的碗筷也掉到了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客廳內有一盆富貴竹，原本是因為趙媽媽實在喜歡，就連到末世後也沒有扔掉。可現在卻是花瓶倒在一旁，裏面的水流的到處都是，那些原來長得十分翠綠的竹子，也蔫蔫的倒在地上，有幾棵也折了，似乎是被人踩斷了……卧室的門被虛掩著，可卻沒人敢推開它，仿佛那樣做什麽幻想和希冀就會被打破……
上一世的噩夢似乎又在重演，趙曉菲恍恍惚惚的走進家門，只覺得如墜冰窖，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她已經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記憶中的畫面與眼前慢慢重合，讓她的心劇烈疼痛著。
龍天在一旁焦急萬分，緊緊地攥著趙曉菲的肩，想要說什麽，卻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此時的趙曉菲似乎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只是表情空洞的，喃喃的說著：“爸……媽……”
可這時，卻從卧室內傳出一聲怒吼：“笨女人！！你在那插什麽花呢！！！還不趕快進來！！！！”
趙曉菲似乎被這一聲吓呆了，然後推門沖了進去，看見父母好端端的坐在屋內，樣子雖然有些狼狽，可似乎沒受什麽傷，而父母身邊，竟是小黑和小冥。
看見父母無恙，趙曉菲撲到父母身上，就開始大哭起來，仿佛把兩世的恐懼都發洩出來一樣。趙爸爸趙媽媽也受了不小的驚吓，兩人一同摟著趙曉菲抱頭痛哭。
一旁的龍天也松了口氣，有些脫力似的倚在一旁，他今天用了不少的精神力，又因為擔心趙曉菲，回來時也是他開的車。現在精神放松了，覺得已經累得連手都擡不起來了。不過他有些奇怪，剛才究竟是誰出的聲……
“啧啧，你就是那個火系異能者？真是讨厭的味道啊~”
龍天低頭，發現出聲的竟是一只烏龜！那烏龜長得黑不溜秋的，身上還纏著條手腕粗的蛇……
饒是在末世已經見過千奇百怪的神奇事物，龍天也不禁被吓了一跳……烏龜會說話！！！而且這怎麽長的這麽奇怪……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小黑的脾氣依舊極其暴躁，“老子是玄武！！！玄武！！！！”
……！
龍天臉色終於變了變，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玄武……為什麽這麽小……”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小黑果然立刻炸毛（如果它有的話），“所以我最讨厭用火的家夥，真讓人火大！！！”
一旁的趙曉菲一家終於止住眼淚，“撲哧”笑了出來。趙家父母也覺得十分神奇，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還真以為見鬼了。
小黑顯然還想繼續咆哮，不過一旁的小冥“嘶嘶”吐著信，說：“今天來的人身上，味道很奇怪。”
龍天和趙家父母覺得更加神奇，一直只是聽到那只烏龜在說話，沒想到那條蛇也會說話。小冥由於長大了些，原本冷清好聽的聲音又多了些冷冽之氣。當然趙曉菲第一次在空間裏聽見它說話時，也吓了一大跳，畢竟小冥的話實在是太少了。
趙曉菲對它的話十分在意，“什麽味道？”
“哼！”小黑插話，“一股雜毛畜生的味！”
……衆人沈默。随著小黑漸漸長大，嘴裏說的話常常讓趙曉菲十分頭痛。
小冥終於又開口，“鬣狗。”
趙曉菲更加無語了，這話從面癱嘴裏說出來實在是……（雖然她也不知道蛇要怎麽做出表情……）
而且這系統也太不靠譜了，為什麽玄武和鬣狗會放在一起做寵物啊……
“切，你以為老子是誰都能養的嗎！！能做老子的主人，你不知道走了幾輩子的運了……”
眼見小黑再說下去就要穿幫了，趙曉菲立刻岔開話題。“今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趙爸爸嘆了口氣，這才說出原委──
今天幾人出門之後，趙媽媽就拿了些糧食和菜出來，想著這兩天女兒神色有些疲憊，準備做些女兒喜歡吃的菜。
可過了沒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梆梆”的敲門聲。二老以為是不知從哪跑來的喪屍在敲門，就沒太在意。可事實上，整個小區的喪屍都曾被趙曉菲和龍天清剿過，剩餘的喪屍全被兩人趕到了小區的西北角，離家最遠。喪屍也所剩無幾，這幢樓上更是一幹二淨的，一個喪屍也沒有。
可又一會，那敲門聲就停了，換成了“！”的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趙家父母忙出來一看，發現進來的竟然是幾個黑衣人，手裏拿著槍，一句話都沒說就要把兩人帶走。兩人拼命掙紮，可卻毫無用處，眼瞅著就要被抓走。而這時，不知從哪滴下來幾滴水，接著就像下了傾盆大雨一樣，有水不知從什麽地方“劈裏啪啦”地往下落，全部都滴到了要将兩人抓走的黑衣人身上，而二老被圍在中間，身上卻一滴水也沒有被濺上。
那水似乎也相當可怕，滴到人的身體上就立刻結了冰，被淋的滿頭滿臉的幾人發出了幾聲慘叫，就被整個凍了起來，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然後，二老就看見那只會說話的烏龜，啊不，玄武……
趙曉菲又驚又怒，聽父母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光是想想就覺得當時危急萬分，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還不知受了怎樣的驚吓……
這時，一旁的龍天問：“那幾個人被弄到哪兒去了？”
小黑伸了個懶腰，“被‘臭長蟲’用尾巴抽飛了……好像是朝著西南那個方向吧……”
趙曉菲覺得既無奈又解氣，只是小黑的嘴巴能不能不要這麽毒……不過幸好今天出門前小黑鬧著要留在家裏，才救了父母……
不過這地方沒法在住了，安全區的那個人已經知道了這裏，那人會派來一批人，就會派來第二批，光是應付這些人，還不把自己煩死。
可究竟應該搬去哪呢？趙曉菲努力的想，安全區現在對自己而言可是虎狼之地，要是去了那裏就是羊入虎口。別的地方她也不熟悉，父母受不了奔波勞碌，也不能去太遠的地方……
“臭老頭！！！”趙曉菲一下子想起今天見過的那個老人，如果可以住到軍方那裏……不過顯然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喊出聲了……
“臭丫頭！竟然背地裏罵我！！虧我還這麽擔心你！！！”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有點兒耳熟……
下意識的看向龍天，發現他的表情也有些驚訝……
接著，兩人就看見從外面走進來一位來人滿頭銀發，精神矍铄，手中拿了根木質拐杖……赫然就是兩人今天見過的那個老人……
趙曉菲相當尴尬，她其實對這老人印象還不錯，雖然今天的見面不歡而散，但畢竟與自己站在不同立場，并且在末世後能一直堅持救人，實在是相當難得……
背地裏說別人壞話本就不對，沒想到還被抓了個正著……
那老人一進屋，就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淩厲的掃視幾人，然後用他手裏的拐杖敲敲地板，冷哼一聲。
趙家父母不知道個中緣由，可也被老人的氣勢弄得有些難受。
“請問您是……”趙爸爸開口問。
老人這才緩和了臉色，“本人姓林，叫林傲，XX軍區司令。”
話音一落，趙家父母看老人的眼神立刻變為肅然起敬，趙曉菲也十分驚訝，心說怪不得覺得他長得這麽眼熟……
趙爸爸開口：“您這次來是有什麽事……”
林老笑眯眯的，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沒什麽，沒什麽。”他擺擺手，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你們養了個好姑娘啊！！”
趙家二老面面相觑，而趙曉菲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問：“你怎麽進來的？”
那老人立刻把眼睛一瞪，“門沒關。”
幾人這才想起來，今天二老險些遇險，驚魂未定的就忘了關門，趙曉菲與龍天兩人回家時又被吓了一跳，更把關門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幸虧樓裏已經沒有喪屍了……
“沒關你就進啊！”趙曉菲回瞪，嘴裏嘀咕著，“你不知道敲敲門啊！”
“菲菲！怎麽對老人家這麽沒禮貌啊！！”趙爸爸對她的态度十分有意見，教訓了她一句。林老一擺手，“唉，我怎麽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而且你家的丫頭又厲害，又有見識，相當不一般啊！！”
趙家父母聽出了些味道，沒有說話。那老人倒是意味不明的笑笑，說：“我們軍方從病毒爆發之後就一直致力於解救幸存者……雖然擁有大量的武器、人員和設備，但也只是杯水車薪……所以，我們更需要想這丫頭這樣的人，好來幫助我們增加救援……”
趙曉菲和龍天皺眉，趙家父母的臉色也不太好，龍天的眼神更是冷了起來。趙曉菲心說幸好剛才老頭進來的時候，趁他沒注意到把小黑小冥收回空間裏去了，不然以小黑的性格早就要跳起來咬人了……
趙媽媽也打斷了林傲的話，口氣相當差：“這位司令，我家菲菲只是個普通女孩，年紀小沒見過世面，什麽也不懂，您還是再去找些有本事的人吧！”
然後站起身，擡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今日家裏有些不便，請回吧！！”
不僅僅是林傲，趙曉菲、龍天甚至是趙爸爸都被趙媽媽的行為吓了一跳。趙媽媽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學歷不高，生活面也是挺窄的，為人也較溫和，沒對什麽人紅過臉。可現在看來，能把脾氣好的趙媽媽逼得說出這麽一番話，林傲是真的踩到趙媽媽的底線。
趙爸爸顯然沒想到妻子會這麽說，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來，同樣站起身，站在妻子和女兒身邊。“林司令，請回吧！”
林傲愣了半晌，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老人笑得十分開懷，不再是像剛才一樣滿眼的算計，而是真正的大笑道：“怪不得這丫頭是這種性格，還是爹娘教的好啊！！！”
趙曉菲一呆，然後恍然大悟，臭老頭試我們呢！！
怪不得從一見面的時候這老頭就淨說些奇怪的話，又是威逼利誘，又是打一棒子給一甜棗……
“臭老頭！！”趙曉菲覺得怒火上湧，忍無可忍了，簡直被人當作傻子耍！“你不會正常說話啊？！！非得拐這些彎彎道道，你累不累啊！！！”
趙家父母此刻也明白了，似乎是有些誤會了，站在十分尴尬。
林傲臉色一正，冷哼一聲，“我怎麽就知道你這丫頭說得都是實話！！”
趙曉菲僵了僵，她的确沒全部說實話……
老人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和和氣氣地對趙家父母表明，他并沒有想要利用趙曉菲的意思，只是她手上有軍方需要的東西，大家只是彼此試探而已。
而且，林傲還說，只要是把東西交給軍方，趙曉菲什麽條件都可以提……
趙曉菲這次倒是十分幹脆的交出東西，并且只提對林傲了一個條件──保護她的父母。
林傲也毫不含糊，在知道了趙家父母今日險些遇險後，當晚就讓幾人就住進了軍方的一個隐蔽在暗處的小型收容區。雖說地方不大，但設備十分齊全，裏面只住了很少一些幸存者，裏面還有供水供電設施，還有衛兵巡邏，看起來十分安全。
由於林老不知道龍天的身份，因此他給趙曉菲安排了一間兩居室的小房子，龍天也不得不繼續自己睡客廳的命運。
不過臨睡時，趙媽媽将趙曉菲叫進屋裏，二老正襟危坐，神情相當嚴肅。
趙曉菲有些緊張，父母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神情了……
就聽見趙媽媽說：“菲菲，明天你就離開家吧。”
END 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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