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6）

過完新年，間隔一段時間後夏天天那天微酸的心情早已沖淡，留下的只有和張展文突破性接觸的喜悅。開學夏天天也遇見一件高興的事。學校提前為上面領導視察做準備，加強學生課間眼保健操的自覺性，需要學生去巡班，七年（9）班的班主任幸運地抽到簽，她按照學號去派學生檢查，一天十個人一組去巡查整個學校課間的眼保健操和地面的衛生情況。這樣的話，她跟張展文就是十人組裏的成員，她有機會跟他一起去巡班。

從明天數起，還剩4天。

從後天數起，還剩3天。

然而，前一天，夏天天從王秀娟口中知道一個消息：張展文談戀愛了！！！

夏天天的心情可以用被人用爛的詞來形容“晴天霹靂”。

“唉，你說他談戀愛怎麽可能一點征兆都沒有呢？突然有這樣消息真的很奇怪耶~天天，你跟他同班也沒有看出個蛛絲馬跡嗎？”王秀娟戴着美瞳，雙眼看起來又大又晶瑩。

夏天天不知道張展文是怎麽想的，新年的那一天回到家她拼命思考，思考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麽。擠盡腦汁得到結果是她喜歡他的一切，喜歡他沒有理由！并且在她眼中他又增加一個閃光點：體貼細心。那現在呢？那天的小動作只是他興致而發麽？對他來說，只是很單純的動作，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來搗亂？

“呃，我們不是很熟悉我不知道。”夏天天回道。

夏天天原本期待的日子不會因為她的傷心而延期不至。

10人組分了3個小隊。

夏天天、張展文、譚陽跟班上另一個女生為一隊，他們巡七年級的班。但時間有限，譚陽跟班裏另一個女生到1樓會去巡兩個重點班。張展文和夏天天巡本層。

剩下的人分2組，分別巡八、九年級。

他們手臂戴一個“值日生”的紅色布條。任務是記錄每個班哪行哪位不認真做眼保健操再檢查班地面衛生情況，最後交給級長在扣學生個人分跟班分。

眼保健操開始前他們會提前兩三分種跟任課老師解釋提前出教室做準備。

他們走出教室。

按照之前說好的分隊，大家分散去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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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他們兩人。

夏天天這幾天的心情就像過山車，忽高忽低，只不過這次過山車的軌道一直向下滑，沒有上升的意思。二人間的獨處夏天天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麽難熬，突然覺得身心疲憊，不自覺地背靠在走廊貼着瓷片的牆。

“牆壁很髒。沒什麽人打掃。別靠過去。”

夏天天有氣無力地站好。

張展文撕下本子的一頁幫她擦那面牆。

“怎麽了？”他微微一笑。

“唔，睡不夠罷了。”

如此細心關懷是為什麽？

夏天天弄不懂。

眼保健操音樂響起。

計劃是先去B棟巡再繞回A棟，反正同一層。

走到一間教室門外，夏天天擡眸一望，七年（4）班。

小娟說張展文的女朋友就在這班。

她凝望走在她前面人的側臉，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表情。

她也沒辦法由此判斷哪一位是他的女朋友。

夏天天低頭檢查地面的衛生，張展文負責點做眼操人數和看學生動作是否規範。

兩人就那樣安靜地相互配合，從前門進入一間教室，從那間教室後門離開。

其實是很簡單的任務，做得多好也不會被老師表揚。

自己會高興是因為可以和他相處多一點時間，哪怕一天只有10分鐘的時間。

原本是那麽期待的，期待和他在一起做同一件事。

巡回A棟本班，張展文把本子遞給夏天天道：“統計就麻煩你了哦，衛生委員。”

“小事。”夏天天扯出一個目前盡了最大努力的笑容。

其他小隊巡回來把本子都交給了夏天天，她把事先畫好的表格對着同學扣的分填下，最後一行寫扣分原因。

夏天天執筆開始統計并且寫。

這個格子裏填“－2分”。

真的是很簡單的任務。

一天兩次眼保健操，上午的5分鐘，下午的5分鐘。

期待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如今通通變成失望的煎熬。

只是希望快些結束。

其實這個任務也不會持續多久，過一陣子領導來視察學校後就會結束。

筆尖滑到本子的最後一行。

扣分原因那行要寫，“第三行一對位說話沒做眼保健操以及走廊有垃圾”。

那自己的喜歡呢？

會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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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學後夏天天撞見一場景，如夏天天所願知道那位女生生得何種樣貌。

真的不漂亮，五官平淡，過眼即忘的類型。

難怪小娟說起她的時候一臉瞧不起呢。

就這樣？

但張展文神情溫柔得掐得出水，他體貼地拿過女生背的書包。

女生甜蜜受落的樣子。

就是這樣站在他身旁的也不會自己，不是麽？

她頓時意識到那丁點的沾沾自喜的心理很可笑。

再望一眼，如果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一點也不般配。

比起那個女生遜色多了。

夏天天低頭看着腳尖，裝着什麽也沒看見匆匆走出校門。

聽說那個外貌平凡的女生跟張展文很快就分手。

張展文跟同年級的一個漂亮女生在一起了。

某某外校的校花跟張展文告白，他們一起去唱卡拉OK了。

張展文看起來對校花只是玩玩而已啦。

……

這些日子以來王秀娟在夏天天耳邊不斷重複這個名字。

起初的确覺得絞澀難過，可聽多了她也只是笑笑。

她又能怎麽辦？

流言蜚語傳得最快，夏天天悄悄留意過那些校內的緋聞女友，有好幾個真的挺漂亮可愛的。她的日記裏寫着：“旁邊的女孩一個換一個，要麽就是楚楚動人，要麽就是嬌小可愛。站在你身邊，總覺得你和她們是金童玉女般相襯。再看看自己，心便無由地虛下去。記起當初，你的目光總是在她身上逗留，細心照顧着她，如此，一直沒有改變~~似乎是那麽地理所當然，可是原本我那只容納得下你的心，變得更加狹窄。甚至我眼紅你身邊的那個她……”

日後看回這段話，夏天天才領悟喜歡一個人是會變得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