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5）

相認後，肖敏想跟張展文恢複到D城鎮子上的生活，她想他們會形影不離。可逐漸地，她就發現很多事情改變了。張展文變得比以前安靜很多，他會收到很多情書，會有很多女生大膽地向他表達愛意，他跟班上一副憨相的高浩混得最熟悉，可他以前最不喜歡膽小懦弱的人。張展文跟自己的距離似乎一下子就拉大了，他不會再拉着自己的手到處玩，不會再親近自然地喊“小敏妹子”而是喊“小敏”。問他為什麽，他只是說，你長大了，我們不能像過去一樣。

肖敏想不明白，過去親密無間的他們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那些日子他們不是很快樂嗎？他們重逢了，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在一起的啊？是什麽橫跨在他們之間呢？為什麽不能像過去一樣呢？

有天放學，肖敏鼓起勇氣向張展文表白。

“展文哥哥，我喜歡你。”

她的臉蛋粉紅粉紅地，好像擦上一層淡淡的胭脂。

“我也喜歡你啊，傻丫頭。”溫柔的口吻，寵溺的笑容。

她還未來得及高興，下一句話剎那把她的美夢打碎。

“你都能叫我哥哥了，我怎麽不會喜歡你呢？”

她怔住，難道他真的認為自己跟他只是毫無血緣關系的兄妹，從小玩到大的童年夥伴，七年（9）班的同班同學？

不，不是這樣的。

自己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盼望着重逢，幻想着長大後他的眉目，不是希望他跟自己的關系駐步與此的。

她連忙解釋道：“不是這種喜歡啊，展文哥哥。”

他察覺不對，正色道：“就是這種！小敏！”

她覺得一切發生跟自己想象的脫離了軌道，她又慌張又茫然又難過。張口即說：“我喜歡你是想做你的女朋友!是想跟你戀愛！”

“不可能！”毋庸置疑的語氣。

“為什麽？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她急得淚在眼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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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總之我對你的喜歡不是這種。我也不可能跟你談戀愛。明白了嗎？”他颦眉道。

肖敏沒了主意，呆呆地站着張展文面前。

“唉，回去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

最後他是這麽對她說道。

當天回到家的肖敏匆匆扒了幾口飯就回房睡覺，連家庭作業也沒做，第二天早讀才找了其他同學的潦草抄了幾筆，随便交了上去。

那晚肖敏在床上相處這樣的結論，她覺得張展文可能太久沒有跟她相處難免有一點陌生，所以他才不會接受自己。她相信只要自己跟他多回憶以前美好的日子，他就會重新接受自己，自己就可以做他身邊那個最親近的人。她也需要更加了解他，畢竟這麽多年沒見。

肖敏就像打不倒的不倒翁，她不在家吃早飯特意提早半個小時去買早餐，等做完早操就拿給張展文。她不會像那些叽叽喳喳圍着他轉的女生一樣，因為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們重要。她選擇放學後遠遠地跟在他身後，到了公園她就會坐在他附近，不太遠也不太近。看着他投籃的帥氣動作她也會雀躍吶喊。太晚了，張展文也會送她回家。張展文勸說過她幾次，可每一次她都會無視他拒絕她的話。最後他也默認了她的出現。

肖敏會有很多話問張展文。

“展文哥哥，你喜歡什麽顏色？”

“黑色。”

“你除了喜歡打籃球還喜歡什麽？”

“沒有。”

“你還喜歡吓母雞嗎？”

“……不了……”

“你喜歡吃雞蛋嗎？”

“還可以。”

……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張展文聽見這樣的問題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望了肖敏一陣才說：“個性成熟的，衣着成熟，會穿高跟鞋，頭發卷卷的……” 他毫不留情地點評肖敏，“所以你跟我理想中的對象差太遠，我跟你是不會談戀愛的！”

張展文見肖敏受傷的神色他也不好受，但他想他說得這麽明白肖敏就會放棄，認為這樣說她就不會再纏着要跟自己談戀愛。

可肖敏把張展文說的一切都落實了，她把頭發電卷了，學會了化妝，學會了穿高跟鞋，衣着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她也不再撒嬌喊他“展文哥哥”而是連名帶姓地喊，她自以為學了那些外校男生的髒話就會顯得更加成熟。

“張展文，現在我是你理想中的對象了。我們談戀愛吧！”肖敏的挑釁眼神望他。

面對肖敏的改變，張展文覺得無奈又痛心。他希望她一直是自己可愛的“小敏妹子”，他不希望她學習那種風塵之姿。他決定不再容忍她的，不再讓她抱有希望的幻覺。

“我已經談戀愛了，小敏你別再纏着我。我的女朋友會不高興。”

“你騙人！不可能！”

“沒騙你，是七年（4）班的女生。”

“為什麽都沒人知道？你胡說！！”肖敏挑釁的态度消滅，只有難以置信的激憤。

“剛開始的，沒有什麽人知道！”張展文冷靜的态度與她成反比。

“那我呢？我怎麽辦？”

張展文嘆口氣道：“小敏，你還是我的妹子。”

肖敏從來沒有這麽讨厭“妹子”這個稱呼，小時候它代表着他們親密無間，而如今它卻告訴自己關系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