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話也一定會很厲害，畢竟陳西遠練了不少的防身項目，但是理論知識豐富不見的實踐就會很厲害，陳西遠似乎還沒去外面打過架吧，“陳西遠，你早點回宿舍去休息啊。”
“我知道，挂了，明天見。”陳西遠正好看着陳林的車子從不遠處行駛離開，看來謝清如是絕對安全的，那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挂了電話，陳西遠就在許堯不解的眼神之中往小巷子那邊走過去。
青春期的叛逆小少年們總喜歡用煙酒來标榜自己的與衆不同，甚至于用身上的傷疤數來顯示幼稚的狠戾，許堯看着陳西遠一個人與那邊為首的三個人對峙，忽然就對陳西遠有點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書呆子居然這麽猛。
對面的三個少年看起來都還沒他高，陳西遠看着他們手裏捏着劣質香煙并不熟練的吸了兩口，在咽下去的瞬間被嗆的咳嗽出來，忍不住低頭笑了聲，這笑聲立刻引來了對面其中一個人的不滿。
“喂大個子！”那個小混混捋了捋自己蓋住了眼睛大的綠色長劉海，露出額頭上的那個顯然是被刀子傷到的疤痕，看着陳西遠無懼的樣子，眼神中帶着點疑惑，但是鑒于自己這邊人多勢衆，又有些有恃無恐，“你特麽笑什麽，老子他媽是你能笑的？”
許堯走過來，站在陳西遠身邊，往那個綠毛身後看了眼，招呼了聲：“啧小兄弟們，站隊的時候到了，今天你們敢站在我許堯對面，明天老子就讓你們再也不敢來這片兒，這位是我兄弟，怎麽着？”
後面的幾個人大概都是聽說過許堯的，有幾個自顧自往後退了退站在一旁表示要退出戰局，還有幾個幹脆挪到了許堯身後過來小聲叫了“老大”以表忠心，許堯對自己的影響力很自信，看到這局面瞬間變成平分秋色，顯然美滋滋，他看陳西遠的目光，都帶着隐晦的邀功。
陳西遠睨了他一眼，然後擡頭，就看到對面的人已經拿了棍子過來。
高中初中學校門口聚衆鬥毆，不管在哪裏似乎都是挺平常的事情，旁邊路過的兩個路人看了這裏一眼，立刻跑開了，陳西遠身子往後一沉，看到沖自己過來的那個小綠毛，三兩下動作就奪了對方的木棍。
場上局勢有點亂，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不錯，陳西遠和許堯的搭配占據了絕對優勢，他們一個有豐富的理論，一個有充足的實戰經驗，配合的意外的還不錯，許堯摸了摸自己剛被揍了的臉，往旁邊吐了口唾沫，呸呸呸了幾聲，然後扔了手裏的木棍，看着陳西遠道：“可以呀書呆子，沒想到你這麽能打。”
他都受了傷挂了彩，陳西遠居然毫發無損。
兩邊都有人受傷，有好幾個小混混縮在地上龇牙咧嘴，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許堯過去看了他們一眼，格外仗義的說了句：“今天砸你們場子的叫許堯，都給我記住了，改天再戰，我一會兒出了巷子就報警，找警察叔叔過來幫我們打掃下戰場，你們記得趕緊跑啊。”這件事他的确不想再把另外的人牽扯進來，對許堯而言，這是他為謝清如出氣的戰場，加上他出這種事的确不會讓人覺得意外，所以一個人扛下來也沒關系，至于陳西遠——
他雖然打架很厲害，長的也很高，但是許堯還是不願意承認陳西遠比他厲害，至少在今天這種場合，他的老大身份不能丢。
陳西遠沒心思聽着許堯幼稚的在那裏留下什麽豪言壯語，他拿了自己的校服往外面大跨步走，剛剛直接挂了電話，謝清如估計要擔心了，他得找個方便的地方給她打過去，估計謝清如這會兒已經安全到家了吧。
許堯見陳西遠離開，也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他得保護書呆子，畢竟今晚是他起頭帶陳西遠出來的，要是好學生出了點什麽事情，學校不會放過他的。
許堯帶着這份莫名的對陳西遠的責任感，跟着他一起往外面走，剛到拐角處，就遇到了一個讓他們兩個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黎諾。
許堯忽然想起來，漏了風聲給他的那個小兄弟說過，是有人花了錢找他們欺負謝清如的，那個花錢的人，是個戴着口罩的女生，雖然沒看到臉，但是似乎還挺漂亮的。
大家平日裏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許堯這人雖然沒什麽集體意識，但是對班上的同學還是有股莫名的感情，大家可是一起同甘共苦在學校和老師手底下讨生活的革命戰友。
不過現在——
“黎諾，這事兒特麽是你幹的？”許堯皺眉，看着黎諾，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班上的同學都知道，黎諾和謝清如關系好，兩個人是同桌，每天都同進同出的，而且黎諾總是幫着身為數學課代表的謝清如收作業發作業，有時候還會幫一起往黑板上抄題目，他有點不願意相信。
陳西遠幾乎在黎諾神色平靜的出現在小巷子門口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下子許堯問出口，他幾乎不用确定就可以知道黎諾在這裏面扮演的角色。
陳西遠真的讨厭一個人到極致的時候，厭惡的眼神從來都不會有任何僞裝，他看着黎諾，有些不屑，也有些輕視，開口：“許堯，你說你會追謝清如一輩子是吧？”
陳西遠看着黎諾，話卻是對許堯說的，因為他知道黎諾的命脈在哪裏，也大概知道黎諾做這種事情的原因是什麽。
許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恩”了一聲，完全不知道陳西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情。在許堯眼裏，黎諾從來都只有一個身份——謝清如的同桌，哪怕黎諾跟他告過白，他眼裏也總是沒有她，真的記住黎諾，還是在她拿了張紙條給他的時候，上面謝清如的字跡娟秀漂亮。
“清如，我喜歡許堯。”——這是一個許堯最初很陌生的字跡寫下來的東西，但是字跡的主人拿了紙條給他看。
“加油，祝你早日追到許堯。”——這是謝清如的字，許堯認識。
陳西遠看着許堯慢慢反應過來，然後才加了句：“謝清如是我的，誰要是再敢碰她，走着瞧。”
這是兩個男生關于他們同時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的宣戰現場，黎諾站在他們面前，臉色慢慢蒼白，直到——
許堯看了黎諾，心煩的來了句：“謝清如的同桌，忘了你姓什麽了，老子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視頻
他們兩個大男生不能對黎諾做什麽, 但是黎諾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居然直接花錢找小混混過來想要欺負謝清如, 天知道這些小混混萬一腦袋犯軸做了點什麽過分的事情該怎麽辦, 謝清如一個小姑娘，哪有辦法來應付這些問題。
要是黎諾是個男生，他們一定早就動手了，偏偏她又是個女生，許堯說完那句話之後黎諾臉色就變了許多, 小巷子裏面的那些人早就從另一邊離開，這裏只剩下陳西遠和許堯兩個人面對黎諾。
隔了這麽久，黎諾終于開口：“你們在說什麽, 我就是過來看一眼的呀，但是你們兩個人圍着我在這裏打算幹什麽？”她面色有點蒼白的拽着書包帶子, 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節節敗退。
她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
陳西遠看周圍沒人，知道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會很麻煩, 他看了眼旁邊神色嫌棄的許堯, 動手拽了許堯一起往學校方向走, 他們就是要跟黎諾算賬，也不該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到時候要是說不清就不好解決了。
許堯還在罵罵咧咧的, 但是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便跟着陳西遠一起回了學校，到了校門口，他才恍然大悟：“卧槽老子要回家的, 你帶我回學校幹嘛？”
“……”陳西遠忽然覺得和這種人成為情敵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位情敵居然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他之前好像是有點太重視這個情敵了，對方顯然不值得他這麽大動幹戈。
————
謝清如到了家就找到手機給陳西遠打電話，那頭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謝清如心裏有點擔心，夢裏的場景她現在依然記憶猶新，那些小混混人很多，她怕陳西遠受傷。
謝清如也不記得她打了電話，但是好在，陳西遠終于接了：“謝清如，你怎麽還睡覺，想我了？”
陳西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欠扁，以前他也是這麽欺負她的，但是盡管如此，謝清如心裏的擔心卻還是不敢放下來：“你在幹嘛啊，在宿舍嗎？”
“在啊，剛去洗澡了沒看到電話，你打這麽多給我，是有多想我啊。”
“……”謝清如坐在床上，手裏攥着被角，她之前的所有擔心終于都放到了肚子裏，還好還好，她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陳西遠沒有出去打架，他也不會受傷。
“對了謝清如，我以後走讀，學校有點住不慣，你記得要跟我一起上下學，早上早起一小時。”陳西遠對着鏡子擦了擦臉上剛剛碰到的灰土，直接下了決心，以後他還是陪着謝清如上下學吧，誰知道黎諾什麽時候又會抽風，萬一他不在她身邊，她出了意外的話，陳西遠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陳西遠有多麽不想住在家裏謝清如是知道的，家裏的氛圍讓他覺得壓抑，陳伯伯和王阿姨的矛盾也讓他難以喘.息，而且陳西遠早上要比謝清如早起許多，他忽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情，謝清如覺得自己心裏的猜測還是成了真，他剛才說洗澡沒聽到手機響一定是騙她的，陳西遠一定是出去打架了。
“陳西遠，你沒事吧？”謝清如很是擔心，她忽然覺得委屈，自己明明知道怎麽回事，卻不能告訴他，明明知道有危險，卻還是放任陳西遠去面對，他要是受了傷的話，罪魁禍首都是她，“我們視頻吧，好不好？”
“視頻什麽啊，男生宿舍不是你小姑娘家能看的，我兄弟也不會同意的啊，趕緊睡覺，記得我要走讀的事，從明晚開始，你早點準備也是好事，免得上了高中早上起不來床，遲到次數太多也是要被叫家長的哦。”
“那你去陽臺。”謝清如有點固執，她迫切的想要看到陳西遠，确定他身體現在的狀況。
“謝清如我們學校沒有無線網你又不是不知道，确定要我開流量跟你視頻？”陳西遠有點頭疼，他剛才說了洗澡回來，但是其實身上還穿着打完架的衣服，謝清如一眼就能看穿他，何況他現在灰頭土臉的，也的确不适合視頻。
“我給你報銷，”謝清如開口說出豪言壯語，末了又想起自己也沒什麽錢，才又補了一句，“我的壓歲錢都是放在自己的存錢罐裏面的，裏面的錢應該夠你跟我視頻。”
“……”他家女朋友太執着，陳西遠走到陽臺上吹着風，對着電話那頭溫柔的哄，“謝清如你早睡早起，我們明早再見面怎麽樣？”
知道今晚視頻無望，謝清如有點懊惱，但是還是同意了他提出的解決方法，能見得到總比見不到要好一點：“那明天早上六點，我在小樹林等你。”
“……”六點是他起床的時間啊，而且謝清如要是想要早上六點出現在學校，她得起多早啊，“謝清如你還記得你自行車在學校嗎，那麽早你怎麽上學？”
的确，早上六點，公交都還沒通車呢，陳伯伯也不會那麽早去上班，爸爸媽媽也不會願意那麽早送她去學校，謝清如趴在床上，輕輕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滲出來的眼淚，她忍不住啜泣了一下，對着電話那頭的人開口：“那明天中午見面吧。”
聽出她情緒低落，陳西遠心裏也不是滋味，他看了眼頭頂的燈，走到一旁去關了開關，然後直接給謝清如發去了視頻邀請，這麽黑的環境下，她應該看不到他身上的衣服吧？
謝清如迫不及待的點開了視頻，對面只有黑乎乎的夜空，零散的幾顆星星根本就拯救不了光線的缺失，陳西遠的聲音就在這黑乎乎的夜空中傳過來：“嘿謝清如，你看到我了嗎？”
“……有病！”
謝清如對着幾乎看不出人影的視頻抹了抹眼淚，然後等到陳西遠跟她約好了明天中午小樹林見，才關了視頻，聽他剛才說話的口氣，應該是沒有受傷的吧？
————
第二天早上，謝清如意外的出現在高二一班教室門口，陳西遠聽到李正喊他的時候，才意識到謝清如等不到中午，趁着課間就來找他了。
他出去，就看到謝清如手裏捏着她平時用來裝牛奶的瓶子站在那裏等她，小姑娘今天又把頭發綁成了丸子頭，看着格外精神。
“謝清如，找我什麽事兒啊？”陳西遠彈了下謝清如的腦門，笑着問他。
看到他安然無恙，謝清如才終于放了心，她舉了舉手裏的牛奶，送到陳西遠懷裏：“我不想喝，但是拗不過我媽媽，所以把這個給你，中午記得把瓶子還給我。”
“……”課間休息只有十分鐘，她費大力氣從初中部跑到高中部過來就為了給他送牛奶？還是她不願意喝的那種？陳西遠欣然接受，他早就習慣了幫謝清如處理掉她不願意下肚子的東西，不過這瓶子裏的牛奶還是滿的，她真是一口都不願意喝啊。
陳西遠擰開瓶子，将瓶口送到謝清如嘴邊，哄着她：“來，一口就好。”
“……”什麽鬼，這可是在他班級門口，他們這麽張揚真的沒問題？謝清如怕被人看到，動作迅速的抿了口，然後很怕嘴唇上會留下奶漬，要是陳西遠再腦抽一把幫她擦嘴巴可就不好玩了，謝清如伸手，在嘴唇上使勁擦了把，開口道，“我沒有喝到嘴上。”
杜絕一切會被人認為是早戀的行為是現在的他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她得教陳西遠面對這件事情。
回到教室，李正看着陳西遠手裏的奶瓶，吹了聲口哨，然後湊過去問他：“陳西遠，你家小青梅有沒有說我送她的文具好不好用？”
“我哪兒知道，她又不是什麽事情都告訴我。”陳西遠低頭看課本，心虛的伸手往桌倉最裏面摸了把，他要找機會處理掉這個東西，李正怎麽還記挂着謝清如呢，不知道那是他的女朋友？
相比于陳西遠這邊和李正的小打小鬧，謝清如就有些懊惱了，從早上到現在，黎諾都沒跟她說一句話，早上黎諾将書包放在桌子上之後就開始自顧自的看書，英語課上的雙人語境交流，黎諾也拒絕和她交流，導致老師叫兩個人起來做示範的時候，她們的表現非常的生硬。
許堯臉上貼了個創可貼，想起昨晚許堯最後和陳西遠在一起，謝清如已經可以确定，他們昨晚一定是去打架了，而且早上許堯莫名其妙的走過來撞了黎諾一下，接着就大爺似的離開，後來又有幾個男生過來找黎諾麻煩，謝清如猜測，陳西遠和許堯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是黎諾找人來欺負她的。
黎諾曾經是謝清如十分在意的朋友，但是以後一定不會是，謝清如是那種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一旦知道朋友或者戀人有不忠的想法，她就會自動的遠離對方，更何況黎諾這次的确太過分了。
☆、籃球賽
中午謝清如如願和陳西遠一起在小樹林度過了午休時光, 也确定了他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謝清如坐在陳西遠旁邊, 攥着他的胳膊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 這才放過他，陳西遠可能是為了讓她安心而一直都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謝清如心裏明白這些，所以在陳西遠提出以後要一起上下學以及讓謝清如遠離點兒黎諾的時候，她歡快的點頭同意了。
“謝清如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陳西遠看着不斷點頭的謝清如, 對她的聽話有些意外，或許在別人眼裏，謝清如一直都是聽話的代表, 對父母的意見從來都言聽計從，對老師也從不忤逆, 但是在他這裏，謝清如不聽話, 和他對着幹才是常态。
“自從做了你女朋友之後啊, 我現在是年紀第一的女朋友了, 還是要有一點學霸包袱的。”謝清如将腿伸展，踩的腳下的樹葉咯吱咯吱響。
“啧，那你記得在不遠的月考中也要有一點學霸包袱, 最近都多長時間沒好好背單詞了啊。”陳西遠被她的說法逗笑, 她這還有了學霸包袱了。
“陳西遠，”謝清如低着頭，說話的時候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有一個學生，她的朋友欺負了她，然後她從此再也不理這個朋友了，你會覺得這個學生不重情義嗎？”
她還是對黎諾的事情耿耿于懷，謝清如清楚的知道，從黎諾做出要傷害她的事情之後，他們就沒辦法再成為好朋友了，但是真的要從此遠離黎諾，她還是有一點不舍得，畢竟黎諾陪伴了她升到初三之後最不适應的一段時間，而且之前，謝清如也是真的欣賞黎諾。
“恩，不會，我會認為這個學生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她是個聽話的好寶寶。”陳西遠揉了揉謝清如的腦袋，知道黎諾不會什麽都不做，謝清如也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昨晚謝清如打電話過來非要和他視頻，他就已經猜到了，謝清如應該是知道了的。
既然她先開了口，陳西遠也知道沒必要再瞞着：“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個男孩子，他去揍了想要欺負自己女朋友的壞人，但是自己沒有受傷，你會覺得這個男朋友不靠譜嗎？”
謝清如聽到這裏，眼睛亮晶晶的，她歪了歪腦袋靠在陳西遠胳膊上，很是心安：“只要這個男朋友保證他不會受傷，那女朋友就會非常喜歡他。”
陳西遠笑，他偏頭吻在謝清如腦袋上，跟她保證，也讓她安心：“這個男朋友很會打架，他不會受傷的。”
兩個人在小樹林的時候從來都是心與心最靠近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就有了來這裏談心的約定，就像是現在這樣，有什麽話都說出來，在最愛的人面前，從來都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感情裏最忌諱的就是隐瞞和猜忌，只要什麽都說開了，就能讓彼此都有信心好好經營這段感情，謝清如靠在陳西遠肩膀上，默默下了決心，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重生，也不知道上輩子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這輩子，不管是事業還是感情，她都想牢牢抓住，不讓自己再度懊惱。
————
下午，高中部籃球賽現場。
高二一班的同學和高二二班的同學被他們的同一個體育老師攢了局，本想趁着上課的時候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倒是沒想到，這場比賽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陳西遠作為高二一班的主力投籃隊員，早就因為之前長時間的比賽汗流浃背，他身上只穿了件白色T恤，站在籃筐下揉了揉手腕，剛才似乎扭到了一點。上半場兩個班比分基本持平，下半場很明顯的，大家都有了疲态，但是比賽不能輸，這已經從他們兩個班的切磋，變成了班級榮譽之戰。
陳西遠看了眼旁邊籃架旁站着的謝清如，隔着洶湧的人潮遞給了她一個眼神，既然謝清如在場，那他就更加不能輸了。
謝清如站在那裏，手裏還握着瓶冷藏過的礦泉水，她一下課就聽說了高中部有學長們在參加籃球比賽的事情，班上說這件事情的兩個女生着重介紹了陳西遠的豐功偉績，沒想到學霸除了學習，體育技能也是一流的，總算是沒有枉費他的身高。
所以她動作迅速的去買了礦泉水，然後就跑到這裏看着。
裁判吹響了哨聲，籃球場上的男孩子們又都激烈的運動起來，謝清如的眼睛始終追着陳西遠跑，看他一次又一次的進球，她簡直每一秒都想要激動的跳起來。但是是不幸的是對手實力并不弱，到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十秒時，謝清如看了眼旁邊的積分板，頓時有點着急，對手領先1分。
最後一個發球機會落在陳西遠他們班這邊，謝清如看着陳西遠離開隊友聚集的地方直接來了後方有點納悶，很快，她就見識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球的那位同學将球傳給他們班的一個小個子，小個子同學跑的快，帶球能力強，幾乎在無人阻擋的前提下直接将球扔上了籃板，但是他好像并沒有要投球的意思，籃球在籃板上劇烈撞擊之後大力彈開，接着——
接着就是陳西遠攻破防守一步躍起，在空中接住了彈過來的籃球，然後精準投射，兩分入框，高三一班最終以一分的優勢領先對手，取得了勝利。
陳西遠帥氣落地的瞬間，籃球入框，裁判吹了比賽結束的哨聲，謝清如忍不住蹦起來，沖着陳西遠招招手。
他往她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就跟跑過來的同學一起擊掌慶祝，謝清如摸了摸手裏的礦泉水，溫度應該是正好的。
陳西遠邁步想要往謝清如的方向走，卻被班長趙琳攔住，趙琳一手白毛巾一手礦泉水，遞給他：“陳西遠，拿着吧。”
謝清如已經迫不及待的跑過來，看到這一幕，她瞬間想起了夢裏的情景，按照夢境的話，趙琳應該是介入她和陳西遠感情的小三才對，但是這次她不想輕易做被放在砧板上的魚肉，謝清如往前一步，和趙琳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伸手遞水：“陳西遠你要不要喝水？”
在趙琳和謝清如之間，陳西遠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他從謝清如手裏拿過礦泉水，然後對着趙琳笑了下：“抱歉班長，我有水了。”
趙琳有點尴尬，但是還是笑了笑，沒有收回手：“我剛才看到這位女同學好像是買了冰水，你們跑了這麽久，還是不要喝太涼的比較好。”
啊？謝清如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她伸手，想要從陳西遠手裏把水拿回來，她還沒動作，陳西遠已經擰開瓶子灌了好幾口進去：“沒事兒，我們家清如都握了那麽久了，早熱了。”
他說着就順便站在謝清如身邊，碰了碰她的腦袋，他家女朋友今天中午還在為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傷心，他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再為了別的事情不開心，上次在圖書館遇到趙琳，他就感覺到謝清如不開心，不管這是為什麽，反正他站在謝清如這邊總是沒錯的。
趙琳收回了手，笑着看陳西遠：“這就是李正常說的你家小青梅吧，你好，我是趙琳。”她對着謝清如擺擺手。
謝清如雖然笑着回應了，但是趙琳這兩個字對她而言就已經是挑釁，好在陳西遠這會兒立場明确，她心裏才舒服一些。
陳西遠看了眼謝清如的臉色，然後就動作迅速的在趙琳要遞毛巾給他之前撩起衣服下擺往臉上擦了把：“呼，好熱。”
他臉上全是汗，身上的T恤也濕了大片，手裏還握着謝清如買來的水，就這麽站在那裏看着她，明明很是正經，謝清如卻莫名感覺到一股吊兒郎當，她心情超好的伸手幫陳西遠理了理衣服，踮起腳尖拽住他的衣服下擺，然後又迅速落地，順手大力把他的衣服拽下來：“好啦，我幫你把衣服弄好了，上課去了。”
籃球隊其他的隊員見狀，都學着謝清如來了句：“好啦，我幫你把衣服弄好了，上課去了”，然後又接着打趣，“哇哦，我也要個小妹妹，媽的現在跟我爸媽說讓他們去生一個還來得及嗎？”
陳西遠看着謝清如快步走遠，然後将手裏的瓶子扔出去打剛才那幾個學謝清如說話的人，真是，他女朋友也是他們能學的？
謝清如那叫嬌嗔，他們叫膈應！
幾個人躲過了瓶子，眼看着陳西遠又快步跑過去寶貝似的把小青梅給他的水撿起來拿着，只好對着趙琳開口：“班長，我們也需要礦泉水和毛巾的安慰，沒有青梅竹馬的人需要班長有愛的關懷……”
作者有話要說： 論男朋友點亮察言觀色技能的重要性。
☆、噩夢
第二天謝清如他們班的體育課上, 幾個男生組了局要打籃球賽，女生都過去當拉拉隊, 謝清如站在黎諾旁邊, 打量了她一眼。
黎諾從昨天開始就不願意再跟她說話，也沒有再提起之前的事情，謝清如心裏明白兩個人的友情可能到此為止了，許堯大概是很想要幫着她出氣，在班上非常明顯的針對黎諾, 有事沒事都會跑過去招惹黎諾一下。
籃球場上，許堯剛進了個三分，他看謝清如就在一旁, 立刻隐晦的邀功：“這球沒投好，雖然拿了三分幫我們對領先了, 但是姿勢不是太帥，我下次改進。”
許堯是故意這麽說, 剛才他那個球其實很帥氣, 謝清如只要是看了的話就應該誇他的, 先來個抑揚頓挫好了。
誰知道謝清如還真的附和他：“恩，好像真的是這樣，下次加油。”自從她看了陳西遠打籃球的樣子, 就再也沒辦法覺得別人能打的特別帥了, 陳西遠那樣子的才能真的叫帥。
許堯：……
他憤憤的擦了把汗，就看到黎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黎諾的這眼神太複雜, 許堯莫名覺得後背發涼，他聳了聳肩，趕跑這莫名其妙的意識，看着黎諾咕哝了句“看我幹嘛”就又跑回了籃球場。
謝清如在另一邊空着的場地上待着，她拿了個密碼本，用簽字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昨晚的夢有點奇怪，她現在有點摸不準到底是怎麽回事，按照夢境來看，趙琳今天會來找她，讓她帶東西給陳西遠，夢裏謝清如正在跟趙琳說話，然後擡頭就看到了對面樓上一個白色的影子飄下來，然後就是很可怕的一幕，黎諾頭朝下趴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從她身下滲出來，慢慢變成了暗紅色，然後黎諾整個人都被染成了紅色，救護車的警笛在校園裏此起彼伏，好多穿着便服的警察走過來帶走了陳西遠和許堯，謝清如在旁邊哭，什麽辦法都沒有，黎諾的爸爸媽媽抓着她的衣擺，說這些都是她造成的。
昨晚的夢，是徹頭徹尾的噩夢，而且，還是一個謝清如可以确定會發生的噩夢。
謝清如把夢到的東西都寫在筆記本上，她不得不正視現在的現實——黎諾會在今天自殺。
黎諾還是站在那邊看許堯他們打球，哪怕男生們對她并不友好，她也依舊堅持站在那裏，黎諾身上的白色衣服，與夢裏的別無二致，謝清如知道她一定要去做些什麽，哪怕從此和黎諾陌路，她也不願意就這麽看着曾經的朋友幼稚的去尋死。
可是謝清如不知道她可以做些什麽，她現在就這麽沖過去告訴老師黎諾會自殺？不，老師大概會當她精神錯亂，然後敷衍她兩句，或者直接打電話給周悅如送謝清如回家。早點報警讓警察來制止？不，警察更加不會相信她。還是早點叫救護車過來争取救援的黃金時間？也不行，到時候她該怎麽跟大家解釋這件事情？
謝清如摸了把自己額頭的汗，只覺得焦急，她收好了筆記本，走過去站在黎諾身邊：“黎諾，我有事跟你說。”
黎諾沒回頭，只是淡淡的搖搖頭：“沒什麽好說的，許堯喜歡你，我知道啊，清如，我追不到他的。”
“但是許堯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萬一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喜歡的人呢？我們才初三，黎諾，我們都只是孩子。”謝清如心裏着急，她看着黎諾的神色很不對勁，知道黎諾現在走進了心裏的死胡同，謝清如很想抓着黎諾的肩膀搖醒她，可是現實卻是，現在的謝清如，只剩下深切的無奈。
體育課後，謝清如一直緊緊的跟着黎諾，黎諾去廁所或者回教室，她都跟在一旁，生怕黎諾出事，夢裏黎諾跳樓的地方是教師辦公樓，謝清如閉着眼睛在那裏仔細回想，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的樓層。
下午第二節課是自習課，剛上課沒多久，班主任就走進來，站在講臺上說了句：“黎諾跟我出來一下，有件事我想要确認。”
謝清如心裏一慌，急忙站起來：“老師！”
班主任納悶，等着謝清如的後續，謝清如有些結巴，不知道該怎麽圓回來，她稍微有點緊張，站都有些站不穩：“我可以跟黎諾一起出去嗎？”
班主任要找黎諾，其實是因為接到了匿名舉報，是關于黎諾之前在校外組織鬥毆的事情，但是舉報的人并沒有提到事件的另一個關鍵——謝清如，所以班主任老師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這件事關系到黎諾的隐私，黎諾平時在班裏是一個比較活潑，性格也開朗的女孩子，她忽然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麽，老師想要關注一下黎諾的情緒問題，也一定會談到一些黎諾心裏的問題，謝清如雖然是黎諾的朋友，但是還是有點不方便。
謝清如看着黎諾跟着班主任出門下樓，心裏慌亂到要崩潰。
還有什麽辦
